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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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燭影攢動,顧凡雙的屍體旁挺拔的身影映在他的床頭帷幔內,忽閃忽閃。
那人無奈的側著臉,不敢多看顧凡雙一眼,這錦帶原是他打算用在宇文翊的身上,卻陰差陽錯害了顧凡雙,此時他的心仿佛如刀割斧砍一般。
此時夜深人精,若是尋常人陪著一具屍體,心裏不免有些緊張和恐慌,他卻鎮定自如。
“主上,張辰祈已經帶到了,剩下的我們隻要動手,張翼遙很快便會活過來,這樣你一統天下的大業就能實現了。”公子季心中歡喜,等了這麽久終於有了結果。
“你說的不錯,這張辰祈差點壞了我的好事,我費盡心思卻不想被自己的狗給咬了,實在令本君悔不當初。”
“可是……他求主上給他一個機會,他說他知道錯了。”
張辰祈哭喊著,嚇的已經魂不附體,“主上,饒了我……”他的苦苦哀求讓人聽了都心生難過,可是卻無法打動他眼前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忽然中門大開,張辰祈驚嚇的說不出話了,隻見眼前的男子抱著顧凡雙的屍體,一步步的靠近自己,“怎麽是你?”
“自然是我!”
張辰祈沒想到,原來一直在顧凡雙的身邊的博學大儒穆之恒正是鬼麵人,那個幾次三番想要抓到張翼遙的神秘人。
“張辰祈,你想的主上,如今如願了!”公子季似笑非笑的神色越發的令張辰祈心下慌亂,如火燒一般。
“主上,……求求你,我沒想到母親會做出這樣的事兒,這頭上的錦帶我隻是想……”
“你想懲戒一下張翼遙?”穆之恒笑笑道,“你可知我千辛萬苦的計劃都被你這蠢貨毀的一塌糊塗,這錦帶應該綁在宇文翊的頭上,應該受盡痛苦的人是他,最後死去的也是他,隻有這樣才能讓張翼遙的心裏充滿了恨意,親手毀掉四方天下,建立新的秩序,做天下真正的主人!”
張辰祈抬眸被驚的一言不發,原來這鬼麵利用了所有的人,蕭謹瑜也好……宇文拓也罷,都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就連如今已經差不多死透了的張翼遙,都被他玩弄鼓掌之間。
他倒吸一口冷氣,低聲道,“你到底想要什麽?”宇文翊不解。
“我想要一個我認定的人來做天下的主人,原是我選了宇文拓,可惜他太讓我失望了,一個為情所困的人根本不適合做一個帝王。“穆之恒滿眼的蔑視,冷酷無情的讓所有人都不禁害怕。他看著臂彎裏的顧凡雙,輕聲溫柔道:”直到遇到他,顧凡雙內心對權利的渴望即便輪回幾世都不不會有絲毫改變,坐擁權利之中,將人玩弄於鼓掌正是他所想念的!否則他不會去鼓動宇文翊回到這奪嫡的漩渦之中,將所愛置身於險境。”
張辰祈完全沒有從穆之恒的身上看到一絲博學大儒的書卷之氣,到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野心,還隱藏著一股嗜血的味道。
“可是張翼遙到底還是死了,如今蕭謹瑜是你唯一的選擇,你當初承諾的,他才是你要找的帝王,所以我才一直在暗中幫助你,幾次三番我都對你太信任了,你不能言而無信。”張辰祈大聲質問道。
“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主上的一顆棋子,主上當初救你就是備著這一天,你若有幸成為麒麟之主的藥引子,到是應該知足才是。免得做了那麽惡事死後下無間地獄。“公子季冷言冷語,嘲笑道,”其實若不是你當初的害人之心,如今你也不會成為喚醒張翼遙的藥引,說到底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公子季手中舉刀,眼中帶著說不出的笑意,隻見張辰祈大聲道,“你當我如何,那張翼遙就是該死!”
穆之恒一把奪過公子季手中的刀,猛刺進張辰祈的心窩,手腕子一個旋轉,輕輕一剜,那心窩肉不多不少,竟有二兩那麽多。
“拿去!將麒麟血同這藥引子熬煮一時三刻,然後喂張翼遙服下去,我想很快他便會醒過來,到那時……前塵往事該忘的他都會忘記,他隻會記起我讓他記起的一切。”
穆之恒心裏已然認定,張翼遙是他奪下天下唯一的指望,他曾經受過的所有屈辱,都會通過他的手來償還。
忽然外麵一陣寒風淩冽,公子府內闖入了十幾個人,他們身形矯健,步伐極快,騰挪轉閃飛了似的奔著那亮著燭火的屋子去了。
穆之恒冷聲一笑,“還不錯,你的蕭謹瑜對你還是很上心的。”
張辰祈失血過多,臉色慘白,他心裏不想蕭謹瑜進來,可是嘴上卻沒有力氣,他低聲輕喚到:“瑜王,不可進來,這裏是……”他口中的陷阱二字還未說出口,便被公子季一個手刀當即敲暈。
穆之恒冷聲言道,“蕭謹瑜,我看你真要見識見識我的麒麟陣了。”
說話間外麵一陣血雨腥風的弑殺已經拉開了序幕,屋裏充斥著麒麟血的腥氣,肉湯不停的翻滾著,熱氣騰騰,肉香和血混成一股特殊的氣息,一點點將張翼遙包圍起來,他們暖著翼遙的身體,暖著他的心。
“張翼遙,我答應過你……你若和我在一起,那些你恨,恨你的,我會統統幫你除去,你和我在一起,天下都是你的。”
穆之恒揚聲大笑,滲人的笑聲在整個府裏回蕩,讓這寂靜的夜平添了一絲恐怖。
顧凡雙迷迷糊糊間在夢裏過了奈何橋,喝下了孟婆湯,可他總感覺有雙眼睛從始至都沒有放過他。
他身體墜入地獄,卻不知被什麽東西攔住,將他從那漆黑的黃泉路上搶回來,那溫暖堅實的擁抱,像父親兒時將他抱在懷裏般,幸福。
顧凡雙驚覺,隻看到身上、手上,到處是血……天地間一片猩紅……他極力掙紮,神智漸漸清明,卻怎麽也睜不開眼。
他整個人仿佛置身熊熊的大火之中,全身無比疼痛,稍稍一動,心口便傳來撕心裂肺劇痛。
混沌中幾番醒來,又幾番睡去。
夢中似乎有雙深邃的眼睛,映著灼灼火光,直抵人心;又似乎有一雙溫暖的手,不時撫在我額頭;朦朧中,是誰的聲音,低低同我説話?
顧凡雙聽不清說話的內容,隻是覺得聽著他的聲音,心裏便可慢慢安靜下來。
再次醒來時,他終於睜開眼睛。
床頭的燭火輕搖,屋內隱隱彌漫著一股子腥氣,張翼遙深深吸了一口氣,卻覺得如此舒服,他慢慢的緩過神來,才篤定的相信這不是夢裏。
“看來大梁和東秦之戰已然是過去了,我記得……”張翼遙用力的回憶著,卻隻記得他同宇文翊一同跌落山崖,然後……大梁的百姓……
“你醒了?”
張翼遙看著眼前的人,似有疑惑,“你是?”
“我叫穆之恒。”
張翼遙定了定神,恍然大悟,“你是穆先生,在下張翼遙這廂有禮了!”說著張翼遙便起身要拜,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剛一起身便又倒在了床上。
“你睡的久了些,好在你已經醒了……”
“多久?”
“幾年吧……我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可見人活著就是要有希望的。”
穆之恒扶起他,見他一臉驚恐不可思議的摸樣,便道,“你墜落懸崖後發生了許多事兒,大梁如今在蕭兼默的帶領下艱難前行,青幫現在也是內亂不堪,一切都待你從整旗鼓。”
“先生知道我,也知道青幫?”
“我自然是知道,我同東方鈺是八拜之交,一直仰慕郡王,你的治國之才,治世之功勳。隻是不知道郡王如今是作何感想?”
穆之恒在試探,這大梁和宇文翊如今在他的心裏是孰輕孰重,這混著張辰祈血肉的藥吃下去,生便是穆之恒的人,死也一定要是他穆之恒的鬼。
“先生,此處既是東秦,你可知道蕭謹奕的下落?”張翼遙腦海裏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蕭謹奕,起初他便是被公子季抓到這來的,如今既然到了此地怎麽不打探一番,是生是死總要尋個結果。
“蕭謹奕?這個人我沒聽過,也許韓王知道。”他假意拋出一個人,借此讓張翼遙尋到關於蕭謹奕的蛛絲馬跡,之後便可一切都隨著他的計劃慢慢進行,宇文翊府內蕭謹奕留給張翼遙的書信,如今可算是派上了用場,隻要將矛頭指向宇文翊,一旦他成了殺害蕭謹奕的凶手,大局便定了。
宇文拓和鬼麵玩了個心眼,他想幫宇文翊一把,想著他若是能從信內尋到什麽蛛絲馬跡,或許可以幫著他這個兒子,可是他高估了宇文翊的勇氣,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打開那些手劄。
“你剛剛醒來,我這有一個書館,住的是我的朋友,你安心住著就是。”穆之恒見張翼遙剛剛醒來,氣色還有些虛弱,便出聲安撫道。
可是話一說完,他轉身便出了房間,門口公子季一直在等穆之恒的吩咐,“主上,那蕭謹瑜該如何處置。”
“放了他,他是聰明人,他一定明白該怎麽做的。”
昨兒蕭謹瑜被俘,想來也是但憑他手下的那幾個人怎麽是麒麟獸的對手,他如今深受重傷,隻差一點就死在公子季的府上,直到剛剛公子季將張辰祈的屍體丟到他的麵前,他才意識道自己進入了一個圈套,從始至終所有人都不過是鬼麵的一顆棋子。
也正如蕭謹瑜猜的不錯,張翼遙沒有死,他還活著,而張辰祈一直被人襲擊確實是公子季所為。
韓王府、沿城、他出現的恰到好處,插手的天衣無縫,他明知張翼遙要替宇文翊籠絡人才,他便出現,任由張翼遙一點點陷入他設好的圈套。
“你們到底有何目的?”
“瑜王,我家主上說了,你是聰明人,不用他教的,餘下的你該如何……你自然會去做,張翼遙已經醒了,韓王奪下東秦隻要有張翼遙的助力是指日可待,那麽有些不相幹的人,我到是覺得應該由瑜王殿下去打點。”
蕭謹瑜一聽,猛然驚覺,“你要殺蒼樾王?”
“瑜王殿下智慧過人,如今的張翼遙已然忘了這三年來發生的所有事情,他的記憶停留在那日東秦之戰,按照主上的計劃……他對宇文翊如今隻會有恨,沒有愛。”
“那這一切與我何幹?”
“主上希望,瑜王殿下能夠同我們一起好好輔佐張翼遙,忘了那些你不該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