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情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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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孫夫人表情中有些幸災樂禍。
羅小玉。
三個字一下子進了唐曼的腦中,想到當初周氏為了讓海寧娶羅小玉,使盡了手段,海寧差點沒有了性命,而羅小玉也如願的嫁進宗家,卻陰錯陽差的進了宗海藍的院子,又被休離出府,這一切發生的太有戲劇性了。
唐曼一陣唏噓。
想來那個羅小玉也是個沒有心機的女子,如若不是,怎麽會落得那個淒慘的下場,被人處處利用,如果有個好歸宿,唐曼心中歎了一口氣,如果能有個好歸宿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什麽時候得事?”唐曼忍不住追問。
“都已經好久了。”孫夫人皺眉,沒有等唐曼問就直接說道,“周家這事般的低調,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聽說男方家也不是很有背景,從外地考進京城的狀元,就是那個趙子寧,官職不高,但是是個諫官,雖然家世比周家差得遠,但是羅小玉那個條件找個這樣的已經不錯了。”
唐曼點頭。
兩人又說了一陣悄悄話,孫夫人和唐曼說著小妾生了女兒之後被她製得服服帖帖的,最後告訴唐曼,“男人啊,以後終究是要走那一步的,作為正室一定要有些個手段不然會被欺負死,曼曼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啊,這男人......哎。”
孫夫人歎了一口氣。
唐曼附和的點點頭笑道,“嗯嗯。”
她也沒有辦法說別的,她現在的心,若是海寧有了別的女人,她恐怕是受不了的吧,不過她相信海寧也不會那麽做的。
孫夫人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唐曼繼續回到她的小書房整理後日布莊開張用的文件,想一些小細節。
另外,京城中的生意還不錯,藍合布莊和藍合漆藝早就已經走上了正軌。
正在唐曼想著,宗海寧回來了,麵色有點不對勁兒。
“怎麽了海寧?”唐曼走過去關切的問道,“麵色這麽難看呢?”
“沒什麽。”宗海寧看到唐曼關切的樣子,麵色緩和了一些,攥住唐曼的手,笑道。”
“是不是朝中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情?”唐曼越發的著急。
“一個諫官而已。”宗海寧皺了皺眉。
雖然蒼蠅咬不死人,但也煩死個人。
趙子寧從他一進朝廷之後就處處找茬挑刺,這回封殺飄香院又被他找到借口,今天在朝堂上趙子寧又借機參了他一本,那又如何?
宗海寧眼睛眯起,皇上已經徹底的相信了他,他自己也拿得出種種證據堵住了群臣的嘴,最終皇上褒獎他大公無私,宗海寧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趙子寧?”唐曼鳳眸中閃過一抹精光,皺了皺眉。
“夫人知道此人?”宗海寧有些詫異,以前從未和曼兒聊過這個人。
一來覺得沒什麽必要,二來不過是個諫官,除了長了一個死腦筋能力平平。
唐曼勾起嘴角,“我今兒聽到了一個消息,羅小玉又成親了,嫁的人正是趙子寧。”
“怪不得。”宗海寧眼中閃過一抹厭煩。
唐曼不禁感歎,這些個女人真的不容小覷啊。
“少爺,請喝茶。”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廝走了進來,笑嗬嗬的道。
“咦?看著你很麵生。”唐曼看向小廝,少年不過是十三四的樣子,很是可愛,眼睛滴溜溜的轉動,很是機靈的樣子,唐曼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的是任果,剛剛被趙管家吩咐過來專門給少爺遞茶的。”任果流利的回道。
“好好幹,下去吧”唐曼笑著道。
看那任果十分高興的下去了。
宗海寧拉過唐曼,額頭蹭在唐曼的脖頸旁邊,熱氣呼在唐曼小巧的耳朵上,低聲道,“為夫不喜歡夫人將注意力都放在別人身上,怎麽辦?”
唐曼瞪大眼睛,“他隻是個小孩兒。”
這醋吃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夫妻情意綿綿的纏了一會兒。
日升日落,很快的一天就過去了,迎來了藍合布莊開分店的大日子,京城中一個店往往供不應求,這下有了分店就能有效地緩解供貨上的壓力,很多貴族都到場了,一來確實很喜歡藍印花布。
二來嘛,上次唐曼與馮鑲兒的爭執早就如一陣風似的傳遍了貴族圈,後院消息這般靈通,當朝左相夫人就是藍合布莊背後的主人這一消息早就被很多有心人知道了,這麽好的巴結機會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所以,這一天,唐曼盡管沒有出麵,夜青全權主持這一切,藍合布莊的分店還是開得很成功。
人群外,馮鑲兒所在的馬車被堵得動也動不了。
馮鑲兒緊緊皺著眉,不耐煩的問這車夫,“怎麽還不走?”
“夫人。”車夫也十分無奈,“前麵藍合布莊開分店嗎,人山人海的,咱們的車根本就過不去啊。”
“過不去就退回去,這一點還用得著我教你嗎?”馮鑲兒滿臉怒容,袖中的拳頭緊緊攥起,眼中閃過一抹嫉妒與忿恨。
藍合布莊。
唐曼,好樣的。
“退也退不了啊。”車夫哭喪著臉。
馮鑲兒恨恨的用拳頭錘著座位,眼中閃過一抹陰霾。
***
馮家。
自從白蝶被斬了之後,馮素兒的臉就一直陰沉著,拳頭狠狠地砸在桌上,雖然小心翼翼的控製了力道,但是桌子上依舊出現了幾道細細的裂紋。
馮素兒眸中閃過一抹忿恨,那個老東西留下的金字輩暗衛就已經很是不好對付了,現在,禦殺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站在那個女人的身後,禦殺的殺手們早就將唐府圍得水泄不通,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她的人幾次靠近,都差點被發現。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就得就快到了,等到那個老東西回來,她還怎麽辦?
馮素兒臉上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心中不停地琢磨,隻能從別的地方想辦法了。
屋中空氣一變,馮素兒敏感的轉過頭,房中已經站著一個黑衣人,馮素兒皺著眉,“什麽事?”
“公主。”黑衣人一臉興奮,“屬下找到了一個好東西,隻要......”
黑衣人伏在馮素兒耳旁悄聲說道。
“那還不快去辦?”馮素兒麵漏喜色,急聲道。
“還得需要您的一滴血。”黑衣人恭敬的說道。
馮素兒毫不猶豫,手腕翻動,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個匕首,割在手指上了,一滴滴血珠流了下來。
黑衣人麵含喜色,將血珠收好,“屬下這就去辦。”
馮素兒望向窗外。
暗夜中,早春的三月,陰雲滾滾,悶雷在天空中響起,一道刺目的閃電劃破夜空,滲人的很,馮素兒麵色稍稍緩和,微微一笑,當即盤腿坐在地上,手勢翻動,丹田內的內力隨著雷電的聲音越湧越快。
鎮國公府,馮鑲兒回到國公府,沒有回到自己的院子,反而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最近精神一直不大好,馮鑲兒徹底的是被唐曼刺激到了,說話也不保留了。
“奶奶。”馮鑲兒楚楚可憐的垂泣,“白姨娘已經被處決了。”
“什麽?”倚在榻上的老太太驀地睜開雙眼,“你說什麽?”
“不會錯的。”馮鑲兒扶著老太太的身子,“鑲兒今兒回娘家,聽到外麵的人都那麽說的。”
“孽障。”老太太氣的麵色發白。
“奶奶。”馮鑲兒心中冷笑,麵上卻小心翼翼的,這個老東西最是看中的就是麵子和名聲,馮鑲兒索性就一次性的切中要害,“您不知道,如今外麵說得很難聽啊,說咱們宗家......”
馮鑲兒遲疑的不敢開口。
“說什麽了?”老太太坐起身,臉色變得陰沉,“你盡管說來。”
“說咱們宗家的姨娘買凶殺人,左相大人大公無私,大義滅親。”馮鑲兒低聲說道,手指攪著帕子。
“這個不孝子是要逼死咱們宗家啊。”老太太氣得渾身直哆嗦,手掌不停地拍著床榻。
“奶奶,您莫要生氣。”馮鑲兒乖巧的輕拍宗老太太的後背,“依照孫媳看,這跟大哥沒有關係,您想想,大哥娶了繼室之前一直對您百依百順的,可是娶了繼室之後就變了這麽多,說到底還是那個女人惹得禍啊,哎,鑲兒其實有些話不該說的,娶妻不賢,為禍滿門啊,而且鑲兒今天又見到了一件事。”
馮鑲兒頓了頓,悄悄看著宗老太太的麵色,知道她是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然後才說道,“您還記得嫂子送給您的那塊藍印花布吧。”
“當然記得。”宗老太太點點頭,眼中光芒一閃,沉思,開始認真地回想著,確實,那個女人進門之後宗家就禍事不斷。
虧得她當初還以為她是個孝順和明理的,一步錯步步錯啊。
“實際上嫂子就是京城藍合布莊的主人,咱們是一家人竟然瞞的滴水不漏,這份心思咱們府中上下誰能做到啊?”馮鑲兒痛聲說道,眼中垂淚,“鑲兒看您喜歡那藍印花布,上次就去了藍合布莊,想著給你挑一塊兒,結果嫂子竟然百般羞辱鑲兒,甚至不讓掌櫃的把花布賣給鑲兒,鑲兒苦聲哀求最後被趕了出去,奶奶,鑲兒好委屈啊。”
“竟有這事?”宗老太太震驚的問道。
馮鑲兒抹了抹淚水,十分委屈,“鑲兒正因為有了上次的事,鑲兒才明白了嫂子的心機有多深,大哥隻怕是被那個女人蒙蔽了呀,這次的事鑲兒回家,父親告訴鑲兒,聽說白姨娘買凶殺人,要行刺的正是嫂子,可是白姨娘與嫂子素來是無冤無仇,怎麽可能去害嫂子呢?”
“又是那個女人。”宗老太太恨得咬牙切齒。
馮鑲兒又加了一把火,“奶奶,不是鑲兒有心挑撥,大哥已經被嫂子蠱惑的連宗家都不顧了,終究會有一天連您都不認得。”
宗老太太身子一震,“那又能怎麽辦呢?已經將海寧趕出去了。”
“奶奶,您怎麽能這樣想?”馮鑲兒拉著宗老太太的手,“血緣關係豈能輕易地割斷?您畢竟是大哥的奶奶,是一手養大他的人,他誰的話不聽,還能不聽您的話嗎?隻要您。”
馮鑲兒湊在老太太的耳邊輕聲說道。
老太太凝重的點了點頭。
唐府。
宗海寧正在書房處理著公事,任果端著一杯茶就走了進來,放在桌上,直勾勾的看著宗海寧,聲音有些不對勁兒,“少爺,喝茶。”
宗海寧抬頭,往日總是虎頭虎腦又機靈的任果,今兒眼神有些呆滯,直直的看著自己,不禁關切的問道,“果兒,你是不是生病了?今天不要幹活了,去休息休息吧。”
畢竟是十幾歲的孩子。
“少爺,喝茶。”任果又重複了一遍。
宗海寧無奈,端起茶杯將茶一飲而盡,無奈的搖搖頭,“你這個固執的小家夥啊!”
哪知任果端起茶杯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出去。
怪異的厲害。
宗海寧皺眉,趙安突然敲門走了進來,急聲道,“少爺,老太太來了,麵色很不好看,如今正在大廳呢!”
“什麽?”宗海寧驀地抬頭。
“老太太來了,麵色很不好看。”趙安委婉的說道。
實際上老太太不止是麵色難看啊,簡直是氣勢洶洶的上門找茬的架勢,而且,趙安清楚地知道唐府的門房小廝是個多麽不畏權貴的殼子和芯子,尤其又被汪伯教導的隻忠心少奶奶一人,估計是老太太在門口就受了點委屈。
幸虧自己路過,將老太太領了進來。
趙安心有餘悸。
“好,我馬上就去。”宗海寧皺了皺眉,站起身,驀地一陣心悸,宗海寧身形晃了晃,捂著心口。
“少爺,您怎麽了、”趙安一見宗海寧麵色蒼白,頓時急了,上前扶住宗海寧。
宗海寧緩了一會兒,搖搖頭,“我沒有事。”
等宗海寧走到大廳見到老太太的時候,強忍著不適,恭敬的道,“奶奶,您怎麽來了?”
老太太冷眼看著宗海寧,哼道,“我怎麽來了?我若是再不來你是不是都不認得我這個奶奶了。”
馮鑲兒跟在老太太身邊,扶著老太太,見到宗海寧,眼中閃過愛戀和不舍,神色複雜,輕聲道,“大哥,奶奶等了你好些日子,都不見你回去看她好人家,所以......”
唐曼第一時間聽到老太太來了,匆忙趕到大廳,走到宗海寧身旁,笑道,“奶奶過來了,我和海寧還打算著過些日子去看您呢,隻是曼曼這段時間身子一直不算太好。”
“哼。”老太太對著唐曼冷哼一聲,“我這老婆子可使喚不動大布莊的財主。”
語氣不善。
唐曼看了看老太太身後的馮鑲兒,心中頓時明了,老太太這般不善,恐怕是馮鑲兒給上了不少眼藥了。
“奶奶。”宗海寧看著唐曼走出來,心中疼痛頓時加劇了,臉色瞬間蒼白,捂著胸口,轉過頭不去看唐曼,心痛的程度有些減輕了,宗海寧登時皺眉,有些不悅的看向老太太,“您今日來可是有什麽事嗎?”
宗海寧雖然心中明白老太太為必將自己真的放在心上,雖然他已經被趕出宗家,可是這血緣關係不是說斷就能斷的,若是老太太反口一個不孝的大帽子口上來,自己依舊吃不了兜著走。
唐曼走過來輕輕挽住宗海寧的胳膊。
驀地。
一股尖銳的刺痛從心髒處清晰的傳進宗海寧的腦中,宗海寧差點忍不住驚叫出聲,那股像是針紮一般的刺痛幾乎難以忍耐,宗海寧不敢貿然揮開唐曼的手,萬一傷到她怎麽辦,宗海寧小心翼翼的不做痕跡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心髒上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宗海寧心中驀地一驚。
顧不得外人在場,宗海寧將手指小心翼翼的觸碰到了唐曼的身上,一股針紮一般的疼痛立即從心上傳來,宗海寧身形一晃,別過臉不去看唐曼的容顏,低聲說道,“曼兒你先回去休息吧。”
如此明顯的不對勁兒,連馮鑲兒都看出來了,有些欣喜的看著宗海寧,唐曼怎麽可能察覺不出來,唐曼關心的上期拉住宗海寧的手,“海寧,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我沒有。”宗海寧痛的甩開唐曼的手,提高聲線,“曼兒,你回去休息。”
宗海寧幾番的心疼,麵色蒼白的嚇人。
唐曼擔憂的看了一眼宗海寧,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奶奶,我先回去了。”
等到唐曼一出門,就吩咐下麵的人去找龍禦西房間去找他。
海寧的絕對不對勁兒。
他從來不會凶自己的,可是今天似乎有什麽疼痛難忍一般,還有一些煩躁。
不久,下人回報,龍禦西不在房間之中,唐曼心急如焚,剛巧,門外嗷嗚一嗓子,木質的門板上傳來爪子撓門的聲音,唐曼麵色一喜,快步到門前,開門一看,果真是斑斕大虎。
斑斕大虎一見是唐曼,一雙黑金色的虎眼中漾滿了欣喜,親昵的用肥碩的腦袋蹭著唐曼的腰部,邁著慵懶的腳步走了進來。
“曼曼。”唐曼知道這頭斑斕大虎名叫曼曼,可是真正叫出口時卻有著各種的怪異,唐曼顧不了那麽多,隻是希望斑斕大虎真的能聽懂自己在說什麽,“你快些回禦殺去找你的主人,知道了嗎?”
主人?
斑斕大虎頓時嚇得後退了兩步,黑金色的眼中滿是驚恐,歪著腦袋,耳朵動了動,這女人難道是嫌棄自己吃的骨頭忒多,想要借著主人的手了結了自己?
真的有這麽個可能啊。
斑斕大虎瞬間夾著尾巴就想走,可是轉念一想,它好酒好肉的吃了人家這麽久,這麽一走好像忒不仗義,硬著頭皮坐了下來。
唐曼一見,這斑斕大虎好人性啊,趕緊返回書桌,快速的寫了一封信,裝在一個錦囊當中,用了一根結實的紅繩係在斑斕大虎的脖子上,拍了拍它的腦袋,“一定要把這封信交給你的主人,知道嗎?”
斑斕大虎瞬間消失在院子中。
唐曼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而在另一邊,老太太皺著眉頭,滿臉怒容的看著宗海寧,“我問你,白姨娘何在?”
“殺了。”宗海寧輕描淡寫。
“你。”老太太氣的一拍桌子,怒道,“你為何深夜派人去國公府拿人?讓那些個下人作踐國公府,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麵的人已經傳成什麽樣子了?你讓你爹讓海藍,讓整個國公府以後如何能抬起頭來?你當了丞相就本事了是嗎?你還有沒有將我這老婆子放在眼中?”
宗海寧麵色一暗。
心中一片悲涼,他究竟還在期待什麽?老太太話裏話外都是國公府和宗家的名聲,分毫沒有自己的存在,宗海寧正了正臉色,說道,“奶奶,當朝有令後院婦人不得幹預朝政,不得幹預男人的正事,白姨娘一事,順天府已經查明,因為點點私人恩怨就買凶殺人,落得如此下場也是理所應當。”
宗海寧頓了一頓,“海寧自然是將奶奶放在眼中的,為人子嗣自當孝順長輩,這道理海寧懂。”
老太太和馮鑲兒卻已經聽懂了,宗海寧的意思是該盡的義務他會一點不差,雖然將老太太放在眼中,但是該有的情感卻連提都沒有提。”
馮鑲兒心中十分難過。
眼前這人,年少有為、風度翩翩,是她執著了很多年的人,卻一步步陰差陽錯,而現在他的眼中依舊沒有了自己的存在,或許說是從未有過。
老太太的態度明顯的軟化了,“既然你心中還有奶奶的存在,就和我一起回國公府吧!當初的事情奶奶是做得不妥當,你這麽總是流浪在外麵自然是比不得家裏的。”
宗海寧聽後,麵容苦澀,搖了搖頭。
老太太卻是怒了,“難道還要我這個老婆子低三下四的求你不成?海寧你莫要不識好歹。”
“聖上敕造的丞相府已經建成了,擇日就要搬過去了。”宗海寧語氣平緩,“皇上的一片心意海寧不能辜負,況且那是聖旨。”
宗海寧抬出聖旨,壓得老太太一聲不吭了。
想到剛剛的唐曼,老太太的就像是堵了一塊兒大疙瘩,上不去下不來,原本馮鑲兒說了之後她還是有幾分懷疑的,現在宗海寧的態度這麽強硬,令老太太不得不相信一切都是那個女人鼓動的海寧,否則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老太太想了想慢悠悠的開口道,“如今曼曼有孕,看來是時候給你身邊添個人伺候了。”
宗海寧麵色一變,微微一笑,“多謝奶奶費心了,如今朝事繁忙,海寧暫時沒有那個心思。”
老太太氣的麵色發白,甩開馮鑲兒攙扶的手氣呼呼的就走了。
等到老太太一走,宗海寧跌坐在椅子上,捂著心口,一絲絲痛意十分明顯,隻要想到曼兒就會痛的更加強烈。
難道是?
宗海寧皺著眉頭思考著,趙安匆匆的進門,道,“爺,給您奉茶的任果......死了。”
宗海寧一驚,想到任果給自己端茶時的怪異,宗海寧霍的站起身。
難道是那杯茶?
這一夜,宗海寧難得的沒有回到唐曼的房間。
一夜的時間。
宗海寧熬得眼睛通紅。
他太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萬一一不小心的傷了曼兒,任果的死亡宗海寧讓趙安的調查結果,任果死於非命,這其中的曲折宗海寧不用想已經知道了,任果隻怕被人利用了去,而那杯茶。
宗海寧狠狠地攥起拳頭,他竟然著了道,宗海寧下了朝就匆匆茫茫的趕去了鄭老的家中。
“有什麽症狀?”鄭老一臉凝重,探過宗海寧的脈象,眉頭深鎖。
“並無異狀,隻是......”宗海寧驀地麵色蒼白,心中一陣刺痛,額頭迅速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虛汗,強忍過這陣心痛,宗海寧咬牙,“隻是想到、見到、或者接觸到曼兒就會心中刺痛難忍。”
“竟然這麽邪門?”鄭老震驚。
他行醫一輩子,從未見過這樣的病症,鄭老腦中靈光一閃,驀地想起,“海寧,你近日可曾去過鄰國秦朝?”
“未曾。”宗海寧停頓了半餉,搖搖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急聲道,“鄭老,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老夫一輩子也沒有見到過這種病症,但是。”鄭老頓了一頓,“老夫曾經聽聞過,秦朝的西南有個地方叫做苗疆,那裏盛產蠱毒,控人害人於無形,而且種類及多,依照你的描述,隻怕是眾多蠱蟲中的情蠱。”
情蠱?
宗海寧眉頭緊緊一皺,重複道,“情蠱?”
“是的。”鄭老站起身,麵色凝重,“情蠱者,聽聞在蠱蟲中所下施蠱者的鮮血,控製別人,相傳這是苗疆的一位大能,為求心愛之人而不得,研製出這種蠱蟲使心愛的男人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並且中蠱者觸碰到、見到、或者想到自己心愛的人就會心痛難忍,甚至會神誌不清失手傷害愛人,見到施蠱者就會深陷情潭,甚至不由自主的聽從施蠱者所說的一切。”
鄭老頓了一頓,搖搖頭,“女人哪,總是最可怕的。”
宗海寧倒吸了一口涼氣,“鄭老,可否能解?”
鄭老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隻說了一個字,“難。”
“古書中所說的要有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每一樣的草藥及其難得,最重要的是其中的順序不能錯,一旦錯了半分,種蠱者都會一命歸西,這種蠱毒極其霸道。”鄭老痛心疾首,“竟然有這種女人,真是險惡之極啊。”
“我明白了。”宗海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疑問,“按照我這種情況隻要見了施蠱者就會有反應的對嗎?就像是見了曼兒心中疼痛難忍一樣?”
宗海寧手掌捂著心口,忍過一陣又一陣的疼痛,高大的身子輕顫。
鄭老見狀十分不忍,點了點頭。
聽了鄭老的話,宗海寧心中跟明鏡似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不論是誰,從鄭老的家中走出之後,宗海寧沒有直接回家,隻是吩咐趙安,“回去告訴少奶奶,爺的公務沒有處理完,叮囑少奶奶不要忘了喝安胎藥。”
趙安心疼的看著自家少爺心痛的麵色蒼白,身形不穩,“那少爺您呢?”
剛剛鄭老的話他都已經聽得一清二楚,趙安恨得咬牙切齒,小聲道,“要不然奴才去請活閻王?”
宗海寧眼前一亮,急聲道,“回府之後速去速回。”
趙安轉身快步離去。
宗海寧慢慢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午後的京城中熱鬧之極,宗海寧恍若未聞的慢慢走著,一派閑適自得。
驀地。
身後出現一聲柔柔的呼喚,“海寧。”
宗海寧的身子一陣,心中傳來難以言喻的滋味,酥酥麻麻的舒服之極與方才想起曼兒時的痛苦不堪完全不同,宗海寧從袖中拿出一粒丹藥含在口中咽下去,然後緩緩地回過頭,眼中似有驚喜劃過,“素兒?”
宗海寧袖中的指骨幾乎被自己大力掐碎,果真是這個冒牌的賤女人。
好,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要做什麽。
馮素兒一襲紫色衣衫,婷婷的站在宗海寧對麵不遠處,鳳眸閃過一抹委屈,咬著嘴唇,“海寧。”
眼中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幽幽的化成一聲長歎,“好久不見了,你過的可好?”
宗海寧側目,見對麵有個茶樓,勉強的對著馮素兒笑道,“我們去茶樓一敘可好?”
馮素兒眸中驀地閃出驚喜的光芒,忙不迭的點頭,“甚好。”
茶樓中兩人坐定,馮素兒神色複雜的看著宗海寧,輕輕一歎,“時光匆匆,轉眼五年已過,咱們以不複當初。”
“是啊。”宗海寧癡癡的盯著馮素兒,眸中似有情意閃過,心中陣陣蕩漾著溫柔的波瀾。
“海寧。”馮素兒見時機成熟,咬著唇,“素兒這五年之間錯過了你,竟然一錯再錯,咱們可有還有機會?”
宗海寧垂下頭,眸中閃過嘲諷,心中冷冷一笑,再抬頭時已變得一臉情意,隻說了四個字,“我已後悔。”
後悔什麽?
已經不言而喻。
馮素兒頓時心中狂喜,仔細看過宗海寧眼中的情意和後悔不似假的,馮素兒用自己僅存的理智按耐住心中的狂喜,她不能現在跟隨著宗海寧回去,一來有禦殺;二來老東西留下的暗衛還在,她隻要踏進唐府,就算是成功的弄死那個賤女人,將來待她重掌秦朝時也必將成為她一生的汙點。
馮素兒直勾勾的看著宗海寧的眸子,聲音帶著蠱惑的魔力,“海寧,你我之間自當雙宿雙飛的,我們一家三口幸福的在一起生活,有人阻擋著我們追求幸福怎麽辦?”
“殺。”宗海寧麵無表情,眼神凝滯的看向馮素兒,說道。
馮素兒極為滿意,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紙包,放在宗海寧的手上,柔聲說道,“海寧,那個女人是阻擋我們一家三口團圓的壞人,海寧你知道該怎麽辦嗎?”
“殺。”宗海寧無意識的吐出。
馮素兒溫柔的依偎在宗海寧的懷中,心中又是幸福又是得意。
她不但就要重新搶回自己的男人了,還能一舉除掉她的心腹大患。
出了茶樓,宗海寧的眼睛瞬間恢複清明,緊緊地攥住手中的紙包,果然,他沒有猜錯,這個女人真的是衝著曼兒來的,想到曼兒,宗海寧的心又是一陣疼痛,幸好鄭老雖然解不了情蠱,卻給了他一粒清心丹能夠短暫的幫他抵禦施蠱者的蠱惑,宗海寧厭惡的將那個害人的紙包扔掉,快步走開。
****
唐府。
唐曼聽到趙安的回稟,心中越發擔憂,海寧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他不可能讓趙安大費周章的來叮囑她,“行了,我知道了。”
唐曼失望的揮了揮手,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今早斑斕大虎就回來了,隨後到的是禦殺的殺手頭子,對她很是客氣,隻是說了一句,“主人進山采藥去了。”
唐曼一聽,心都涼了一半,偏偏這個時候不在。
趙安見到自家少奶奶愁眉不展,嘴唇翕動,幾欲說出實情,最終什麽都沒有說,低低的回了一聲,然後出去了。
等到晚上宗海寧終於回來了,沒有回到西廂,直接進了書房,一開門,卻見到唐曼疲憊的伏在案上,聽到開門聲,唐曼抬起頭看到了宗海寧,像往常一般輕輕說了一句,“回來了?”
僅僅一眼,宗海寧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地絞碎一般,痛的麵色煞白,看著唐曼滿是柔情的鳳眸,宗海寧心中歎息,若是能這樣看上一輩子,他心願足矣。
可是。
如今這一眼,他都痛得死去活來,宗海寧勉強的撐住門框,別過臉,冷淡的說道,“你怎麽來了?怎麽沒有在房間休息?”
“海寧?”唐曼站起身,走到宗海寧身邊,手撫上宗海寧的手臂,又是著急又是關切的問道,“海寧,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什麽。”宗海寧像是觸了電一般躲開了唐曼,冷硬著聲音,“我還有公務沒有處理好,你回房休息去。”
“難道你又是一晚上不歸嗎?”唐曼啞著嗓子喊道,“海寧,我們是夫妻,有什麽事可以一起商量著解決的。”
“不能解決。”宗海寧驀地轉過頭,連夜沒有睡好的眼中布滿了紅血絲,喘著粗氣,心中有著絕望,雖然讓趙安去找了活閻王,可鄭老說過,七七四十九種工序一步都不能錯,活閻王又不是神仙猜得出每個步驟,隻有找到施蠱者。
可是。
施蠱者是那個冒充素兒的賤女人,她怎麽能給自己解了蠱毒,他自己雖然丟棄了那個害人的紙包,可是每次見到曼兒他都會心疼的快死掉,心中有種壓抑的暴躁想要爆發出來,他不能傷害曼兒啊。
“海寧。”唐曼被嚇了一大跳。
“曼兒,乖,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宗海寧強忍著心中的刺痛,哀求的看著唐曼。
宗海寧頭上的青筋冒出,強忍著心底壓抑的暴躁。
“我。”唐曼剛要開口,卻被宗海寧一下子粗魯的揮開,唐曼頓時驚叫一聲,失去了重心,馬上就要摔倒,隻聽砰的一聲,屋中的門猛地被踹開,一道大紅色的身影溫溫的接住了唐曼的身子。
唐曼從未覺得踹門的聲音如此親切,轉過頭看到龍禦西張狂的臉,抓著龍禦西的袖子,“龍禦西你快看看海寧,他.......”
唐曼的話沒有說完,就見龍禦西瞬間鬆開了自己,紅色的身影一閃,啪啪兩記重重的耳光打在宗海寧的臉上,口氣衝的厲害,“差點傷了老子的戲本,揍你丫的。”
門外,一直斑斕大虎慢悠悠的邁著厚實的爪子走了進來,見到唐曼嗚嗷一嗓子親昵的蹭著她的腰部,黑金色的虎眼邀功似的看向龍禦西,然後甩了甩尾巴,唐曼一臉驚魂未定的拍了拍斑斕大虎肥碩的腦袋,“謝謝你。”
斑斕大虎諂媚的動了動胡子,肚子不爭氣的響了。
一聲謝謝還沒有二十斤牛肉來的實在。
這廂,宗海寧何曾受過這般氣,被人當眾抽了耳光,加之心中情蠱誘發的暴躁就要拔劍,卻聽龍禦西慢悠悠的冷哼,“還是左相能耐,被人下了情蠱回家抽風打媳婦兒,老子tmd還沒見過這樣的,怎麽著?外麵的小情人兒就那麽貌美如花?死了之後還不是一堆爛骨頭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