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莫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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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斷地承受著他無休無止的糾纏,身下被灼熱的欲望撞擊著。而我連喘息都是如此困難,呻吟出口,淚珠潸然而下。
    “馬淩風……不要讓我恨你……”看著他額角滲出的汗滴,我悲憤地說。
    ??   ?聞言,馬淩風的表情變得猙獰,顯然他是憤怒了。他厲聲叱道:“住口……住口……”瘋狂地吻著我的頸,大手拚命地蹂躪我的身體。
    恍惚間,我眼前什麽也看不見了,耳朵什麽也聽不見了。
    再醒來時,空蕩蕩的棲鳳宮已經恢複了平靜。我從床榻緩緩爬起,拖著疲憊的身子倚靠在床榻上。
    馬淩風已經離去,獨留下他的氣息隱隱浮在了殿內。
    環顧著這偌大的棲鳳宮,隻覺得心都碎了,再也流不出一滴淚來。明明與他是夫妻,而今日之事,卻為什麽帶給我一種屈辱?
    默默無言呆坐了很久,感覺時光流淌時仿佛帶著生命裏某些最為寶貴的東西流逝。我不願自己沉浸在憂傷中太久,於是喚來香錦,叫她扶我起來梳洗。
    我坐在銅鏡前,望著咬破的唇,那上麵還有拭不去的血跡。
    香錦的眼睛紅腫,我知道她為我哭過,之前寢宮內甚為慘烈的一幕,怕是整個棲鳳宮的人都知道了。
    她眼神看我時,我朝她淺笑,帶著一種掩飾的若無其事。
    她一根一根,將我淩亂的發絲仔仔細細地梳好。接著,便給我梳了一個朝雲近香髻。發髻上隻疏疏落落點綴了幾朵淡紫丁香絹花。
    打發香錦走後,我望著窗外晴日漸漸西沉的天幕出神。接著我站起身來,扶著宮內桌椅和牆壁慢慢地朝門外蹣跚而行。
    石階上,一個身影將我的全部視線凝住。
    他正背對我坐在石階上,那挺拔的身姿一動不動,好似雕塑一般。黑色的發絲覆了一背,猶如上好的綢緞在風中微微飄逸。在他的兩旁,是雪白的三生花搖曳在涼風裏。一浪接一浪,馥鬱花香便飄溢在棲鳳宮的上空。
    這一幕,何其熟悉。我忽然眼中一熱,脫口呼出:“師父”。
    塵影回頭看我,臉上有著愕然。我不禁有些嘲諷,為何每次,我總會把塵影誤認作冷寒霜?難道說,是我太掛念師父了麽?
    我蹣跚著走了出來,一步一步,朝塵影呆坐的地方靠近。塵影站起身來,看著我走得吃力,終於忍不住過來攙扶住我。
    我朝他笑笑以示感謝,於是,在他的攙扶下便同他一起坐在了那石階上。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一抹緋紅的光色浮在了天邊。
    一陣涼風仿佛夾著誰一聲幽幽的歎息飄落心上,我一顫,在塵影側開眸子的那刻拉住了他的袖子。
    “塵影,是你在歎息嗎?”我有些茫然,以至於這話怎麽說出口的都不知道。
    塵影再次回眸看我,那雙燦然的眼睛裏麵是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被我牽住袖籠,他也沒有刻意拂開。隻是猛然反手握住了我的皓腕,靜靜與我對望。
    離並肩而坐的我是那麽的近,近到,可以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而他的眸子裏,有著一抹暖意。同時,那醜陋的麵容卻是清冷的。這一抹清冷告訴我,我所聞到的那聲歎息不是來自他的。
    或許,一切真的是我的幻覺。於是,我便和他一起看那緋紅的晚霞,還有聆聽風的聲音。隻是,我不再言語......
    青瓦高牆的宮殿裏,總是不缺少流血和陰謀。自從馬淩風當上了楚國的皇上,他便大開殺戒,他將李弘皋兄弟、鄧懿文、楊滌等人統統殺害。
    這是一場因皇權爭奪而帶來的悲哀,最高權力的爭奪,總是浸染著無數人的鮮血,不論是誰多麽智慧善謀,都逃脫不了已定宿命:那便是你死我活,慘烈收場。
    當楚喬急匆匆跑來棲鳳宮告訴我,馬淩雲將鎮守嶽州的王贇召回長沙城,現在九龍殿下旨要殺王贇時,我再也做不到平靜了。
    朝中的舊臣死得已經夠多了,現在,隻剩下王贇一個,難道他也不打算放過麽?
    我顧不得換上皇後的禮服 ,也顧不得腳傷還未完全痊愈,我便要疾奔九龍殿。
    剛出了棲鳳宮,攙扶我的楚喬忽然頓住了腳步,她有些擔心地問我:“塵影不跟隨娘娘一起去麽?”
    我凝了楚喬一眼,搖頭:“來不及了,塵影給我留下字條,說是這幾天要出宮一趟。有些事情要辦,是家事。”
    “那......”楚喬為難地看著我,低聲道:“娘娘這樣不顧一切地想要救下王贇,不怕皇上責怪娘娘麽?”
    “不,王贇不能死......”我來不及解釋什麽,總之,我不能讓馬淩風殺了王贇。
    當我蹣跚著闖進了九龍殿,文武官員分兩邊站好。而馬淩風,正坐在高高的龍椅上肅然望來。
    他脫開而出的話,帶著一抹蒼澀之意 :“皇後既然腳傷未愈,怎麽不在棲鳳宮養傷,卻要跑到這來呢?”
    回頭望來的,還有殿正中的王贇。當他觸及我的視線時,眼裏多了一份淡漠。
    我心裏黯然,這一次浩劫,不但死了很多人,流了很多血。隻怕,連活著的人心上那些許溫情,都被吞噬了。
    滿朝的臣子望著我們三個,我即便還未出口,恐怕所有人都知道我硬闖九龍殿是因了何事。
    我跪下,伏地參拜。馬淩風蹙著眉,叫我平身。接著,他走下金階,遠遠地朝我伸手,沉聲道:“皇後既然來了,就與朕一起聽聽朝事吧。”
    待他走得近些,我斂去了先前的緊張神色,隻是肅然了麵容,低聲道:“我......”剛一出口便發覺不妥。我頓了頓,接著道:“臣妾來這,隻是想知道皇上會怎麽處理王將軍。”
    此言一出,滿朝頓時議論紛紛。馬淩風臉色極為不悅,他逼近我的眉眼,低聲道:“皇後不會不知道女子不可以幹政吧?”
    “臣妾不想幹政,隻想知道皇上會怎麽處置王將軍。”麵對他陰鶩的眸子,我不由心裏一冷。隻怕,他心裏在想那些最不能想的。
    果然,正如我所想,馬淩風探首至我耳側,冷冷道:“皇後怕朕殺了他是麽?哦,朕忘記了,朕的皇後喝下春藥後,可是王將軍一直呆在身邊照顧著呢。”
    說完,他斷然轉身朝龍椅而去,那個背影顯得落寞而冷酷。
    我被他這番話給堵住了,麵對滿朝官員,我無法去做任何辯解。我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原來,他還是不信我,他一直都沒有信過我!
    從我進入九龍殿到此刻,整個過程王贇隻看了我一眼。我和他之間,除了那一眼再沒有任何的交集。放佛,我們已無話可說。即便是這樣,馬淩風也沒有放棄對我和王贇之間的過往進行遐想。
    此時滿朝的臣子皆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很多人甚至交頭議論。在這樣令人窒息的氛圍裏,我喉嚨艱澀得發不出一個字音。
    我顫抖著身子後退了一步,漠然地朝龍椅上的馬淩風看去。馬淩風冷著臉,眉梢眼角,籠著一層令人心悸的白霜。
    “來人,送皇後回棲鳳宮!”
    便有太監過來攙我,我無聲地笑著,轉身走出九龍殿。在我踏出九龍殿殿門時,隻聽得馬淩風冷酷如魑魅地聲音傳來:
    “傳朕旨意,王贇居功自傲,目無天子,包藏禍心。從即刻起,削去兵權,關入天牢聽後發落。”
    踏出門,我閉上了眼睛,身後的一切,難道也有我的原因麽?
    棲鳳宮內,我靜在床榻上,仿佛聽見殿外有人幽幽哽咽的聲音。其中,楚喬的聲音更清晰一些。
    楚喬微微不耐地道:“螢兒,娘娘現在腳傷還沒好需要靜養,你就別去煩她了。王將軍的生死是皇上掌控,這和娘娘沒有半點關係。”
    聽了這話,我心裏立即明白了。原來螢兒是為了王將軍被削職入獄一事而來,她來,莫非是想求我去救王贇麽?
    我苦笑,螢兒,你也太高估我的能力了。
    殿外螢兒哽咽道:“楚喬你讓開,我要去見娘娘。王贇他不可能有謀反之心,我一定要和娘娘說清楚。我要見娘娘,娘娘一定有辦法讓皇上改變主意的,你讓開!”
    “螢兒,你竟敢對王將軍有情,你瘋了麽?”楚喬怒道,執意不肯放螢兒進來。
    螢兒,我還是沒有多和她說一句話。當日密函和鯉魚膘的事,讓我失望至極也傷心至極。王贇,他是馬淩雲的人,與馬淩風是對立的。我不知道留下他會不會對馬淩風有危險,但我,卻從來沒想過要他死。以前對他誤會很深都沒有想他死,現在知道我和他之間從來沒有過肌膚之親,就更不會想他丟了性命。
    隻是,馬淩風給他安上“目無天子,包藏禍心”的罪名,便讓整件事難有轉圜的餘地。憑我,又怎麽能輕易改變馬淩風的決定?
    何況,在那件事上,馬淩風至今就未信過我,他怎麽可能聽我的勸放過王贇?
    殿外的爭吵聲漸漸隱去,我閉上眼,在心底歎息。馬淩風刻意的降罪,隻是,想讓王贇難逃一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