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語·腦袋上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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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琊,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溫柔親切的問候,慕菡很關心的靠攏向琅琊,但是後者已經從這女人眼裏讀出了不懷好意四個字。
    “你又想玩什麽?”琅琊盡量的讓自己的背麵對著南宮芷卉她們那一桌,想來自己也不是那種萬人迷,南宮芷卉不可能從自己的背影就認出自己是誰吧,一眼就從背影認出男主角然後男女兩人再次相遇,那都是肥皂電視劇裏騙人的!琅琊此刻對這點很是堅信。
    “怎麽了芷卉?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難得你陪我們來一趟食堂,開心點嘛。”南宮芷卉身邊的女孩們開始嘰嘰喳喳的吵鬧起來,南宮芷卉其實和她們也僅僅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對於她而言,這所學校裏的任何人,都不會與其成為好友,出身商人之家的她從小就接受了隻和有利用價值的人來往的觀念。
    即使如此,南宮芷卉也都一一回答了她們的話,不過興致不怎麽高。
    身後的談話似乎越來越朝著女孩子秘密方麵靠近,琅琊鬆了口氣的舒展開了眉頭,總算是分散了南宮芷卉的注意力,還是趕快吃完了閃人吧,不過眼前的眼鏡三人似乎雙腳紮根在了原地,沒有任何快點離開的想法,一勺飯從嘴裏到桌上來回的移動了十次都沒被吃掉一口。
    “你們慢吃吧,我先走了。”對於琅琊的招呼,另外三人充耳不聞,應該說,他們的眼裏已經沒有了琅琊的存在,琅琊是誰啊?我們隻知道南宮芷卉!
    “我也猜到了你們會有這樣的反應……”抓著後腦,琅琊起身加快了腳步離開這裏,但是背後望著自己的視線好象又多了一道。
    因為琅琊的離開,慕菡似乎也失去了繼續用餐的興趣,饒有興致的悄悄扭頭,發現南宮芷卉在對琅琊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沉思著,嘴角的弧度又分明了幾分,果然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
    一天就這樣過去,一整個下午眼鏡他們都在陶醉飯堂裏的事,隻有琅琊和平時沒兩樣的趴在桌子上昏睡不醒。
    然後,黃昏降臨。
    回到天策花園,琅琊的手上拎著才買的新鮮速凍牛肉,感覺到錢包漸漸空去的事實,他隻能哀歎自己的命運多難,誰知道那個女人打算住到什麽時候?說要武力驅逐她,好象也不太可能,看來回去要好好想個應對措施了。
    “在她離開之前,我或許會因為她的胃口而破產吧?”怨念的抱怨起來,琅琊走進了住宅區的門口,然後餘光瞥見了兩名身穿黑色西裝的高大男子正在悄悄觀察自己。
    那些服飾,不就是那天晚上追殺薰的人所穿的那些嗎?琅琊心中閃過了短暫的驚訝,但是臉上的表情依舊很是平靜,隱約的身後傳來了那兩名男子肆無忌憚的對話聲,他們看起來沒有一點做壞事要隱秘的自覺。
    “今天早上接到的報告,有人說在十多層的陽台上看到一個拿著刀的女人在圍欄上做著奇怪的動作,能夠做到這種事的人,十有八九會是那個薰吧。”“不管是不是她,都和上麵說一下,加派點人手監視這裏,如果真是薰的話……”已經走遠的琅琊無法聽清後麵他們在說什麽,但是內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自己所住的這小區顯然是被盯上了,看來自己這邊也要加快動作才行。
    回到家裏後,隻看見薰正坐在地上,啃咬著琅琊私藏的雞爪,那雙白淨的手上沾滿了各種油膩,房間又和昨天回家後一樣,一團糟糕,薰那女人就像是一隻從深山老林裏被釋放出來的野獸,總喜歡東翻西找的尋找食物,但是最令琅琊覺得可怕的是,他自己正在習慣這樣的畫麵……
    忙碌了一陣後,薰終於可以安心的蹲在椅子上撕咬著琅琊做的牛肉,而比起這位不速之客,琅琊自己卻是吃的極其簡單。
    看著眼前絲毫沒淑女覺悟的薰正用力將牛肉撕開的慘烈的畫麵,琅琊終於放下了勺子,然後右手拖著下沉的腦袋,認真說道:“之前追殺你的人,似乎已經發現了你的蹤跡。”“唔。”含糊的哼聲,薰滿嘴裏都是沒有嚼爛的牛肉,她此刻更多的專注於眼前的食物。
    “你早上在陽台上的精彩表演被人看到了,所以他們才會順著這條線索找了過來,作為這裏的房東,我是不是該知道一下,追殺你的人,究竟是誰呢?”琅琊趁著薰享受著牛肉的空隙,將所有的疑問都一一問出,如果這個女人自己說出她的來曆,那麽自己也省了去調查的功夫。
    “你想知道?”終於吞下了牛肉的薰口氣平淡,說起來這一天的接觸裏,薰這個女人似乎沒有任何感情的波動,憤怒,喜悅,羞恥,人類的感情她好像全部不具備一般,甚至從她的身上分辨不出善與惡,她就像是純粹的白紙,單一的叫人吃驚。
    “啊,的確想知道,畢竟你現在住在我這裏,還可能會因此引來麻煩的家夥,我有了解的必要,不是嗎?”
    琅琊察覺到對方口氣的鬆動,立刻精神十足的坐直起來,很是期待的望向薰。
    “他們是敵人。”薰舔了舔嘴唇,意尤未盡的樣子,然後不再發言。
    “完了?”琅琊半天之後,等不到薰的下文,愕然的楞在位置上。
    “你不是問我,他們是什麽人嗎?我也回答了你,他們是敵人。”薰的回答充滿了叫人無法反駁的肯定,琅琊清晰的感受到,這女人是在認真的回答問題,不是在敷衍自己。
    “ok,對你抱有期待的我,看起來實在是傻透了,總之,就是會對你造成困擾的家夥吧,那麽從明天起,你就別再陽台上做出那麽驚人的動作了,如果被對方徹底發現你的所在,我也會跟著遭殃吧。”琅琊當然知道,這並不能解決辦法,對方已經盯上了這片區域,薰的暴露是遲早的問題,自己應該將這女人趕走了吧,招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可不是自己的性格。
    “隻是普通的晨練而已。”薰好象沒意識到正常人類是絕對不會一大清早在十二樓的陽台圍欄上做後空翻的,琅琊這時卻沒任何的糾正,他已經明白眼前的女人對這個世界常識了解太少。
    “總之,如果你不想被那群人抓到的話,就停止那晨練吧,另外,你本人也最好轉移一下地點,否則……”琅琊話未說完,一道銀色的刀芒已經從薰的手裏伸縮而出,修長鋒利的刀刃把握恰到好處的停在了琅琊的鼻尖前。
    “沒問題的,對方隻有四個人而已。”薰看來也早就察覺到了這裏被監視的事實,而她卻一直沒去理會。
    “他們似乎對你造成了困擾,那麽我去殺了他們的話,就可以了吧。”薰說著,已經站起了身,眼裏的眼神卻平靜的叫人心寒,對於她而言,連殺人都不能激起一點情緒的變化嗎?
    “等等等……”琅琊知道這女人絕對是那種不會猶豫就出去大開殺戒的類型,想起之前晚上看到的那一幕,琅琊立刻站起來製止住對方,“你現在去殺了他們,不就是告訴別人,你就藏在這裏嗎?殺了他們,對方想必會立刻派出大部隊來幹掉你的。”“那麽就把他們全部幹掉。”薰的思考方式令琅琊拍案叫絕,妙啊!
    全部幹掉,多麽簡單有效的方法。
    話說,妙你個頭啊!
    琅琊忽然發現自己關於偵探小說實在看的太少,對於這些瘋狂殺人魔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
    如果薰真的那麽做了,毫無疑問,收留了薰的自己也會被那未知的勢力列入黑名單裏,自己可不想被卷入什麽轟轟烈烈的戰鬥裏,琅琊頭痛無比的用雙手按住了太陽穴,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給我聽好了,薰,如果你還想看見明天的……晚飯有肉,就不要去亂殺人。”本來想說明天太陽的琅琊忽然覺得自己用武力去威脅這女人簡直是找死的行為後,選擇了比較理智的威脅條件。
    果然,在聽了琅琊的話後,薰手裏的長刀慢慢的被放下了。
    對付食肉類動物的策略,原來是這麽簡單!琅琊在心中高呼著。
    “聽好了,於其幹掉監視這裏的人,不如在其他地方造成大的騷亂,引起那群黑衣人的注意力,這樣一來,我們這的監視也就會隨之取消了。”琅琊可不想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目前來看,薰不惜殺光監視的人也要留下,似乎是鐵了心打算不離開了,這也證明了一個事實,她徹底的迷上了自己,哦,不,是迷上了自己的料理……
    琅琊屈辱的接受了自己燒的菜比自己這個人更有魅力的事實。
    “聽起來,有點道理。”薰坐回到椅子上,然後給出了評價,“你是讓我去製造騷動?”“那是自然,你不就是他們的目標嗎,如果不是看到你本尊出現,那群家夥們是不會相信的,動靜越大,距離越遠,我們這裏就越安全。”琅琊現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對方並不確定薰真的在這裏,否則也不會隻派出四個人來偵察,看過薰的身手就明白,想要捕捉或者殺掉這隻野獸女,起碼得出動一個團的人嘛。
    “另外,今天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在這裏乖乖的待著吧。”琅琊收拾起了碗筷,然後轉身走進了廚房,熟練的動作一氣嗬成,琅琊覺得自己原來也很適合做家庭婦男。
    “是夜梟的工作?”薰蹲在廚房邊上,搗鼓著微波爐,這東西對薰而言可是一個神奇的小箱子,叮一聲響後,就會有熟了的牛肉拿出來,目前的薰正在研究怎麽打開這個小箱子。
    “你還是真對我們這一行很了解呢,越來越奇怪你是什麽人了。”琅琊這會已經不再驚訝了,能夠知道神格存在的人,會知道夜梟也算是正常的了。
    “晚上隻是去見一個朋友,嘛……那種混蛋,應該算是朋友吧?”琅琊有點猶豫,朋友這個詞是不是適合用於那種家夥身上。
    晚上九點,琅琊離開了家,抵達了熱鬧的商業街區,在拐角的一條朝下延伸的台階前停住了腳步,下麵的地下室裏不時傳來了響亮的音樂聲,那裏是一間酒吧,鮮紅的招牌被印在了牆上。
    根據地。
    兩邊的牆上畫滿了刺眼的塗鴉,左右還有幾個打扮新潮的年輕男子們蹲在台階上,目光不算友好的從琅琊身上掃過,畢竟琅琊的打扮實在很普通,不太像是出入這種地方的人,除了換上了深色的外套,其他的裝束和白天沒什麽區別,那條一直被圍在脖子上的圍巾和串著戒指的項鏈也依舊被戴在身上,看著蹲在台階上的幾個家夥,琅琊隻是勾起了從容的笑容,然後朝著下麵走去。
    推開門,裏麵滿是一切漆黑,時不時閃爍的旋轉燈光會讓人有種眩目的感覺。
    中央的舞池上,數個年輕人正背著吉他抓著話筒大聲唱著琅琊聽不懂的歌詞,下麵的年輕人們則發了瘋的揮舞著他們的雙手,呐喊著。
    這片昏暗的世界裏,似乎連彼此的容貌都無法看清楚,但是在舞台中央的燈光卻照亮了主唱的模樣,那是一個年紀與琅琊相仿的少年,一頭齊耳的短發,讓他看起來異常的精神,身上隻穿了一件露出雙臂的閃亮黑色夾克,敞開的胸膛上那分明的肌肉輪廓更是換來了舞池裏女人們的瘋狂尖叫。
    主唱的脖子上,來回搖擺著一條銀色十字墜飾,在這片漆黑的世界裏,熠熠生輝,左耳上戴著的大型月亮狀耳環更是他鮮明無比的標誌,他是地下酒吧的搖滾之王,沒人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淩晨二十四點之前,他一般都會出現在這裏唱歌。
    而且隻要有他出場的晚上,根據地總是爆滿狀態。
    “真是青春洋溢的地方啊,不過耳朵實在受不了,那家夥就不能把見麵的地方換個安靜一點?”琅琊靠在了牆邊,正打算招呼服務員點一杯飲料,自己的腦袋上卻忽然被一根冰冷的東西抵住了。
    “雙手舉起來,人蹲下,我是警察,現在懷疑你私藏了夢幻藍。”滿是囂張口吻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個與琅琊身高相差無及的男子在黑暗中忽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