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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姨,我不能再等了。我現在就要和寧成去美國。”暮秋有些任性,又換做了哀求的語調說,“陳姨,我真的已經沒事了,求你了,我真的很想要寧成趕快康複。”
    “暮秋,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放心。要不這樣吧,你再找一個人陪著你們去,我才會放心一點。”陳姨折中了一下,望著暮秋說。
    “再找一個人?”暮秋遲疑的開口反問。
    “再找一個人?!”暮秋把陳姨的這個要求轉告給牧言的時候,牧言的反應和暮秋基本相似。
    “是啊,否則陳姨一定說不放心。”暮秋鎖著眉頭,有些苦惱的說,“可是我們能找誰去呢?寧成,你有合適的人選嗎?你的朋友,或者同事之類的?”
    “他們大概都沒有時間吧。”陸寧成也有些苦惱的問。
    病房的門被推開,陳姨每天都會這個時候到病房來,帶著煮好的雞湯。
    “我在醫院走廊的時候,遇到一個人。”陳姨邊打開保溫桶,邊帶著笑意說,“我猜你們一定在苦惱找你們去美國的同伴吧?我跟他說了,他似乎自告奮勇,你們感覺怎麽樣?”
    暮秋有些驚訝,說,“是誰啊?醫院的醫生?”
    陳姨打了個響指,嘴角帶著笑意。暮秋不由得目光落到門口處,當她看到走進來人,瞳孔收縮,臉上充滿了驚訝的神色。
    “陸竣成?”她鎖著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
    “我陪你們去美國。”陸竣成嘴角帶上弧度,有些自負的開口說。
    “不行!”暮秋沒有等到任何人說話,搶先的開口說道,“陳姨,我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選,不需要他了。”
    “是誰?”陸竣成走近病房,聽到暮秋的話,直截了當開口問。
    暮秋怔住,她始終不善於說謊,沒有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編出一個完整的人物。她向陸寧成投過去求救的目光,完全忘記了陸寧成這個時候是不能夠接收到這種目光的。
    陸竣成嘴角笑容越發的自負,轉身對陳姨說,“陳姨,你放心,我會保證暮秋和陸寧成平安的到達美國。沒有誰是比我還合適的人選。”
    陳姨拉長了臉,點著頭說,“你傷害暮秋的次數夠多了,這一次就讓你將功補過,如果你再讓暮秋受到傷害,我就是拚上這條老命,也要找你算賬。”
    暮秋瞪大了眼睛,什麽什麽?難道沒有人聽到自己強烈反對的聲音麽?
    陳姨似乎和陸竣成達成了共識,在陸寧成和暮秋完全沒有參與意見的情況下。
    陸寧成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暮秋雖然從陸竣成進到病房來,就在不停的開口。但她的話,無疑是被無視的。
    陳姨在和陸竣成達成共識之後,抬眸望著陸寧成,試探開口問,“寧成,你對這樣的安排,沒有什麽意見吧?”
    暮秋看到陸寧成的嘴角微微扯了扯,帶著的是有些尷尬的神色。他沒有辦法拒絕陳姨的好意,隻好點頭。說,“或許這也不錯,我想這一定會是一次不錯的旅行。”
    什麽嘛!自己離開這裏要求去美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躲開這個讓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現在他居然要跟著自己和寧成一起去,簡直是叫人不能接受!
    暮秋鎖緊著眉頭,狠狠的瞪著陸竣成,但後者,卻是一臉坦然。
    陳姨最後詢問暮秋的意思,“暮秋,你為什麽要反對?我覺得他是不錯的人選,反正你也不記得他以前做過的事情了,就把他當成一個陌生的護送者,沒有什麽關係。”
    暮秋還是鎖著眉頭,抿唇,目光之中兀自的帶著一些怒氣。
    “陳姨,事情就這麽決定了。我去安排機票。再見。”陸竣成的心情不錯,簡短的開口之後,瀟灑的轉身,快步走出病房。動作利落。
    暮秋忍不住追出去。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她追上他,大聲並且有失禮貌的開口喊道,“喂,陸竣成。”
    陸竣成回頭,看到暮秋,嘴角帶上笑意,輕聲說,“怎麽樣?你是有什麽事情要囑咐我吧?放心,我會頂頭等艙貴賓的位子,保證你滿意。”
    “陸竣成!我要說的才不是這個!我是想要問你,為什麽你死纏著我不放!”暮秋吞咽一口唾沫,怒視著麵前帥氣的男人,“不管以前我和你之間發生過什麽,它都已經過去了,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湖嗎?”
    “你是屬於我的。”陸竣成眸子再次變得深邃,“無論你承不承認這一點,我要去證明她。如果,如果你的記憶恢複了,你還是選擇離開我,那時候,我會無話可說。但現在,我要做最後的努力。”
    他似乎說的有些道理,讓暮秋不知道怎樣去反駁他。暮秋深呼吸了一口,說,“就算你真的能夠讓我恢複記憶,我也不可能選擇你。你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
    “沒有做到的事情,怎麽知道結果呢?”陸竣成反問,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腕表,說,“我趕著去訂機票,如果你想和我聊,我們還有的是時間。”
    他說完,轉身,離開醫院的走廊,消失在盡頭的拐角處。他的話音,以及嘴角帶上絲絲的弧度,都讓暮秋感到熟悉,但這種熟悉,似乎隻停留在心裏,是一些感性的東西。不存在在理性的層麵上,因為她記不起任何關於她的東西。
    暮秋抿了抿唇,有些不甘心的轉身,回到病房之中。
    雞湯的香味已經彌漫在了整個病房之中。
    ……
    夜,失眠,似乎是二位一體的。
    暮秋很困,但大腦卻似乎不肯輕易的屈服,它總要出於略微興奮的狀態,讓自己不能很快的睡著。
    她迫於無奈起床,拉開病房厚重的窗簾,望向窗外。天氣不錯,天上的月亮明亮,但散發的光芒是帶著一些冰冷的。這種冰冷讓暮秋莫名的排斥,她有些厭煩的重新拉好窗簾。然後,放在床頭櫃上麵的手機震動。
    是暮秋陌生的號碼。她小心翼翼的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是她熟悉的聲音。
    “暮秋,你還記得我麽?”聲音帶著幾分的慵懶間雜著疲憊。
    “婉之?是你?你竟然給我打電話了?我們似乎很久沒有聯係了吧?”暮秋不禁嘴角帶著笑意,說,“喂,你這家夥最近過的好嗎?你應該嫁人了吧?”
    “你還記得我。”陳婉之也笑了笑,但那笑聲卻不像暮秋一般,而是帶著陰沉的,“我以為你完全忘記了我,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放心,你會好起來的。至於我嫁人的事情,我是嫁人了,可惜你還是忘記了這件事。”
    暮秋抿唇,有些遺憾說,“我竟然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抱歉哦,既然我忘記了,你是不是可以把你丈夫的大名再告訴我一次?我想他一定是個大帥哥吧?我記得你那時候就跟我說過,這一生非帥哥不嫁。”
    “是,他很帥。”陳婉之呼了一口氣說,“但現在他被一個女人迷住了,就連現在這個時間都沒有回家。我毫無辦法,暮秋,你能幫我麽?”
    陳婉之的口氣讓暮秋有些驚訝,她蹙眉,說,“不會吧?誰比你的魅力還要大?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幫你?”
    “很簡單。我的丈夫是陸竣成,你如果想幫我,就離開他,越遠越好。”陳婉之陰沉的語調之中,帶著幾分的疲憊。
    暮秋怔住,瞪大了眼睛,睫毛略微顫抖。很久之後,才用不敢相信的語氣說,“什……什麽?”
    陳婉之輕笑了一聲說,“暮秋,你一定還記得我們曾經的友情,對吧?你也不希望看到,我辛辛苦苦得到的婚姻,就這樣隨風消散吧?暮秋,你幫幫我,我真的……真的沒有辦法離開竣成……”
    暮秋的喉嚨有些發幹,她一直的吞咽唾沫,但卻不能夠滋潤到發幹的咽喉。她聽得到陳婉之語調之中的哀求,還有深切的悲傷,這一切不是能夠裝得出來的。
    暮秋皺著眉頭,輕聲說,“我知道了,婉之,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陸竣成回到你的身邊。”
    “謝謝,暮秋,我知道你會幫我的。”
    暮秋掛掉電話,腦子裏一片的混亂。為什麽,為什麽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是自己曾經的丈夫,口口聲聲說他還喜歡著自己,但卻是另外一個女人的丈夫。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是他始亂終棄,還是自己真的是一個第三者。
    暮秋不能等,她知道一個人知道答案。她想到他的時候,沒有猶豫,已經跑出了病房。她忘記了時間,已經是深夜的十二點多鍾,她拋進陸寧成的病房。
    病房裏已經關了燈,是今晚暮秋離開這裏的時候,為他關掉的。他的眼睛不方便,是不可能下床關燈的。雖然關不關燈,對一個失明的人來說,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暮秋還是希望陸寧成過著屬於正常人的生活。
    暮秋開燈,看到依靠著床頭坐著陸寧成。他望向窗外,皎潔的月色落進來。
    “是誰?”陸寧成察覺有人進來,下意識開口問,但語調卻是很輕緩的。
    “是我。”暮秋看到他的時候,悠然之間,方才一瞬間的衝動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她的語調緩和下來,緩慢的走近床邊,坐下來,一同陪著陸寧成望向窗外夜空的皎潔明月。
    “這麽晚了,為什麽不睡?”陸寧成聽出暮秋的聲音,嘴角立刻帶上笑意。
    “你還不是也沒有睡?”暮秋望著他,感覺的到他在努力的隱藏悲傷,表現在暮秋麵前的,全部是樂觀和自信。
    陸寧成莞爾說,“我什麽時候睡都差不多,白天黑夜,對我來說沒有分別。也許這也是盲人的一個優點,隨時隨地都可以睡覺,不需要眼罩。”
    暮秋不禁也笑了,但滿是苦澀的笑,說,“寧成,你對治好自己的眼睛,要有信心,知道嗎?”
    “知道。”陸寧成很清歡的吐出兩個字,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
    暮秋呼了一口氣,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說,“寧成,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你能告訴我嗎?”
    “當然,這個世界上,可是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要問就問吧。”陸寧成揚著的下巴,凸顯著自負。
    暮秋抿唇,說,“寧成,我想讓你講講我忘掉的那些事情,尤其是和陸竣成相關的部分。”
    陸寧成鎖緊了眉頭,似乎有些驚訝暮秋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好久才呼了一口氣說,“為什麽忽然要這麽問?你不是說,對忘掉的回憶,沒有多少興趣的嗎?”
    “因為……”暮秋垂眸,思索了片刻才說,“因為我接到了陳婉之的電話,陳婉之,你知道嗎?她是我的好朋友,她說她是陸竣成的妻子,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我對於陸竣成來說,到底是什麽關係?”
    陸寧成聽到陳婉之的名字,臉色變了變,但稍有又恢複了常色,呼了一口氣說,“我可以告訴你,但我隻是個旁觀者,我不知道你心裏的想法,所以沒有辦法保證我的立場和你相同。”
    暮秋鄭重的點了點頭。陸寧成深呼吸一口,開始試圖講述那一段故事,但太多細節的事情他不知道,太多暮秋的心理變化他不知道,他的講述,是很簡短的框架。
    即便隻是簡短的框架,等到陸寧成說完的時候,已經是淩晨的五點鍾。
    暮秋聽完陸寧成所有的講述,淡淡笑了笑說,“這麽說起來,其實他現在還是陳婉之的丈夫,對吧?”
    陸寧成鎖眉,還是緩慢點頭,說,“從法律上來說,的確是這樣。但我覺得,或許陸竣成當時決定娶陳婉之,是因為你的關係,他大概是想故意刺激你,宣泄他心中的怒火。”
    “但無論如何,婉之都是無辜的。”暮秋切齒。她忘記了太多,忘記了逼自己離開竣成的人是誰,忘記了摧毀虞氏集團的人是誰。
    陸寧成不能讚同暮秋的說法,但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反駁。隻是沉默。
    “我應該和陸竣成劃清關係,如果今天他還會到這裏來,我會和他說清楚。”暮秋下定了決心,又說,“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他陪著我們去美國。”
    陸寧成吞咽一口,說,“暮秋,或許你應該考慮回到陸竣成的身邊。”
    暮秋聽到他的話,身子震了震,緊鎖著眉頭,望著陸寧成,難以置信的開口,“為什麽?寧成,你為什麽要這麽說,我已經決定要和你在一起了,為什麽要回到他的身邊?”
    “老實說,”陸寧成苦笑著說,“我對自己能不能複明,沒有多少把握。我想,我不能夠拖累你,你應該選擇另外的人。這樣你會生活的更好一些。”
    “混蛋!”暮秋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不爆粗口,她緊蹙著眉頭,怒視著陸寧成說,“我已經決定要嫁給你了,而且事實上我們已經舉辦了婚禮,你現在想要學陳世美,拋棄妻子麽?”
    “我……我們哪有子?”陸寧成有些怔然的問道。
    “我不允許你有這種想法,不管你變成了什麽樣子,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如果你不要我了,我的生活才會真正的一塌糊塗,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的生活好一些,就再也不準有這種想法,知道麽!”暮秋語速有些快,語調略微拔高,顯然是有些小激動了。
    陸寧成雖然看不到,但他也能夠想象得出暮秋現在的模樣,他不禁莞爾,鬆了一口氣,說,“現在一定很晚了吧,我睡不睡覺無所謂,你可是需要好好休息的。趕快回去睡覺吧,難道你想頂著黑眼圈,變成一隻熊貓麽?”
    這是一個不太嚴重的威脅。
    但暮秋被他這麽一說,還真的有些困了。她抿了抿唇,爬上了陸寧成的病床,扯過他的被子的一半,蓋在自己的身上,依靠著他的胸口。
    陸寧成扯了扯嘴角,說,“你要幹嘛?”
    “睡覺啊?我們已經成為夫妻了,當然要睡一張床嘍。”暮秋打趣的說,“我不想回到那個冰冷又孤單的病房裏。”
    陸寧成抱著暮秋,感覺到她的體溫,淡笑著說,“可惜這張床有點太小了。”
    暮秋抿了抿唇,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她靠著他,感覺的到他的心跳,心裏被安全感包裹著,說不出的欣慰,疲倦湧上她的心頭,她閉上眼睛,緩緩的睡著過去。
    陸寧成撫摸著她的臉頰,不由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陳姨清早拎著早餐過來,看到這一幕,驚到合不攏嘴。醒來的暮秋試圖解釋昨天的事情,但陳姨執拗的把事情想的有些歪,暮秋百口莫辯。
    “要不把你們調到夫妻病房吧?這家醫院可是有專程為新婚小夫婦準備的病房哦。我看還真是有必要來著,新婚夫婦,總是耐不住寂寞。”陳姨帶著幾分調侃的味道,開口說。
    “什麽啊?哪有新婚夫婦一起進醫院的。如果真的有這種病房,恐怕一年到尾也都得空著吧?”暮秋完全是不相信的模樣。
    “誰說沒有,你們不就是嗎?”陳姨的嘴角還是帶著笑的。
    自始至終,陸寧成都是三緘其口的,不打算發表任何意見。
    等到陳姨終於打算結束掉這個話題的時候,暮秋遲疑著開口問,“陳姨,那個陸竣成,是不是已經出院了,他今天會不會到醫院裏來?”
    陳姨被暮秋突兀的問題問到有些發愣,點了點頭說,“今天應該會來,至少應該通知你們機票的時間,好讓你們走做好準備,怎麽?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我有些話,要和他說。”暮秋隻是簡短的這樣回答。這樣的回答,顯然是滿足不了陳姨的好奇心,她反複的詢問暮秋想說的是什麽內容,還說要幫暮秋潤色用詞和語法,但這些計謀都被暮秋一一識破,沒有上當,讓陳姨很是失望。
    陸竣成再次來到醫院,已經是下午。他徑直的走近病房,理所應當到好像這裏是他的病房。
    暮秋直截了當的開口,把他叫出了病房。地點,依舊是醫院廣場的長椅上。陸竣成為自己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吐出煙圈,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坐在長椅上的暮秋,而他自己是站著的。
    “你還真打算找個單獨的時間和我聊天?”陸竣成淡淡的開口。
    “不是,在昨天,我了解到一個情況。原來你是結婚了的!”暮秋開門見山,不打算婉轉,又說,“而且,昨天我已經問了寧成,對於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基本知道了。”
    “那又怎麽樣?”陸竣成依舊是自負到了極點,對暮秋提出的兩點,完全不care。
    “既然你已經有了妻子,就不應該再糾纏我。而且,你說如果我想起了我們之間的一切,依舊堅持離開你,你就會放棄。我現在已經基本了解了一切,我的選擇依舊是陸寧成,你可以死心了吧?”暮秋緩慢的把自己打了很久的腹稿全部說出來。
    陸竣成楞了小一會,繼而不屑的笑了笑,呼著煙圈說,“我說的是你自己想起來,別人說的算不得數。比人怎麽,能夠了解你心裏的想法?”
    “但是你已經結婚了,你現在這麽做,怎麽對得起你家裏的妻子!”暮秋感覺自己受不了這家夥自以為是的樣子,失去了談判的耐心,拔高了語調開口說,“這次去美國,我們不需要你!”
    “不需要?是什麽意思?”陸竣成沒有因為暮秋的失禮而憤怒,輕緩的開口說。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暮秋執拗。
    “機票我已經訂好了。三個人,頭等艙的vip座位。”陸竣成臉色變得有些冰冷,緩慢陰柔的對暮秋說。
    暮秋哼了一聲說,“還真是麻煩你,不過可以的話麻煩你退掉吧。我和寧成會重新訂我們的機票。”她扔下這句話,起身,打算離開。但經過陸竣成身邊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抓住。
    暮秋的手腕一陣痛,讓她皺眉,她揚起眸子,怒視著他,說,“喂,現在可是在廣場,如果你一定要這麽抓著我,我真的會叫非禮的。”
    “暮秋,我的要求很簡單,我隻希望你想起一切。”陸竣成緊鎖眉頭,凝視暮秋。
    莫名的,暮秋看到他深邃眸子時候,心跳一陣的混亂,似乎缺少了很多節拍,甚至根本就沒再拍子上。她看到這幅眸子,似乎心就莫名的軟下來。
    “為什麽你這麽倔強?”暮秋的語調輕緩了許多,但依舊在掙紮著。
    “我的要求隻有這一個,如果你真的餓想要拜托我,最請你快點記起我。否則我是不會放棄。”陸竣成的眸子逐漸冰冷下去,說,“還有,如果我不允許你們去美國,你們就去不了。”
    這是極自負的話,讓暮秋有些厭惡,但奇怪的是,在暮秋的心裏,這句話似乎讓她有些熟悉。讓她產生一種難以解釋的親切感。
    陸竣成鬆開她的手腕,鎖著眉頭說,“不要試圖逃掉,你不會成功的。”
    暮秋揉著作痛的手腕,皺著眉頭離開。回到病房,她對陸寧成說的第一句話是,“談判失敗了。”語調帶著說不盡的憂慮。
    “我就知道你會失敗。”陸寧成對這個結果,倒沒有絲毫的驚訝。
    “你為什麽知道?你該不是自動具備了算命和卜卦的本領了吧?”暮秋心情很壞,企圖用打趣的話,提起自己的興致,至少可以讓自己在陸寧成的麵前,不會表現出悲傷。
    “因為我了解你,也了解陸竣成。”陸寧成抿唇,說的話,有些深奧。
    暮秋搞不懂,她呼了一口氣。
    現在拜托那個家夥的唯一辦法,就是快點找到自己的回憶,隻要找到那些回憶,然後再狠狠的拒絕他,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暮秋想著自己的事情,坐在陸寧成的床邊,順手拿起水果和刀子,習慣性的為陸寧成削水果,但或許是她有些心不在焉,刀刃和她的拇指來了個親密接觸。
    “啊……”暮秋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怎麽了?”陸寧成聽到尖叫聲,忙不迭的轉身,但他看不到,臉上的著急和緊張就更加明顯。
    “沒……沒事。水果上有隻死掉的蟲子。”暮秋強忍著拇指上傳來的劇痛,撒著聽上去有些不靠譜的謊言。她沒有辦法說實話,因為他看不到,不能為自己包紮,他的心裏一定會很難過。
    “真的?”陸寧成有些懷疑。
    暮秋點頭,但隨即意識到陸寧成是看不到的,旋即開口說,“當然是真的,不過你別擔心,我已經把那隻該死的蟲子給甩掉了。”她邊說著,邊扯著紙巾,勉強的包裹住拇指上細小的傷口。
    雖然傷口不是很深,但鮮血還是止不住的外流,瞬間染透了薄薄的紙巾。
    在暮秋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陸寧成忽然欠身,他伸手,竟然準確無誤的抓住了暮秋的手腕,他的指尖碰觸到暮秋拇指的時候,立即感覺到血的溫度。
    “你說謊的本領,永遠都是這麽差勁。”陸寧成淡笑說,“心不在焉的時候,就不要削水果,知道了嗎?”
    暮秋茫然的唔了一聲。
    陸寧成滿意的點頭,微微揚起下巴,說,“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有創可貼,你擦一下血,然後用創可貼貼住,就不會再流血了。”
    暮秋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果然在抽屜裏看到安靜的躺在裏麵的創可貼,她按照陸寧成的說法,擦掉了血,纏上了創可貼,疼痛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
    “你怎麽知道這裏麵有創可貼的?”暮秋有些好奇的問。她的好奇心也的確是很重的了。
    “護士小姐告訴我的。”陸寧成揚起嘴角說,“她說盲人摸摸索索,很容易在手上碰出細小的傷口,一定要隨時配備著創可貼,才可以。”
    暮秋聽後,沉默了很久,一種心酸的感覺莫名的攀上心頭。她蹙了蹙眉頭,說,“這護士小姐胡說八道什麽呢?你才不需要,你有我,我不會讓你受傷。”
    “可是你自己都已經受傷了。”陸寧成語調不高不低的開口,暮秋怔住,但陸寧成旋即笑了笑說,“我和你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一定能照顧好我,可是,你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總不能夠二十四小時都呆在我的身邊吧?”
    暮秋輕咬著下唇,握著拳頭說,“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眼睛,要有信心。”
    又是這個話題。自從陸寧成意識到自己盲掉,到現在為止,他和暮秋之間關於這個話題,重複過無數次。盡管每一次暮秋都是很用心的在承諾,但等到同一個話題重複的次數太多以後,就連暮秋自己,也覺得這話說的有些敷衍的味道。
    “我們馬上就會去美國。”暮秋切齒說,“我不在乎是誰陪我們去了,隻要能偶醫得好你的眼睛,不管是誰陪我們去,都是一樣的。”
    陸寧成抿了抿唇,嘴角帶上了淡淡的弧度。似乎因為暮秋的話而鬆了一口氣。
    暮秋執拗的把沒有削完的水果削完,遞到陸寧成的麵前。陸寧成接過來,嗅了嗅才咬下去第一口,繼而笑了笑說,“這水果有你鮮血的味道,我這樣吃下去,很擔心會變成吸血鬼。”
    還是這種冷笑話,但暮秋還是忍不住莞爾。笑聲輕盈。或許在這冰冷的病房,也緊有笑聲能夠擊碎這叫人難以承受的冰冷。
    傍晚,夕陽西斜,暮雲四合。
    陳姨準時拎著自己燉的湯到這裏來。暮秋和陸寧成住院的這段時間,幾乎是要把陳姨燉湯的手藝耗盡了,她努力的讓每天的湯都有所不同,像是雞湯,大骨湯,烏骨雞湯,鴿子湯,王八湯……基本沒幾天都會換一個樣子。
    暮秋心裏自然是感激的,陸寧成也是感激涕零,但他似乎是不太會表達自己情感的人,他表達感激的方式,就是說一些冷冷不好笑的冷笑話,但很神奇的時候,陳姨每次聽到這種笑話,竟然都能夠笑的前俯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