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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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隻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局,在張翼遙精心的設計下,天時、地利、人和,完美的布局陣勢,將北魏都城的守軍殺的片甲不留。不出半個時辰,戰事就已經結束。來不及除掉的他們便四麵八方逃命去了。
    至此在公元507年十二月初一,柔然在舉兵攻打北魏的這場戰事中大獲全勝,當晚夜宴百官皆被俘誅,北魏聖君霍淩天死在寢殿之內,死因不明,至此北魏王朝就在一夜之間徹底的消失。
    宮中的血腥之氣彌漫在整個都城之中,柔然的將士們還未從殺戮之中清醒過來,這場柔然士兵和北魏百姓聯合組成的複仇大軍,一同都在今夜的勝利狂歡呐喊。
    大梁皇帝的蕭兼默在得到烽火信號,便集合了自己手中的三萬大軍,分守駐紮,整整一個晚上,途徑十一個郡縣,三個城池三分之一的北魏一夜之間便收在大梁的囊中。
    “王上,如今北魏已滅,您不是該高興才是,為何滿麵愁容?”紮哈爾坐在張翼遙的身邊低聲問道。
    穆之恒示意紮哈爾不要說,他不想張翼遙為難。
    張翼遙低下了頭,想了許久,終於平靜道,“如今該是高興的時候嗎?眼下的北魏國庫空虛,僅有的一點糧食也被逃走的蕭錦瑜一把火都給燒了,如今什麽都沒有,這樣一個爛攤子撿了會有什麽用處?”
    “那我們就回草原,這破地方我們不要了!”紮哈爾騰的一下站起來道。
    “那北魏的百姓呢?我們該如何……”張翼遙反問道,“人家幫了我們啊?”
    “不如將他們遣出去,大梁收了北魏三座城池,自然也要貢獻一些力量,就把這裏的百姓送去大梁,蕭兼默手中的糧食應該夠他們吃的。”穆之恒暗中觀察著張翼遙,隻見他神色為難,似乎並不是十分情願。
    “可是這麽做……有些不近人情,難免失了人心。”張翼遙實在於心不忍,可是眼下他又沒有別的法子。
    “外麵的幹什麽呢?”紮哈爾大聲道。
    “回將軍,柔然的百姓都不肯離開……都等著見王上!”
    張翼遙一愣,便走出了殿外,隻見都城內的百姓都跪在殿外,滿是鮮血的階梯之上,一個一身銀甲白袍的將軍他被百姓圍在中央,手中執著一卷羊皮地圖,跟著眾人俯身跪拜。
    “殿前跪的是誰?起來回話!”紮哈爾高聲道。
    “啟稟王上,我乃北魏都城守軍,特率北魏百姓投誠柔然,此乃北魏輿圖裏麵詳細的記載了北魏的江河流域,吾等感念王上救我們於水火,獻上此圖以表我們敬意之心。”
    紮哈爾趕忙將輿圖雙手交於張翼遙的手中,待他打開一看,當真是幅員遼闊,北魏橫跨三個水域,資源遼闊,隻是因土壤肥沃力差一直都無法種出糧食,加上北魏苛政暴斂百姓除了忍受饑荒之苦、還要擔心有性命之憂。
    “北魏的百姓們,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隻是翼遙怕是有心無力。”
    人群中瞬間一陣慌亂,一個晚上巨大的勝利,讓眼前的這些人看到了希望,可是眼下這個柔然年輕的王說出話,卻讓他們大失所望。
    “北魏如今已經滅亡,柔然部眾不過幾萬人,他們一直是遊牧民族,不善耕地、捕魚,眼下國庫空虛,柔然手中的餘糧實在不能照顧你們全部人,長此以往你們一樣會挨餓受哭,翼遙實在不想看到你們在吃‘肉粥’度日,我想這個時辰大梁已經奪下臨近他們的北魏三城,所以……”
    人群中,突然有人小聲的嗚咽起來,有人在低聲的說,似乎是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一樣:“王上已經不要我們了。”
    “我們不要離開這……沒人會收留我們的。”
    “這些年無論我們逃到什麽地方,隻要被查出是北魏國人便會被遣返的。”
    原是北魏一直以燒殺搶掠來養國安民,隻是這種做法已然成了天下諸國共恨的對象,所以北魏的百姓才沒人願意收留,所以即便城中很多難民,卻無人能夠離開,沒人會願意收留他們,如今北魏國破,若是將他們送走,想必他們也是無法在大梁活下去的。
    張翼遙歎了一口氣,“大家聽我說,我知道你們的顧慮,這裏是你們國家如今也是我們的國家,國家有難但是不會拋棄你們,你們今日行徑翼遙感激在心,若不是你們相助柔然也決不可能一夜破了北魏都城,隻是從今日開始我們便要艱難度日,去大梁尚且能有一餐飽飯。”
    “王上,你救了我,我能打獵……我們不會餓死的,沒有糧食我們吃野果,沒野果我們吃樹葉、吃草,不行我們還可以吃山土,隻要讓我留在這……”
    “王上……你當真要留下這些百姓。”穆之恒皺著眉道。
    張翼遙點點頭,“我們可以從大梁和南楚賒一些米,至於錢銀方麵我們可以……”如今他是拿不出一分錢來。
    “王上,你可記得青幫?”
    張翼遙瞄了穆之恒一眼,笑道,“沒錯,若說糧食誰也不會比青幫更多,他們開在諸國中的米鋪數不勝數,可是我手中的青幫已然下落不明,這糧食如何借?”
    穆之恒此時便從懷裏取出這象征青幫幫主的令牌,雙手奉至張翼遙的麵前,跪倒在地真心說道:,“王上,穆之恒自認罪孽深重,是若沒有看見柔然複國,臣下便是死不瞑目,如今見柔然大勝,這數萬裏疆土皆是歸我柔然所有,臣下心願足矣,便是死也能有顏麵去見先王,這幫主令我一直收在身邊,如今穆之恒隻求王上賜臣下一死,恕臣之罪。他日將我的墳建在這北魏最高的山上,讓我好好的看著你,統一天下成就霸業!”
    紮哈爾見穆之恒跪倒在地,便想要伸手扶他,卻被張翼遙攔了下來,“你如今才知道你錯?”
    “王上,先知也是為了柔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複興柔然。”紮哈爾趕忙跪在一旁,哀求道。
    “既然穆先生有意,我也願意成全,可是死並不能改變什麽,也不能寬恕你的罪過,如今柔然立國需要你,你就將功補過吧!”張翼遙咬著牙說道。
    “多謝王上,臣下一定竭盡全力。”
    他已經不可能在信任穆之恒了,隻是眼下這個局麵,他在柔然軍中依舊威望十足,貿然將他賜死必然會引起將士們的不滿,可是張翼遙無論如何也忘不了他所做的一切。
    穆之恒所設下的局,一步一步引著所有人都掉了進去,死了那麽多人,他竟跑到張翼遙的麵前求死,這般不真心,他又豈會看不出來,隻是時機未到,殺了他是早晚的事兒。
    “啟稟王上,我們抓到了叛賊公子季!”
    紮哈爾一聽,立馬來精神。“把那個叛徒給我親手斬了他……”
    “王上,我要見王上,我有話要說!”公子季高聲叫喊著,他拚命的掙紮。
    “聽他說。”
    公子季撲騰跪倒,大聲道,“王上,你若是想要救宇文翊就趕緊動身,他如今身中蠱毒命在旦夕啊!王上!”
    張翼遙不清楚公子季到底說的是什麽,“你說的是什麽話,你可知大梁的蒼樾王給我飛鴿傳書,說宇文翊已經安然無恙退兵回秦,這中毒一說又是從何而來。”
    “王上,不能信他……他背叛柔然投靠了蕭錦瑜,我們不能再信他了。”紮哈爾抬起一腳將這奸險小人踹倒在地。
    “王上,且慢……聽公子季把話說完。”穆之恒趕忙攔下紮哈爾,護著公子季,“你又什麽話就快說。”
    這公子季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說了一番,原是這蕭錦瑜被張辰祈從沿城抓回回,他一心想要說服張辰祈放棄報仇,可是那張辰祈根本聽不進去,也不容得蕭錦瑜繼續勸說。狠心絕望之下,青娘便用北魏的蠱術讓蕭錦瑜忘記了這一年內發生的所有事情,以至如今的蕭錦瑜正處於功敗垂成之時,他對宇文翊如今是恨之入骨,對張翼遙更是怨懟之深,加上張辰祈在一旁吹著惡風,蕭錦瑜怎麽可能放過宇文翊。
    “若你說的是真的,那蒼樾為何會傳書欺騙王上……這不合常理?”紮哈爾搖了搖頭,他是武將怎麽會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張翼遙靜靜道,“假如他把大梁利益放在第一位,這一切便解釋的通了。”
    弦月光像一層霧氣,淡淡灑在城牆,張翼遙麵無表情,眉宇間殺機一閃而逝。
    “王上的意思是?”穆之恒也不是十分明白,這蒼樾和張翼遙的感情他也是十分清楚,二人可謂是肝膽相照。
    “你想若是我當真知道宇文翊身中蠱毒,你猜我會如何?”張翼遙反問道。
    “你肯定不會攻打北魏,我們一定會去沿城,解東秦之困。”
    紮哈爾的話一出口,他便恍然大悟,這般淺顯的道理誰會不明白呢?
    “為了北魏的那三座城池,他竟可置宇文翊的生死於不顧,想不到如今蒼樾亦然不是當年那個人了。”張翼遙麵無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王上!”
    張翼遙回過神來,“張辰祈本應該最恨我,為何如今卻不殺我呢?”
    張辰祈想起攻城之前公子季的話,蕭錦瑜隻是讓他歸降,若是按張辰祈的性格他是絕容並不下他的,適才宮中血戰,大可趁張翼遙不備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想這這生死局裏張辰祈已經不能殺我,如今他隻能去殺那宇文翊,可反過來若是我死了呢?”
    這答案顯而易見,張翼遙和張辰祈命連一線,想要殺死對方最好的方法便是先解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