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語·姐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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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注定平凡一世。
有的人,卻注定要波瀾壯闊。
有著節奏的落刀聲,回響在屋裏。
廚房裏,琅琊忙碌的身影,與沙發上,薰懶散看著電視所組成的畫麵,像極了一幅普通家庭該有的畫麵。
隻是,兩人注定了,不能過普通的生活。
有人曾經說過,神棄者失去的東西越多,得到的力量就越強大。
琅琊對這樣的說法一直嗤之以鼻,神奪走了屬於他們的東西,卻從未賜予過他們什麽,除了那可笑的神格。
“喂,薰,你想過奪回屬於自己的感情嗎?”琅琊將菜刀放回到一邊,用雙手把洋蔥倒進了鍋裏,而外麵躺在沙發上的薰則好象從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般的頓住了。
“奪回了感情,有用嗎?”良久的思考之後,薰給出了很是困惑的反問。
“哎?”琅琊不解於對方的反應平靜。
“奪回了感情,隻會影響戰鬥而已,戰鬥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感情,才是最強的戰士,現在的我,很好。”薰將右臂枕在了耳側,整個人如同一隻貓科動物般的趴在了柔軟的沙發上,雙眼慢慢的閉上。
“是嗎……你可真是一個為了戰鬥而生的人,不過如果人人都像你這般想法的話,說不定那一天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琅琊再探出頭去時,薰已經在沙發上熟睡過去。
這女人還真是和一隻動物一樣呢。
琅琊沒有去吵醒她,而是遠遠的望著那幅安靜的畫麵,默默而笑。
這樣的生活,其實也不錯。
一年多的獨自生活,琅琊始終都不能習慣一個人的空間,而如今薰的忽然出現,卻好象悄然的填滿了心靈那空去的一角。
晚上,熱氣騰騰的牛肉湯前,薰迫不及待的掀開了蓋子,肉香立刻彌漫了這個溫暖的小屋,眼前的女人就和平時一樣,不怕燙的直接抓起牛肉塞進嘴裏,琅琊的筷子使用調教計劃最後還是宣告失敗。
眼看著將筷子重新丟進垃圾桶的薰,琅琊很是無奈的聳著肩,然後拿過了胡椒灑在了自己的碗裏,“最近可能要省點吃了,天天牛肉我的錢包可頂不住,之前賺的酬金也快吃完了,話說,這幾天還真是我這一生裏最奢侈的日子……”忽然,琅琊的身體僵住了,自己好象忘記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有個家夥,好象很久沒來自己這蹭飯了。
“喀嚓”似乎是應驗了琅琊的預感,門口的大門忽然被轉動,然後被打開,一個高挑的馬尾女人滿臉歡笑的跳了進來。
“小琅琊,你美麗動人的姐姐大人來看你了哦!”可是,馬尾女人在下一秒,表情就凝固住了,因為她看到的是琅琊和一個陌生女人坐在客廳裏吃飯的溫馨畫麵。
“敵人?”薰迅速的摸向了一直被她放在身邊的長刀,可是琅琊快一步的按住了她。
“糟糕了,我差點忘記還有她的存在了,你千萬不要做出攻擊行為,說起來,這間房子,本來就是屬於她的東西……一旦惹怒了她,我們兩個就會……”“哦嗬嗬,小弟弟,你還記的這是我的房子啊?”馬尾女人脫下球鞋,然後大踏步的走到了琅琊的身後,笑聲猙獰。
“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了是誰收留了可憐的你呢?”咄咄逼人的氣勢,對麵的薰隻是咀嚼著嘴裏的牛肉,好奇的看著琅琊麵色青綠的變化著。
“那個……秋水姐,不要激動,這件事解釋起來也許會比較漫長,你有興趣聽一聽嗎?”琅琊知道,事到如今,看來隻能向這個目前算是自己唯一親人的家夥說出薰的事了。
二十分鍾後。
“什麽嘛,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呢,沒關係,你想在這住多久都沒問題,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房子。”像是母愛被喚醒般的秋水緊緊的抱住了還在撕咬牛肉的薰,下巴則在薰的額頭上蹭來蹭去。
本來琅琊還擔心薰會做出野性的反擊動作,可是叫人驚訝的是,除了一開始被秋水抱住時象征性的掙紮了幾下,之後薰就開始隻顧自己進食,而無視了秋水那愛不釋手的撫摸動作。
“她是我名義上的監護人。”在秋水走進廚房裏盛飯的時候,琅琊朝著薰做出了無奈的表情,“我的住處就是由她提供的。”“監護人?那是什麽?”薰搓動著滿是油脂的雙手,然後用力撕開了下一塊牛肉,雙眼裏滿是困惑,等等,那好象是最後一塊了?自己還沒吃過呢!
“簡單來說,就是我的母親吧。”琅琊看到薰理解般的眼神之後終於鬆了口氣,不過同時也很怨念的看著最後一塊牛肉被薰吞了下去。
“當然了,她不是我真正的母親,隻是擁有了類似的責任和義務,不過她也算是一個好人了,就是脾氣臭了點。”“你說的我都聽到了哦,琅琊小弟弟。”一隻手從後擰住了琅琊的耳朵,如同惡魔降臨般的眼神,“看來你很需要姐姐愛的鞭笞呢?”“哈……我是在稱讚你啊,美麗大方的秋水姐……”口是心非的解釋著,琅琊還真是無法對這個收留了自己的姐姐產生反抗的想法。
如果不是有秋水姐為自己安排了住處和學校,琅琊也許就和其他夜梟一樣,墮落成了街頭的孤魂野鬼。
“你那種亂七八糟的介紹,不說也罷,還是我自己來說吧。”這一次,秋水是坐在了琅琊的身邊,然後認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粉紅的襯衣,端正了坐姿,“初次見麵,我叫秋水,是前進大學校區的學生,兼職學生會副會長,也是琅琊的監護人。”“你怎麽沒說你是一個八年了,還未從大學畢業的萬年老太婆……”“砰”準確的肘擊狠狠的撞上了正在暴秋水老底且毫無防範的琅琊的小腹。
“哎呀,手滑了呢,抱歉了,小弟弟。”滿是威脅的笑容,讓琅琊識趣的閉嘴了。
“你們的關係真是好呢。”看著這對姐弟的表演,薰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這樣一句話,羨慕?不,因為她早沒有了感情,羨慕之類的感情更是不可能存在,但是這樣的氣氛卻讓她前所未有的安心。
奇怪,自己也會有類似的感覺嗎?薰奇怪的歪起了腦袋。
晚餐過後,秋水與琅琊在廚房裏忙碌的收拾碗筷,薰則坐在客廳地板上,看著她根本不明白的電視劇,說起來,最近薰唯一感興趣的節目大概就是烹飪節目了。
“就是說,有人在追殺她,還是九組的人?”廚房裏,將筷子泡進了水池的秋水微微側過頭來,嚴肅的問道。
“李無道的情報證明了這個事實,薰的真實身份也確定為了是七武士之一。”琅琊表情不做任何變化的說出了這個人人皆知的名號,七武士,曾經對抗魔族大軍的七位英雄,而在千餘年後的現在,七武士早就死絕了,但是他們的後人則開始接替先人的位置,薰正是這一代的七武士之一。
“但是七武士,不是應該都待在神之根的嗎,為什麽會來到外麵的世界?”秋水扭頭悄悄的望向坐在客廳地毯上的薰,滿是疑慮的眯起了雙眼,“九組的背後是政府,那麽說來,可以理解為是薰擅自離開了神之根,所以那邊的人委托我們漢國政府來追捕她。”“目前的話,也隻能這麽推斷。”琅琊還無法摸透鷥雅身後九組的真正目的,可是薰放在身邊,也必然會成為一個巨大的隱患。
在政府這個巨大機器麵前,他們實在太過渺小了。
“你打算怎麽做?”了解琅琊性格的秋水忽然將琅琊拉向自己,麵對麵起來,“將那孩子丟棄嗎?”“不然呢,薰可是那個七武士,她是神麾下的戰士,如果她真的背叛了神的話,我們也會被殺吧?”回答的理所當然,琅琊信奉的人生哲理便是安全第一。
“她也許會害死我們,將她撿回來的我,從一開始就已經做錯了。”琅琊才說完,便感覺到秋水的手,輕柔的按在了自己的頭上。
“不要在我麵前說謊了,你明明就沒打算丟棄她不是嗎?薰不諳世事,除了戰鬥,她根本就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這樣的她即使戰鬥力超群,也不會是九組的對手。”秋水眼裏多少有了一絲同情,薰就像是被訓練用來戰鬥的機器,完全沒有了普通人該有的人生。
“留下她?我們可不是慈善機構。”琅琊任由秋水的手掌放在自己頭上,嘴上卻還在試著反駁。
“你還在試探我嗎?放心吧,我同意讓那孩子住下了,我還沒殘忍到將無家可歸的她驅趕出去,看到現在的她就像是看到一年前的你一樣,都是失去了棲身之地的人。”秋水那發自肺腑的話讓琅琊莫名的放鬆下來。
“謝了,姐。”
“但是……”話鋒一轉,早就看出琅琊是在試探自己的秋水不懷好意的邪笑起來,“可千萬小心不要被推倒哦。”“放心,我自認為還能控製自己,而且和一頭與野獸沒區別的女人上床,我口味沒那麽重。”聽到琅琊那信誓旦旦的保證,秋水的神色卻變成了憐憫,這讓琅琊很是不爽起來,什麽嘛?為什麽好象值得同情的人反而好象是自己?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對她出手,你是對女人超級無害的類型啊,小琅琊。”秋水那種完全不將對方放眼裏的口吻,的確讓琅琊覺得這女人是在挑釁自己。
“我要你小心的是,不要被薰給逆推了,我擔心的人可是你哦。”秋水滿是緊張的神色證明她不是在開玩笑。
“哈?秋水姐,你那些殘害腦子的幻想愛情小說看多了,先不說我個人有沒有這樣的魅力,那樣的野獸女是不會對愛情之類的有興趣的,況且她還失去了感情。”琅琊果斷的否定了秋水的荒謬言論,這位監護人八成腦子出了問題。
“你自己也說了哦,小弟弟,薰有著野獸般的本能,對於其他的事則很少有常識,你知道的吧,繁衍是本能,野獸當然也具備這個本能,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說不定哪天薰就獸性大發的將你……”秋水越說越興奮的樣子令琅琊背後冒出了冷汗,我靠,這好象的確是一個問題。
“那個……姐,我們還是不收留她了吧?”琅琊後悔了自己剛才的決定。
“來不及了,你姐姐我做出的決定,是不會反悔的,不過那孩子沒有感情也缺乏常識,倒是可以滿足一下你的個人興趣,比如騙她穿上護士服啦,警察製服啦,等等……好了好了,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你不要拿出那種警惕變態般的眼神來看我啊,琅琊小弟弟。”秋水聳了聳肩,然後想起什麽般的用力的拍起雙掌,“那麽,我先去找小薰一起洗澡了。”話音才落,人已經衝進了客廳,不時能夠聽到秋水很是歡快的聲音……
“哇,小薰,你的皮膚好好哦,真是光滑……”
“小薰,你一點贅肉都沒呢……”
“小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秋水姐才是最可怕的變態,琅琊此刻深深的這麽認識到。
然後……
夜已深,今天秋水也跟著住下了,名義上是保護琅琊不被薰這個食肉類女性攻擊。
時鍾開始指向二十四點。
“要出動嗎?”客廳裏,隻穿了一件寬鬆襯衣和一條短角熱褲的秋水正捧著一杯熱咖啡,倚靠在沙發旁,望著在一邊收拾著工具的琅琊。
“薰的食量很大,你不是說不知道……盡管那個時之律動我拿不下,但是最近也有幾隻分數獎勵還算不錯的獵物,是該去賺點錢備用了。”將四把銀質飛刀藏進了手臂和腿上綁著的刀鞘內,然後隨意的抓起了四隻原子筆放進口袋,琅琊豁然起身,“那女人就由你來照顧了。”“放心吧,九組的人應該不至於來夜襲,他們現在應該正在等薰去攻擊呢。”從琅琊那裏知道了前因後果的秋水隻是滿不在意的打著哈欠。
“而且,我一直都看鷥雅不順眼。”沒錯,秋水與鷥雅是磁場截然相反的存在。
“你們兩個的性格實在太容易出問題了,也難怪。”琅琊穿上了漆黑的外套,不是因為他喜歡黑色,隻是因為,夜晚之中,這樣的穿著更容易保護自己。
“那枚戒指,你還留著?”看見琅琊脖子上那塊圍巾裏夾雜著的項鏈戒指,秋水突然幽幽的歎息起來,“我還以為你丟了呢。”
沉默,沒有預兆的降臨,兩人有突然詞窮了。
“這是……路瑤和大哥曾經存在過的紀念,我怎麽可能丟掉。”良久的沉思,琅琊緩緩伸手抓住了冰冷的銀色戒指,感受著上麵傳來的溫度。
“我走了,狩獵即將開始。”回頭給了姐姐一個親切的笑容,琅琊離開了家。
又是一個黑色時間。
獵手們即將開始在名為黑夜的舞台上翩翩起舞。
“如果不忘記掉過去的話,遲早有一天,你還會步上那條舊路。”將杯子放到了桌子上,關上了電燈,秋水帶著誰也不明白的惋惜神情,走進了臥室。
給讀者的話:
群暫時滿了,最近我想辦法弄個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