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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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翊想不到這韓王府裏竟有這般深牢大獄,牢房底部是一個巨大的蓄水池,他被鎖在寒水池之的底部,腳上栓著一條鐵鏈,他抬頭頂望去,頭頂是精鋼所製的閘門。宇文翊猜測這個水牢應該是在泉館的底部,水牢內的寒氣同泉館的熱泉兩兩相抵竟使得這牢房內生出水霧之氣,眼前雲霧繚繞什麽都不得見。
    他隻是覺得身邊有什麽東西在嗡嗡直響,那聲音十分惱人,聽得宇文翊全身發癢,好像被什麽啃咬一樣麻酥酥的,他不停的揮動手臂,試圖在黑暗中阻止這聲音,可是任他如何拍打,這嗡嗡作響的蟲子一刻也不肯離開他,這水牢裏寒氣太大,池水更是冰冷刺骨,他的腰下已經漸漸的沒有了知覺,腦子昏昏沉沉的卻無法睡去。
    忽然他被別人說話的聲音驚醒過來的,他趕忙爬向閘門,隻見黑暗之中有一個人影,他打了火折子,點亮了牢房裏的油燈。
    一個男子輕浮的笑道:“如今看四弟這幅摸樣,做三哥的可是有點心疼啊!”
    宇文翊冷眼看著這個他意想不到的人,“蕭錦瑜你果不其然同韓子婿他們勾結在一起。”
    “四弟,您這話就不對了,你忘了當初在大梁你也相助於我,最後還逼的張翼遙跳了大梁的城牆,你可知道那時為兄可是傷心了好久。索性,翼遙如今還活著,可是你用盡了手段騙他懷了你的孩子,你說這仇我怎麽能忘呢?”蕭錦瑜伸手拉了拉牢門,一副同情宇文翊的摸樣,心裏卻開心的很,嘴角竟露出一絲令人厭惡的笑意。
    “我以為你救了蒼樾,是你還尚有良知,可是現在看你依舊冥頑不靈,你要知道如今大梁的大局已定,所有人都尊蕭兼默為皇,你不過是一個有家歸不的可憐蟲!”宇文翊挺直了身子高聲叫喊道。
    蕭錦瑜聞言點點頭,“沒錯,我如今什麽都沒有了,救蒼樾不過是想護著我妻兒,是逼不得已……同時也是報複那鬼麵人利用,而你呢?敢問四弟,這生離之苦比上死別是否甜上許多。“蕭錦瑜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心裏明白的很……即便他得不到張翼遙,旁人也絕不會得到,”我告訴你從始至終我都知道你是蕭錦奕,你在彌留之際想要留書給張翼遙提醒他,可是卻被張辰祈在機緣巧合下撿走了,你們錯過了一次又一次,連老天都不肯成全你。”
    “你不過是來看我的下場,既然看到了,應該滿意了!”
    “滿意?我憑什麽滿意!你看看你身為東秦國主,號令數十萬大軍,有子承歡膝下你是麒麟之主張翼遙的所愛,他如今即便與你分開,對你也是日思夜想。”
    想到這……他竟不知為何掩麵而泣,他對張翼遙的愛不亞於任何一個人,為何他卻隻喜歡這宇文翊一人呢?
    宇文翊見他哭了,竟忍不住樂了,“想不到不知不自覺竟如此幸福,難怪惹人嫉妒。”
    “我嫉妒你?沒錯……我是嫉妒,我明明那麽愛他,他卻絲毫不將我放在眼裏,可是你呢?……無論你變成誰,他都沒有把你忘記,甚至還讓我在這等你………”
    宇文翊一愣,一瞬間竟不知他在說什麽,“你是說翼遙讓你在這等我。”
    “他說你一定置身潛入韓王府,我不信……索性我們便打了個賭,若是你真的來了,我就救你出去,若是旁人來了……我便將你毀閘放水的計劃告訴北魏。”
    “你輸了!”宇文翊哈哈大笑,伸手緊緊抓著牢房的大門,“知我者翼遙也,想必那錦囊也是翼遙讓東方鈺帶給我的,他還活著,是不是?”他咬緊嘴唇,鼻子酸楚,緊緊的握住鐵閘,心裏這懸著的心算是真正放心了。
    宇文翊傻笑著,翼遙還活著……他多怕因為自己沒有死而害了張翼遙,那鬼麵說的生死局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宇文翊一直以為那不過是母親對父君的思念成狂,所說的瘋言瘋語。
    麗妃告訴宇文翊當他真正的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那便是他的死期。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要愛上誰,這個世界上隻有別人來愛你時,才不會痛苦。
    想當年麗妃被宇文拓送給北魏聖皇,輾轉又被進貢給梁皇,一個女人可悲的命運竟被三個男人主宰,在權利麵前她的愛是那麽的渺小、卑微。可是盡管如此她依舊沒有放棄,她為了自己的孩子不在被命運主宰,她撒了一個天大的謊話。
    “當麒麟之主手握情長劍時,天下必將一統。麒麟之火會帶來的是屠城之禍,吾兒必為天下人殺之。”
    這是母親最後的話,可是她沒有說黑龍之氣會帶來的是血光之災,因為宇文翊就是那條嗜血的黑龍,一個母親拚勁所有的力量隻是想保護他的兒子,他不忍心宇文翊同他一樣被命運擺布,成為別人的棋子。
    蕭錦瑜見宇文翊癡癡的看著自己,他伸手打開水牢的大門,低聲道,“跟我來!”
    宇文翊試圖從水牢裏爬出來,可是泡的太久他的身體已經無法動彈,他雙手撐著地麵試圖終身一躍,可惜又跌落了回去。
    蕭錦瑜見狀伸手揪住他的衣領,一拽將他整個人從水裏拔出來。
    “你還能不走?”
    宇文翊點點頭,伸手扶著牆,低聲問道,“如今是何時?”
    “亥時,北魏大軍即刻進城,不知你的計劃可安排周詳,要知道北魏大軍若是進城,你們東秦在沿城的幾萬軍將都會埋骨沿城。”
    亥時?也就是說已經過了大半日了,按照一開始的計劃,宇文翊的手下應該悉數都做好準備,隻待北魏軍將入沿城河口了。
    “從這個出口出去,便是百裏長林,很快你便會同東秦軍匯合。”
    “若是我走了,隻有你……那廖國公如此精明,你放走了我他第一個便會猜到是你,你要如何脫身?”
    蕭錦瑜歪著腦袋看著他,噗嗤一笑,“想不到你竟會擔心起我的安危,你如今還是學會自保的好,趕緊速速出城,不要再做逗留,答應翼遙的事兒我已經做到了,你若是在囉嗦小心我不留情麵。”
    宇文翊見此也不好在說什麽,單憑敏捷的身手,一口氣翻身越過數重房舍,避過了幾起婢仆,茫茫雪夜中,隻見北魏兵將點起火把,把韓王府圍得水泄不通,幸好出口處剛好在重圍之外,否則今趟就是插翼也難飛。
    蕭錦瑜轉身一個人又溜回了韓王府內,他悄悄的鑽進了韓子婿的內室,隻見地上的幾個仆役躺的橫七豎八,便清楚東方鈺已經得手了,如今他們隻要帶著韓子婿回去,威脅廖國公交出北魏帛書此事便可了結。
    “瑜王殿下……”那聲音極其微弱,細小,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
    蕭錦瑜一愣,心中暗歎不好,他剛要轉身一個掌刀就被人敲昏了過去。
    半月前,張翼遙帶著喬裝的柔然軍將離開了暫時居住的草原,曆經半月終於到達了北魏的都城,然後在一個清晨,他順著京邑城的城門走進了北魏的大街。
    冷風呼呼的吹來,張翼遙勒緊韁繩,看著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了,眼見白發耄耋的老人,抱著年幼稚弱的孩子,他們一個個都被趕到了街道兩旁。
    張翼遙至今也無法忘記那些眼神,有恐懼,有痛苦,有仇恨,有絕望,有無奈,有害怕,可是他們將這千萬種眼神全都化成了哀默,就連三四歲的孩子都一聲不出,隻是安靜的望著騎在馬上的他,安靜的望著他。
    “這到底是怎麽了?”
    “回稟王上,這些人都是死了男丁的,他們被趕到街上就是為了賣給過往的商人。”穆之恒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如今的北魏竟是這般摸樣,難道他們的聖皇就不管嗎?”
    穆之恒遲疑了一下道,“如今的北魏聖皇不過是張德鈺手上的一個傀儡,幾次大戰已經讓他們國庫空虛,他們一直在尋找被公子季偷走的帛書,相傳裏麵記載了一筆巨大的寶藏。”
    張翼遙疑惑的看著他,“北魏帛書真正的意義難道隻是一筆寶藏?我看你既然讓公子季偷走帛書,就說明他應該不過隻是你設的一個局,一個為了引起北魏和東秦爭端計謀。”
    穆之恒微微一笑,“王上高見,一切都躲不過王上的眼睛,那帛書本就老早就丟失了,他們爭的奪的一直是公子季偽造的,我的目的隻是希望東秦邊塞不得安寧,讓他們兩國可以互相牽製,方能讓我們有機可乘。”
    “穆之恒,我問你……你要一個怎樣的天下?”
    這一問到是把穆之恒問愣了,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隻想希望能得到一個柔然人的天下,至於是怎樣的,他不知道,他也沒有想過。
    穆之恒僅僅知道張翼遙是柔然的王,隻有他能奪回原本屬於柔然的一切,可是……
    “你沒想過,我告訴你我想過……那是一個沒有戰火的地方,每一個人都過著美好自由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放羊牧馬,商旅客往,大梁可以買到東秦的絲綢,東秦可以吃到南楚的香米,北魏可以將聞到葡萄酒的香氣,修一條可以通天下的大路,做一條可以駛向任何地方的商船,每一個人都可以實現自己都夢想,想讀書的可以讀書,想睡覺的可以睡覺,再也不用半夜驚醒……”
    穆之恒聽著他所描述的一切,竟流出了眼淚,他經曆數百年尋尋覓覓一直在找到不就是這樣一個屬於地方嗎?他曾經絕望過,可是如今他又有了希望……
    “你看你要的本來很簡單,我說的這些即便不是我,旁人也是可以辦到的,可是這麽多年你一直糾結生死局中,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這局不隻是我和蕭錦奕的,也是你的。”
    穆之恒嚇的癱軟在地,紮哈爾剛想扶起他,卻被張翼遙攔了下去,“你的仇恨非但沒有幫你保護柔然,反而阻礙了他,那樣一個世界以你謀略和心計本應該唾手可得,可是如今呢……”
    張翼遙一絲清冷的嘲笑,徹底把穆之恒擊碎,如今……是他把自己給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