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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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宮燈亮起,高大的樹木在宮燈映襯下樹枝搖曳。我們的麵容在夜幕中,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良久,他沒有動手,隻是靜靜地握著那柄劍對著我。
    香錦進來掌燈,當看清楚我和王贇的對峙時,驚叫了起來。
    我製止了香錦,讓她退出棲鳳宮。我告訴他,這是我和王將軍的之間的恩怨,我們自己來算。
    他低低道:“在你死之前,幫我找到螢兒,我不會再辜負她了。”
    螢兒,螢兒,你到底在哪裏?你聽到了幺,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他說不會再辜負你了!
    耳邊,聽到寶劍入鞘的聲音。我吃驚,睜眼看著他。
    “為什麽不動手?”
    “我好恨我自己,為什麽每次麵對你,我竟然下不了手。”
    “那是因為將軍心不夠狠!”
    “也許吧!”
    我含著淺淺的笑,睜大了眼睛淡淡地看著他。他的目光裏夾著一股怨氣,以至於說話的語氣難以平靜。
    “我雖然殺不了娘娘,可是我會在今後的日子裏跟在娘娘身後,如影隨形。”
    我怔住,為他這一句如影隨形。是監視?是保護?已經無力去分辨。或許,二者都有。
    他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沉重如斯。唯一不同的是,他是朝著棲鳳宮外麵而去。在跨出殿門的一刻,他回頭拋下一句:“直到螢兒出現。”
    我不哭,我不流淚,可是不表示我不在意螢兒的生死,我隻是再也沒有力氣去做那些不頂用的事情。
    傷心和難過又能怎麽樣?與其在這裏傷心,不如好好想想螢兒最有可能在什麽地方。
    可是這偌大的皇宮,螢兒又到底在哪?
    入夜,冰蘊來見我,看得出她臉上的神色有些凝重,冰蘊沉聲道:“關於謹夫人的事情奴婢已經查實,她還有一個孿生姐姐叫楚離,父母是罪臣,姐妹兩在宮中為奴,後來失散。楚喬本是太後的細作,後來背叛了太後為馬淩崇所用。”
    原來楚喬是楚離的孿生妹妹,楚喬為馬淩崇所用,那楚喬來到馬淩風身邊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釋。她原本就是馬淩崇想要安排在馬淩風身邊一顆棋子,太後謀劃的那場暗殺,正好是她接近馬淩風的最好機會。之後,她費勁心思讓我與馬淩風的關係一步步惡化,目的就是將馬淩風孤立起來……
    楚喬還會攝心術,攝心術很詭異厲害,能控製人的心智和行為。冰蘊說,楚喬可能曾經對馬淩風用過攝心術。
    “ 棲鳳宮黑夜刺殺娘娘,以及花海劫殺,皇上親手剜去娘娘雙目,很可能就是楚喬的攝心術所至。”
    冰蘊的話透露著一種濃濃的危險,楚喬,果真是那蛇蠍般的女人麽?那晚花海中黑紗蒙麵的女人會是她麽?
    冰蘊滿腹擔憂地離去,我並不但心冰蘊的安全。因為她是馬淩風的近身侍衛,楚喬即使再凶殘,隻要冰蘊假裝沒有識破楚喬的真麵目,楚喬是不會對她下手的。因為有很多事,楚喬需要借冰蘊去為她做,這也是冰蘊能識破楚喬真麵目的一個重要前提。
    想要解決掉楚喬,不是輕易能辦到的事情。她的身後,還有著一個極其陰險毒辣的人物。這個人便是左司馬馬淩崇,也是當今皇上馬淩風最信任的人。
    我找來香香,那個曾在武平王府帶我去幽夢軒的小丫頭。她後來是琉璃宮的宮女,而戚無憂的膳食,便由她負責。
    香香告訴我,鯉魚膘是楚喬暗示香香進屋去拿的,當時楚喬說那是無用的東西很髒需要扔掉。待香香拿出來時,遇上了來找我的馬淩風。
    密函是楚喬偷偷告訴馬淩風的,當時年少的香香正好進議事廳送銀炭。
    我八月十五去碧湘宮是楚喬派了眼線整夜跟蹤於我,因為我每次和塵影去碧湘宮她都知道。
    還有戚無憂第一個孩子的小產,是因為吃了一碗槿姨做的牛骨湯。而這湯是經楚喬的手再吩咐香香送去的。飲下不久後,戚無憂便小產。
    槿姨是馬淩風的奶娘兼姨娘,誰都不會懷疑到這碗湯上。
    我在通往琉璃宮的小路上,聽見兩個宮女白日議論我是狐妖的流言也並非偶然。正好,也是楚喬安排香香叫那二人如此做的。
    接著楚喬又讓香香在戚無憂來棲鳳宮之前的湯水裏放入大量本是瀉藥的巴豆,待她來棲鳳宮喝下烏雞龍眼湯,雙份藥力的作用下,戚無憂再次小產。
    烏雞龍眼湯內的藏紅花毋庸置疑,必定是楚喬所為。於是,當馬淩風闖進棲鳳宮搜查出藏紅花時,一切都無法解釋。
    我問香香,當死了那麽多人後你是什麽感覺?香香說很害怕。如今她守在琉璃宮裏整日擔驚受怕,因為她害死了戚無憂的孩子。
    香香原本是個天真善良的女孩,因為心無城府被人利用了一次之後,接著又聽到了不該聽的話。於是,便被楚喬給控製了起來。
    香香怕死,楚喬便拿她的生命來威脅逼迫她。還給她吃下了所謂的斷魂散,如不按時服用解藥,她便一命嗚呼。
    於是香香便做了楚喬的幫凶,幫楚喬一次次幹著殘害他人的勾當。
    我問香香,你當初怕死,難道現在不怕死麽?香香說,現在依然怕死。可是比起每日每夜麵對陰森的琉璃宮來說,死已經不那麽可怕了。
    我說,你可以換個宮殿侍候其他的人,香香說換了地方也不能逃避良心的拷問啊。
    我替香香搭脈,發現脈搏並無異象。香香說,本來七日一吃的解藥,如今過了一月都沒有給她吃了也沒見毒發。
    我歎息,香香你上當了,你根本沒有被下毒。楚喬隻是攻破了你的心理防線而隨便喂你吃點東西便讓你以為吃了毒藥,好逼迫你替她做事。
    原來,對於幼稚的香香,楚喬連微毒都不屑下。
    我說香香你走吧,我不殺你。我給你銀兩,你從此出宮去。香香哭泣,她說她出去後會用餘生為自己贖罪。
    其實,對於楚喬的身份已經不需要去證實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殺了她替那些死去的人報仇。
    雪一直在下,紛紛揚揚,覆蓋在皇宮的每一個地方。
    亭台樓閣,樹木假山,都被披上一層玉色。長風直入,冰寒沁骨,香錦攙著我在被雪覆蓋的小徑上蹣跚而行。
    雪地行路,對於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來說,無疑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我清楚的記得,去年的冬天,我和螢兒在郎州武平王府的幽夢軒附近的雪地上堆起兩個雪人。當時,被凍得滿臉通紅的螢兒說,一個是我,一個是她。
    如今,也是大雪紛飛的時節。螢兒會不會貪玩調皮地在宮中的雪地上也堆出兩個雪人來?
    我凝視著白茫茫地雪地,想著螢兒的一顰一笑。我有多久沒有見到她了?會不會在這個下著大雪的天氣裏看到她的歸來?
    “那邊的臘梅都開了,娘娘要去看幺?”有暗香飄來,香錦低聲問我。
    “不!”踏雪尋梅,我已經沒有了這樣的雅意。我隻想,找回我的螢兒。
    “天氣這麽冷,娘娘既然不想去賞梅,不如還是回屋子歇著吧。”香錦將我的大氅稍稍攏緊,放柔了聲音勸我。
    我嘴角噙著笑:“螢兒可能在那邊堆雪人玩,香錦,我們去看看。”
    聞言,香錦抱緊了我。臉上露出一抹苦澀而心疼的微笑:“娘娘,你別這樣。宮裏已經在傳娘娘得了瘋病,娘娘再不能克製悲傷,隻怕就坐實了娘娘得了瘋病的流言。”
    “我沒瘋,香錦,我很好。”我我側首,看著香錦認真的說:“我們去看看吧。”
    香錦無奈,隻得攙扶住我在雪地上漫無目的走著。
    回首身後,是我和她或深或淺淩亂不堪的腳印。一如,壓在我們心頭難言的心事。
    “娘娘,王贇將軍還跟在後麵。”香錦頻頻回頭看向身後,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
    我淡淡地說:“隨他吧,如影隨形的跟著我,他是要說到做到的。”
    香錦歎了口氣,有些難過,有些責怪:“王將軍也太固執了,說到底螢兒總歸是娘娘身邊跟隨多年的人。如今螢兒不見,難道娘娘不心急幺?他怎麽要將此事賴在娘娘身上?”
    刮在臉上的風,冰冷異常。接近問緣潭的方位,我止住了腳步。那裏,赫然站立著兩個人,確切的說是兩個雪人,很眼熟。
    思緒一滯,那裝扮,那神態,分明就是武平王府中我與螢兒堆的那兩個雪人。
    我又驚又喜,一把拉住香錦的手說道:“螢兒回來了,螢兒真的回來了。”
    “娘娘,你……”香錦見我見到兩個雪人開心得如此,不禁又驚又疑。
    我卻無暇理會香錦,蹣跚著跑到雪人跟前:“這是螢兒堆的雪人!”
    “娘娘,你慢點,慢點。”香錦跟在身後,焦急的提醒著我小心別摔著。
    我顫抖著雙手撫摸著雪人的額頭,眼睛,還有鼻子。一寸一寸,仿佛撫摸自己的親人。
    “香錦,快看哪,這是螢兒堆的。”
    “娘娘……”
    這不是在做夢,雪人冰冷,摸上雪人的身上,手都是刺痛的。一切是真真實實的存在於眼前,我開始大聲呼喊:“螢兒,你在哪裏?快出來啊。”
    “螢兒,螢兒你在哪?是你幺……螢兒……”一聲、兩聲,螢兒始終沒有出現。
    “娘娘,你不要這樣,螢兒她一直就沒有回來過。這兩個雪人,是其他貪玩的丫頭在這裏堆起來的。娘娘,我們回去吧。”香錦見我情緒忽然激動,趕緊上前一把抱住著我想要帶我離開。
    我掙脫她的手,仍不甘心,仍不死心。我四處張望,趔趄這步伐,想要找到螢兒的身影。
    “螢兒,是你幺?螢兒,你出來呀!我再也不打你了,我再也不懷疑你了,你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