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您的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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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您的名字、年齡及職業,我甚至不知道您的性別。
    但是,我知道您的故事。以下是屬於您的故事,或許昨天已經發生,或許今天即將發生,或許明天將要發生。
    我不知道具體時間,但我知道必定會發生在您身上。
    『噩夢四重奏』
    你的死黨給你打來電話,約你出去喝酒。你今晚並沒有節目,與其一個人在家呆著,不如出去淺酌兩杯,於是就答應了。
    到步後,你發現死黨帶來了一個金毛,並給你介紹說是其表親。雖然隻是初次認識,但酒桌上從來就不會有陌生人,幾杯入腹之後,你跟金毛也算是混熟了。
    金毛個性輕浮,玩骰子也十分張揚,連連向你開盅,害你喝了不少酒。你並不喜歡金毛這種人,但畢竟是死黨的表親,你不好意思當場發難。而且你也不服輸,於是便在酒桌上跟金毛對著幹。
    對於搖骰子,你本來挺有自信的,但是金毛也不是吃素的,連接敗陣之後,你開始感到有些醉意。明天還要上班,你不想玩得太晚,跟死黨道別後,就在金毛的挽留聲中離開。
    經過你家對麵的便利店時,你覺得喉嚨很幹,就進去想買瓶水喝。便利店的老板在門口打麻將,你拿了水讓他進來收錢,可他卻不願意離開賭桌,隻是揚了下手,叫你把錢放在收銀台上。你往店裏深處瞥了一眼,看見他的兒子就睡一堆貨物上,而且被子已經滑落到地上。你輕輕搖頭,把錢放在收銀台上,然後往外走。
    經過老板身旁時,你好心提醒他小心兒子著涼,但你的好意換來的卻是他的一頓臭罵:“你吵個屁啊,害老子又輸了!也不看看自己醉成什麽熊樣,把我的好運都趕跑了,快給老子滾遠一點!”
    好心不得好報讓你覺得很生氣,要是平時你肯定會跟他吵起來,但此刻你確實有些醉意,隻想盡快回家休息。所以你沒有跟他糾纏,而是快步往家裏走。回家後,你已經累得不行了,連洗澡也懶得去,脫衣服就關燈上床睡覺,沒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迷糊中你發覺眼前有光,睜眼一看發現自己竟然在家門前的街道上。一絲疑惑於你腦海中閃現——難道……我夢遊了?
    刹那間的驚惶讓你不知所措,深夜的寒風更讓隻穿著睡衣的你渾身顫抖。
    此刻,你雖然感到萬分迷茫和驚恐,但你更感到疲累,身體甚至有些不聽使喚,腦袋也有十分迷糊。所以,你沒有費神去思考,而是大步流星地往家裏走。然而,你剛邁出回家的步伐,就聽見一把似曾相識的聲音:“靠,又是你這個瘟神,老子一看見你就知道沒有好事!”
    循聲覓去,你看見便利店的老板正在店門前收拾麻將桌,並一邊收拾一邊對你破口大罵:“老子今晚輸了八百多,全是你這瘟神害的!本來老子的手氣挺好的,一坐下來就連糊了三盤,可是一看見你這瘟神就一直輸到現在,連一盤也沒糊過。操你媽的王八蛋,老子肯定是上輩子挖了你媽的墓,這輩子你媽大優惠,老子一時貪小便宜,才生你這個讓老子倒八輩子黴的大瘟神……”
    不堪入耳的髒話如同箭矢般不停地從老板的嘴裏射出,直接貫穿你的心窩,使你異常憤怒,不由自主地衝他怒吼,並幹脆站在大街上跟他對罵。在對罵的過程中,奇怪的事發生了,老板臉容越來越凶惡,不但青筋暴露,而且臉色還漸漸變成了赤紅色。更可怕的是,他的頭頂長出了一根又一根的尖角,嘴巴裏也伸出四顆粗大的獠牙。
    你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細想也覺得合情合理,畢竟印象中你從來也沒有夢遊的經曆。
    “你想幹嘛!拿著刀子想戳死老子嗎?來呀,老子就站在這裏等你!”老板赤紅的臉龐越來越見猙獰,“老子要是動一下就不是爺們,你要是不敢過來戳就是婊子養的!”
    你把目光移到手上,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握著一把菜刀。憤怒給予你無比的勇氣,更加上知曉此刻身處夢境,所以你沒作他想,一個箭步衝上往老板身上亂砍亂刺。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老板,你心裏湧現一股莫名的興奮,當然還隱約感到害怕。不過,當想到這隻不過是夢境的時候,那一絲驚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你甚至為了回味剛才的刺激,而想在還沒斷氣的老板身上再插上幾刀。
    然而,當你正準備動手時,卻被身後傳來的一聲驚恐尖叫驚醒。
    你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便從夢中驚醒,眼睛還沒睜開就已經在回味剛才的夢境,要是剛才能果斷一點,動作麻利一點,應該能趕在醒來之前再給那個惹人討厭的老板補上幾刀。然而,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你就再沒有心思去回味剛才的夢境了,因為你發現自己仍然處身於街道之中。
    還好,此刻你並非身處於便利店門前,而是在附近一條偏僻的街道上。
    身體又再有些不聽使喚,腦袋同樣也有些迷糊,你不想去思考太多,隻想盡快回家睡覺。
    雖然這條街道就在你家附近,但你平時很少會經過這裏,既熟識又陌生的感覺讓你隱隱感到不安,忽明忽暗的街燈更加深你的恐懼。你加快了回家的腳步,想盡快回到你熟識的房間裏,躺在那張最能讓你感到舒適的床鋪上。可惜,世事往往是事與願違,你一時沒看清楚,竟然一腳踏空掉進溝渠裏去。
    這是一條剛剛挖出來的溝渠,水泥還沒有鋪上去,濕冷的泥土沾在你裸露的腳丫上,讓你覺得十分不舒服。幸好這條溝渠並不深,隻到你的胸口,要爬出去並不難,要不然恐怕得在這裏呆到天亮。
    然而,當你想爬出溝渠時卻覺得全身乏力,總覺得還欠缺一絲力氣,要是有一塊小小的磚塊給你當踏腳石,應該就能輕易逃出這條該死的溝渠。可是,你在這條濕冷、陰暗的溝渠裏摸索了一好會兒,也沒有找到你想要的踏腳石。渠外的工地異常昏暗,街燈仿佛熄滅在你掉落溝渠的瞬間,使你無法看清楚渠外是否有任何能助你脫身的物體。
    眼前隻不過是一條普通的溝渠,但卻讓你一籌莫展,這使你心中湧現一股莫名的煩躁,雙手發泄般伸到渠外亂抓。然而,就在你為連連撲空而抓狂之際,卻意外地抓到一隻細小而冰冷的腳踝。
    一股冰冷的氣息從手心直刺心窩,使你不由渾身顫抖,連忙放手並後退一步。
    你抬頭想看清楚這隻腳踝的主人,但隻能看見一個矮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對方突然舉起手,耀眼的銀光從他手中綻放,驅走了眼前的黑暗,使你能看清他的相貌——他原來是便利店老板的兒子。身陷困境之時能遇到熟識的人,讓你有種絕處逢生的感覺,可是當你想向他求助時,卻發現發出銀光的是他手上把那把沾有鮮血的菜刀。
    “你這個婊子養的王八蛋,我要宰了你!”你不敢相信這句話竟然會出自一個小孩的嘴裏,但他凶狠的眼神卻讓你知道他的確會這麽做。就在你為此而驚恐萬狀時,卻發現他凶惡的臉龐暴現一條又一條青筋,隨即漸漸變成了赤紅色,一根尖角更從頭頂朝天伸出……你意識到自己還沒有醒來,這隻是另一個夢境。
    驚懼瞬即消退,一個邪惡的念頭隨之於腦海中浮現——既然隻不過是夢境,何不讓自己過得舒坦一些。
    你猛然撲向前,再次抓住小孩的腳踝,在他的驚叫聲中把他扯到溝渠裏,並奪過他手中的菜刀。你使勁地把他按在地上,想以他為踏腳石逃離這條該死的溝渠。可是,他的力氣比你想像中要大得多,他不斷地掙紮使你接連跌倒。憤怒再一次充斥你的大腦,反正隻是夢境而已,何不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用手上的菜刀讓小孩“安靜”下來,然後踩著他的腦袋,離開這條該死的溝渠。可是你剛爬出溝渠,還沒來得及為此而歡呼就腳底一滑,以“餓狗撲屎”的姿態撲倒在地上……腦袋一陣劇痛讓你從夢中醒來,睜眼的瞬間你首先做的事情是確定自己身在何方。還好,此刻你並非於街道上遊蕩,而舒適地躺在床上,身處自己的最熟識的房間裏。你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合上雙眼繼續睡覺。可是,你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雙腳不知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濕冷感。
    你猛然掀開被子,發現雙腳竟然沾滿了濕潤的泥土。一股惡寒從心底擴散,恐懼於瞬間爆發,如魔魘般的可怕念頭在你的腦海中徘徊不散——難道剛才並不是做夢,我真的夢遊了!
    一陣冰涼的夜風從窗外吹進來,使你渾身顫抖,剛才在夢中那股殺人的快感,此刻已全部轉化為恐懼。
    “血!”你突然想起這個關鍵的證據,便立刻查看雙手。還好,你的雙手一如入睡前般潔淨,沒有被血跡染汙。你繼續查看身體及床鋪,同樣沒有發現血跡。既然沒有血跡,那就能證明剛才隻不過是做夢而已。
    或許,你確實是夢遊了,但並沒有殺人。
    心念至此你大鬆一口氣,於是便下床去洗澡,清洗身上那些莫名而來的泥土。洗澡後你感到非常疲累,仿佛剛做過劇烈運動,連燈也沒關就上床睡覺。眼皮突然變得無比沉重,重得難以睜開,你想接下來應該能睡個好覺,不會再做那些可怕的噩夢。
    然而,當你合上雙眼的刹那,一把似曾相識的聲音便於耳際回蕩:“你這婊子養的,竟然還真的敢戳老子,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心中一慌,想睜開眼睛看清楚是誰在說話,但沉重的眼皮卻遮擋眼前的一切景象。未知猶如星星之火,點燃你心中無限的恐懼,瞬間化作燎原之勢煎熬你的心靈。
    你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掙紮著想逃離這個既熟識但又充滿危機的房間。可是你卻突然發現自己身體竟然不聽使喚,甚至連眼皮也難以睜開,別說離開房間,就連離開床鋪你也做不到。
    越是動不了,你就越想掙紮爬起來,你覺得對方的聲音非常熟識,雖然一時間想不起是誰,但單任對方的語氣就知道來者不善。然而,你的魔魘並未止於此,因為還有另一把聲音在你耳際響起:“我要宰了你,你這婊子養的王八蛋,我要宰了你……”
    源於心底的驚駭使你不聽使喚的身體猛然抽搐了一下,未知的恐懼給予你戰勝疲累的力量,稍微抬起了沉重的眼皮。雖然你隻能從眼縫中窺視周圍的事物,但這已經足以讓你心膽俱裂,因為你看見的是便利店老板父子——或許說,是他們的鬼魂!
    便利店老板一臉血汙,鮮血還不斷從他身上多個傷口中湧出。他兒子更可怕,身上沾滿汙穢的泥土,歪到一邊的脖子上是一張扭曲的臉龐,被鮮血染紅的泥土在這張臉上勾畫出一幅詭異的圖畫。
    便利店老板淌血的雙手緩緩伸向你的脖子,你知道一旦被他掐住就必死無疑,所以你拚命地掙紮,希望能夠盡快逃離險境。可是,即使已經大難臨頭,但你的身體卻依然不聽使喚,就像被施了法術一樣,連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眼看老板的雙手已經伸到你的脖子前,你也無力挽救自己的性命,隻能祈求神仙打救。然而,這情況並不算最糟糕,還有更糟糕的在後頭。
    當老板冰冷的雙手牢牢地掐著你的脖子時,一道銀光在你眼前掠過,使你頓感頭皮發麻,因為銀光是從老板的兒子手上發出。他高舉著菜刀朝著你有眼睛狠狠地刺過來,並高聲叫道:“受死吧,王八蛋!”
    一陣劇烈的頭痛使你從噩夢中醒來,剛才的種種都隻是夢魘而已。你沒有夢遊,沒有殺人,也沒有鬼魂前來索命,有的隻是欲裂般的頭痛,以及喉嚨的幹涸。
    你爬起床想去喝水,但下床那一刻卻覺得有點不勁——燈為何亮起來了?你明明記得上床前把燈關了,可是現在房間內的燈光卻是那麽明亮。
    你懷疑自己又在做夢,使勁地在大腿上捏了一把,痛感讓你知道自己並非做夢,但劇烈的頭痛又讓你的感覺變得模糊。你不想再動用腦袋去思考,隻是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以解喉嚨的幹涸。
    你關了燈準備上床繼續睡覺,但窗外傳來嘈雜的聲音卻引起你的注意,於是便走到窗旁看看外麵發現什麽事。你看見幾輛警車停在便利店門前,幾名警察圍著一具倒臥於血泊中的屍體交頭接耳,因為角度的問題,你並沒能看清楚屍體的相貌。
    其中一名警察突然走到一旁,向麵露驚容的便利店老板娘低聲問話,但是對方隻是不停地顫抖,似乎並沒有回答任何問題。
    一名高大的警察從遠處跑來,並帶來一個可怕的消息:“這邊溝渠裏還有一具小孩的屍體!”
    老板娘如同受到電擊一般,整個人跳起來,一直低著的頭緩緩抬起,目光投向你所在的方麵。當她的悲傷且憤怒的眼神跟你的目光接觸時,一陣莫名的恐懼便在你腦海深處爆發。
    你再次懷疑自己仍然身處夢境之中,什麽也不敢再想,立刻跳上床緊閉雙眼,祈求噩夢盡快過去。
    突如其來的響聲讓你心驚膽戰,細聽之下原來是你手機的鈴聲。這麽晚還有誰會給你打電話呢?你帶著疑惑赤腳下床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來電的是你的死黨。你略鬆一口氣,接通電話準備向死黨訴說剛才接二連三的噩夢,然而死黨並沒有給你說話的機會,電話一接通就莫名其妙地不斷向你道歉:“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你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死黨支吾了好一會兒才說:“剛才那個金毛你還記得吧,這混蛋竟然給我們下藥了……”
    死黨說金毛以前有嗑藥的習慣,雖然後來戒掉了,但今晚又從朋友手中弄來了幾顆新藥。剛才你們喝酒的時候,金毛因為一時貪玩,趁機你們上洗手間的空檔,把藥下到你們的酒裏。
    “金毛說這種藥偶爾嗑一兩顆沒什麽大問題,嗑了隻是會不停地做夢,而且很容易會把夢境跟現實混淆,不過醒過來後就沒事了。”死黨突然心有餘悸地說:“我剛才還真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竟然把我媽當成了妖怪,還差點就把她掐死了。幸好我爸醒過來及時阻止,要不然我就死定了……你應該沒鬧出大亂子吧?”
    你心中一顫,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腳底傳來的冰涼感覺讓你整個人跳起來。借助窗外的燈光,你發現自己踩到的原來是一把沾滿血跡的菜刀。手機從你手中滑落,死黨的焦急的叫聲不斷從聽筒傳出,但你卻沒有心情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