第23章 絕知病裏有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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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你這是要過河拆橋嗎?”他眼裏的玩味更甚,我卻下意識地以手抵在他的胸前,期望自己能與他保持一點距離。
    “你……你別抱我這麽緊,這樣實在……不好。”他俊美冷硬的臉離我很近,令我瞬間慌亂得語無倫次。
    “哦,不要抱得太緊,那你的意思就是我還是可以抱著你對嗎?”他勾唇一笑,深潭似地眸子俯視著我。我的頭腦一霎又開始發昏,隻覺得臉頰似有火在燃燒。
    “你走開,放開我!”無奈他力道太大,我竟掙脫不開,隻感覺手腕被捉處隱隱生痛,我又羞又氣:“是誰讓你睡在我床上的?”
    “笑話!這屋內的一桌一椅一床都是我的。”他笑得極是邪魅又理所當然:“還有,也包括這裏的人!”
    “不要臉!”
    “哈哈……”他猛地一鬆手,我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床上。他俯身探首至我耳邊,徐徐說道:“我倒要好好問問,是誰一直抱住我不肯放手?就在這張床上,抱著我睡了兩天兩夜。怎麽現在,反倒責怪起我來了?”
    我完全僵住,怎麽會是這樣?混沌的腦子努力搜尋著各種片段,終於記起我暈倒前的一切。我心裏又氣又惱又恨,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我說丫頭,那日你想逃走的事情我現在不追究了。但是有一點你要給我搞明白,別妄想著再次從這裏逃出去。”馬淩風神色斂住,語氣變得有些嚴肅。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我走?”我萬般無奈地看著他,恨得牙直癢。
    我恨自己真的沒有用,甚至有些恨冷寒霜當日為何不肯教授我武功。到今日,我隻能被困此地,任由人擺布。
    “可能很快放你,也可能……”見我沮喪,他又換了一副關心的樣子,語氣卻帶著逗弄:“一輩子不放。”
    我被他曖昧的眼神攝住,禁不住紅了臉。可想起水幽中毒一事他聽信旁人便算在我的頭上,我的心便涼了半截。我嘲諷道:“之前恨不得殺死我,現在又要留下我,難道你就不怕什麽時候你身邊的女人又被我下毒麽?”
    “水幽中毒一事我已經查清是她自己對自己下毒,是我錯怪你了。”馬淩風忽而捧起我的臉,低聲道,神色認真而愧疚。
    我依舊不改冷漠之色,語調平靜道:“今天雖然查清楚了,但難保下次又將所有惡事都算到我的頭上,我覺得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我離開。”
    “你這樣看我?”他凝視我的眸,看往我眼底最深的一處。
    “那我該如何看你?”我的語氣愈發冷淡如霜。
    如此對望了許久,他忽然湊近我俯首狠狠吻住我的唇,還沒等我反應便又離開。我被這突然起來的霸道弄得失了方寸,隻能呆呆地看著他,他眸光仿佛情人般溫柔。
    “我不知道你暈倒河邊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不管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我都希望你能放下。我給你一點時間好好清理自己亂紛紛的心緒,也請你安心留在我身邊,我來照顧你一輩子。”
    “照顧我一輩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一輩子是多長?一天,一月,還是一年?你身邊美女如雲,你整日裏笙歌豔舞,酒香粉濃,你憑什麽和我說一輩子?你有資格說照顧我一輩子嗎?”
    他的一句一輩子的話讓我怒火湧現,紅瞳如火。如此風流放蕩嗜血如魔的人怎麽可能會用一輩子來愛一個女人?何況,我也不需要他的一輩子。
    馬淩風見我發怒,反倒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凝視著我。接下來的安靜,倒讓我感覺到不安。我用手指繞著垂於胸前的發絲,一時不知如何打破這尷尬的局麵。
    此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隻見螢兒端著一隻罐子走了進來,罐子裏似乎還冒著淡淡的熱氣。
    螢兒將罐子擱在桌上後,朝馬淩風施了一禮,輕輕地說:“公子,藥煎好了。”
    “嗯,”馬淩風邊答應,便做了個手勢。
    螢兒將罐子裏還冒著熱氣的藥汁緩緩倒入一隻白色瓷碗中,藥汁流出時,空氣裏彌漫著陣陣藥香。絲絲縷縷,像極了睡夢中那清芬的氣息。我無意中瞥了馬淩風一眼,他的唇邊笑意依舊。螢兒端著藥走近我們,眼睛卻看著馬淩風,似乎在等著他的指示。
    馬淩風接過盛藥的碗笑笑,一雙漆黑明亮的瞳子直勾勾地盯著我,緩緩地用那能滲入骨髓的魅惑聲音道:“你是自己喝呢?還是讓我再一口一口喂你?”
    我直視著他的目光,心裏一陣慌亂,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對待深愛他的楚離的心腸是如此冷硬,對待背叛他的林仙兒是如此卑劣,而此刻,對我卻又如此溫柔。他的脾氣陰晴不定,詭異難辨,到底哪一麵才是真實的?
    “我,我自己喝。”我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藥碗,一口氣將碗裏濃黑的藥汁灌進腹內。我把碗遞給螢兒,看著馬淩風十分滿意地朝我點了點頭,淡淡地笑開,唇間吐出一個“好”字。
    “你好好歇著,我會讓槿姨來憶香居照料你。”說完,馬淩風湖藍色的衣袍早已隨風消逝在門外。
    我的舌根上卻是餘留著一絲濃苦,我皺緊了眉頭。
    “真是個怪人。”我心想,我慢慢地挪身探腳想要下床,螢兒趕緊過來雙手攙住了我。“槿姨是誰?”我疑惑地看向螢兒。
    螢兒走至我身邊,含笑道:“是公子小時候的奶娘。”
    “奶娘?”我不可置信地語氣夾雜著些許驚訝。
    “槿姨一直在公子身邊照料他的飲食起居,幾乎是走到哪,跟到哪。”見我微驚的神情,螢兒又認真的補充了一句:“可見公子是十分在意姑娘的,姑娘何不安心住下?”
    後來螢兒告訴我,我那日昏倒在河邊的草地上,是馬淩風抱我回來的。當時我的氣息仿佛要斷了一般,藥汁也喂不進去。最後,還是馬淩風將藥汁含在嘴裏一口一口送入我的口中。昏迷中,我還死死抱著他不放手,嘴裏說著胡話。就這樣,馬淩風在這裏陪了我兩天兩夜。
    “姑娘那日為何要逃走,還有,你為何會暈倒河邊?”螢兒滿臉疑惑寫在臉上,靜靜地等我回答。
    “此事與你們誰都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事情,說出來你們也幫不到什麽,還是別問了。”我淡淡掃視了她一眼,心裏卻盤算著什麽時候再次逃離這裏。
    我在槿姨的細心照料下,軟禁的日子似乎多了一抹暖色。槿姨的廚藝極好,整日裏變著花樣給我做好吃好喝的。瘦削的臉龐因著這場纏綿的病原本蒼白無血,近日來卻出奇地泛起些紅潤。
    屋前幾株梨樹和桃樹早已繁花落盡,枝頭綠葉綻開。柔和溫暖的陽光帶著幾許亮金的色澤鋪灑下來,樹木的影子投射在地上,牆上,便成斑駁一片。徐徐而來的風兒隱約夾雜著一股極香的味兒撲鼻而來,勾起人濃濃的食欲,仿佛口水漸漸在滋生。我環顧四周,心下疑惑,這是哪來的香味?
    四顧周遭,我看見槿姨在一株樹下忙個不停。那香味兒似乎也是由那邊傳來的。我不自禁地朝槿姨那邊走去。
    “槿姨。”隔著槿姨五六步距離,我站定身形。
    槿姨背我而立,此時正彎腰往一砂鍋裏添水。聽見我的聲音急忙蓋上鍋蓋,放好水瓢,回過身來望著我淡笑著應了一聲。
    桃樹下的槿姨一身雪青彈墨滕文素軟緞上衣,橙黃色刻絲如意月裙。濃密的黑發梳成一個簡單的發髻。別無發飾,隻用一枚壓鬢簪插於發髻處。雖已是五十有餘,但一點不顯老。在一樹碧綠蔥翠的桃葉映襯下,更顯得端莊溫和。
    “好香啊。”我深嗅了一口氣,上前拉住槿姨的袖子。
    槿姨拉住我的手,輕拍了拍我的手背,笑著說:“在給你做桃花雞。”
    “桃花雞?”我疑惑地瞪大了雙眼望著槿姨,桃花雞是什麽菜?光聽名字就已經很美了,味道肯定差不到哪去。隻是,為什麽叫桃花雞呢?
    槿姨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笑,隻是不答。
    “嗬嗬,桃花雞可是槿姨的拿手好菜,姑娘是公子心尖上的人,槿姨才會勞神做這個美味。”不知何時,一身淡黃衣裳的螢兒已經來到了身後:“要是換了其他人,可沒這個口福了。”
    陽光下的螢兒越發的俏麗嫵媚,她走近砂鍋,深深地嗅了一陣,仿佛是要把桃花雞的香味都要吸到自己的五髒六腑去。
    槿姨輕戳了一下螢兒的額頭,笑著說:“瞧你說的些什麽?”
    “本來就是嘛。”螢兒衝槿姨一笑,回過身來,螢兒輕笑著對我說:“姑娘可知,做桃花雞須得選三斤的童子雞,而且這雞還隻能是在桃園裏生活的,以桃花、桃葉、以及蟲子為食。單就熬這桃花雞的水還不是普通的水,是桃花花瓣上的露水,熬湯的地方還需要選在桃花樹下。湯裏還要加上桃花瓣,以及從桃樹上采集下來的桃膠。”
    我隻聽得瞠目結舌,自小在花海居生活,過慣了樸素的日子,對這些繁複的美味做法簡直聞所未聞。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要做桃花雞,這露水和桃膠肯定要花很多功夫提前備好。
    可是到午飯時,螢兒也被一紅衣女子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