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戲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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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翼遙抬起眼睛看著張自清,便是這靠山倒了,他也可以活下來,怕是多半是靠了張辰祈吧!
    ”相爺……“青娘輕聲喚道,一副頗為委屈的模樣。
    那張自清狠瞪了一眼,冷聲道:”郡王讓你拜,你為何不拜,莫不是要傳出去說我張家不懂禮數,不尊國法!“青娘氣的眼冒金星,卻硬著頭皮道,“不拜,便是殺了妾身我也不會拜他!”
    “來人……既然青娘不會拜,你們就幫幫他。”張自清麵色肅然,冷著一張臉道。
    話音剛落這呼啦啦上來一群人,便是推搡間將青娘摁倒在地,這接二連三的給張翼遙磕了幾個頭,那青娘哭著喊著道:老爺……你怎麽如此待妾身?若不是祈兒一直出言相求,這太子一案你必會受到牽連,你不能如此無情無義。“青娘氣不過道。
    顏夫人在一旁看著卻甚是得意,竟不知覺的笑出聲來。
    張自清則冷哼了一聲,“無情無義?你可知……若是我被誅九族,你那寶貝兒子也難逃一死,你當真以為他是救我?他就是救他自己。更何況……三殿下救我也並非是因為辰祈。”
    ”不是因為祈兒,那是因為誰?你這話說的好沒良心。“青娘拉扯著張自清忍不住大聲疾哭道。
    張自清並未理會青娘,反倒是轉過身來對翼遙軟聲細語道:”翼遙的傷可好些了,為父這幾日一直麻煩不斷……這對你欠了些照顧,你可不要怪為父才好。“張翼遙一聽先是一楞,然後道,”父親今日怎麽如此客氣,平日裏便是翼遙淹死了,你可是也絕不會過問一句的?”他冷言諷道。
    “以往……以往都是這個賤人挑唆的,為父不知你受的罪,挨的苦……如今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張自清堂堂相國,竟把罪責推到一個女人的身上,若是不他的漠視,這女人又怎麽敢?
    ”我挑唆……今日我們便說個明白,枉我這麽多年為張家背著罵名,你如今見我無用便對我棄如敝履,逼我的祈兒一個堂堂男子嫁入安家,我真是瞎的了眼!“”辰祈有今日都是教子無方,何故來怪我……我張家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身份顯赫的嫡子,那便是翼遙!“他說的理直氣壯,沒臉沒皮,站在一旁的翼遙都聽不下去了。
    這張自清原本孤注一擲將所有的籌碼都投到了太子身上,可惜天不遂人願,這太子死的實在窩囊,不過索性上天待他不薄,那原本無意播下的種子,現如今都發了芽,三殿下看中了張翼遙,他又娶了自己的女兒做皇子妃,這原本的棄子如今都派上了用場,他心中是免不得一陣欣喜,如今張翼遙他可不能得罪,他寵著、護著、他日能否東山再起,怕是隻有靠他了。
    “他這個嫡子有何用?若不是辰祈一直周旋在三殿下身邊,那安國府和我們相府怕是都會因為太子謀逆而牽連,誰不知道我的祈兒是三殿下身邊的大紅人,日日留宿著三殿下的府邸!你們都是沾了我的光!”青娘對此倒是頗為驕傲,自己的兒子還是有眼光,老早棄了那太子,投奔三殿下,如今三殿下得勢他必然是最受寵,她今日的屈辱將來一定會好好算算。
    張自清聽他這話,怕是以後相國府都要是她的天下了,他冷哼了一聲,”我看你是被關的還不夠,胡言亂語……來人!“話音剛落,青娘便被一群人駕了起來,她一臉的茫然不知,”你們要幹什麽?“”把他給我關到西山的別院裏,給我看緊了……不許這個瘋婆子在踏出別院半步。“張自清氣急敗壞道。
    鳳哥搖了搖頭,看了眼自家公子,輕聲道,”這是為何?“”那青娘雖說的是實話,可是卻也是要人性命的話,大梁律法名言禁止行冥婚禮者決不可犯下不潔之事,否則怒神明禍及家國,那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鳳哥張著大嘴,”那嫁給死人這一輩子都隻能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著嗎?“張翼遙點點頭,”常人是這樣的,雖然沒有道理卻也是無可奈何,這冥婚禮打從一開始就是個折磨人的習俗。“他歎了口氣道。
    如今的相國府已沒了往日的榮輝,當初他嫁入安家雖說是被逼無奈,可是如今看來卻是走對這一步。張翼遙倒也沒多想,原本是想他去了安府多少可以安分守己一些,隻是如今看來他也並未死心。
    自從那日鬧過之後,張翼遙實在不願呆在相府,便躲到了天香閣,一來這顏夫人總是來求情哭訴,惹的他不厭其煩,二來,這蕭瑾瑜總是找各種借口想要見他,他也實在沒有心情理會。
    每每還未入夜,張翼遙便把自己灌得迷迷糊糊,不醒人世,或許隻有在這半夢半醒之間才能和想見的人見上一麵。
    蕭瑾瑜打從知道翼遙搬到這天香閣,便日日來探望,卻隻是被鳳哥攔在了門外,不許他進去,今日他如往常一般,隻是見鳳哥一人站在門外,蕭瑾瑜便輕聲道:”你家郡王又喝醉了?“”便是這幾日他未醒過,隻是怕郡王這麽喝法會傷了身!“鳳哥心裏著急,可是沒奈何有任何法子。他歎著氣又道,”他心裏想著四殿下,自然苦都一個人吃了。”
    蕭瑾瑜皺著眉頭道,”他可提過蕭瑾奕到底是怎麽走的,或者被何人帶走?“”你那麽想知道,為何不自己來問我。”張翼遙打開房門,倚在門前歪著腦袋瞧著蕭瑾瑜。
    張翼遙這風姿三分醉意七分醒,額尖的紅暈如桃花一般,倒叫看了他的人生了些迷離之意,蕭瑾瑜伸手剛想扶著他,卻被他客氣的躲了去,竟不給他一絲機會與他相親。
    ”你肯同我說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四弟為何竟一時間一點蹤跡都沒了?你說出來,我幫你把他尋出的。“他的話說的連自己都不信,無奈下隻是一絲苦笑。
    張翼遙歎了口氣道:,”他是被公子季帶走。”
    “那我們便去北魏要人,今日我便親自點兵,無論如何也將蕭瑾奕帶回來給你。”他伸手試圖想要握住翼遙的手,卻不知為何竟停在半空中又縮了回來。
    “若我真應了你,你對我可有何要求?”張翼遙抬起手又飲了一杯,這醉意正濃倒是無形中顯露出他‘壞’的一麵。
    蕭瑾瑜此時便想開口,”逼張翼遙嫁給自己。“可是卻見他眼中略有戲謔之意,便知他這話不過是在試探。
    “並無所求,隻是希望你不必日日買醉,傷了身體。”
    話音剛落,那屏風後竟一時間冒出個人來,蒼樾笑道,“如何?這賭怕是你輸了,我說這三殿下絕不會是你想的那樣的人。”
    “確實是我輸了。”張翼遙眯著眼睛道。
    蕭瑾瑜見眼前此景便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竟成了他和蒼樾戲耍的對象,他雙目圓睜,滿臉的怒氣,雙手緊緊握著,恨不得一把將他拉到懷裏,問他為何如此……難不成自己再他麵前竟一文不值?自己的情誼竟不上蕭瑾奕半分,他剛要發作,便下意思的歎了口氣,一瞬間明白了些什麽。
    “殿下可是生氣了?”張翼遙杵著下巴眯著眼睛笑道。
    蒼樾見狀忙道,”三殿下消消氣,翼遙是喝醉了,做的事兒說的話不作數的。“”我看他倒是清醒的很,心裏的一肚子怒氣無處散,一肚子話不敢說,借著酒便扮起壞人來,隻是扮的不像,看起來更讓人心疼。“蕭瑾瑜便滿了一杯自顧自的喝下去。
    張翼遙微微一笑:“我這壞人確實扮的差了些,不過三殿下倒當真讓翼遙意外。”說著他便自斟了一杯雙手奉前,一飲而盡算是賠罪了。他清了清嗓子,輕聲又道:”你們一直想知道卻不敢來問我的,今日我便統統告訴你們。帶走蕭瑾奕的人確實穿的是北魏的鎧甲,拿的是北魏的武器。“”
    “當真?”蒼樾覺得有些古怪,甚至有點不可置信。
    “你也覺得奇怪?”張翼遙抬頭看了眼蒼樾,想了下又道:“我想定是有人冒充北魏軍將蕭瑾奕擄走,隻要此舉能挑起兩國征戰,他們便從中坐收漁翁之利。”
    “可是那公子季確實是北魏的人,這是天下皆知的。”蕭瑾瑜不明,為何翼遙會如此猜測。
    “我暗中派人查了那公子季的身份,那人原本是東秦人,因秦皇猜忌善妒便逃了去北魏投靠,北魏王也並非真的信他,索性便將他安插在大梁做個使官。“張翼遙說著便拿出青幫這幾日查探出來的消息,這青幫到底是遍布天下,消息更是準確無誤。
    ”你的意思是?公子季可能壓根就是假意叛逃,根本就是東秦放在北魏的奸細!“蒼樾倒吸口冷氣,想了真是有點駭人。
    張翼遙點點頭,”但這也是我的猜測,事實如何也不盡然,隻是唯有一點我敢斷定,蕭瑾奕絕不會在北魏,這便是為何一直沒有向陛下稟明的緣由。“”那北魏之前便與太子勾結在一處,妄圖毀我大梁,若是陛下知道他們的人抓了蕭瑾奕,一定會與北魏一戰。”蒼樾歎了口氣道。
    眾人心中都有數,這北魏一直是東秦同大梁互相牽製的一條線,北魏與大梁的關係也是時好時壞,這東秦給了好處,那北魏便向著東秦,若是大梁送了美人,那北魏便也會同大梁交好,實則北魏一直在大梁和東秦之間左右逢源,若是遇到饑荒年月,甚至動用兵力來搶劫邊界大梁居民的糧食來做自己的儲備。
    梁皇好幾次都在大殿上怒罵北魏毫無誠信,但是卻也無奈何,北魏還要哄著,畢竟若是沒了魏國,這東秦便可長驅直入殺到我們大梁境內,所以此戰萬萬不能開。
    “北魏的老國主,如今年事已高,但是卻精於算計,北魏的太子卻昏庸無度,此次他們決定出兵,怕是蕭瑾辰許諾了什麽,否則那老匹夫絕不會甘願借兵的。”蕭瑾瑜想了下道。
    “隻可惜蕭瑾辰已死,這其中的緣由我們不得而知,可是我想不明白以蕭瑾辰的身份和他舅舅在軍中的勢力,他壓根無須鋌而走險。我想謀反一事也絕非他所願,其中必然受了他人蒙蔽。”張翼遙深思片刻,便再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