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語·彼此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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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煩悶的南宮芷卉漫無目的的走在酒店裏,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大廳,那些衣著鮮貴的男男女女之前還分明在談笑風聲,可這一刻都一個個不吭一聲的聚在一起,不安的望著電視屏幕上的直播,他們都在畏懼著琅琊,魔族人帶來的恐怖,第一次讓人類親身體驗到了。
“真是張揚的出場方法。”南宮芷卉想起剛剛電視上麵的琅琊,嘴角微微的抽動起來,視線一轉,看見了做在遠處角落的路瑤,正朝自己熱情的招著手,“那個女人……”南宮芷卉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走了過去,伊修亞明明對她一副癡迷的樣子,卻沒想到會放任路瑤跟隨灰音一起前來,“那個白癡七武士,到底在想什麽……”暗暗誹謗著伊修亞的行為,南宮芷卉已經來到了路瑤坐著的沙發前。
“我和她有點事要談,你先去休息吧,楚南。”葉楚南沒有動,銳利的眼神死死的盯在路瑤的臉上,好似想要從中發現點什麽,“怎麽,難道這幾年裏,你有了竊聽淑女對話的興趣?”“你最好不要耍小聰明,路瑤,神之根對於叛徒的處罰可是很殘酷的。”“你的口氣倒挺符合如今的身份,你已經是一條優秀的忠犬了。”路瑤淡淡一笑,葉楚南好似還想說什麽,在看了南宮芷卉一眼後,終於恨恨的轉身遠去。
南宮芷卉望著葉楚南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裏,然後坐在了路瑤對麵的沙發上,雙手合抱在胸口,目光凜然。
“看來,你對我還是充滿了警惕與敵意。”路瑤搖晃著手中白色的陶瓷茶杯,視線越過陣陣白氣,投向了南宮芷卉。
“是你的錯覺。”
“女人的直覺可不會錯,讓我猜猜,因為我曾經是琅琊喜歡的女人,所以令你對我產生了對抗意識?”這番話讓南宮芷卉麵色不變的撇撇嘴,可是抱緊的雙手分明有了抓緊的跡象。
“恩……琅琊可真是受歡迎啊,兩年前,他砍傷了你的父親,隨後你為了報複他,跟隨灰音一起來到神之根,得到了神格的力量,不過我想,一旦神之根和琅琊全麵開戰,你必將會毫不猶豫的站到他那邊去,兩年裏,想必你也摸透了神之根的構造了。”
“你在說什麽蠢話。”南宮芷卉的眼神越來越冰冷,路瑤卻視而不見的繼續著她的話題,“讓我猜猜,為了讓自己起到作用,你選擇了潛伏到神之根內,假裝憎恨琅琊,實際上卻是為了將來幫助他做準備,不用擺出那麽可怕的眼神,我不是神之根派來試探你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的錄音器。”說著,路瑤放下了茶杯,脫下了右手上的手套。
“這是……”南宮芷卉的瞳孔猛的收縮一下,在路瑤潔白無暇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隻眼睛。
“我是一位神選者,從出生起,我的右手手背上就有了這麽一隻眼睛,因為這東西,害我被人當成了怪物,好幾次都被人賣去當觀賞品。”路瑤平淡的語氣下,卻帶過了曾經的悲慘回憶,“而唯一接受了我的人,隻有琅琊和楚南。”“你想說什麽?”南宮芷卉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他們兩人,對我而言,都是親人般的存在,我並不希望看到那兩人的自相殘殺,熟悉琅琊性格的你,應該清楚吧,一旦那種悲劇發生的話,他會再次崩潰的。”
“崩潰?”南宮芷卉這一次意外的搖起了頭,“琅琊他已經不是那麽脆弱的人了,經曆了那麽多生死離別,在戰鬥中他一點點成熟,現在,即使敵人是他曾經的大哥,也不會有問題的。”那是無比信任的語調。
“看來你對琅琊還真是愛的夠深啊,這種絲毫不懷疑的口氣……”路瑤歪著腦袋,頗是玩味的笑起來。
“哼。”南宮芷卉不否認也不承認的哼了一聲,“那麽,這一次換我提問了,你是站在哪一邊的人?”話鋒一轉,南宮芷卉開始了反擊。
“哪邊都不是哦,我不屬於神這邊,也不屬於琅琊這邊,我隻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動。”“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前後矛盾嗎?”“有矛盾嗎?楚南也好,琅琊也好,都是我重要的人,既然加入任何一方,就意味著要與另一人戰鬥,那還不如一開始就置身事外。”路瑤把弄著垂落在耳邊的發絲,臉上的表情叫南宮芷卉難以判斷是否在說謊,“希望如你所言吧,你要記住,我會時刻盯著你的。”南宮芷卉起身,準備離開,路瑤眼中閃過了一絲戲謔的光芒,“對了,有一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才行。”“什麽?”“你犯了一個錯誤。”路瑤慢悠悠的戴上手套,目光卻悄悄的觀察著南宮芷卉的表情,“兩年前,你沒有和琅琊一起前往魔界,而是選擇了留在神之根獲得力量,大概是你認識到沒有力量的你會漸漸失去在琅琊身邊的位置,可是,我可以斷言,如今的你,就算回到琅琊身邊,你也已經輸了,輸給了北冥薰。”眼角掃到了南宮芷卉明顯的身體停頓,隨後響起了對方冷冷的反擊聲:“我和薰之間,沒有贏不贏的說法。”
路瑤聳聳肩,鼻子裏發出了懷疑的哼哼聲:“恩……是嗎,你也許在懷疑我的話,但是,我可以自信的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琅琊,我陪伴他一起度過了六、七年,所以我能夠斷言,得到力量的你,即使回去了,也沒辦法贏過北冥家的女孩,在琅琊的心裏,已經沒有屬於你的位置了。”“無聊。”南宮芷卉嗤之以鼻的邁開了步伐,“我可以幫你哦。”又一次不自然的停頓,南宮芷卉似乎聽到了非常微妙的話。
“我說,我可以幫你哦,贏過北冥家的女孩,畢竟,我太了解琅琊了,你想待在琅琊身邊,對吧?”路瑤整個人懶洋洋的依靠在沙發上,繼續投放著誘餌,“我……沒有興趣。”揚長而去的背影,在路瑤視線中逐漸消失,“停頓了三秒,那就是常人所謂的動心啊,以後,你一定會改變想法的。”路瑤用隻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呢喃著,隨後,笑容慢慢消失,眼前浮現的則是數年前,琅琊稚嫩的麵龐。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哦,因為我最喜歡琅琊了。”當時被自己親吻了麵頰的琅琊還麵紅耳赤的想要逃走,像一隻純情的小羊。
轉眼間,他已經成為了電視上那堅毅果敢的好男人。
“你……過的還好嗎?”深邃的目光不知道在望著前方,還是在追憶著那已經無法挽回的過去。
兩年裏,一定很辛苦,一定很拚命,那個曾經被自己保護在身後的男孩,終於長大了。
再見麵的時候……我們又將如何麵對呢?
藍楓市,某處別墅。
剛剛大鬧了一場的琅琊等人撤退到了這裏碰麵,開始決定起之後的行動方針。
“這麽大的地方,真虧你們可以準備好。”楊若智在轉了一圈後,不禁發出了感慨,“隻是篡改了這裏原來主人的記憶,把房子讓給了我們,但藍楓市已經不可以久待了,我們也是時候要進行下一步行動。”客廳中央,正與琅琊對麵對坐著的黑衣客轉過頭來,把話題拉回到琅琊身上。
“這麽說來,你並沒掌握住規則就回來了。”剛才在廣場上,改變了導彈軌跡的人不是琅琊,而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黑衣客,此時聽見了兩人的對話,林若月和秋水都是意外的朝著琅琊望去,在遇見黑衣客後,她們深刻體會到了名為規則的力量有多麽強大,而且按照黑衣客所說,原本的未來軌跡中,回到人類世界的琅琊應該已經學會了規則。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該說是沒學會呢,還是……我拒絕了。”琅琊說著旁人無法理解的話,大概隻有黑衣客明白了一般的點點頭,“原來如此,未來已經有了變化,在我的曆史中,我畢竟是獨自一人前往魔界的,並沒有某人陪在身邊,你的想法與曆史產生了偏差。”黑衣客的視線落在了琅琊身後啃著雞肉漢堡的薰身上,不由的發出一聲溫柔的笑。
“畢竟要掌握規則的條件太過苛刻。”黑衣客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決定。
“與其說是苛刻,不如說是殘酷,好了,還是該談談正事吧。”琅琊也知道,這麽一場大鬧後,政府也好,神之根也好,都不會讓他們再繼續悠閑下去了。
“恩……按照原計劃,下一個我們要對付的目標是創世,而這個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組織,通過那個人的情報,我們已經確定了其總部位置,漢國的首都——神都。”一時間,房間裏好象突然安靜下來,似乎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會是這個國家的中樞所在。
“具體安排,我和琅琊會在稍後告訴你們,現在……你要先解決一個問題才行。”黑衣客忽然起身,其他人像是得到了信號般的陸續朝著房間外走去,包括一臉平淡神情的薰和戀戀不舍的鷥雅,“問題,什麽問題?”琅琊正想問個詳細時,卻發現唯一在座沒動的人,是自己的姐姐封雨馨。
“官若塵的問題,你一直都沒有給她一個解釋,或者一個承諾,雖然過去了兩年,但我想,她一定還沒從那段記憶中走出來,能夠讓她得救的人,隻有你。”黑衣客拍著琅琊的肩膀,一副完全托付了的口吻。
“喂喂,你不就是我嗎,這兩年裏你怎麽不幫我勸導一下……”“這可沒辦法,在原本的曆史中,我可沒殺了官若塵,這是你犯下的錯誤,所以,加油吧。”黑衣客輕輕推開了琅琊,然後關起了門,偌大的客廳中,隻剩下表情冷漠的封雨馨和拚命抓著後腦,一副不知所措表情的琅琊。
良久,大概是意識到繼續沉默下去無法改變什麽,琅琊終於放棄般的坐回到沙發上,然後忐忑的望向自己那位沉默的皇姐,聲音有幾分不安:“皇……皇姐。”“黑衣客說,你有話要對我說。”封雨馨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陌生,琅琊這時才認真的打量起這位兩年未見的姐姐,曾經白皙的麵龐上多出了幾道不易察覺的傷口,過去還帶有微笑的她,如今的表情卻變的和薰一樣,一切,都是因為官若塵的死。
作為一直支持著姐姐的副官,被自己在暴走中殺死,可是,封雨馨卻無法為部下報仇,因為凶手是被她自己寄托了希望的弟弟,這種矛盾的心情一直在折磨著她,從兩年前開始一直到現在。
黑衣客或許說的對,皇姐已經被過去所束縛。
她一直在痛苦的旋渦中掙紮,卻沒人可以救她。
“對不起。”思索半天,到頭來,自己也隻能說出如此蒼白的話,琅琊不安的從沙發上又站了起來,等待著封雨馨的回答,“兩年前的事,官若塵的死,我……感到很抱歉,大概道歉也沒用吧,畢竟我殺了他,隻是,還是要說一句抱歉。”
封雨馨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異樣神情,她跟著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向琅琊,這段路很短,卻讓琅琊覺得無比漫長,接下來是一個耳光,還是一陣罵聲呢?
琅琊苦笑著低下頭,等待著最後的決斷。
可是,走來的封雨馨隻是輕輕的擁抱住自己。
“我知道的,錯的並不是你,若塵是為了保護我而死,他守護了我,這是他的榮耀,一直以來,我對這件事的耿耿於懷,隻是在玷汙著他的榮耀……真不像話啊,我明明是他要侍奉的王儲,我明明是你的姐姐,卻隻有我一個人在鑽牛角尖,你已經向前進了,做的很好,未來的魔王殿下,我的弟弟。”聲音輕柔無比,伴隨著的還有慢慢滑落的淚水。
給讀者的話:
最近有點事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