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君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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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聽見玉簫墜地的聲音,我心頭一驚。他一動不動地站著,仿佛千年石雕沉默在這天地間,再沒有了任何溫度和感覺。
我手足無措,這樣的情況或許我早該預料到。即使馬淩雲再不愛劉薔薇,可她畢竟是他的妻子,畢竟劉薔薇對他付出了一生的情意,還有,生命。妻子香消玉殞的淒冷慘絕,作為一個丈夫,他該如何相信這樣的事實?
“她死了?”呆怔了良久,才從他嘴裏緩緩吐出。可這短短三個字蘊含了多少悲痛多少思念多少內疚?
“你恨我吧,薔薇姐姐是我害死的!”淚水不受控製地從我眼中滑落,可我知道,再多的淚也挽不回劉薔薇的生命。
“如今該死或不該死的人都死了,娘娘你可滿意了?”說著話的功夫,林仙兒已經飄然來到我的身後。
“仙兒,”聞言我轉身看向她,聲音微顫,或許在林仙兒的心中,我與殺人凶手並無不同。
待要開口,馬淩雲唇邊勾起一抹苦笑,他沉聲嗬斥:“放肆,這與相思沒有關係,一切都是天意。”
聽得出他話語裏透著滿心的疲憊,我困窘地轉身便欲離去。
眼角餘光卻瞥見淺淺月色下他臉上閃現一絲迷茫,那煢煢孑立的頎長身影,好似遠夢徘徊,飄渺而又清冷。
我心裏一陣刺痛,再說不出什麽,轉身便走。
林仙兒跟在我的身後,即使不看她,我也能感覺到她眸光裏仿佛有點點碎冰,冷冽,刺骨。
“娘娘還記得詔書的事麽?當初我偷聽到馬淩風要你調換詔書,便先你一步把真的詔書調換了,而你們以假換假,怎麽可能成事?”林仙兒看著我,慢慢斂起了眉目。
“詔書?原來,即便我換過來,也還是武安王即位。”我笑得艱澀,螳螂撲蟬,不料黃雀在後。“之後,你再潛入禦書房把真的詔書換回去是麽,以你的武功在那天做到這些,一點都不困難。”
“我知道你不會在皇上的藥中下毒,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林仙兒越說越讓我感到一陣寒意侵體的感覺,明明,這是夏日。
“原來當日下毒的人是你!”一直深藏在心中的疑惑此時忽然被解開,我被驚住了,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道:“你為了他,什麽都能做?”
“當然,為了他,我做什麽都願意。”林仙兒頓了頓,神色轉為黯然:“就像他為了你什麽都肯做一樣,他明明知道你調換詔書的事,可是他卻不肯責怪你半分。”
聽到這,我的心已經酸了:“原來他早就知道那詔書的事情。”
“所以娘娘,你若是真的為他好,以後再別來這裏了。”林仙兒幽幽歎道。
我身子僵了僵,很久很久,我沒有回話。
我讓塵影先回棲鳳宮,而我,還要去見一個人。塵影沉吟了半晌,才猶豫著離開。
我不回棲鳳宮,而是直接去了馬淩風的仁心殿。我不帶塵影,是我擔心萬一和馬淩風起了衝突,塵影會不顧一切地為我犯上,我不想害他。
仁心殿,心懷天下,以仁治國。
我不禁冷笑,何謂仁心?踏著叢叢白骨坐上的皇位還有仁心可談嗎?
真是莫大的諷刺。
馬淩風能夠入住仁心殿,已是時隔一年。
玉欄清階地,沉香木柱都已開始褪了早先的色彩,幸有宮苑新添的花木呈現出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四周披掛的紅紗紫幔和各色宮燈也算為新君的居處添了一絲喜慶。
隻是麵對此景,誰又曾真正忘記,此處在月餘前曾曆經一場浩劫,那一場兵變使得整個皇宮四處屍落成山血流成河。誰又曾真正忘記,此處在月餘前的一把大火幾乎將整個皇宮燒毀,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柱還散發著被大火燒焦的味道。
如今,馬淩風登基,當他麵對著焦木血階時,可曾會有一絲愧疚?
我也不用人攙扶,雙目觸及之處,仿佛能看見昔日皇宮的繁華景象。而縈繞於心的,卻是那大火過處,所有遇難人發出的哀哀嚎叫以及被蠻族踐踏時的屈辱。
馬淩風正坐在那,暗黑鑲金的雲紋抓地長靴,用金色絲線繡成九龍吐珠的暗黑錦衣玉袍華彩奪目,九龍怒爪張揚傲視,赤金冠冕光芒閃耀,映襯出如墨的發絲下那尊貴不可仰視的儀容。
我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此時的他正以右手撐著額頭,雙眉緊鎖,好似心事重重。他憔悴了,皇位到手了,還有什麽事情會令他如此憔悴?
細碎的腳步聲還是驚動了他,他抬眸看見我的到來,眼裏有著一絲訝然。
他不明白他的皇後為何會麵色陰沉地站在玉階下與他直視,而且還是以一副對抗的姿態。
他皺了皺眉:“皇後為何來此?”
“我來是想問你,如果我們緣已去、份已盡,情已滅,是不是從此可以放手。皇上,是不是可以還我自由?”
我問得辛苦,隻為暗夜的刺殺和牽情橋的落水。其實,我沒有那麽堅強和淡然。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所有表麵上表露的堅硬,隻不過是我不堪一擊的偽裝罷了。
他的濃眉皺得更深,眸子裏是暗黑不見底的顏色。他低啞著聲音,朝我怒吼:“皇後是想要離開朕麽?”
“既然所有的諾言都是鏡中花水中月,皇上你又何必強求我留下?難道說,將我傷得遍體鱗傷皇上你就開心了麽?”抬頭,眼裏擱著淚。透過淚光,我已看不清他的眼裏的光華。
馬淩風忽地以手捶案,咬牙望向我:“皇後的心裏,裝著別人,你該死!”
他的話驟然劃過腦海,刺進心底。果然,他依舊無法摒除自己的猜疑。這些猜疑,足以將我和他之間的僅剩情分全部抹殺。
“我該死,所以對於皇上暗夜來刺殺我以及皇上眼見我落水而能漠然視之便不抱怨恨。因為,我認了。可是其他的人呢?莫非個個都該死麽?”我一步一步走近,沁涼的眸光帶著責問,逼視他。
馬淩風並不避開我的逼視,相反,他更深的鎖住了我的眸子:“皇後到底為誰而來?”
“我來隻是想問你,劉薔薇隻是一個弱女子,你為何要將他杖死街頭?”我雙眼掠過前方的玉石台階,那暗色紋路,仿佛還浸染著馬淩雲舊臣的血跡。
馬淩風赫然起身,朝著玉階一步步走下:“皇後是來質問朕的嗎?”
我冷笑:“一個掌控天下蒼生命運的人卻不能放過一個手無寸鐵的的弱女子,談什麽以仁心治天下?”
“朕如何治國,需要皇後來教嗎?”馬淩風深沉的眸子裏怒意升騰,徑直走到我的麵前,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朕認為皇後該以臣妾自稱。”
“可我從來不稀罕做什麽皇後!”我迎著他的目光,嘴角噙著冷笑:“如今皇上你坐擁天下,是不是可以收手,讓天下少流點血?”
驀然上前,馬淩風揚手一掌摑在我的臉上,他是習武之人,力氣自是驚人。
如此一巴掌結結實實扇在我的臉頰上,頓時覺得眼冒金星。我的臉頰一片赤痛,嘴裏有一股輕微的血腥氣息順延而下。
“皇後可以停止了麽?”他冷著臉,低聲咆哮。
我被他的掌力摑倒,回身仰望於他,兀自用衣袖擦拭了嘴角。
“即便皇上將我打死,我也要提醒你,碧湘宮中是你的兄弟。”我望著馬淩風,冷笑著:“我不信,皇上竟然會忘記仆射州是如何解困的?”
馬淩風聞言,目光一冷再冷,嘴角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朕當然不會忘記,當日解仆射州之困全仰仗皇後。朕為此還失去自己未出生的骨肉,朕怎麽能忘記呢?”
“皇上錯了,能讓你平安脫困的不是我,是馬淩雲。”說話時扯動了嘴角,疼痛一絲絲蔓延開來。
我按在地上的指甲頓時折斷,見馬淩風身影漸漸向我俯近,心內一驚。
馬淩風伸手用衣袖為我擦拭嘴角殘留的血跡,一手將我從地上扶起:“皇後,一切都是天意,怨不得朕。任何人的死都是咎由自取,不要怪朕心狠!”
我斷然拂開馬淩風的手,卻被馬淩風一個用力拉入懷中,他迫人的眸光與我緊緊相纏:“你是朕的皇後,你的心要向著朕。隻要你好好呆在朕的身邊,朕發誓,從此隻寵愛你一人。”
“可相思隻求皇上放過馬淩雲,給他一條活路。”
“你分明是在與朕做對,你難道不怕與朕作對的後果嗎?”
盛怒中的馬淩風手腕一翻,猛然扼住我的咽喉。我身子向後半仰,隻覺得瞬間喉頭的氣息似乎要立即被抽走。眼前冷峻的容顏一霎間變得如在迷霧間隱約,唯一能感覺出的便是他掐住我脖子的手帶著絲絲冰冷。
“你……殺了……我……吧。”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後,我閉上了雙眼。
死那麽多人如果還不夠,那麽再多我一個也不算多了。
“你以為朕不敢麽?”馬淩風刹那間加緊了指尖的力道,深黑的眼裏有冷誚的光。
眼中傷
“皇上,皇上……”不知何時螢兒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見我被馬淩風扼住咽喉奄奄一息的情景,“咚”地一聲跪在馬淩風麵前,扯住他的衣袖道:“請皇上手下留情,千萬別傷了娘娘。”
螢兒抬起頭來,烏黑的眼裏流露出哀傷懇求之色。馬淩風卻忽然變了臉色,扼住我脖子的手終於鬆開,從我頸項一寸一寸地抽回。
“螢兒你……”我擔憂而又震驚地看著螢兒。
螢兒低下頭,扯住馬淩風袖子的手已經鬆開,隻是一味跪在地上流淚。
“好,我這次就饒你不死!”嗓音清冷,蘊含複雜情愫的眸光在我臉上流連:“可是你給朕記住,不要再和朕作對,不要再來質問朕。朕所作的一切不過是順應天命,朕不允許任何人說不。”
邪魅的笑意再度在唇邊勾勒,我猛然驚覺,短促地抽了一口氣,向後退去。
“螢兒,你給朕聽好,好好照顧皇後。若有閃失,你就自己提頭來見朕。”
“是,螢兒一定謹記皇上的話。”螢兒答應著站起,上前將我扶住。
我慘笑著轉身離去,眼角細碎的淚流過被他扇得紅腫的臉頰,帶著絲絲痛楚。
自那日從九龍殿回來,我便開始覺得精神萎靡不振。
螢兒為我找來謝太醫,一翻診斷後原來是喜脈。謝太醫給我開了安胎固本的湯藥,吩咐每天按時服下。
待謝太醫走後,螢兒首先第一個喜極而泣。我也震驚,太醫居然診斷我果真有了孩子,這難道便是天意?
香錦歡天喜地向我道喜,她說我是苦盡甘來。我有孕的消息迅速傳遍後宮,馬淩風命我好生修養身體,卻不曾來看過我,而我,也沒有去見他。
不見就不見吧,對於一個已經變心了的人來說,見了又能如何?若是,注定了不能長情,於我,隻是一種傷害。
如果這樣,我情願就這樣在孤獨中老去。
楚喬若有所思,站在一邊怔然了許久,才緩緩道:“娘娘既然有了身孕,以後也該多在皇上身上用點心思。”
我身子僵住,難道在他人眼中,我竟是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夫君上心麽?
隱約從螢兒和香錦的言辭中得知,馬淩風寵戚無憂日益加深。
琉璃宮日夜笙歌,酒香茶暖,說不盡的旖旎風情。戚無憂就像一朵紅色的月季,豔麗嫵媚,香中帶刺。
在我見到她的第一眼時,我便知道,隻要是男人,很少有能抗拒得了這樣的誘惑的。何況戚無憂兄妹還曾助馬淩風奪下江山,赫赫功績,又豈是我能比擬?
隻是遺憾的是,戚無憂的哥哥,我並未曾見過。
會春園那日,馬淩風曾當眾說出戚無憂懷有身孕。隻是,我竟不知,我和戚無憂腹中的胎兒,到底誰的更大一些。
而馬淩風,又喜歡哪一個更多些。
想這些時,我忽然又恨死自己,為什麽,事到如今,我還心存祈盼?
窗台下,我把香錦給我沏好的茶放在一邊。接著拿起一本書,我默默地翻看。
今年的夏日顯得如此沉長而又幽寂,每天被樹上那無休無歇的鳴蟬一叫,心內的煩悶更甚。
香錦見我頗為煩躁的神情,便走來替我輕輕打著扇子。
“娘娘也真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懷有身孕也有些時日了,為何還要瞞著所有人?”
我知香錦是為了我好,便歎道:“說出來又能如何?難道說,拿孩子去逼迫一個人麽?”
香錦道:“娘娘瞞著,若遇到皇上盛怒之下做出粗暴的舉動,後果才是真正令人擔憂的。”
想起那晚馬淩風的粗暴,我無語。其實香錦說的,又何曾不是對的。馬淩風一旦暴怒,便是不折不扣的野獸。
隻是,隨著宮內歲月的加深,我越來越不知如何自處。甚至,漸漸生了許多頹廢消沉之意。不但懶得去考慮自己日後的處境,連腹中的孩子,也在猶豫著要不要留下。
隻因著我的心,已是如此冰冷。
當往日的恩愛情深不再,我又如何能在這深宮中好好生存?這一切,都源於我學不會人世的爭鬥以及謀算。
活得太累,便會想放棄。放棄這世上的一切,也包括,最為珍貴的生命。
螢兒此時滿臉含笑走了進來,手裏,卻是端著一個白色的瓷碗。她走近身邊,輕聲道:”奴婢見娘娘雙眉不展,便做了一碗忘憂梔子羹。娘娘,你別顧著看書,先嚐嚐吧。”
“何為忘憂,本宮倒要嚐嚐。”再沒有味口,但這是螢兒的一番心意。我擱下書,端起那瓷白小碗看著螢兒輕笑。
飲了一小口,隻覺得入口清涼,並沒有想象中其他甜湯的黏膩。這入口的感覺,竟似絲滑的海藻,細細聞著,還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
“螢兒真是有心,這湯裏還想著放幾瓣梔子花。”我頻頻點頭,一碗湯竟被我吃了一半。
聽我這樣說,螢兒忽然紅了臉。
香錦看看她,輕笑:“自從王贇調進皇宮來,螢兒倒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說不出的溫柔,用不盡的體貼。”
我見香錦打趣螢兒,不禁“撲哧”一笑。一口湯幾乎全部噴灑在香錦的裙裾上,幸好香錦躲得快,倒是濺落在地上了。
“好啦好啦,娘娘總算是笑了。”螢兒有點雀躍,仿佛我真的太長時間沒有笑過了一般。
其實,又何曾不是呢?我臉上不知從何時起,早就失去了嫣然的笑意。很長時間來,以為自己都不會笑了。
一念回轉,這世上終究沒有一種東西,吃了,可以真正讓人忘憂。
隨著楚喬的一聲通報,我的心瞬時又跌落寒塘。
“娘娘,賢夫人來了。”楚喬朝我低垂了眉眼,等待我發話。
螢兒有些驚異,朝我看道:“她來做什麽?娘娘若不想見,就讓奴婢出去回絕了她。”
我搖搖頭,看著螢兒道:“她既然來了,本宮就看看她到底想來幹什麽。”
楚喬聞言,便出去傳賢夫人戚無憂。
我命香錦和螢兒退下,順手又撿起案上的書隨意翻著。可我的心底,其實是難以平靜的。我並不想見得寵妃嬪的春風得意,畢竟,我沒有那分氣度。我隻以為守著我的棲鳳宮便可以不見這些人,卻想不到,人家自己要找上門來。
躲避,又豈是長久之法。
片刻,一個華麗的身影便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微微抬頭,望著她的眸子淡淡。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盈盈下拜時,一種說不出的風韻襲麵而來。
戚無憂眉目間有著一股英氣,那是源於她馳騁沙場的緣故。可她,也不失女人該有的柔婉。這在她成為馬淩風的女人後,便很好的證明這一點。
我抬手,淡漠道:“免禮,賢夫人懷有身孕,以後見著了本宮,就不要再大禮相見了”
她秋水眉目凝在了我的臉上,感激一笑道:“臣妾謝娘娘體恤。”
她的笑,笑得無害。仿佛,好似我的姐妹般。可是隻有我知道,她的笑是掩飾了那些不可告人的情緒。
我淡淡看她,亦淡淡問她:“不知賢夫人冒著外麵這炎炎毒日來到這棲鳳宮,可是有什麽事情?”
“臣妾來找娘娘,是有幾句話要和娘娘說。”她笑意盈盈,宛如從未與我有過衝突和隔閡。
我看著她,一時竟猜不透她到底想說什麽。隻是想到馬淩風對著她溫柔款款的樣子,心裏便一陣刺痛。
我表麵上扯出一絲淡笑,心底,卻是更深的寒涼。
“賢夫人既然找本宮有話說,那就請直說。本宮,不喜歡拐彎抹角。”
“其實臣妾來,是想請皇後明日去琉璃宮賞花的。”戚無憂低眉斂眸,一副恭敬之態。
我心裏一怔,這麽大毒日來,僅僅就是請我去琉璃宮賞花麽?我朝楚喬望去,楚喬此時正好也望著我。她朝我點點頭,不語。
可我仍有猶豫,我既然不喜歡她,自然更不願意去她的居所。那居所,是馬淩風所賜,難道,我要親自去見證她們是如何恩愛的麽?
“娘娘請不要拒絕,琉璃殿自然比不得棲鳳宮富麗華美,但臣妾為娘娘能夠去琉璃殿一敘,也煞費了些苦心。娘娘,難道是因為不喜臣妾,才猶豫著不好決定麽?”
我雖是皇後,但戚無憂相請,我也不好輕易相拒。若拒之,反而又被所有人猜疑。罷了,就答應她去一趟吧。
“本宮明天自然會前去,隻是,就辛苦賢夫人了。”我終於點頭答應,臉上,卻生了倦怠之色。
戚無憂也很知趣,見我答應便告退離去。
此時宮外的陽光明晃晃地有些刺眼,但,更刺眼的是戚無憂臉上那抹淡定自如,若無其事的神情。
我竟猜不出,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娘娘,明日真要去琉璃宮麽?”螢兒進來,帶著三分憂鬱道。
我點頭,低聲道:“螢兒,你想說什麽?”
螢兒神情有些異樣,低聲道:“奴婢覺得賢夫人肯定別有居心。”
“既然答應了,怎能當兒戲?”我移開目光,看向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