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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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驚,當即認為自己視覺疲勞,出現幻覺了。但我再仔細看清楚時,汗毛都站起來了,隻見廊柱上的蜈蚣龍扭了扭身子,伴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碩大的腦袋已經探了出來,離我們隻不過一米之遙了。
“小心!這東西是活的!”我嚇得聲音都變了,趕忙招呼眾人戒備。幾人反應都挺快,連滾帶翻地迅速遠離它,倚著牆角和它對峙著。
這時我看清了那東西的全貌,這條蜈蚣足有碗口粗細,全身都盤在粗糙的廊柱上,不知道到底有多長,但看這粗大的程度,就能知道這玩意兒吃個把人是沒啥問題的。
很快地,那蜈蚣已經很輕緩地從廊柱上滑到了地麵,貼著地向我們這邊遊過來,無數隻腳在石質地麵上敲擊著,像滾珠落玉盤發出的聲音一般,而且那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顯然它在向我們這邊靠近。
阿東迅速地將手中的火把遠遠扔了出去,那蜈蚣忽然停下了腳步,豎起了腦袋四處張望著,黑暗中看輪廓感覺更像是一條眼鏡蛇。
“我說大個子,現在就看你了,用你的家夥朝它腦袋上來一下,不然咱就成蜈蚣的飼料了!”黑暗中,三炮催促著鷹戈道。
鷹戈道:“根本看不清,不敢保證一槍能中腦袋,打不死我們就遭殃了。”說完他頓了頓,驚道:“我現在隻想知道,這家夥到底想幹嗎?”
說話間,蜈蚣那邊發出了“吱吱”的聲響,隨後不久,四周便嘈雜一片,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交織在一起,就像是大雨淋在瓦房頂上一般,這聲響聽起來直讓人毛骨悚然。
“王八蛋!這東西在叫同夥!”三炮驚道,我也知道了是這種情況,但眼下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得條件反射地將身子往後挪了挪,緊貼在冰冷的石壁上。
風師爺道:“這東西太多了,來硬的肯定是我們吃虧,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裏!”
此刻我們雖然著急,但除了冷靜應對外,也別無他法了,我強作鎮定地問道:“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風師爺道:“談不上什麽好辦法,也隻是權宜之計,眼下也隻能這麽辦了!”說著指了指我們的頭頂,道:“到上麵去!”
我苦笑了一聲,這的確不是什麽好辦法,這些東西多的就是腿,論攀爬我們占不到任何優勢。
鷹戈響應道:“也隻能這麽辦了,你們是願意爬還是願意在底下活活被撕碎?!他娘的快點上,我來殿後!”
鷹戈話音剛落,便一個箭步躥了出去,倚著廊柱站住。最先的那條蜈蚣一聽動靜,腦袋一轉便張著鉗口撲了過去,鷹戈瞄準一個點射,正中腦袋,那蜈蚣整個腦袋都被炸掉了一大半,腦袋爆裂開來,一股股綠色的惡心黏稠液體不住地往外流淌著。
鷹戈又催促了我們一聲,風師爺打頭,踩著鷹戈的肩膀直接躥了上去,我們緊隨其後,一個勁隻顧往上爬,爬到石柱的盡頭後,再順著拐到大殿的橫梁上。很快地,幾條巨型蜈蚣已經圍了上來,把鷹戈給圍住了。鷹戈奮力把槍向上甩給我們,像猴子爬椰樹一樣迅速躥上來好幾米,很快就追上了爬在最後麵的我。
三炮在上麵催促道:“快點,就幾步就到了,那玩意兒追上來了!”一邊叫一邊舉著鷹戈的槍瞄準著,但這種霰彈槍很容易誤傷我們,他不敢隨便開槍。
突然,鷹戈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一下子往下滑了一大截。他大驚,罵道:“媽的!這狗日的咬到我的腳了!”一邊罵一邊不住地用腳去蹬,將那條蜈蚣蹬脫。上麵的人趕緊將光源都聚集到我們這邊,手電的光這麽一刺激,底下的蜈蚣也一驚,腦袋一縮,慢慢往下退了一點點。趁著這間隙,我一股勁爬了上去,轉身對鷹戈伸出手。
我的手剛伸出,突見鷹戈身後一個足球大的蜈蚣腦袋探了上來,對著鷹戈的後背就張開了嘴。而鷹戈此時正在攀爬中,是沒有任何辦法應對背後的攻擊的,如果不見轉機,鷹戈這下光榮捐軀是肯定的了。
我急得大叫,伸手從腰間拔出匕首,無奈這東西異常靈活,而且因為距離太大,我的匕首根本夠不著它,縱然我揮舞著匕首恫嚇,卻也無濟於事。
“快開槍!”鷹戈扯著嗓子對上麵喊道,三炮一看情形,發了發狠道:“那兄弟我得罪了!”說著槍栓一拉,瞄準了鷹戈的身後。
阿東見狀上前一把按住三炮,阻止道:“不能開槍,這樣很容易傷到他!”
“最起碼痛快點,比被蜈蚣活活撕碎好!”
阿東警告道:“這些東西都是嗜血的,如果他受了傷跟我們在一起,會把更多的這東西引來的!”說完把三炮往身後一推道:“讓我來!”
隨後,隻見他一個箭步躍上相鄰的一根橫梁,手彎在口邊,嘴中發出“咯咯咯”的聲響,好像在學雞叫一樣。
我心道這算怎麽回事,學大公雞叫嚇唬蜈蚣嗎?不過這些東西一輩子可能都沒見過公雞,隻怕不會上當吧。豈料,阿東的這招頗為管用,那蜈蚣一聽那聲音,立即就被吸引住了,當下也不管即將到口的獵物了,繞過鷹戈朝阿東所在的方向盤了過去。
鷹戈趁著這間隙爬上了橫梁,後腳剛踏上,又一條大蜈蚣盤了上來,鉗口已經伸到鷹戈腳下了。三炮見狀即將槍筒塞了過去,那蜈蚣“當”一口咬住了槍口,與此同時,三炮扣動了扳機,那蜈蚣的腦袋像被敲碎的西瓜一般爆裂開來,綠水四濺。
可剛打死一條,更多的蜈蚣前赴後繼地爬了上來,這些東西的攀爬能力很強,在這些廊柱上行走如履平地,很快我們又將再次陷入被圍攻的境地。
“還不快走!”阿東大聲對我們喊道,隨後他俯下身子,繼續發出那“咯咯咯”的聲響,那些爬上來的蜈蚣一聽到這聲音便轉了彎,都朝他的方向聚集。
龍少見狀也不遲疑了,道了聲“走”,我們遂沿著那些橫梁小心地往前探。這些橫梁都很長,很明顯不是一根整木,而是多根橫木拚接而成的。這些東西都幾百年曆史了,加之這裏氣候潮濕,再耐腐的木頭也不可避免地腐朽了。
我們走在橫梁上如在空中走鋼絲一般,幾人的體重壓在上麵,每走一步都能聽到木頭發出的呻吟聲,似乎隨時都可能斷裂。為防萬一,我們隻能盡量拉大人之間的間距,適應木頭的承載強度。
三炮戲道我們幾人在橫梁上站成一排,簡直就是一串人肉烤串,那些蜈蚣大概都是很多年沒嚐鮮了,難怪都欲罷不能。
我對他道蜈蚣也挑體形的,肥大油膩的東西比較招它們喜歡,閣下的這副體形是它們最喜歡的。
三炮一聽急道你哥們兒我也不是嚇大的,咱養這一身肥肉絕不是便宜這幫百足蟲的,實在扛不住咱跳下去摔死也不能便宜它們。
我聽著三炮的話和四周窸窸窣窣的嘈雜聲響,再看到那些蜈蚣順著四周的廊柱往上攀爬,不由得苦笑一聲,看來咱費勁爬這麽高也隻是權宜之計,不過就是在被蜈蚣咬成兩截之前有跳樓自殺的機會而已。
想到這,我趕忙轉過臉朝阿東的方向望去,已經看不到他的人了,不過奇怪的是我卻並不是特別擔心,也許旁人並不知曉,我對他比較有信心,這種情況他應該能夠應對。
我們向前摸了二十多米,橫梁終於到頭了,這裏的木梁縱橫交錯,最中心的位置排成了八卦形,中間就是兩塊方形的半透明玻璃狀物體,泛出黃紫色,往下一看,它的正下方正是之前的那座玉石龕台。我這才明白,原來我們不經意間,已經在上麵摸到了整個靈宮的最中心位置。
“再怎麽走?沒路了啊!”鷹戈探了探四周,指著那黃紫色的玻璃體道,“要不我再過去探探,在那邊找找有沒有地方能觀察到出口,這裏能通風,肯定不是密封的,要不然那些蜈蚣從哪兒冒出來的!”
風師爺道:“萬萬不可!你想和那些東西同歸於盡?那裏麵裝的是火龍油,你一個不小心觸動了機關或者打碎了那玻璃體,整個靈宮都會遭殃!”
“這個地方有這麽重要嗎,幹嗎還要裝這些東西?”我聽了風師爺的話,奇怪地問道。火龍油是古墓中常見的防盜手段之一,在眾多古墓防盜手段中可謂是最陰狠殘忍的一招。
神秘的馬王堆漢墓就是因為“伏火”而被發現的。當年是長沙附近的解放軍駐軍挖掘戰備工事時,無意中發現一股莫名的藍色火焰正從土壤裏向外噴射,且火力極大,能夠“飛焰赫然”,足以燒死盜墓者。
這種墓被稱做“火坑墓”,是南方地區特有的一種墓葬。而火坑墓出火的原因,正是由於古墓中火龍油隔絕層被破壞泄漏,或者墓室裏埋藏的有機物分解,而形成了可燃氣體。
火龍油原產西域,見空氣即著,且燃燒溫度高,殺傷力極大。但也正因為它的危險性和特殊性,這種古墓機關並不十分常見。而眼前出現這麽大量的火龍油,更是罕見到了極點。
龍少道:“這種東西是為了對付盜墓者不得已而采取的同歸於盡的措施,從這機關設置的位置來看,很可能是……”龍少一邊說一邊把目光投向底下的玉石龕台。
“觸動火龍油的機關可能就安在那龕台上,隻要有人動上麵的東西,那些玻璃層即破開,大量的火龍油傾瀉而下,很快將人燒得屍骨無存!”
一想到這些歹毒的機關是為了盜墓賊而設置的,不由得讓人不寒而栗,感覺當下的我們每時每刻都處在極度的危險之中。
我隨即道:“可是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啊,龕台上不是什麽也沒有嗎?”一邊說心裏一邊道南陵人難不成如此乖張,連龕台都不讓人接近嗎?
風師爺想了想,作猜測狀道:“也許這裏很早就來過盜墓者,而且他們的手法相當高明,既取走了龕台上的東西,又能夠不觸動機關!”雖說僅僅是猜測,但風師爺說著話的時候,臉上分明有了種神往的表情,顯然這種高超的手段也是他望塵莫及的。
三炮一見我們探討了起來,當下就急了,大聲道:“我說幾位,這些問題等咱的命留住了再慢慢探討好不好,你們看看現在的情形,那些腿多的在欺負咱們腿少的啊,快給想個轍讓咱趕緊脫身吧。要不,咱把那火龍油啟了,把這幫蟲子紅燒了!”
我聽了當即一個勁搖頭道:“你嚇傻了還是怎麽的,這火能燒死蟲子難道燒不死我們嗎?火龍油一啟開肯定就人蟲紅燒一鍋端了!”
“那你們能看出那些蜈蚣中哪個是頭兒嗎?咱來個擒賊先擒王,或許還能有條生路!”
我聽了哭笑不得,眾所周知,蜈蚣並不是和螞蟻、蜜蜂一樣具備社會等級係統的群居生物,去哪兒找什麽王,就算有咱又拿什麽法子去擒?
眼下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雖然嘴上不願意冒險用火攻,但心裏卻已經想這樣嚐試了,畢竟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伸手搭在一旁的橫梁側柱上,突然感到手上有一陣異樣感覺。我條件反射地縮回了手,轉臉一看,忽見一個黑色的人形影子在我麵前一閃,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麽,它閃電般地就從我眼前消失了。
我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心道他娘的這上麵也不安全了。而當我看到我之前手觸的東西時,又是一陣驚愕,那竟然是一截登山繩。
繩索肯定不是我們的,而且看起來非常的新,就連繩索係在木梁上打的結也是新的,好像剛剛有人使用過一樣。
“這裏有人!”我立即開口將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這邊,同時打開光源,這才發現這截繩索很長,懸空一直通向一個地方,因為四周太暗了,區域太大而光源的亮度又很有限,所以一眼看不到究竟是通向哪裏。
鷹戈伸手用力扯了扯那繩索,道:“綁得非常緊,看來對麵固定得也非常牢靠,肯定是作為高空通道使用的。”
看到其他人還有疑問,鷹戈又道:“先別管什麽人留下的了,關鍵是能不能派得上用場,少爺,這東西是為了逃命而設置的,對我們來說也許能管點用!”說完把目光轉向龍少,再次請示他的意見。
龍少思索片刻,又征求我們的意見。風師爺看了看道這個靈宮三麵是人工修築的磚牆,隻有一麵是在原有的山壁上改造修建的,而係著的懸空繩索正是通向那一麵的方向。我們在這裏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屍體,所以很可能是那幫人找到了出口,照此看出口很可能就在那麵山壁上。這靈宮三麵都是嚴實的磚牆,利用天然的山體通道作出口,也是比較合理的。
不知道是職業病還是什麽原因,風師爺每次分析都是一番長篇大論,頭頭是道,讓你找不到一點反駁的理由。況且他一貫強勢,比較自負,每次提出看法都有那麽點強迫別人接受的意思。
風師爺在龍少集團中地位很高,故常有這種盛氣淩人的感覺,我們都習慣了他這一點,當然更重要的是眼下我們的確別無他路,隻能放手一搏了。
三炮抱怨道:“九指金,咱這回的性命可由你拿捏著呢,要是爬到頭發現是一窩蜈蚣粽子流著哈喇子等著咱,哥們兒臨死之前都得拉你墊背!”
風師爺也不搭理他,一揮手,鷹戈又承擔了打頭陣趟雷的任務。這種繩子很結實,手指粗的就能承受得起一輛卡車的重量,所以即便我們幾人一起爬上去也不會有問題,但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情況不好應對,還是決定先讓鷹戈和三炮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