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語·黑暗中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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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窒息的粘稠氣息,逐漸的蔓延在房間裏,上官無敵的手指在反複緊攥與鬆開間重複,終於,他低下了頭:“我跟你走,但你絕對不可以傷害店裏的人。”決絕的背後是無奈的妥協。
    “長著一張冷酷壞男人的臉,卻意外的善良,真叫我意外……放心好了,神的使者是絕對不會違背約定的。”魂魅那如同被黑暗籠罩的身軀突然膨脹開來,黑暗包圍了上官無敵,眨眼間便將他全部吞下。
    “那麽,該去找下一位了。”魂魅的聲音好似來自遙遠的深幽之地,給人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而那深邃的目光似乎無意間掃過了腳邊,在那的是全身瑟瑟發抖不止的淩淺禦。
    “說起來,你也是神格擁有者吧?”
    “哎,我我我……”淩淺禦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隻是一瞬間,上官大哥便消失了,看起來就好象被眼前的怪物吃了一般,接下來,會被吃掉的人是自己嗎?
    好害怕,怕的無法停止顫抖。
    可是……
    “沒……沒錯,我的神格很厲害啊,所以……趕快放了上官大哥!不然我就……”用那不停顫抖的雙腿站了起來,聲音裏還不時發出了牙齒磕碰在一起的聲響,“我剛才的話,你沒有聽見嗎,我可是神的使者,神需要他們的力量,說起來,你的神格好象很有趣,這樣吧,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交……交易?”本以為對方會像吞掉上官大哥一樣吞掉自己,結果卻說出了這麽一個叫人吃驚的提議。
    “由你來代替他戰鬥,你的神格擁有著難以估計的效力,隻要你幫我們殺掉了魔族人琅琊,上官無敵就自由了。”魂魅漫不經心的說著驚人的提議。
    “我……不會戰鬥……”
    “沒有必要會戰鬥,你的神格會給予你最強大的幸運,隻需要在發動能力期間傷到琅琊就行了,很簡單,對吧,你可不要忘記了,上官無敵不反抗我是因為想要保護你們,他為你們付出了自由的代價,你們難道不應該做點什麽嗎?”魂魅的聲音,讓淩淺禦頓時全身僵硬在原地,大腦中反複的回響著對方的話。
    自己能為上官大哥做點什麽呢?
    窗外,雨越來越大。
    藍楓市陷入了一片朦朧的陰雨中。
    在另一條街道上,便利店邪惡組織基地中,董小陌正笨拙的計算著一天的營業額,坐在她眼前的蒼皓罕見的穿起了黑色西裝,頗為正式的樣子。
    “今天有工作的麵試?”董小陌頭痛的推開了計算器,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掃視過去,在蒼皓腳下還放了一個紅色的小盒子,猜不出裏麵裝的是什麽。
    “沒什麽,隻是偶爾想這麽打扮一下。”蒼皓吹起了口哨,視線移到了牆上的電視機上,同時偷偷的用腳尖把小盒子把隱蔽的位置踢了踢,“恩……我還以為你要去給誰送禮物呢。”董小陌繼續低下頭,開始計算起帳目,“難道我會告訴你這是送你的生日蛋糕?”“恩,你剛說什麽?”“我有說話嗎?”立刻掩嘴搖頭的蒼皓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
    “那大概是我聽錯了,好了,終於算好了。”伸起懶腰,董小陌頗為疲倦的打起了哈欠,站起身,走到了店門口,外麵的雨好像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對了,今天早點關門吧,下那麽大的雨,也不會有客人了。”蒼皓在這時候用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那麽早關門回家也沒事可幹啊。”“去一趟總部吧,你怎麽說都是紅蓮會的老大,偶爾也該露一下麵吧。”果然,這個女人完全忘記了,今天是她生日的這件事,其他幾位堂主已經在總部開始布置會場,剩下的,就是自己把這女人騙回去,給她一個驚喜。
    “切,那群混蛋,讓我來做那麽麻煩的事。”在椅子上轉了一圈,蒼皓的視線悄悄落在了紅色的盒子上,那是自己在路過蛋糕店時買的草莓蛋糕,這一直都是董小陌的愛好,放滿草莓的蛋糕,這女人的愛好還真是難以理解啊……不過,自己破天荒的主動為她買了一個,一邊自我安慰這是給予她的獎勵,畢竟這一年裏,她可是有好好的為蒼皓大爺賣命。
    “恩,沒錯,這是獎勵,不代表什麽。”蒼皓想到這,不由的心情舒暢起來,“你在想什麽呢?”推了推那副厚邊框眼鏡的董小陌奇怪的看著蒼皓變幻多端的表情,有點疑惑,雖然一直都知道蒼皓有點奇怪,但今天的他則是異常的怪異。
    “沒事沒事,說起來你到底決定了沒。”“剛不是說了好嗎,準備一下,我關了店就去。”董小陌正說間,忽然回過頭去,外麵的雨簾中,多出了一道漆黑的身影,那種與背後的深邃黑色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氣息令董小陌有點不自然起來。
    “你好,是冰之權仗的擁有者,董小陌吧。”無法辨別是什麽東西的黑影用標準的人類語言開口道,“是我沒錯,你是……”“那麽晚來打擾實在是抱歉了,我是神的使徒,你可以稱呼我為魂魅。”那令人不舒服的語調已經讓後麵的蒼皓心生了厭惡。
    “我是來傳達神的旨意,現在起,以神的名義命令你參加接下來的戰爭,敵人是魔族王儲琅琊,為了這個世界的正義,請你務必貢獻出你的力量。”“要對付那個魔族人?”董小陌有了瞬間的詫異,還沒做出回答,腦後的蒼皓已經率先開口道:“哈?神的命令?喂喂喂,不要開玩笑了,她可是我們紅蓮會的首領,可沒義務去幫你們神之根賣命,你們要對付琅琊的話,就自己去吧。”“我可不記的有和你對話過,人類。”對於插嘴的家夥,魂魅的語氣並不友善。
    “喀嚓”上膛的聲音響起,蒼皓舉起了手槍,瞄準了雨幕中的魂魅,神色冷俊。
    “滾。”
    “人類,你知道自己在對誰說話嗎?”“當然知道,不過是神的一條狗。”輕蔑感十足的口吻,緊接著,蒼皓立刻察覺到了異樣,自己的身體突然失去了行動力,黑色的影子攀爬上了自己的四肢,而那些可惡的影子正是來自於眼前這個名為魂魅的怪物身上。
    “放開他。”董小陌的手中浮現了純白的冰之權仗,空氣裏的溫度頓時驟降下來,權仗那尖銳的前端則是瞄準了魂魅,“你們好象都搞錯了一件事,現在我的立場可不是在請求你們,而是命令,董小陌,你最好不要做出無意義的抵抗。”“喀嚓”“啊……啊……你這個……”影子加大了束縛的力量,令蒼皓全身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
    “你……”董小陌的聲調驟然變高。
    “想要打嗎?我是無所謂,但你自己該清楚,和我打的話,你根本沒有勝算。”董小陌沉默了,顯然是默認了對方的判斷,“你的前方隻有兩條路,要麽跟隨神而戰,要麽死在這裏,連同那個男人一起。”魂魅拋出的選擇很是殘酷,董小陌的臉上很快有了定論。
    “不要去啊,你這個蠢女人,當神的走狗隻會成為棄子而已,你……”“閉嘴。”“唔……”全身上下的劇痛感又一次襲來,令蒼皓差點昏厥過去,眼前,董小陌握著冰之權仗的手臂慢慢的放下。
    “喂,你這女人,不要……”“轟隆”抓住蒼皓的影子隨意的將他丟了出去,撞進了貨架中,漫天的貨物迎麵砸下,將他埋在了下麵。
    “住手!”“放心,我並沒有殺掉他,隻需要你乖乖的配合。”魂魅做出了聳肩的動作,然後慢慢伸出一條手臂,黑影從模糊的五指上分裂開來,朝著董小陌爬行而去,“你這個白癡女人……”從貨物堆裏站起來的蒼皓急促的喘息著,然後又一次準備撲上來,可是黑影將他固定在原地,無論怎麽掙紮,怎麽用力都無法前進。
    不可以去,蒼皓很明白神之根的冷酷無情,為那高高在上的神辦事最後隻會變成一枚丟棄的棋子,這個女人可不是神之根的玩具!
    “歡迎你的加入,董小陌。”魂魅話音才落,黑影朝前加快了速度,吞噬掉了那嬌弱的身軀,“我說,住手啊……”最後那一刻,那個女人還朝著自己露出微笑,她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還真是一個頑固的人類。”魂魅揮手間,蒼皓又一次被彈飛出去,撞上了牆壁,“咳咳……”一口甘甜的熱血從嘴角湧出,全身刺痛的墜落在地上,而便利店裏此時已經看不見了魂魅。
    董小陌,魂魅都不在了。
    隻有那副厚厚的眼鏡孤單的掉在地上,證明了某人曾經的存在。
    “喂,女人,你在嗎?咳咳咳……”蜷曲起身體,手指用力的捂住了嘴唇,然後,一片死寂,回答蒼皓的隻有門外那淅瀝的雨聲,“咳咳……喂,我喊你呢,女人,不是說好了,一起去總部的嗎……喂……”“啪嗒”腳,踩在了被打翻在地的盒子上,裏麵的草莓蛋糕也在這一腳下變成了一團爛泥。
    “喂……喂……不要開玩笑了啊,你不會真的相信了那個神的鬼話吧?”搖晃著,撿起了地上的眼鏡,那厚實的鏡片上仿佛還能看見那熟悉的笑容。
    不在了。
    “你是……白癡嗎!你會死的啊!會被殺掉的啊!白癡,白癡,白癡!”仿佛要宣泄掉內中的憤怒與不安,不斷的咆哮著,可是,沒有回答,也不會有人回答他。
    已經失去了嗎?
    拔腿衝進了外麵的大雨中,可是腳下脫力般的一滑,整個人頓時摔倒在地,吃力的站起身,抬頭望見了那塊帶有鏽跡的招牌,邪惡組織基地。
    “這裏,就是我征服世界的第一步!”若幹年前的自己,在這塊招牌前手舞足蹈著,耳邊是董小陌反對的叫聲。
    如今,隻剩下無盡的大雨。
    還有單身一人的自己。
    “我還沒有說呢……生日快樂,你這個……混蛋女人……”蒼皓迎著大雨呢喃起來……
    金碧輝煌的房間中,軒夜鏡坐在床沿,手中還捏著一張發皺的照片,在上麵,是自己和軒葉翔唯一的合照,哥哥臨死前的笑容曆曆在目,最後的哥哥是帶著滿足離開的,而自己,也是時候從那漫長的詛咒中解脫出來。
    “再見了,哥哥。”手指撚住照片,慢慢挪到了眼前的打火機上,黯淡的火焰迅速的燃燒起照片的一角,慢慢沿著方形的邊框蔓延,被火焰吞噬的笑容,化為了永恒的記憶。
    “我會打敗琅琊的,因為和你約定了的。”站起身,軒夜鏡想起了神發起的召集令,與琅琊那些家夥的決戰終於要開始了,這一次,自己將繼承哥哥的期望前去戰場。
    “小念爾,怎麽還沒洗好,都進去一小時了。”聽著從浴室中傳來的水聲,軒夜鏡頓時想起了這件事,有點不安的轉身走去,“小念爾,小念爾,我開門了哦,喂,你沒事吧?”門被他來開,在他眼前的是有著雪白肌膚的漂亮女人,僵硬在那的身軀勾勒出了女人最完美的曲線,女人臉上的震驚之色很快變被一片潮紅取代,她的身上什麽也沒穿,手上我這的噴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噴錯了方向。
    “哦,你還在洗啊,我以為你睡著了,那你繼續吧。”表情平靜的關上門,軒夜鏡臉不紅心不跳的感歎了一聲,“哎,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你才出事了!”“砰”一個巨大的旅行包砸在了軒夜鏡的腦袋上,卡洛琳臉色不善的出現在了房間口,“你讓小念爾以後怎麽嫁人,你這個變態!”尖銳的嗬斥聲,頓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