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虛空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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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麽?本王不明白。”馬淩風怔了一下,看著我的眸光有些躲閃。
“你以為憑你一個小小郎州的兵力就能奪下那個皇位?”我冷冷笑著,帶著無限焦慮。我虛軟無力的臂膀垂下,楚喬上前將我扶住。
馬淩風眉頭深鎖,目光決然:“楚喬,送王妃回隱星樓。”
“是。”楚喬嘴裏答應著,伸手拉住我的袖籠,神色卻猶豫不決,似乎在等我的決定。我甩開楚喬的手,一步一步走近馬淩風。
晨曦隔著窗紙灑在議事廳內,為他披上一層金色的光暈。他淡淡地看著我,沉聲說道:“別任性了,我的王妃。”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聽信那些讒言,你難道不知道長沙皇位上的那個人是你的親人?難道你已經忘了當初太後囚禁你於碧湘宮時,是誰赦免你的?”我笑著問,淚水卻無端滾落。
“夠了,”一聲怒喝,馬淩風雙眼泛紅,眼裏殺戮浮現。他猛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將我拉至眼前:“不要再和我提碧湘宮,那個地方隻會讓我恨。堂堂七尺男兒立於世上,必是要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何況,那個皇位本就屬於我。還有你,你永遠隻屬於我馬淩風一個人的。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將你從我的手中奪走。現在不允許,將來也不允許,以前被奪走的,我勢必要奪回來!”
“難道皇位比你們兄弟的手足情還重要?”我哀哀地問他。
他低沉道:“他們不會顧念手足情,我又何必顧念?”
“留香苑中石門內的秘密除了屍水和毒氣,更重要的是與竹林的小木屋相通,那裏的密道,藏的都是財寶,裏麵還有一大片空曠之地讓你操練兵馬是不是?”我記得後來,螢兒曾孤身一人進石門探險,而我奇怪螢兒的舉動,於是尾隨她而去。
石門內的景象猙獰可怖,有了馬淩風在密林裏對石門內危險的提醒,螢兒自然避開了那些地方,卻發現裏麵暗藏玄機。
時到今日我才真正明白,馬淩風從來就沒有熄滅心中要奪回皇位的念想。水幽和冰蘊的一次偶然對話中也曾泄露留香苑中的青竹林裏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擅闖青竹林者死,這個除了警示他人不得擅闖馬淩風母妃的幽居之所外,更重要的是為了防備他人發覺馬淩風用來操練兵馬的場所所在地。青竹林的那間小屋裏有機關和暗道可以通向另一個隱蔽之地,那個地方就是馬淩風在招兵買馬後訓練兵馬的地方,留香苑在大火中成為灰燼,可是那個暗道還在。
其實一切,都是馬淩風多年精心的部署。他等待的,就是一個成熟的時機。朗州兵馬,與留香苑隱秘兵馬裏應外合一舉成事。
即便如此,太後和劉彥瑫以及李宏臬一幹人又怎麽會這麽輕易上當放過他。於是,馬淩崇奔赴朗州所帶來的太後逼迫皇上下令誅殺馬淩風的消息終於使得馬淩風決心起兵。
“你竟敢暗中查我,窺視我?”馬淩風嗜血的雙眸瞪著我,恨不能將我吞下。
我搖頭,痛惜道:“你如此苦心經營,你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為的就是那皇位麽?”
“所以你就攔截了從長沙送來的飛鴿傳書?”馬淩風怒極,手下力道更緊,幾乎是搖晃著我道:“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阻止了是不是?”
“你……你說什麽?”我心裏一驚,滿以為飛鴿傳書的事件無人知曉,到頭來依舊被馬淩風察覺,這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你可以查我,監視我,我難道就不能監視你的一切麽?”馬淩風狂笑,狠狠道:“來人,將東西呈上來。”
隻見馬淩風一揮手,便有侍衛答應著將一個錦盒抱進來。當侍衛捧著錦盒經過我的麵前時,我隻覺得頭一陣眩暈。
千防萬防,依舊防不住馬淩風。
“你攔下這些信函,自以為人不知鬼不覺,其實從你攔下第一封起,我就已經知道。可我並未問你,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有一天你的心裏自然而然隻有我一個人。可是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你太讓我失望了。”他一手鉗住我的下巴,泛血的眸子深深看住我,仿佛要將我看穿:“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你不可以擔心別的男人受到傷害而來傷害你的丈夫。”
馬淩風冷笑著將盒子朝我麵前一扔,咣當一聲,盒子落地而開,裏麵赫然躺著那些被我攔截下來的信函,一切都已經無法解釋。
“淩風,你聽我說,我攔下這些書信,是不想你們兄弟相爭。”
“如果我非要起兵奪回我的一切呢?”
我直視於他,一字一句道:“我會全力阻止,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
“是麽?”馬淩風笑著問,那笑,好冷,更讓我覺得別有意味。
我沉聲道:“是!”
馬淩風攥緊了我的雙臂,眸子,帶著一種噬骨的寒意看著我。“我想你是舍不得他受傷害吧?”
“你......你胡說什麽?”他鉗住我的手用力太猛,隻感覺臂彎處隱隱生痛。可是他全然不覺,他的眼裏已經看不見我的痛。
“《醫心方》有記載,取石流黃末三指撮,內一升湯中,以洗陰,急如十二三女。再以鯉魚鰾,內置雞冠血,則宛若處子。相思,你不要告訴我,這藥方你不懂。更不要問我,我念這些是為了什麽?”馬淩風徐徐念著,眸光似利刃,一寸一寸,割裂著我的心。
“不,不是這樣的,淩風,真的不是這樣的!”冷,冷徹心扉。我淚流滿麵,鯉魚膘的事情,為何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暴露了出去。
馬淩風雙眸逼視著我,切齒道:“你既然早已非處子,為何不告訴我,為何還要以那樣卑劣的手段來欺瞞我?!說!你說啊!”
我從未受過馬淩風如此訓斥,幾句下來,已經讓我精神全然崩潰。心裏堵得慌,萬般的難受如刀刃在心尖來回遊走。
“那一次在宮中,我並非是失足落水,其實我是誤飲了劉晟的色花酒。色花酒是春藥,無藥可解,若不能陰陽交合,全身的經脈會因欲念得不到釋放而爆裂。可我卻安然無恙的活下來了,我醒來,我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會安然無恙。我以為自己的貞潔被人奪去,所以我不敢告訴你,我怕你因此看不起我甚至不要我。”
“所以,成婚那晚,你為了瞞天過海,所以你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欺騙我?”盛怒之下的馬淩風將我往後一推,我眼前金星直冒,站立不穩的身子被身後的楚喬一把抱住。
“不錯,我以為自己已不是處子,所以我想用此方法來瞞住你。可是,我到最後卻放棄了。因為你曾說過,你愛我,所以你能包容我身上的一切好和不好。”我哭泣不已,仿佛心都碎了一般。
馬淩風慘然後退,歎息道:“我以為你不食人間煙火,清純善良,看來我還是看錯了你。”
我的心碎成一地,我凝視著眼前模糊不清的影像:“落紅,大婚之夜的落紅,莫非你就認定了是假的麽?”
“你想讓我當成真的是嗎?”馬淩風大笑,無限譏諷朝我湧來:“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你說,是誰幫你解毒的?”
我啞言,因為我無法回答他的問話。
關鍵時刻卻無語辯駁,這讓他更鐵定了自己的想法。我頹然無力滿心的蕭索。我掙脫了楚喬的扶持,可胸口堵得慌。
“哇......”我嘔吐了楚喬一身,楚喬驚呼。
而馬淩風隻是漠然地看我一眼,黑衣玉冠下的顏容,有說不出的涼薄。這就是他,他的眼裏隻看得見江山,看不見他的妻子有孕在身。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如此絕情的話,將我和他之間的情分一刀割斷,不帶一絲留戀。
楚喬伸手在我背脊輕輕撫摸,柔聲道:“王妃,我們先回去吧。”
我慘然一笑,拂開楚喬的手,一步一步走出了議事廳。
步伐踉蹌間,隻聽得楚喬在身後低語:“那日,奴婢看見螢兒對香香丫頭說了幾句什麽就離開了隱星樓,然後香香便去了王妃的新房拿了點東西出來。奴婢想看看香香拿了王妃什麽東西,可香香死活不讓奴婢看。誰知正好碰見王爺走過來,香香不敢不給,隻好交出了。奴婢看是個魚鰾便想還給香香,可王爺卻拿了去。想不到......”
香香,就是我初進王府時,那個引我去幽夢軒的天真小丫頭。
我步伐愈加淩亂,螢兒,居然是螢兒......
剛踏進隱星樓,螢兒便緊張地迎了上來。還未開口,我朝她便一個巴掌打了下去。
這一個巴掌,用盡了我全身的力道。打在了螢兒的臉上,露出五個鮮紅的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