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語·隻屬於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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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無光線的鏡屋中。
琅琊與南宮芷卉對麵對的坐在地上,從剛才失態的情緒裏恢複正常的南宮大小姐一直都將頭壓的很低,因為最丟人的樣子被眼前這個家夥看到了。
“看什麽?”察覺到對麵男人鬼祟的眼神後,南宮芷卉豎起眉毛冷聲發問,“隻是視線正好掃過,別那麽敏感啊……”琅琊知道眼前的大小姐又將她自己關進了驕傲的鎧甲裏,不過剛才的刹那,她也的確因為擔心自己而流露出了真實的感情。
“外麵好象很吵的樣子,看來是警察到了。”琅琊沒有留在這的意思,一旦警察和南宮家的人抵達,他就可以悄然離開。
“呐。”南宮芷卉依舊是低著頭的樣子,叫人無法看清她的表情,“你真的……是夜梟?”“恩。”簡短的回答,或許是琅琊找不出其他的詞匯,“我聽父親說過,夜梟是存在於黑夜裏的賞金獵人,你晚上一直在做那麽危險的事?”南宮芷卉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裏有著過分的關心,強硬的扭轉了語調,讓人聽起來很奇怪。
“嘛,為了生存,沒辦法,這是工作啊,衣食無憂的你自然是不需要考慮那麽多,我這種普通的庶民可不同啊。”琅琊沒有嘲笑南宮芷卉的意思,他也沒抱怨過自己的人生,就算是成為一名夜梟生存下去,也不要緊。
“接你的人來了,那麽我也該走了。”琅琊背後的傷口依然是如此的刺眼,微微抬頭的南宮芷卉隻覺得那道傷口是在傷害著別人。
才經曆了如此驚心動魄狙殺事件的自己仍然沒能恢複平靜,但是琅琊卻依舊帶著那副笑容,不會痛,因為他沒痛覺,可是為什麽,這樣的他,反而會讓自己覺得更加悲傷與痛苦,不明白痛的人,其實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痛。
“留下吧,我會讓我們家的人帶你去最好的醫院進行治療的。”南宮芷卉有點生硬的發出了邀請,意外於這位大小姐主動,琅琊隻是停頓了一下,隨後笑容消逝在黑暗裏,“夜梟是不該存在於陽光下的,如果我出手的事暴露的話,事後會招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謝謝你的好意,大小姐,周一在學校請我吃頓飯就行了。”“等等……”南宮芷卉起身想追去的時候,琅琊已經不在了,留下了幾滴鮮紅的血跡,朝著黑暗中延伸而去……
“南宮小姐,沒事吧?”北冥烈帶著家族的保鏢還有警察終於趕到了鏡屋,除了一地的屍體外,就隻有南宮芷卉失神的站在當中。
“南宮小姐,你……”“我沒事,有人救了我。”南宮芷卉露出了不帶溫度的公式化笑容,“那人已經走了。”“真是可惜,本來還想好好感謝那人的,對了,南宮小姐,你家中已經派人來了,我們走吧。”“恩……”麵對北冥烈那張完美無暇的臉,南宮芷卉生不出半分羞澀或者欣賞的情緒,太過完美的男人僅僅帶給自己一種虛幻感。
遠遠不如剛才還在保護自己的男人來的有真實感。
甲克車轎車行駛在了回家的路上,與來的時候互換了位置,琅琊整個人有氣無力的趴在後座上,背部的傷口被簡單的進行了處理,隻是如今看起來,琅琊的臉色實在不算好。
“就算你感覺不到疼痛,這麽胡來的戰鬥也夠了吧,你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的。”握著方向盤的秋水一路上不斷的嘮叨著,副駕駛座的薰則像是瞌睡了般的半眯雙眼的縮在那裏,激烈戰鬥完的兩人都顯的很是安靜。
“總之,如果你不是想追南宮小姐的話,就遠離她為好。”秋水重複起了之前的話題。
“喂,秋水姐,安心啦,我還沒那麽容易掛掉,再說,我和那位大小姐之間可沒你想的那麽曖昧。”琅琊雖然感受不到痛楚,但是全身的疲倦感卻是不斷的襲向自己,眼皮也跟著沉重起來。
“男人會無緣無故的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女人嗎?你這種立場不明的解說簡直太可笑了,身為你的監護人我可是有義務照顧你的安全。”秋水今天意外的強硬,琅琊嘴角微微擠出了無奈的苦笑,但是內心中,卻洋溢出了暖意。
“對了,薰,剛才的戰鬥你有發動神格嗎?”識趣的轉換了聊天對像,琅琊的話讓薰重新睜開雙眼。
“我沒和你說過我的神格嗎?”薰對於琅琊,倒沒有保密的意思。
“沒有,不過根據你的動作來判斷,總覺得有聽說過類似的神格呢。”琅琊回憶起師父曾經的教導,能夠讓身體無比輕盈的神格,似乎是有提到過幾個吧?
“血鳳,這就是我的神格,而且代價,我也支付了。”薰看著還殘留著殷紅色血跡的掌心,麵無表情的回答道。
零碎的聊天中,轎車返回到了城市。
漫長的一天,似乎也即將結束。
但是,卻又好像才開始。
同樣的環山公路上,北冥烈獨自一人端坐在加長轎車的車廂裏,左手捧著高腳杯,裏麵晃蕩的紅色液體不時散發出異樣的香味,就在車廂的上方,一塊液晶體屏幕緩緩降下。
“失敗了?”液晶體屏幕裏發出了低沉的詢問聲。
“南宮小姐身邊有一位夜梟,這是我沒預料到的,那位少年夜梟靠著一個人的力量就應付了一個傭兵團,不是什麽等閑之輩,回去後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下。”北冥烈倒沒有可惜的神情,悠然自得的將酒杯遞到唇邊,“不過,就算沒能殺掉南宮大小姐,南宮家也的確感受到了我們的警告吧,如果不與我們合作,那麽就是毀滅。”“那麽之後的行動,就由你指揮了,烈。”液晶體屏幕上的黑影如此說道,然後沒有了圖象,好象連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
“當然,我會讓這個遊戲更加的有趣。”北冥烈的左手邊正放了一張南宮芷卉的照片,用右手輕巧的夾住照片,遞到身前,左手酒杯裏的紅酒則開始傾瀉般的灑在上麵。
“下一次,我會用鮮血染紅你那美麗的身軀,南宮大小姐。”英俊的麵容上,卻有著好象要毀滅掉一切的冷酷。
夢幻樂園事件並沒有結束,隻是一切的開始。
周一,前進高中就和平時一樣,沒有任何的異樣,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學校周圍多出了許多來曆不明的保鏢,他們都是為了守護南宮芷卉而來的。
午間的休息時間,教學樓天台上,琅琊背靠著圍欄出神的望著頭頂的天空,午飯拜托眼鏡他們帶上來了,說起來,速度還是一樣的慢啊。
“果然,南宮家已經開始警惕了啊。”琅琊大概猜到南宮芷卉沒有將自己的存在告訴家裏人,隻是,他們查到自己也是時間問題而已。
“切,明明想普通的生活著,結果還是滿腔熱血的去保護了她,我什麽時候變成那種熱血笨蛋了。”說起笨蛋,那位楊家大少果然沒來學校,應該是被神格代價的感冒所折磨了吧,東方閑也依舊是那副死人臉,與自己悄悄保持著距離。
三個死黨一早到學校就活力不減的討論著女生的話題,隻有回到這裏,才有一點點真實的感覺。
天台半掩的門後,南宮芷卉穿著校服,小碎步的來回走動著,看琅琊的樣子好象傷已經恢複了,但是那也太快了吧?明明是那麽嚴重的傷,自己很想去詢問下他的傷勢,畢竟琅琊是因為自己才受傷的,可是這麽冒失的去詢問,又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手指反複的攪動在一起,南宮芷卉猶豫不決的無法做出決定。
“對了,他不是讓我請他吃一頓飯嗎?沒錯,用這個借口應該很完美。”忽然想起琅琊最後留言的南宮芷卉已經有了決定,隻是她的行動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人所打攪了。
“南宮芷卉,你怎麽在這裏,是不是想找琅琊?”清脆悅耳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南宮芷卉頓時如同一隻受驚的貓咪跳了起來,身後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清秀的女孩子,雙手抱著一奔厚厚的書籍,指尖上還勾了一個塑料袋,裏麵不知道裝了什麽,自己好象記的她,慕菡,在琅琊班裏,是成績僅次於東方閑的學生。
“我……不,這個,路過,覺得,天氣不錯,想……其實,我……”努力的交織著語言的南宮芷卉不時的透過門縫偷望起在外麵天台上發呆的某人,“我隻是……”窘迫的感覺到自己已經無法去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你因為覺得天氣不錯,想來呼吸下新鮮空氣,所以來到天台,結果發現一個礙眼的男人已經早一步在那裏,正猶豫著是不是要去的時候,被我叫住了,你怕引我的誤會,所以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慕菡隻是花了幾秒,就將南宮芷卉支離破碎的語言組織起來,說完笑著眯起了雙眼,“是這樣嗎?”“恩恩……”南宮芷卉拚命的點起了頭。
“對了,你是慕菡吧?你來這裏是……”“哦,我給他送午飯來。”慕菡嘴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琅琊,手指不由的指了指外麵,“那麽,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沒由的,南宮芷卉覺得好象胸口有點發悶,一種從未感受到的惱怒令她加快腳步的離開了。
“哎啦啦,還真是一個不誠實的女孩啊。”似乎很欣賞南宮芷卉最後一閃而過的神情,慕菡笑著推開門,走到了天台上。
“慕菡,怎麽是你,眼鏡他們呢?”琅琊盡管是發出了類似的疑問,可還是順手接過了慕菡遞來的塑料袋,裏麵裝的牛奶和牛肉漢堡就是今天的午餐配套。
“他們聽說有大學部的學姐來我們這比賽,就去湊熱鬧了,眼鏡雖然不感興趣,但也被拉走了。”慕菡走到了琅琊的身側,動作一樣的依靠在了圍欄上,“對了,剛才我在門口……”“門口怎麽了?”琅琊將吸管插進牛奶的紙袋裏,滿足的吸了一口,然後奇怪的側過頭來發問。
“恩,沒什麽,隻是奇怪你為什麽老是喜歡待在這裏。”慕菡抱緊了懷裏的書,隱瞞下了南宮芷卉的事,臉上表情不曾有過任何異常。
“因為在這裏望著天空,總是會覺得壞心情什麽的都會消失不見,怎麽說呢,應該是很自由的感覺吧?好吧好吧,別拿那種懷疑的眼神看我了,我知道自己不是那種悲劇的男主角,也不喜歡做這種在天台討論天空之類詩意的事,其實隻是因為自己今天想靜一靜,才來這裏的。”琅琊試著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做一個普通的學生,吃著普通的午餐,交著普通的朋友,一個普通甚至平庸的人,其實也有著最大的快樂。
“對了,似乎你沒到處宣揚之前買衣服的事,多謝你了。”琅琊小心的撇了一眼慕菡,輕聲的道謝起來,如果自己在學校裏被冠上了變態的名號,可會很難堪啊。
“我可不是那麽八卦的人,倒是你的興趣很叫我意外呢。”慕菡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琅琊窘迫的神情,不由的按住了翹起的唇角,而懷裏的書籍被擋住的書名也因此落在了琅琊的眼中。
《門後的雙眼》
“你總是喜歡看奇怪的書呢。”琅琊邊說邊啃下了一口漢堡,慕菡看的書總是自己從未聽說過的。
“琅琊,你和南宮芷卉之間,發生了什麽嗎?”慕菡的手,玩弄著懷裏書籍的一角,帶著平靜的表情忽然發問,琅琊抓著牛奶的手也跟著緊了緊,“拜托,你以為能發生什麽?普通的窮小子和千金大小姐的愛情故事隻存在於無聊的小說之中,現實裏是不可能的吧?”“是嗎?但是我總是覺得,你們兩個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讓我很好奇哦。”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下,隱藏的是八卦之心,琅琊很是熟悉慕菡般的搖了搖頭。
“想套話,沒門,不要多想,我怎麽可能會和那種女人發生什麽,又不是八點檔的肥皂劇。”
“什麽嘛,真失望……”慕菡頗是掃興的用腳尖踢起了地上的小石子,“不過想想也是,那樣完美的大小姐,怎麽會喜歡你這種沒錢,沒長相,成績爛,沒幽默感,沒浪漫感,沒任何優點的廢柴呢?”“我說……你說的太過分了點吧……”琅琊黑起臉的移開視線,慕菡這家夥的話,一直都很傷人呢。
“我先回去了。”捏起漢堡的包裝紙和空了的牛奶袋,琅琊走向了天台的鐵門,“對了,不要到處去傳奇怪的謠言哦!”“我說過的,這可不是我的興趣。”慕菡給予的保證,但是卻叫琅琊心裏沒底,這女人……實在很危險。
眼看著琅琊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慕菡卻是無奈的歎息起來:“一點都不明白那位大小姐的心情,嘛,算了,安靜的在旁邊觀看,也是一種樂趣。”
這兩個人,究竟會演繹出怎麽樣的故事呢?慕菡期待著。
神格,血鳳
特性:令主人輕盈無比,簡單而言,是控製自身重量的能力
發動代價:發動神格之後,需要吸食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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