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情迷色花酒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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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指著我,恨不得把我捏碎。
    我一仰頭,道:“怎麽樣?你別無選擇。”
    “好!你走!”他不甘心到手的獵物又跑了,可總不能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吧?對於貪生怕死的人,我賭的就是性命。
    冷冷一笑,我轉身淡然走出了船艙,接著疾步朝碧影軒方向而去。
    漸漸地,我覺得全身開始發燙,額角有細細的汗珠子溢出。心裏似有無數渴望在不由自主迸出,牽引著我的身心,好似要墜落到欲望的穀底。
    “不!”我大叫,開始狂奔。此刻,我隻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將自己整個掩藏起來。我不能讓旁人看見我的窘態,不能讓旁人看見我不顧一切的欲望,我不能讓旁人看著我心底升騰而起的欲望讓我不顧羞恥地沉淪。
    世人傳言色花酒,無藥可解,沾染此酒者,除了陰陽調合,世上再無他藥可解。
    迷糊中,我與迎麵而來的人撞個滿懷。我跌倒在那人懷中,一切景象開始變得眩暈,迷離,不真實。
    “相思姑娘,相思姑娘,你怎麽啦?”眼前人影恍恍惚惚,我依稀認得他好似王贇。
    我趁著意識未完全混沌,抓住他胸襟道:“快,快把我鎖到沒人的屋子裏。快,一定要快。”
    耳邊一個聲音急切道:“相思,相思,你這是怎麽了?”
    “我......我被人暗算,喝下了色......花酒。”我迷離著雙眸,用最後殘存的意識告訴他:“快把我鎖到屋子裏,不許任何人進來。”
    我臉色漸漸變得燥熱,身體裏似有某種浪潮洶湧而來。我極力克製,卻被越來越強的浪潮席卷。此時被王贇打橫抱在懷裏,男子氣息陣陣湧入鼻尖,令我一陣眩暈。我情不自禁地靠向他,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胸襟,用力撕扯,又用力想將他推開。
    我睜大了雙眸,熱切地看著他:“快......快,我好熱,好難受。”
    意識昏沉間,我已聽不清楚眼前之人說著什麽,隻感覺自己渾身燥熱難耐,不顧一切地將自己向另一個身子揉進去......
    ***--***--***
    相思臨走前朝螢兒使了個眼色,螢兒雖一時猜不到相思的真正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相思在暗示著某種不安全的信息。
    看著相思隨宮女走遠,紫憐奇怪道:“相思初來宮裏,幾時結識了什麽貴人,這宮女說得不明不白的,好讓人費解。”
    螢兒聞言,看著紫憐道:“我也奇怪,莫名其妙地,怎麽會有貴人來請相思赴約?而那貴人,到底會是誰?”
    小林子垂頭沉吟半晌,忽然道:“眼下皇帝不是病重嗎,各處封地王侯都已經回宮麵聖,而漢宮太子也早就來到了宮中,那太子,還真算得上是貴人。”
    螢兒心思飛轉,腦中不斷的回憶與相思進宮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可惜無一能與貴人掛上勾。猛地聽見小林子提到漢宮太子,螢兒眼前一亮,道:“早就聽聞漢宮太子為人齷蹉,品行極差。喜歡裝神弄鬼引誘美麗女子落入圈套,毀人清白。如今來到我朝,也不知道這些惡習是否有所收斂?”
    紫憐此時插話道:“改,他哪裏有改?你們還沒進宮時,那太子見太後殿中兩個宮女長得美貌,不知道使了什麽下三濫的手段將兩個宮女玷汙了。事後還誣賴是兩個宮女主動引誘他,那兩個宮女不堪忍受屈辱便雙雙咬舌自盡。”
    螢兒的聲音轉冷:“怎麽這樣囂張,難道太後不管麽?宮女再卑微,也是我們楚國的子民啊。”
    小林子歎道:“兩宮女雖是楚國子民,但漢宮卻是楚國的後盾,權衡之下,太後當然是隻能裝聾作啞對宮女之死不了了之唄。”
    “豈有此理,太荒唐了。”螢兒怒不可遏,想要再罵幾句,忽然想起什麽,急道:“不好!”
    紫憐和小林子一愣,看著螢兒神色又慌又急,問:“什麽不好?”
    “我在想是不是那漢宮太子把相思給騙過去了?若真的是這樣,就真的大事不好了。”螢兒急了,她此時想起相思曾和她提到過白蓮汀被人攔路調戲一事。現在想來,難保那猥瑣之人不是漢宮太子。
    “呸呸呸,”小林子一連從口裏吐出幾個呸字,瞅著螢兒道:“螢兒你別慌,相思姐姐肯定不會有事的。”
    “不行,不管怎麽樣,我得去找她。你們回去找武平王,就說相思被人帶走,可能有危險。”螢兒失神地看著二人,心裏沉甸甸的。她意識到相思很可能陷入了某種危機,而自己必須立即去救她。
    螢兒撇開二人早已向著宮女而去的方向奔去,她心裏在乞求著,乞求著相思千萬別有事。
    芳菲過盡唯餘恨,樹木蔭蔭好歇涼。一路的好風好水卻無法令螢兒寬懷,她匆匆而行,對周遭事物視而不見。
    猛然撞入一個堅硬的物體上,螢兒驚得收住了腳步。抬頭的瞬間正對上王贇那略帶疑惑的眸子。
    “螢兒姑娘,你匆匆而行這是為的什麽?”王贇聲音很輕,卻不失關切。
    螢兒見是王贇,心頭莫名一暖,一把拉住他的手道:“一個陌生宮女把相思請走,隻說是貴人相請,其他什麽的都沒有交代。我擔心,擔心相思有危險。”
    望著螢兒眉間擔憂,王贇心裏便顫了一下。相思沒有武功,孤身赴約,隻怕吉凶難測。他反手握住了螢兒那稍顯冰涼的纖手,沉聲道:“告訴我,相思是朝哪個方向去的?”
    螢兒指著相思離去的方向道:“就是那。”
    “啊!”王贇暗叫不好,莫非,是他?如果是,隻怕相思難逃此劫了。螢兒看到王贇濃眉深鎖,便知道自己心裏所擔心的事情很有可能會發生。她睜著水潤的眸子看著王贇,麵對難以預知的危險,她希望王贇能有辦法化解。
    “王將軍......”螢兒焦急地輕呼。
    “走,晚了就來不及了。”王贇邊說邊朝螢兒所指的方向奔去。王贇快步如風,螢兒雖然武功不弱,但還是落後王贇一段距離。
    憑著心中直覺,王贇最先想到的就是湖麵那艘精美畫舫。今日坐在那船上的,可的的確確是一位貴人,隻不過那貴人不會給人帶來好運。
    快步如箭,冷不防被迎麵奔來的人狠狠撞上了身體。王贇來不及避讓,隻能生生承受。待懷中人抬起頭時,王贇發現竟然是相思。
    隻見相思小臉緋紅如天邊紅霞,那迷離的眸子好似沉醉在某種情境。她,到底怎麽了?
    “相思姑娘,相思姑娘,你怎麽啦?”王贇眼見相思神態有異,像是醉酒一般,不禁急喚。
    相思抬眸,眼中一片迷離神色,嘴角浮出的笑,竟好似......
    相思抓住他胸襟道:“快,快把我鎖到沒人的屋子裏。快,一定要快。”
    此時身後的螢兒也趕上,一見王贇懷中的人,不禁大吃一驚。螢兒慌亂叫著:“相思,相思,你這是怎麽了?”
    “我......我被人暗算,喝下了春......藥。”相思的眸子裏沁得出水來,臉上的笑容充滿著媚惑。可相思仿佛又在克製著什麽,她似乎在用最後一點殘存的意識告訴他們:“快把我鎖到屋子裏,不許任何人進來。”
    說完,忽又呢喃著靠向王贇懷中,嬌軟的身體不停地扭動。帶著某種難以抗拒的渴望,深深地深深地,仿佛要揉向王贇的身體。
    王贇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他的內心,麵對如此嬌豔和媚惑,早已如波濤一樣翻滾。可他更理智,懷中的女人是吃下了春藥,才會春情泛濫。他視她如仙子,又豈能趁她危難時刻去侵犯去褻瀆她?
    他定一定神,沉聲對螢兒道:“我知道哪裏有間空房,我們帶她去那,絕不會有人知道。”
    “好,一切有勞將軍。”螢兒此時也知道相思被人下了春藥,即便是未經人事,也知道春藥的藥力上來會是什麽樣的後果。此刻她唯有將希望寄托於王贇,希望王贇能助自己將相思送到一個安全之所。她抬起眸子道:“我們趕緊走。”
    王贇看了看螢兒,螢兒一臉的純真,清澈雅然,暗歎自己何能,竟然能得她如此信任。原本,他們是兩個始終會成為對立的敵人。想到這,王贇忽然驚醒,懷中的人此刻已經如一團火,若再不想法營救,不但會燒傷她,也會燒傷自己。
    本來就對宮中的格局了如指掌,王贇挑選幽靜的小路走,竟沒碰上一個侍衛和宮女。轉眼已到了一戶院落前,兩人繞過花叢,進了屋子,螢兒小心翼翼地合上門扉。
    螢兒心裏微微訝意,這宮中如何會有這樣一間小屋?
    王贇將相思放倒在一張床上,扯過旁邊一床半新不舊的被褥蓋住了相思的身體。
    他回身打量了一眼螢兒,輕聲道:“這裏曾關著一個患了麻風病的宮女,她死後,這裏就再無人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