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詭案組外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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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來了……我就是文婧。”逝去的昨日不可篡改。刻骨的記憶猶可抹煞!“阿慕,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溪望向等待多時的刑警朋友招手。
    本章後記
    缺失的日記:4月10日,陰霾。遊醫生說得沒錯,或許隻有這個方法才能讓我忘記他——殺死他,割下他的臉皮,跟他融為一體。還差一步,我就能徹底擺脫過去。
    “教唆殺人可不是小罪。”溪望冷眼看著惠娜。
    “誹謗也是犯法哦!”惠娜狡笑辯駁,“沒有確實的證據,我奉勸你最好別亂說話。”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人總會有報應。”溪望轉身走向門外,“別忘記我們的約定,你要是敢再糾纏阿慕,我可不會放過你。”
    惠娜厭惡地說:“你也不見得是好人。”
    『精神感染』
    一、新居鬧鬼
    “遊醫生,精神病會傳染嗎?”仕雄神經兮兮問道,“還是……我家鬧鬼了?”
    “黎先生,別自己嚇自己。”惠娜搖頭苦笑,逐翻開對方妻子的病曆。
    按病曆上的記載,對方妻子名叫梁麗珍,28歲,一年前開始出現幻聽,並於三個月前突然襲擊丈夫,因而到此求醫,其後確診為精神分裂症。經治療後病情大為好轉,現在症狀已基本消除。
    惠娜將病曆合上,向對方說道:“還是先把你的情況告訴我吧!”
    “我總覺得家裏有‘髒東西’……”仕雄麵露惶恐之色,於顫抖中講述所遇到的怪事——去年,我女兒瑩瑩剛滿三歲,該上幼兒園了。我跟麗珍找不少關係,請人吃飯至少也請了十幾頓,但這事還沒得到落實,連一家靠譜的幼兒園也沒搭上。後來,麗珍就跟我商量:“要不買間學區房,反正我們也該買房子了。”
    其實我一直都想買房,可現在房價這麽貴,要買間合適的房子並不容易,買學區房就更難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麗珍托朋友找到一間學區房,各方麵的條件都符合我們的要求,最重要的是價錢也在我們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當然,天上不會突然掉下個餡餅,房子之所以便宜,是因為‘不幹淨’。聽說,上一手業主的妻子就死在客廳裏,還是半夜穿紅衣服上吊自殺,可嚇人呢!
    我跟麗珍都不是迷信的人,但住在死過人的房子裏,心裏總會覺得不舒服。但也沒有別的辦法,這是我們唯一能買得起的學區房。要解決瑩瑩的教育問題,我們必須把這間房子買下來。
    我把全部積蓄都掏出來,還向父母及親友借了不少錢,總算湊夠首期把房子買下來。可是,喬遷新居的喜悅還沒消退,我就發現房子好像有問題。
    搬入這房子後,我發現麗珍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我問她跟誰說話,她每次都表現得很慌張,並對此支吾其詞。更奇怪的是,她經常在半夜三更,趁我睡著獨自走到客廳自言自語,有時甚至說著說著就往門外走……“作為麗珍的主治醫生,她的情況我很清楚。”惠娜揚手打斷對方的話頭,“她之所以有這些奇怪的行為,是因為出現幻聽,病因很可能源於不適應新環境。”
    “那我呢?”仕雄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我最近也聽見一把奇怪的聲音,不時在我耳邊說話。”
    他突然又變得無比沮喪,眼神中更帶有三分惶恐:“我要不就是被麗珍傳染了,要不就是……家裏鬧鬼!”
    二、凶宅往事
    “精神病不是由細菌或病毒引起,理論上不存在傳染的可能。但是……”惠娜遲疑片刻,逐解釋道:“處於同一環境,且關係極為密切的親屬或摯友,譬如母女、兄妹、夫妻等,若其中一人患上精神病,另一個也有可能出現類似,甚至完全相同的症狀。這在醫學上稱之為‘感應性精神病’。”
    “我,我真的得了精神病?”仕雄緊握雙拳,激動得連聲音也變得顫抖。他突然重重拍打桌子,陰陽怪氣地叫道:“不是,我不是神經病,我跟麗珍都不是神經病,我們是中邪,是被冤鬼纏身!”
    “要相信科學……”惠娜苦笑搖頭,指著麗珍的病曆說:“經過三個月的治療,麗珍的情況已明顯好轉,這個你應該很清楚。我給她開的可不是驅鬼符咒,而是抗精神病藥物。如果是鬼魅作祟,你覺得藥會起效嗎?”
    “她的確好多了,還像以前那樣把家務事打理得井井有條,跟搬進這房子之前沒什麽兩樣。她剛搬過來時,整天神不守舍,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仕雄將信將疑地點頭,但突然又拍案而起,湊近對方神經兮兮地小聲說:“但她給我煮的咖啡,味道跟以前不一樣。”
    “你就別雞蛋裏挑骨頭了。”惠娜無奈苦笑,並揚手示意對方坐下來,“麗珍服藥近三個月,俗話說‘是藥三分毒’,多少會對她的感官產生一些細微的影響。而在煮咖啡的過程中,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會對味道產生影響。你要她煮回一年前的味道,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至少新房子的水質,跟你們以前住的地方也不一樣。”
    “但是,我總覺得她還是有點不對勁。”仕雄重新坐下來,苦惱地雙手抱頭。
    “你不覺得是自己太多疑了?還是把你的情況詳細告訴我吧!”惠娜翻開仕雄的病曆本,並拿起鋼筆準備記錄,“在心理學上,你覺得房子有鬼,那麽就是有鬼。不過我可以替你驅鬼,雖然我用的不是符咒,而是抗精神病藥物。但用在你妻子身上,效果還挺好的。”
    “好吧,我的情況是從三個月前開始……”仕雄麵露沮喪之色,緩緩講述自己的情況——自從麗珍在生日那天,突然發病襲擊我之後,我就經常聽到些奇怪的聲音。開始時聲音很含糊,聽不清楚是什麽意思,也分不清說話的是男是女,隻知道有人在我耳邊說話,可是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這種情況通常發生在早上或者半夜,就是我睡覺之前,或者早上剛起床的時候。但我呆在公司裏,就算通宵加班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我懷疑是家裏問題,肯定是那個在客廳自殺的女人作祟。
    之後,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我經常會做惡夢,夢見有隻紅衣女鬼在家裏蕩來蕩去,而且在耳邊出現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譬如,早上會聽見有個女人在我耳邊說:“你別去上班,你一出門就會給車撞死。”晚上回家又聽見同一把聲音:“叫你別出去你還去,要不是我趕去救你,你已經死了。”半夜裏又會聽見:“你覺得我怎樣?我跟你老婆比,誰更漂亮?”之類。我被這聲音弄得心裏發毛,那隻紅衣女鬼說不定是想把我招到陰間去。
    我雖然不迷信,但這聲音害我終日心神不定,所以我向鄰居打聽上一手業主的事情。住在樓下的張姨告訴我,上一手業主名叫鄧賀春,他自殺的妻子叫何文娟。我家隔壁那間房子也是他的,他還經常回來住。因為房子是通過中介買下的,而且我每天都早出晚歸,所以一直沒機會跟他碰麵。
    張姨還說,賀春是個花花公子,在外麵惹下不少風流債。但文娟卻是規行矩步的好女孩,認識他之前沒交過男朋友,嫁給他也是由父母安排。其實他們也沒怎麽談過戀愛,男的圖女的身家清白,聽說婚前還是處女,女方父母則貪男家有錢。
    這段婚姻說不好聽就是一場買賣,不過也沒啥關係,反正各取所需,婚後還是照樣過日子。可是賀春婚後仍放蕩不羈,還跟之前哪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糾纏不清,後來還包養了一個叫陳緋的壞女人。
    文娟是個膽小怕事的姑娘,雖然知道丈夫有外遇,但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毫不知情。俗話說“人善被人欺”,她越不敢吭聲,賀春就越欺負她,不但讓陳緋搬到自家隔壁,還明目張膽地跟這小三出雙入對,甚至毫不避忌地跟對方在大街上親熱。
    他們做得這麽過分,讓文娟非常難受,但她的父母在經濟一直受賀春照顧,她又是個孝順的女兒,隻好把淚水往肚子裏吞。可後來陳緋為了能夠轉正,經常趁賀春不在家時前來挑釁,她性格懦弱不敢反抗,所以整天被小三欺負。
    她將這事婉轉地告訴賀春,希望丈夫別把外麵的風流賬帶回家,最好讓陳緋搬到別的地方。可是,賀春不但沒有責怪小三惹是生非,反而說她不懂討好丈夫,在床上就像木頭一樣,跟她同房毫無樂趣可言。
    這番話把她的心傷透了,她一時看不開,竟然半夜上吊自殺,當時賀春還在隔壁跟小三風流快活呢!
    她死了之後,小三馬上就得到報應,莫名其妙地瘋了。就在她頭七那天晚上,陳緋竟然一絲不掛地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裸跑,被一輛來不及刹車的大貨車給撞死了。
    聽完張姨這番話後,在我耳邊出現的聲音,就由原來的一把變成兩把,我開始能聽見陳緋的聲音……
    三、近瘋者癲
    “你所說的陳緋,跟你說過些什麽?”惠娜問道。
    “她跟我說了很多話,當中大多是文娟的壞話。我還記得她第一次跟我說話……”仕雄神經兮兮講述當時的情況——那天,我跟張姨聊完已經很晚了,回家洗了個澡就想睡覺。因為我最近老是做惡夢,所以麗珍每晚都會給我準備一杯熱鮮奶,好讓我能睡個安穩。可是我才剛躺下床,耳邊就出現一把輕柔的女性聲音。
    這把聲音我很熟識,最近幾乎每天都在耳邊響起,我甚至已經開始習慣了。對方通常是告訴我,附近發生了些什麽事,又或者問我喜歡怎樣的女人之類。
    那晚,這聲音跟我說:“附近有個年輕女人死了,才二十多歲,長得可漂亮呢,真可惜耶!你也覺得很可惜吧?”
    當時我躺在床上閉著眼,腦海裏突然浮現一張年輕女人的麵孔,長得斯文大方,挺標致的。我想,對方說的就是這個女人吧!心裏也覺得這麽年輕就死了,的確很可惜,甚至想開口說出來。
    就在我快要開口時,耳邊突然響起另一把嬌媚的女性聲音,她衝我耳朵大叫:“別說話,死的人是她,你一開口她就會把你帶走。”
    這可把我嚇出一身冷汗,馬上就從床上彈起來。睡在身旁的麗珍問我怎麽了,我也不敢開口回答,隻是朝她搖了下頭又再躺下來。我剛閉上眼睛,嬌媚的女性聲音又繼續跟我說:“別相信那個賤女人的鬼話,她生前跟我搶男人搶不過,死後竟然化成厲鬼來害我。現在她打起你的主意,你千萬別跟她說話。因為你一開口,她就會把你帶走,就像她害死我那樣。”
    她接著又跟我說了很多話,說張姨對她的事隻是一知半解,其實她早就跟賀春相戀。賀春在認識文娟之前,已經跟她在一起,可是兩人產生些小誤會,她一時賭氣離開本地,回來後卻發現賀春已跟文娟結婚。
    可是,賀春並不喜歡文娟,跟對方結婚隻是為了應付父母,真正喜歡的人就隻有她一個。她也是真心喜歡賀春,而且不計較名分,所以很快就跟賀春重燃愛火。
    她搬到隔壁住,是由賀春主動提出。她剛從外地回來,一時沒找到合適的住所,恰好隔壁那間房子沒租出去,賀春就讓她搬進來。
    其實,她也覺得住在隔壁,經常跟文娟碰麵不太適合,但為了能跟賀春朝夕相處,自己多忍讓就是了。可是,她雖然已盡量避免跟文娟接觸,但對方卻沒這麽大方,把賀春分她一半。
    別看文娟斯斯文文,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其實是個滿腹心機的壞女人。文娟知道賀春不喜歡自己,沒本事把老公搶回來,就想盡辦法把她逼走。
    文娟到處裝可憐,向鄰居瞎扯自己整天受欺負,還說自己父母一直依靠賀春接濟,所以絕對不能離婚。其實,賀春根本沒接濟嶽父母,是文娟自己貪戀賀春的家財,所以不肯離婚,想用群眾壓力把她逼走。
    不過,這招不但不管用,還把賀春惹怒了,大發雷霆地說再瞎鬧就幹脆離婚。賀春這一發威,就把文娟嚇倒了,可是不繼續鬧,心裏又不舒服,想來想去最終鑽入牛角尖,竟然上吊自殺……“這麽說,你是在張姨口中知道陳緋的事情後,才開始聽見她說話?”惠娜淡然問道。
    “是。”仕雄點頭回答,“從那之後,就經常聽見陳緋在我耳邊說話,有時甚至聽見她跟文娟吵架。”
    “這是感知覺障礙,是精神分裂症的典型症狀。”惠娜在病曆上寫上診斷結果。
    “我,我真的得精神病了?”仕雄低頭自言自語,一再重複這令人感到厭煩的疑問句。片刻後,他突然麵露凶相,抬起頭衝惠娜放聲咆哮:“不可能,你騙我!我從沒見過文娟和陳緋,連她們的聲音是怎樣也不知道,怎麽可能突然聽見她們的聲音?我一定是中邪了,不然絕不會聽見奇怪的聲音。”
    麵對情緒近乎失控的患者,惠娜仍鎮定自若,冷靜答道:“你的幻聽是從麗珍生日那天開始,很顯明是因為你們生活在相同的環境裏,而且受麗珍發病的影響,使你患上感應性精神病。在麗珍突然病發襲擊你這個誘因作用下,導致你產生類似症狀。你雖然未曾跟文娟有過任何接觸,但你知道她在你家客廳自殺,這足以使你產生幻聽。”
    “那陳緋呢?”仕雄仍不相信自己患病,激動地叫道:“我怎麽會突然聽見她的聲音?”
    “陳緋的出現就更典型了。”惠娜耐心解釋道,“張姨告訴你關於陳緋的事情,於無意中給你某程度上的心理暗示,從而導致另一種幻聽的產生。文娟與陳緋的出現,在精神病學上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釋。你現在需要的不是驅鬼符咒,而是抗精神病藥物。”
    “我是神經病,真的是神經病……”仕雄苦惱地將臉埋於雙掌裏,逐沮喪地抬頭問道:“神經病能治嗎?”
    “我不是已經把麗珍治好了?”惠娜苦笑搖頭,“我能用三個月時間把你妻子治好,同樣也把你治好了。”
    “真的三個月就能治好?”“三個月就足夠了。”惠娜展露自信的笑容。
    四、亦真亦幻
    “遊醫生怎麽說?”仕雄剛回家,妻子便關切地上前問道。
    “神經病,我真的得了神經病。”他無力地癱在客廳的沙發,仰頭盯著天花上的吊燈。那是文娟上吊的地方,他仿佛看見一個紅色的模糊身影,懸於吊燈下輕輕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