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案件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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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青嵐,阮老爺的學生,京都府尹。
    雖然官位已經和阮老爺一樣,卻從不以此自居,反而對阮老爺尊敬有加,時常過府探望。
    阮煙羅對這男子印象不錯,也就不計較他的目光,一抬手說道:“煙羅為莊師兄引路。”
    書房裏,阮老爺坐在主位,阮煙羅和莊青嵐分別坐在左右下手。
    阮煙羅本以為阮老爺多少會問她幾句,比如怎麽好起來之類的,誰知阮老爺全沒有這個意思,直接和莊青嵐談起了公事。
    阮煙羅聽了幾句,趁著他們談話的空檔,站起來說道:“爹,不如我先回去?”
    阮老爺看她一眼,淡聲說道:“不用,你也聽聽。”
    阮煙羅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阮老爺這是在不遺餘力的栽培教導她,這種事情其實以前也有,隻是郡主一直視為苦差,每次都不肯好好聽,後來阮老爺就不再勉強。
    如今看到阮煙羅有些好轉,便立刻恢複這種做法。
    阮煙羅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她應了一聲,坐下專心聽著二人的談話。
    “丁家命案發生於密室之內,屋內隻有夫婦二人,丈夫橫死在水漬之上,婦人無事,已可確定必是婦人殺夫無疑,可卻無論如何找不到凶器,沒有凶器,青嵐不敢擅斷。”
    這是莊青嵐近日遇到的一個案子,隻差凶器就可以定案,卻搜遍整間房子也搜索不到。
    阮老爺聽了也陷入沉默,仔細思考著是不是有遺漏的地方。
    阮煙羅唇角掛上笑意,這件案子並不難,隻是角度有些偏,隻要能想到就好。
    阮老爺眼角餘光剛好看到她這個動作,目光微微一動,忽然說道:“你也來想想,凶器會藏在哪裏?”
    雖然語氣一貫的嚴厲,眼中卻帶了些期望的神色。
    話說出口,阮老爺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煙兒雖然瘋病好了,但很多事情一定都需要進一步適應學習,怎麽可能把他們都想不明白的案子解出來?
    這麽想著,便放柔了語氣,想安慰她兩句,讓她不要緊張。
    誰知話還沒說出口,阮煙羅已經轉頭望向門外,今年冬天嚴寒,廊下結了許多數寸長的冰柱。她看著那些冰柱淡笑說道:“這些冰棱,還真是挺鋒利呢。”
    莊青嵐目光猛然一跳。
    現在是數九隆冬,房間裏都烤著火盆,房間裏怎麽會有那麽大一灘水漬?還被死者壓在身下。
    可如果凶器是冰棱,這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那婦人用冰棱殺死丈夫,冰棱隨水而化,自然一點凶器的痕跡也找不到了。
    阮老爺為官多年,不知見過多少奇談怪事,莊青嵐雖然年輕,在這一輩官員之中也是佼佼者,他們兩個人都想不出來的難題,卻被阮煙羅輕描淡寫的道出了關鍵之處。
    阮老爺剛才想說的話還未說出,半張著口定在那裏,目光驚疑的看著阮煙羅,驚疑中又帶著一絲阮煙羅看不懂的複雜。
    莊青嵐也忍不住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個表情平淡的少女,他對阮煙羅的認知還停留在原來瘋癲的階段,就算事前已經從老師那裏知道她的病可能好了,就算剛才大門口有如驚鴻的一瞥,他也沒有想過,阮煙羅真能說出什麽有用的意見。
    可是偏偏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的事情,真真實實的發生了,阮煙羅所表現出來的睿智與聰慧,遠超他們預料之上。
    阮老爺看了莊青嵐一眼,莊青嵐看懂了老師眼中的暗示,那是讓他再想個案子,試探一下阮煙羅。
    阮老爺要知道,阮煙羅的瘋病究竟好到了什麽程度,而這一點,也正是莊青嵐想知道的。
    他微一沉吟,對著阮煙羅說道:“我府中今日新接了一樁案子也頗棘手,孫姓老者偶染風寒,服藥後卻中毒而亡。大夫堅稱他的方子並未出錯,藥物殘渣中也未發現帶毒xing的草藥,這件事情,不知道郡主可有什麽看法?”
    他緊緊盯著阮煙羅,雖然是試探,但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隱隱的預感,這個女子必能解自己的難題。
    阮老爺與莊青嵐的交流默契而微小,連阮煙羅也沒有注意到,因此並未多想,她思索了一下問道:“開的什麽方子?”
    她的語氣冷靜而肅然,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這一刻她好像回到了前世,正坐在她那間小而舒適的辦公室裏,詢問著同事和下屬帶回來的情報,從蛛絲馬跡之中推測真相,製定對策。
    一股強大而又犀利的氣息從她身上不經意的散發,莊青嵐不自覺順從回道:“去皮桂枝三錢,芍藥三錢,生薑三錢,大棗3錢,還有炙甘草二錢。”
    說完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竟對一個從無辦案經驗的女子如此恭謹。然而抬頭看見阮煙羅的神態,他竟又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桂枝湯的方子,按理不會出什麽事。
    阮煙羅絲毫也未察覺莊青嵐心底的波動,又問道:“他服藥前後吃了什麽?”
    “孫姓老者兒子孝順,見父親生病,每日都破冰取魚,為父親補身。”
    果然如此。
    阮煙羅露出個了然的神色,說道:“甘草鯉魚相生相克,就是壯年人吃了也受不了,何況久病老人。”
    “甘草鯉魚相生相克?”阮老爺和莊青嵐對視一眼,阮老爺開口問道:“這種事情,你從何得知?”
    真是得意便忘形。
    這個朝代的中醫水平其實已經相當不錯,隻是有些需要時間才能摸索總結出來的相反相畏還並不完全,甘草鯉魚就是其中一例。
    阮煙羅在前世聽過,覺得隻是隨口說來,聽在其他二人耳中卻是頭一遭。
    何況郡主原來不學無術,又很少看書,阮老爺和莊青嵐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她居然會知道這種事情。
    但是,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
    阮煙羅忽的一笑,綻出一個極美的笑容,原本隻是清秀的麵容在這笑意的映襯下,變的光彩奪目,仿佛處於光源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