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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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了張嘴,看著她,卻始終沒有出聲。
劉薔薇許是發現了我的虛浮無力,隨即從身邊拿來一個盒子,盒子的蓋子掀開時,裏麵放著幾樣糕點。
“我知道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所以,我給你拿來一些吃的。你把它藏好,餓了就吃點。千萬別讓那些獄卒發現。”
說完,她便想將盒子遞進來。可是盒子太大,根本無法遞進來給我。最後,劉薔薇便掏出袖中的一塊娟子,將裏麵的糕點放進娟子裏。
“薔薇......”我哽咽難言,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患難見真情吧。
劉薔薇將裹好的糕點遞了進來,就著糕點抓住了我的手,低聲道:“相思你先別太絕望,越是在這樣的時候,心裏越要淡然。你相信我,我會去求武安王,武安王對你癡情一片,他一定會想法子放你出去。”
她的眼睛在陰森的牢房裏閃爍著晨星一樣的光芒。我抿了抿嘴唇,輕輕地頷首,什麽話也沒有說。
劉薔薇不能在天牢耽誤太久,她看著我吃下去一塊糕點後邊匆匆離去。
我將自己卷縮在牆角,抱著雙膝,想著皇上中毒時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想了很久,依然找不出哪裏出了差錯。或許是人在頻死前,愈加感覺生命的不可預測和匆匆流逝的速度。我開始心神恍惚,不願意相信皇上已死的事實。
“皇上他真的死了!”
“皇上他真的死了!”
“皇上他真的死了!”
天牢裏還關押著其他的犯人,此刻,所有牢裏的人都知道馬淩泛已死。那些死囚犯竟難得地歡呼起來,他們對馬淩泛的死是如此開心。
我看著他們,宛如墜落夢境般不真實。
皇上他真的死了?
可我實在想不通皇上怎麽就中了毒?我記得我將藏有鶴頂紅粉末的手指伸向藥碗時,我猶豫了。利用醫患關係的便利去對自己的病人下毒,我實在做不到。更何況,他是一國之君,眼下楚國內憂外患,皇上若突然中毒身亡,隻怕於國不利。最後,我將伸向藥碗的手指收回。
那碗藥裏明明沒有下毒,那皇上又是怎麽中毒的?這樣的結果,是不是暗示著想殺皇上的另有其人,如果是,又那會是誰,為何要嫁禍給我?
皇上駕崩,就意味著將有人君臨天下。而這個人,會是馬淩風嗎?我暗暗握緊了手中的玉佩,眼下身陷囹圄,我還是多麽希望馬淩風能來此看我一眼。
可他沒有來,天牢與外麵幾乎是隔絕的。外麵的信息若沒有人帶進來,這天牢內是不可能知道的。
我被太後斷食到現在已經是第四天,這四天來,我僅僅靠著劉薔薇給我送來的糕點和每天半碗水賴以維持生命。
更糟糕的是,最後一塊糕點在我餓得不行時,我偷偷拿出來想要吃下卻不幸被獄卒發現。他立馬開了關押我的這扇牢門進來一把搶去扔到地上,並且用他的腳狠命碾壓。
依然清晰得記得他那猙獰恐怖的臉,他那冷漠的聲音還回蕩在我耳邊:“叫你吃,叫你吃,有本事,你就把這粘在地上的給我刮起來吃下去。”
我默然地坐在地上,冷漠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
我不再求他,因為對於無情的人來講,哀求隻能更加深他對我的打壓。惡魔,喜歡看著別人在自己的蹂躪下痛哭流涕,悲戚求饒。
他冷冷地看著我,輕蔑地撂下一句話:“不要以為自己長著一副好臉蛋,天下的男人都會對你憐香惜玉。”
一陣冷笑,獄卒大步走出了牢房。
我再次摸索到牆角邊將自己整個的卷縮起來,牢房裏聽不見悠遠而深沉的更漏聲,隻能憑感覺推測已經接近子夜時分。
我長歎了一聲,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可眼中的酸澀卻無法讓我入眠。
如果馬淩風不來救我,或許從此便不會再有以後了,原來,人的一生可以是這麽的短。短得隻有十六年便是自己的一生。
夜色深沉,其他死囚都已經慢慢睡了,隻有我睜著空洞的雙眼茫然地卷縮在牢房一角。牢房裏那種陰沉森冷的氣息比直接麵對死亡來得更迫人,讓人從心底升起一股無邊的恐懼。
劉薔薇自那日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這是死囚,何況我的罪名是謀害皇上。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就隻有坐以待斃的份了。
忽然想起了很多人,也想起了很多事情,這些在我臨死前也許都再也見不上一麵的人,再也不能去做的事情讓我有了某種莫名的衝動。
我不能死,我要活著出去。我不能祈望別人的救援,我必須自己想辦法出去。即便詔書被我換了,可也許還沒等到馬淩風坐上皇位便被太後先處死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可是這漫漫黑夜,銅牆鐵壁似地牢籠,我怎麽才能出去?
我蜷縮著坐在冰冷的地上,埋首在雙膝,雙手抱頭忍不住哽咽起來。不知道哭了多久,恍惚間我的手碰到頭頂一個冰冷的東西。
那是一支銀簪,式樣很漂亮,我一直很喜歡的。
我下意識從頭上拔下銀簪放到眼前細細端詳,銀簪一頭是尖利的。我的心裏一動,如絕望時看見了一絲希望。
對,我要用這銀簪挖個地道逃出去!這個想法剛在腦海中一蹦出,自己也嚇了一跳。用銀簪在牢房裏挖一個通往外麵的地道,這樣的希望幾乎渺小得如大海撈針。求生的意誌卻讓我冒險一試,盡管成功的機會是如此渺茫,可隻要有希望,我就不能放棄不是嗎?
我握住銀簪,往地上一點一點用力撬去,借著牢籠昏暗的光線,我看見地麵被撬掉一點點灰塵。對,就這樣,我要用這樣的方式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來給自己創造一線生機。我要活著出去,絕不能不明不白死在這牢獄中。
黑夜裏響起細微的聲響,我緊張得趕緊四下裏張望,生怕有誰發現這細微聲響的蹊蹺之處。這可是我唯一逃離牢獄的希望,我要萬分小心。張望了良久,幸好沒有人發覺,我暗暗鬆了口氣,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夜靜靜流逝,牢房裏更安靜了,仿佛靜得連一牆之隔處的呼吸也清晰可聞。
我凝目於地麵,撬了那麽久,卻是隻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天啊,照這樣的進度,何年何月才能打通地道?
何況,我現在隻剩下三天不到的時間,三天後我就要被處死。來不及了……來不及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不……
我將手中銀簪惱恨地一甩,接著趴在地上忍不住嗚嗚咽咽地哭泣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這樣等待死亡的感受實在太痛苦了,我該怎麽辦?
“你在哭什麽?”暗夜中,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就在我的牢房外。
我猛地抬起頭,透過牢門手臂粗的柱子,我看見一個錦衣男子魑魅般立在那。難道我的計劃已被他察覺?我背脊沁出絲絲冷汗。
“過來!”錦衣男子低沉著嗓音命令我,不容我拒絕:“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我緩緩凝眸,卻見牢門之外的他在微弱的宮燈映照下,麵容被籠上一層陰影。唯有那犀利的眸子透著一種噬人心魄的寒光,讓人忍不住顫栗。
“左司馬,你為什麽來著這裏?”我從地上爬起來,緩緩朝他靠近:“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你聽不懂嗎?”馬淩崇冷冷一笑,再度壓低聲音道:“我是來救你的,你難道不該感謝我?”說著,他向我伸出一手,裏麵赫然放著一把鑰匙。
“這是?”我疑惑不已,看著他,並沒有伸手去接。
難道是牢房的鑰匙?可是他為什麽要救我?我猶豫著,雙眼死死盯著他手中鑰匙卻不敢去接。
他的動機太令我費解了,我和他一向無交情,即使他是馬淩風的胞弟,也不可能會冒著被太後砍頭的風險來幫我越獄。
平了平忐忑的心,我帶著不信任的口氣道:“你會這麽好心?”
聞言,馬淩崇將手一收,冷冷道:“你可以懷疑我的用心,但是別以為你用一根小小的銀簪就妄想挖出一個地道,就算你挖通了又怎樣,你知道地道將會通向何處?”
我愣住了,原來我的計劃早就被他識破。我自嘲地一笑,卻瞥見他也麵帶嘲諷地看了看我身後那個被稻草隱藏得很好的小坑。
卻是不用再裝了,我心裏這樣想,便也無所顧忌了。
“是馬淩風讓你來的嗎?”我低聲問,心裏帶著一絲期盼。
誰知他答非所問,目光冷冷瞥了我一眼,將手中鑰匙再度遞與我。
“明天一早所有獄卒會被支開,你可趁著這個機會打開牢房門鎖逃出去,天牢的最外麵那道鐵門不會上鎖。逃出天牢後你再往左拐直接往冷宮方位而去,那裏會有人接應你。記住,從你逃出天牢到順利到達冷宮附近你隻有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過後,侍衛就會發現你已經逃走,整個皇宮都會被重兵嚴密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