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泛濫的邪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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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張局跟喪坤交代這事時語氣重了一點,也許喪坤跟手下交代時語氣更重,反正太保們下手時非常狠,把林秘書揍得頭破血流,差點就把他送上黃泉路。後來雖然救活了,但卻成了植物人,而且情況也不太樂觀,能熬上半年已經很不錯。
林秘書咋說也是個公務員,被幾個小混混揍個半死不活,公安局可不能不管。刑警們查得緊,肇事的太保們當然得避避風頭,喪坤因此代手下向張局點“安家費”。
人家是為自己辦事而惹到麻煩,照顧一下也很應該,問題是喪坤的胃口太大了,獅子開大口要價一百萬。錢,張局不是沒有,但像喪坤這樣的無賴,拿了一次就難保不會有第二次。有把柄給別人握著,心裏總是不踏實,要是能把他幹掉就能安枕無憂了。
半夜裏,張局的救星又在夢裏出現。雖然他還是隻看見一個拿著牙刷的人影,但不像上次那麽模糊,而且聲音還有點耳熟,可是怎樣也想不起在那裏聽過。他在夢中說要把喪坤幹掉,對方說沒問題,但報酬比上次翻了兩番,要價三十萬元。雖然對方開價不低,但總比給錢喪坤劃算,最重要是的在夢中買凶殺人誰也不知道,不會留下後患。
翌日一早,張局如願地收到喪坤的死信,同樣是被人用牙刷插破喉嚨的離奇死法。他才不在乎喪坤是怎樣死,樂嗬嗬地打電話給侄兒,讓其把三十萬匯到夢中人提供的賬戶。這次對方提供的賬戶和上次不同,就連戶名也不一樣,但是張局沒有在意,他自己的幾個賬戶也不是姓張的。
之後一個月內,張局又在夢中買凶除掉三枚眼中釘,每次當他有殺人的念頭時,那個拿著牙刷的神秘人影就會適時地出現在他的夢境中,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聲音也越覺耳熟,可就是想不起在那兒聽過。對方每次提出的報酬都比之前要高,而且每次提供的賬戶也不一樣。張局並不心疼這點錢,反正隻要能保住頭頂烏紗,就用不著為錢而煩惱。
就在張局琢磨著是否要把那個經常與他暗中較勁的副局做掉時,幾名刑警闖進他的辦公室。他以為對方是為林秘書的事情而來,所以十分鎮定,畢竟喪坤已經死了,那些小嘍羅誰也沒見過他,就算鬧上法院,他也有信心必定能脫罪。
然而,刑警拘捕張局的理由不但與林秘書一事無關,而且還讓他大感莫名其妙——涉嫌殺害陳老板等五人、為多個恐怖主義組織籌集資金。
如果刑警是為自己買凶殺人而來,張局能說出一萬個理由為自己申辯,但對方竟然說自己就是凶手,他真懷疑他們是否在開玩笑。刑警當然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他們在第五宗凶案的現場找到一張他的名片,名片上沾有死者的血跡。五名死者皆是被人用折斷的牙刷插破喉嚨而死,五支牙刷上的指紋屬於同一人。在張局提供指紋對照後,與他的指紋一致。
張局這回可比竇娥還冤了,不過人老精鬼老靈,他活了五十有幾,又能爬到局長這位置上,腦袋裏裝的可不是泡菜,馬上就大叫遭人陷害,並一一指出案中疑點。例如:案發時他正在家裏睡覺,其妻兒可以作證;案發現場大多與其家相距堪遠,最遠達一小時車程;他是上了年紀的人,身體並不見得有多好,走兩層樓梯也會喘氣,那有用牙刷就能殺人的能耐,而且當地人大多都知道其中一名死者喪坤是靠一雙拳頭起家的;最可疑還是案發現場那張名片,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怎麽會帶上自己的名片去行凶呢?肯定是凶手故意賊髒嫁禍……
為恐怖組織籌集資金的罪名更是莫須有,張局更理直氣壯了,大呼一派胡言,肯定是有人想冤枉他。然而當警方拿出證據時,他一時間又說不出話來。警方查出他其中一個秘密銀行賬戶分別匯款給三個恐怖組織,金額合計過百萬。
警方所說的恐怖組織,張局聽也沒聽過,更別說給他們籌集資金。可是為何要匯款給這些賬戶,他總不能說是買凶殺人的酬金吧。更要命的是,他無法解釋資金的來源,一百萬相當於他近十年的“合法收入”。
說不清就幹脆不說,張局讓妻子找來律師,把此事交給律師處理。他心想隻要能夠保釋,大不了就逃到國外去,反正這些年已經撈了不少油水,足夠下半輩子吃香喝辣。
然而,警方以張局所涉及的皆是嚴重罪行,絕對不能保釋。打電話給過往與他關係很“鐵”的市委書記、公安局長等鐵哥兒,要麽不接電話,要麽說自己身處外地愛莫能助。而由他親自提拔的親信更第一時間與他劃清界線……張局忽然有種眾叛親離的感覺,除了妻兒、侄兒等至親外,其他人恐怕全都躲在暗中偷笑。
走進看守所的時候,張局腦海裏全都是夢中出現的模糊人影,和那把似曾相識的聲音。他發誓,隻要能逃過此劫,不管花多少錢也要把對方揪出千刀萬剁。也許他想得太入神,以致被幾個同倉的混混圍住也不知道。
一個光頭混混冷不防地揪著張局的衣領,把他摔倒地上,其餘幾個小嘍羅立刻上前拳打腳踢。他還沒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就已經被打得臉青鼻腫了。
嘍羅們把張局打個半死後,光頭上前補上一腳,掉下一句狠話:“敢動我們的坤哥,以後的日子有你受的!”原來他們是喪坤生前的手下。
接下來的日子,張局幾乎天天挨揍,他暗中發誓,出去後不但要把害他的人宰了,這幾個混混也絕對不會放過。也許他妻子天天燒香拜佛起了效果,警方對他殺人指控,證據並不充分,尤其是死者皆是被凶手以牙刷插死,對於年過半百的張局來說,這一點難以做到。
辯護律師以此為據,為張局除去殺人的罪名,而另一罪名在侄兒暗中幫助下,似乎也脫罪在望。
就在張局計劃著離開看守所後怎樣報仇時,他又夢見那個神秘的人影了。這次他在夢中撲向人影,死死地掐著對方的脖子。人影突然變得清晰,竟然是已變成植物人的林秘書!
張局在夢中愣住了,林秘書則放聲大笑:“哈哈哈……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我為什麽能出現在你的夢中。其實我也覺得很奇怪,被打那些太保暴打之後,我雖然變成了連眼皮也動不了的植物人,但是思緒卻非常清晰,而且還得到了一種神奇的能力。”
“我想你現在應該知道我得到了什麽能力,就是能闖入你的夢境之中,但是有一點你是怎樣也想不到的。我不但能闖入你的夢境,而且當你夢我的時間,你的身體便會被我控製,喪坤他們都是我用你的身體去殺的。嘻嘻嘻……你知道我現在用你的身體在做什麽嗎……”林秘書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匕首,他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準備割破喉嚨。
張局這回可被氣瘋了,一把奪過匕首,狠狠地插入林秘書的喉嚨中,高聲叫罵:“我要殺了你這王八蛋!”
林秘書被插破喉嚨後反而露出詭異的笑容:“你等著槍斃吧,哈哈哈……”瘋狂的笑聲突然變成撕心裂肺的慘叫,眼前景象隨即變換,詭異的笑臉竟然變成垂死的光頭混混,其喉嚨上插著一支牙刷。張局還沒回過神來,光頭的那幾名手下已經撲過來把他按倒地上,看守人員隨即趕到……張局於眾目睽睽之下以看守所提供的牙刷殺死同倉的光頭,辯護律師之前所作的努力瞬間化為烏有。正所謂一沉百踩,眼見張局法網難逃,落井下石之人紛紛跳出來,貪汙受賄、玩忽職守、以權謀私等罪名接踵而來,就連林秘書一案最終還是落到他這名幕後黑手的頭上。他妻兒親信也沒逃脫厄運,一一被查出各種各樣的罪名。
在張局被槍決的同時,躺在醫院病床多時的林秘書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離開人世。
『七年之約』
晚修過後,婧琪上洗手間方便,隨後在洗手盆前洗手時,眼睛無意中瞥了一眼身前的鏡子。從鏡子的倒影中,她看見自己身後站一個女生,個子和她差不多,發形也差不多,衣服當然也一樣,因為大家都是穿校服。
女生一直低著頭,使婧琪看不清楚她的相貌,但她沒有在意,洗完手就挪了挪身子,把位置讓給對方。然而,當她把身子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背後連人影也沒有一個。
類似的怪事接二連三地發生,她經常從鏡子窗戶之類的反光物裏看見背後有個身材發形與自己差不多,但總是無法看清楚相貌的女生,然而一轉身,對方就不見了,仿佛消失於空氣之中。
仔細回想,這些怪事大概是從上個星期五開始出現的,那天下著綿綿細雨,很冷,很冷……婧琪上學時忘了帶雨傘,所以雖然今晚不用上晚修,但放學後她還是在課室裏發呆,望著窗外下個沒完沒了的小雨。雖說隻是小雨,但直接跑回家的話,在半路就已經全身濕透了,現在的天氣這麽冷,不感冒才怪。無奈之下,隻好打電話給哥哥求援。
同學們都走光,哥哥還是連影子也沒看見,婧琪再給他撥電話,他說還在加班,讓她多等一會。根據過往的經驗,這“一會”通常不少於一小時。正當她悶得發愣的時候,班主任玲子突然冒出來,嚇了她一跳。
“怎麽還不回家啊?”玲子關切地問。
“我在等哥哥來接我。”“那陪老師聊一會好了……”玲子同樣沒有帶雨傘出門。她隻比婧琪大六七歲,平時像個大姐姐一樣,跟班裏的女生總有聊不盡的話題,轉眼間師生二人就聊了近一小時。
婧琪又給哥哥撥電話,得到的回答和一小時前沒兩樣。這時天色已黑,沒開燈的課室彌漫著讓人畏懼的詭異氣息。
“我帶你去探險好不好?”玲子突然說出這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我們現在連家都回不了,還說什麽探險啊!”
“嘻嘻,你聽別人說過沒有,五樓那間課室……”
婧琪入讀這所中學沒多久就知道她所處的這棟教學樓五樓有間課室長期被鎖著。聽那在五樓上課的朋友說,上晚修時,經常能聽見那裏麵傳出若隱若現的女人哭聲,非常恐怖。
“你害怕嗎?”玲子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激起婧琪的好勝之心,讓她覺得此刻絕對不示弱,硬著頭皮拚了。
教學樓的電源總開並已被關閉,所有照亮設備,此刻與廢物無異。婧琪本想以周圍太黑為由逃跑,但玲子竟然從手袋裏翻出一支不比唇膏大多少的精致手電筒。手電筒的微弱光線,使漆黑的教學樓變得更加詭異,每個窗戶反射的光線及倒影皆讓人心驚膽戰。
雨水綿綿不斷,風帶七分寒意。不知道是入夜後氣溫下降,還是心裏害怕,婧琪的身體微微顫抖,緊緊地挽著玲子的手臂,生怕對方把自己掉下。她從沒想過平日熟悉的校園在此竟然會如何恐怖。
終於來到五樓那間被鎖上的課室前,雖然隻是走短短的幾分鍾,但婧琪卻覺得走了很久,很久。
課室的門被一把大鎖鎖上,所有窗戶都拉上了窗簾,使人無法知曉裏麵隱藏著那些可怕事物。玲子費了點才把走廊旁的窗戶打開,窗戶沒有上鎖,隻是甚少使用,打開時發出刺耳的聲音。玲子從窗戶爬進去後,就伸手出來拉婧琪。她背後的窗簾掩蓋了課室裏的一切,使婧琪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窗簾後麵站著一隻青臉紅眼的女鬼,長長的舌頭垂到地上……雖然婧琪很不願意爬進這間鬧鬼的課室,但在玲子的一再催促之下,她還是爬進去了。玲子掀開窗簾那一刻,她害怕得不敢睜開眼睛,但這樣反而使她更加害怕。睜開雙眼,眼前一遍黑暗。
課室裏很黑,黑得不見五指,就算是在拉開部分窗簾後,情況也不見好轉,仿佛課室就是黑暗的根源,能把一切光源吞噬。
玲子那支小得可憐的手電筒,在漆黑的課室之中猶如螢火般微弱,以其發出的光線來查看寬闊的課室,有種管中窺豹的感覺。婧琪總覺得,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有一隻可怕的女鬼正對她們虎視眈眈,所以她此刻幾乎是粘在玲子身上。
這間課室和其它課室沒什麽大差別,就是空曠了點,因為所有椅桌都早已被搬走了,整間課室空無一物。玲子拿著手電筒仔細地照遍每一個角落也沒發現什麽,最後照在地板中央時竟然叫起來。
婧琪被嚇得跳起,連忙往地上看,看見地上有些血紅色的交錯線條。玲子繼續用手電筒照在附近的地方,漸漸看清楚地上有一個用血一般鮮紅的顏料繪畫的七芒星,周圍密密麻麻地寫著很多詭異符號,幾乎擠滿了課室的一半地板。七芒星內外盡是詭異的符號,但正中央卻有半平方左右的地方空出來,什麽也沒畫上。
五芒星和六芒星平日經常能看見,但地上這個七芒星圖案,婧琪還是第一次見。這個七芒星畫得很精細,首尾相連一氣歎成,看似不規則,但每一個角的大小也一樣。
看清楚地上的詭異圖案後,玲子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怯弱地說:“也許這間課室就是因為這個奇怪的圖案才被鎖上,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好了。”
婧琪恨不得馬上就走,老師一開口,她立刻就轉身爬上窗戶。然而,當她準備跳到走廊上的時候,突然脖子一緊,似乎有什麽東西拉著衣服的後領,把她整個人拉回去。
重重地摔在地上,婧琪頓感天旋地轉,還沒待她回過神來,更可怕的事情就發生了。
“嗚……把身體還給我,七年的期限快到了,快把身體還給我,我不要再待在這個鬼地方,嗚……”淒厲的鬼泣於婧琪腦海中回蕩,這聲音仿佛來自很遙遠的地方,但又像是在腦袋深處響起,就算掩住雙耳,那淒怨聲音依然是那麽清晰。
婧琪掙紮著爬起來,想逃出去,但腳下隨即亮起朦朧的紅光——地板上的七芒星及詭異的符號一同亮起來了。
“嗚……快把身體還給我!嗚……快把身體還給我……”淒怨的哭泣不斷在婧琪腦海中回蕩,這聲音有點似曾相識的,但一時間又難以想起是誰。
正當婧琪急得要哭起來的時候,手機響起了,輕快流行曲驅走了淒厲的鬼泣,地上的紅光瞬間消失。婧琪呆呆地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剛才的一切仿佛隻是一場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