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語·起程前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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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都大廈,藍楓市數一數二的七十三層建築,這裏也是紅蓮會的總部,當初選擇了這裏,很多人都暗自猜測過,最多的答案是因為蒼皓喜歡俯瞰整個城市的感覺。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蒼皓將藍楓市當成自己的玩具,喜歡在晚上,喝著名貴的紅酒,然後坐在頂樓的窗戶前,欣賞著七彩的都市景色。
    今天晚上,他穿著黑色的正裝,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在他麵前則是那張足以迷死大部分女人的麵龐,無論看多久,蒼皓都不喜歡上官無敵的長相,這家夥帥的令自己不自在。
    “說起來我們也算是老交情了,但我還是忍受不了你那種討厭我長相的目光。”上官無敵捧起了裝滿了紅色液體的玻璃高腳杯,遞到唇邊,慢慢嘬了一小口,“這很不禮貌。”“我們之間,就不需要無聊的禮節了,你該知道我今天請你來這喝酒主要目的是為了什麽。”蒼皓趕走了自己的保鏢,留出了一個寬敞的空間。
    “董小陌呢,怎麽沒看見她?”上官無敵咧嘴而笑,那一刹那的笑容換作在馬路上,一定可以得到陣陣尖叫。
    “她還能去哪,回便利店看店去了,還有,你他媽的別給老子扯開話題,你知道我要問什麽!”蒼皓身上的痞子氣息更大於幫派老大的氣勢,但是就是這樣的男人建立並統治著這個龐大的組織,敢小看蒼皓的人,不是沉入江裏喂魚,就是被剁成了肉沫灑進了豬圈裏。
    “你想問什麽?”上官無敵一副無辜的表情,然後砸吧了一下嘴,他大概也猜到了令蒼皓如此不悅的原因。
    “之前和我們合作的琅琊,也就是秋水那女人的養子,他就是月蝕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事後終於查出這件事的蒼皓顯的很是震驚,大概沒想到之前遇到的那個年輕夜梟會是傳說中的人物,“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對吧?”尖銳的讓上官無敵無比回避,最後聳著肩承認下來,“我的確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但是我覺得,那並不是需要四處宣傳的事情,因為招惹了那小子,也會很棘手。”“但是如今,那小子主動來招惹我們了!”蒼皓不禁想起了琅琊帶走那個魔族人的事,雖然最後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可自己要抓的人,竟然在藍楓市被別人帶走,那是不可原諒的,這是對他這位藍楓市統治者的挑釁。
    “我聽說琅琊輸了。”上官無敵補充了一句,而這個消息沒有令蒼皓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表情少見的嚴肅起來。
    “你是說,月蝕狀態下的他輸了?”月蝕的實力是無庸質疑的,在夜梟世界,沒有實力的人很快就會被淘汰,那個魔族人贏了那麽強的月蝕?
    “眼下,我們並不是要內戰的時候,順便提醒你一句,在月蝕身邊那個拿長刀的女人,也就是阻止了我的家夥,是失蹤的七武士北冥薰。”一連串的信息令蒼皓微微的失神,他開始迷惑了,琅琊究竟是什麽人,擁有著月蝕的身份,是秋水的養子,身邊還有著七武士身份的女人,就連九組的人也明顯偏袒著他,“我們藍楓市竟然隱藏了這麽一個可怕的家夥。”隻是一句驚歎,但是沒有恐懼之類的情緒,蒼皓在整理了思緒之後,慢慢長籲一聲,“你說的對,我們現在沒時間去對付那小鬼,還有更大的麻煩。”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被打開的空間點,那位魔族人已經失蹤了,下落不明,最壞的情況就是那個魔族人安全的返回了魔界。
    這麽一來,就確定了空間點已經相對穩定下來,不久之後,魔族大軍恐怕就會進入藍楓市。
    蒼皓思考著之後一係列的應對措施,可是無論怎麽想,都會得出戰爭這個糟糕的結論。
    “在神之根和政府沒有確定空間點具體位置做出措施行動之前,我們都很危險,魔族人一旦進入人類世界,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們藍楓市,這裏將會成為戰場……”蒼皓所說的未來是隨時會發生的事實。
    上官無敵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慢慢的說道:“如果真的爆發了戰爭,藍楓市就會瞬間成為一片廢墟和火海。”
    “那麽,就隻能將那群膽敢來砸場子的魔族雜種全部宰掉了。”蒼皓臉上浮起了異樣的笑容,可以說有幾分不正常的亢奮。
    “你還是和第一次見麵時那樣瘋狂,對手可不是普通的小幫派,而是魔族人。”上官無敵臉上也分明是一副從容的微笑。
    “沒人可以破壞藍楓市,這裏是屬於我們的帝國。”蒼皓的宣布充滿了不容人反駁的霸氣感,對手是魔族人或者是神之根都無所謂,這裏是紅蓮會的所有物。
    所以,不容有人染指。
    高檔的賓館內,軒夜鏡合上了手機,向上麵報告完今天的事後,他顯的有幾分疲憊,身後,傳來了輕柔的腳步聲,剛洗完澡的餘念爾正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身上穿著一件可愛的白色睡袍。
    “小念爾,我們可能要在這個城市多留一會了……唔……”看到餘念爾打扮的軒夜鏡猛的按住了要流出鼻血的鼻子,目光微微移開,“糟糕,太可愛了,不小心又興奮了……”餘念爾對於軒夜鏡這種誇張的反應隻是習以為常的點點頭,倒是身邊的巴波一邊抖動著自己身上的水滴,一邊不滿的嚷嚷著:“你為什麽不向上麵報告空羽也在藍楓市的事情,還有他和魔族人一起行動的事實。”對於這隻神器貓的質問,軒夜鏡隻是微微翹起了嘴唇,沒有回答的意思。
    “你不是很討厭他嗎?”巴波不明白的繼續追問,邊在地上打起滾來,餘念爾看了以後暗暗感歎,無論是多麽偉大的貓,終究本性還是一隻可愛的動物……
    “沒錯,我很討厭他。”果斷的回答,軒夜鏡的眉毛跟著抖動起來,“你知道嗎,最了解某一個人的,絕對不會是那個人自己,而是那人的敵人。”“你是想說,你才是最了解空羽的人?”巴波歪起了腦袋,紅色的舌頭不時舔著抬起的爪子,“沒錯,我當然知道空羽是心懷不軌的加入神之根,但我也知道,那家夥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背叛神之根,與神為敵,那是全世界最愚蠢,也是最沒勝算的事情,試問,聰明如空羽,怎麽可能犯下這種錯誤?”“你的意思是……”巴波不理解軒夜鏡的潛在台詞,餘念爾則是眨巴著那雙可愛的眼眸,不解的望向軒夜鏡。
    “那家夥,一定是知道了我們所不知道的事實……究竟,他和神之根之間,發生了什麽呢?”
    那麽,你究竟在期待著什麽樣的未來,空羽?
    同樣的夜空下,空羽蹲在碼頭的海邊,出神的眺望著前麵一片漆黑的大海,望著那不知道盡頭在何處的海平線,和軒夜鏡的戰鬥最後不了了之,在撤退前,軒夜鏡問了自己一句話。
    “你……究竟是背負了什麽樣的感情?你不是那種會沒有準備就做出背叛行為的家夥。”那個男人,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對於神之根的怨恨,那個男人也許比其他人都要準確的猜到了自己背叛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預謀。
    “哼,最了解我的,竟然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蘿莉控,如果他看到小女孩不會流鼻血,倒是一個值得我警惕的對手。”“空羽。”身後走來的是封雨馨,她那位管家副官的話,因為和餘念爾戰鬥時受了點傷,被安頓在了隱秘地點修養中。
    “怎麽了,公主殿下?”破嗓音中透露著一種習慣了的調侃,空羽發現身後的女人對自己的警惕心也越來越低,這是對自己開始信任的標誌?
    “如今,就不用再叫我公主了……”封雨馨那好看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奈,她是繼承人之戰裏的失敗者,如果不是琅琊的與眾不同,恐怕自己也早就被殺了,“我是來問你,之後你打算怎麽做?”聽說了弟弟被荼靡打敗的消息,封雨馨內心中產生了強烈的不安,荼靡都有如此的實力,那麽愛德華呢?難道說,自己把希望寄托在琅琊身上是錯誤的嗎?
    “我剛剛從琅琊那裏得到了消息,之前那個名為荼靡的魔族人和琅琊對話的時候透露出了重要的信息,需要穩定的打開足夠規模的空間點,還需要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就是我們的準備時間。”空羽已經決定般的站起,雙拳慢慢攥緊,麵具下的雙眼閃爍起了堅定的目光。
    “要開戰嗎?”封雨馨大概了解到空羽的決意,隻是和愛德華麾下的軍團正麵交鋒,他們有勝算嗎?
    “你的弟弟輸了,我倒不認為是壞事。”空羽像是洞悉了封雨馨的想法,發出了得意的笑聲,雖然那聲音很是難聽,“琅琊雖然外表看起來沒有幹勁,一副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但是他的內心其實還是很驕傲和自負,失敗無形的打碎了他僅有的自信,然後,他才可以邁出下一步,兩個月的時間,足夠他變強,我們要和魔族人合作還有談判,就需要有強勁的實力,首先挫敗他們就是必然的行動。”空羽最大的投資便是指望琅琊成為魔王,然後借助其力量摧毀神之根,那麽,無論出於什麽立場,下一次魔族人的入侵戰,必須要獲得勝利。
    “那兩個麻煩的七武士暫時還會留在藍楓市,我們這一邊的戰鬥力絕對不會有問題,你……也要相信你那位弟弟才行。”不是要相信,而是必須要相信,因為,那是唯一的希望。
    荼靡的一次人類世界出行,引起了看不見的軒然大波,雖然表麵的世界很是和平,事實上,世界早就開始了暗流洶湧,身份不明的人員開始大舉進入藍楓市,有神之根的,也有政府的,高位的人們都清楚,一場極其可怕的浩劫會開始在這裏。
    隻不過,這一切都與琅琊沒有了關係。
    已經恢複了傷勢的他站在陽台上,然後和誰進行著秘密的通話,最後合上手機。
    通過李無道的情報渠道,琅琊確認了一個人的行蹤,接下來,就是前往那個人的身邊,然後尋求變強的途徑。
    敗給了荼靡,大哥還存活的可能性,這一切都在琅琊腦海中慢慢被整合,無論是想要知道真相,還是報仇雪恨,自己需要的都是力量,之前在南宮家遇到的黑衣客,所說的話很正確,自己被安逸的生活磨去了該有的意誌,自己太過滿足於眼前下的力量,明明這樣是不行的,根本保護不了任何人。
    “出發吧,現在隻有那個女人可以幫助我了。”轉過身,走進客廳的刹那,琅琊迎上了南宮芷卉滿是怒氣的眼神,有誰又招惹到這位大小姐了?
    “過來,坐下。”南宮芷卉表情嚴肅的插腰站在那,然後用那纖白的手指點了點身邊的沙發。
    “怎麽了?”琅琊琢磨不透這個女人的想法,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身為主人的我,有話要問你。”傲慢的哼了一聲,南宮芷卉看起來的確是真的憤怒了,“說吧……”琅琊在坐下的刹那,好象想起了什麽,然後仰起頭,與南宮芷卉對視起來。
    “你是要去山海市吧?”直奔主題的南宮芷卉令琅琊頓時苦笑起來,終究還是被發現了,“你連行李都準備好了,車票也偷偷買了兩張,剛才的電話,是你在和李無道進行最後的確認吧?”連這點都判斷出來了,琅琊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小看了南宮芷卉,她畢竟不是無用的花瓶。
    “為什麽,隻帶著小薰一起去?”潛台詞的意思是,丟下本小姐一個人在這看家,自己卻和薰親親我我的外出旅行?
    琅琊抓了抓頭發,苦惱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一次的外出並不是南宮芷卉所想的那般安全,隻將薰帶在身邊,是因為薰絕對不會扯自己的後腿,可自己要是直接這麽對南宮芷卉說,一定會被大卸八塊的。
    “這個……”“因為帶著我是累贅?因為我不能像小薰那樣幫助你戰鬥,因為我……根本就是個多餘的人?”一聲聲的質問,令琅琊沉默,他很猶豫,是不是該殘酷的衝眼前的女人喊,沒錯,你就是累贅,就是多餘的,快滾吧。
    如果傷害她就能夠令她遠離自己,遠離危險,自己應該毫不猶豫的去做,但是,南宮芷卉同樣也是最聰明的女人,她不會被這種低劣的演技所蒙騙,當然,自己這麽說還有一個結果就是南宮芷卉拿起機槍直接把自己打成篩子。
    “兩個月後,藍楓市將會成為戰場,你也盡快回南宮家吧,現在你的哥哥已經死了,你已經安全了,即使回去那裏,你也不用害怕什麽。”琅琊決定還是用事實去說服對方,“我去山海市是為了找我的師父重新修行,為了兩個月後不再戰敗,不是去遊玩的。”“如果我說我要和你在一起呢?”南宮芷卉總是那麽簡單的把必要的抉擇丟出來,琅琊的眉毛微微緊皺,然後歎息一聲,“這是危險的旅途,你可能會受傷……”“保護主人不受傷,不正是你這條野狗的責任嗎?”南宮芷卉的理由荒謬的令琅琊很是是想撞牆。
    “你也說過會保護我吧,難道,那也隻是敷衍的謊言嗎?”客廳中,開始陷入一片沉默,最後,琅琊認輸的舉起了雙手,投降了。
    “那麽,就一起來吧,我會保護你。”再次確認了這個承諾。
    薰,秋水,南宮芷卉,簡姝顏,坎蒂絲,這些人都是自己要保護的。
    不會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