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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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小小的咖啡館裏,杜月默與樓醫生隔桌相對。
樓醫生有些疲憊地撫了撫額,“你贏了,我答應你的要求。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要帶著杜楨去歐洲什麽地方,我需要每時每刻都能聯係到你們的行蹤。”
杜月默眯起眼睛,散漫一笑,“這些年我虧欠他和杜悅,現在我想做一個好母親。你放心,我在歐洲有一處自己的莊園,莊園裏有葡萄園,有成群的羊和馬,杜楨在那兒會得到自由,他會很開心的。”
“去多久?”樓醫生端起咖啡杯,低聲問道。
沉默片刻,杜月默抬起漂亮的眼睛,笑得像個少女一樣好看,“多則三個月,少則一個月。很快,很快我們就會一起回來。”
???她笑得那麽輕鬆,樓醫生反而有些難過起來,他低著頭,淡淡一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記得第一時間聯係我。”
“放心吧,我可不是一個會替別人著想的女人。一到了歐洲,我就會第一時間聯係你。”她匆匆起身,拎著包揚長而去。
樓醫生歎了口氣,看向身後咖啡座裏的女人,“剛剛那些話,你都聽到了?”
女人緩緩扭頭,咬著唇,臉色蒼白,從杜月默出現開始,她就已經坐在那兒很久了。
當樓醫生第一次告訴她,杜月默這個想法的時候,她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她想拉著杜楨和她一起毀滅嗎?
可昨晚,當她眼睜睜看著杜楨從昏迷中醒來,一臉羨慕地盯著窗外的喧鬧時,她忽然猶豫了。
杜楨這一輩子,都跟在她的身邊,從沒離開過。
“樓醫生,她們走了,會不會真的就不再回來了?”她顫抖地握著咖啡杯,指尖冰涼。
然而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她。
醫院裏來來往往的病人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行屍走肉般,每一個都令杜悅感到身體發涼。
她靜靜站在病房門口,看著杜月默和杜楨輕聲說笑,畫麵仿佛變成了黑白色,她聽不見杜月默翕動的嘴唇在說什麽,直到杜楨訝異地坐了起來,她才回過神來。
“悅悅,我要去歐洲了,你有沒有替我開心?”杜悅翻開旅遊畫冊,興致勃勃地看向杜悅。
杜悅怔怔地站了許久,忽然綻放出一絲溫柔的笑意,“隻要幀幀開心,我就開心。”
於是杜楨臉上露出快活的神色,仿佛真的很開心。
元寶嚶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杜悅這才想起來,沈家琪吩咐傭人抱來了孩子。
她急忙接過元寶,走到杜月默與杜楨身邊,柔聲道:“幀幀,抱抱小元寶吧。”
杜月默別過臉,眼角有些濕潤。
剛剛的匆匆一瞥,她已經看到了孩子稚嫩可愛的小臉蛋,膚色白皙,眼睛黑亮,這孩子總是讓她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剛生下杜悅時候的情形。
杜楨喜悅地抱著小元寶,蒼白的手撫摸著孩子的臉頰,滿臉都是濃濃的歡喜。
“悅悅,你快看,他衝著我笑呢!”
杜悅眼睛發酸,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可心裏卻痛得發抖。
元寶乖巧地盯著杜楨,嘴角慢慢咧出可愛純真的笑容,把一屋子人逗得開心不已。
杜悅借著插花的機會,掩飾掉自己掉落臉頰的淚水。
就一次,她想,就哭最後一次,從此以後,她都要堅強地度過每一天。
隔了幾天,去歐洲的事情早已打理清楚,杜月默帶著杜楨去了機場,杜悅想要衝上去攔住他們的時候,沈家琪伸手拽住了她。
人來人往的機場,杜楨和杜月默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杜悅捂著嘴,強忍淚水靠在了沈家琪的懷裏。
她答應過杜楨,要讓他最後自由地飛一次。
她答應過杜月默,要留給她最後和杜楨相處的時間。
杜悅深吸一口氣,克製情緒,在杜月默登機之前給她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杜月默依舊是那副驕傲又不耐煩的口吻,“有事快說,別浪費我時間。”
杜悅哽咽了一聲,緩緩叫了一聲,“媽——”
電話那頭傳來良久的沉默,杜月默緊緊握著手機,臉上浮現出一絲遲疑的歡喜,仿佛在這一瞬間,整個機場的人都消失了,她的耳朵裏隻有杜悅那句姍姍來遲的稱呼。
她垂下眸子,唇角微勾,“嗯。不用擔心,我會聽見了。”
???電話掛斷,杜楨抱著畫板,笑嘻嘻看著杜月默,“登機啦,我們要登機啦!”
她秋波瀲灩,疼愛地摸著兒子的腦袋,輕聲道:“幀幀,有你跟悅悅,媽這一輩子真是好福氣。”
她起身,牽起杜楨的手,徹底消失在航站樓內。
送走杜月默和杜楨,杜悅就大病了一場。
來勢洶洶的病情令沈家琪提心吊膽,硬生生把公司的事情推遲處理,留在家裏陪了她一個星期。
半夜杜悅從昏沉中醒來,見到摟著她睡著的沈家琪,空落落的心裏總算有了些許安慰。
反反複複好幾天過去,杜悅的病情總算有了好轉,這天,她對著鏡子嫌棄地打量自己的身材,決定去健身房好好鍛煉一下,剛上了跑步機,就被沈家琪強行抱了下來。
她愕然,“三哥——”
沈家琪微微一笑,“換一下衣服,跟我去一個地方。”
“好吧。三哥,你等我一下。”她匆匆換了一身白色長裙,走出來時,發現高雄,金吟他們幾個都在,人人臉上都帶著幾分神秘的微笑,仿佛就等著她出現了。
杜悅忍不住摸了摸臉,“你們……幹嘛都這麽看著我?”
話音未落,漫天的白色玫瑰花瓣忽然飄了下來,隨風而起,杜悅怔怔地看向音樂響起的方向,一大束氣球朝她緩緩地挪動。
五彩斑斕的祈求上寫著一些字,走近了,她漸漸發現,湊起來是一句話。
“嫁給我好嗎?”
簡簡單單,令她雙眼發澀的一句話。
祈求被放飛,露出了沈家琪俊朗的麵容,他有些不安地盯著她,甚至有些別扭。
金吟雙手環胸,衝高雄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三哥這求婚的招式該不是你教的吧?簡直爛透了!”
高雄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雖然爛,但是快速有效,哪像你……”
杜悅咬唇看著他,垂下頭輕輕笑了,她並不是一個矯情的女人,事到如今,她也該答應他了不是嗎?
“我……”
“三哥,三哥不好了!葉馨出大事了!”門外,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杜悅的聲音。
這聲煞風景的話迅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所有人唰地看向出現在門口,氣喘籲籲的曹毅陽,臉上露出一絲責怪的神情。
曹毅陽咬牙挺直身體,“三哥,葉馨她……她想自殺!”
杜悅臉色一白,瞬間倒退幾步,自殺?
沈家琪冷靜地看向杜悅,眉目清冽,“剛剛,你這是答應我了?”
“三哥!”曹毅陽急得直跺腳,“葉馨她說了,如果三哥你再不去見她,她就真的從樓上跳下去!”
杜悅咬唇看著他,“三哥,你快去看看她吧,萬一……”
下巴忽然被端起,沈家琪俊朗的麵容近在眼前,他低頭深深吻住了杜悅,短短幾秒鍾過去之後,沈家琪抬起頭,聲音低沉,“我就當你答應了。婚禮我會盡快舉行,悅悅,我等得太久了,現在,我連一刻都等不了。”
她臉上浮現出一絲清淺的微笑,雙手摟住沈家琪,輕聲承諾,“我等你。”
目送沈家琪離開,杜悅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
葉馨,又是葉馨,她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放過自己,也放過沈家琪?
葉馨站在樓頂上,身姿孱弱,仿佛隻要風一吹,就會從這天台上飄下去。
她心裏惶恐得很,不是因為死,而是害怕連死了也見不到沈家琪。
“如果不是我親自問,你們打算瞞我多久?曹毅陽,你還有沒有良心?當年我們一起長大的情分全都喂狗了嗎?你怎麽能站在杜悅那個女人身邊替她說話?”昨晚,她酒後失態,得知沈家琪要向杜悅求婚時,歇斯底裏地哭泣。
彼時,她就做好了打算,如果沈家琪執意要拋下她,她就從這裏跳下去。
就算是死,她也要讓沈家琪心裏給她留一個位置,一個令他永遠愧疚的位置。
她緩緩爬上天台,赤著腳走到陽台的邊界,一陣風吹來,她顫了一下,忽然覺得重心不穩,頓時心驚肉跳地倒退幾步。
自殺也是需要勇氣的。
跳樓,似乎比她想象的要恐怖。
葉馨的手心漸漸沁出汗水,慌亂中,漸漸接近的腳步聲令她忍不住回頭。
她眼睛裏很快散發出奪目的光彩,“你來了。”
沈家琪身姿筆挺地站在那兒,目光深刻,他永遠都這樣不動聲色,令她看不透,從小,她就喜歡這樣的沈家琪,如果不是那年她任性自我,拋下他去了美國,現在站在他身邊的女人就是她了。
“我來,是想告訴你,你想要跳樓,就盡管跳。以後這種事情,就不要再通知我了。”他輕描淡寫地說,臉上居然沒有一丁點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