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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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多少人?”九皇子停下手中的筆,放在桌上,問道。
“回殿下,十餘人。”守城的將領不敢謊報軍情。
九皇子不動聲色的吩咐,“先帶新來的弟兄去吃飯,安頓好。”
“是。”守城的將領應聲而去。
九皇子望著門而立,一雙眼睛幽深至極,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
孫清不懷好意的用肩膀頂了頂趙孟頫,小聲壞笑道,“好啊,兄弟,有一手啊,這下我孫清算是服你了。”
“我記得你五天前也是這麽說的。”趙孟頫挑眉看向孫清。
“額。”孫清頓時一窒。
趙孟頫看著九皇子毫不驚訝的神情,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精光,“殿下,我們下一步該如何???”
九皇子轉過身哈哈大笑,將桌上的布防圖合上,然後坐在椅子上,口中吐出幾個字,“吩咐廚房,多殺幾口大肥豬,犒勞兄弟們,另外讓兄弟們將手榴彈都放在身上,隨時準備戰鬥。”
趙孟頫豎起大拇指,“果然是老大。”
趙孟頫走到門口,將九皇子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孫清頓時茫然,看看九皇子又看了看趙孟頫,粗聲粗氣的問著趙孟頫,“你和殿下再打什麽啞謎?我咋一點都沒有聽懂呢?”
“自己想。”趙孟頫一見孫清茫然的樣子就來氣,沒有好氣的回到。
當天夜裏。
應著九皇子的吩咐,所有人都吃上了熱騰騰的米飯,加上豬肉和排骨,香味飄出好幾裏地去,圍困在播圖鎮不遠處的護皇軍一口一口的吞咽著口水,眼巴巴的看向播圖鎮的方向。
周將軍隻顧著生著白天的氣。
他這輩子行軍打仗,哪裏吃過這樣的虧?
可是九皇子那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了神兵利器,又在播圖鎮中,他氣的有心想就此就攻打進播圖鎮,可是怎麽打進去都是個難事。
播圖鎮早前就是秦朝與唐朝的交界處,早前為了防止秦朝的進犯,播圖鎮外圍修建了一個又高又大的城樓,上麵易守難攻,隻怕還沒有等到他帶兵打過去,城樓上的叛軍就能將自己等人打成篩子。
更別提那什麽炸彈。
周將軍想起來更是心有餘悸,要不是他跑得快,隻怕自己早就被那東西給炸了個粉碎了,周將軍苦思冥想的想著破敵之策。
而周將軍不知道的是他手下的陣營早就已經人心不穩了。
護皇軍在播圖鎮的不遠處紮營下去,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但是播圖鎮傳來的陣陣肉香,護皇軍饞的直流口水。
一個個三五成群的守著火堆,啃著凍饅頭。
“人比人氣死人啊。”士兵甲抱著鐵槍,凍得直搓手。
“可不是?”士兵乙低聲道,眼中含著羨慕,“聽說九皇子殿嚇體恤下屬著呢,哪個不是大腕酒大腕肉的,哪裏像咱們一樣?拋家舍業,說給抓壯丁就給抓來了!”士兵乙唾道。
“哎。”士兵甲歎了一口氣,“現在當官的一聲命令,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哪裏還有反抗的資格?現在就等著戰場上等死了、”
“哥們你也別那麽多。”士兵丙悄無聲息的湊在甲乙身邊,“我剛剛看見有幾個人已經偷偷地去了播圖鎮的方向,一去不複回的,恐怕是......”
“你是說?”士兵甲震驚的瞪大眼睛,卻一下子被丙捂住了嘴。
丙小聲的喊道,“小聲點。”
“那可是投敵?”士兵甲低喊道。
“什麽投敵?”士兵訂慢悠悠的開口,“良禽擇木而棲,這句話沒有聽說過嗎?再說了,論品行,九皇子可是高過二皇子多少倍去了,更別提別的了,今兒你沒有聽到城樓上那位將軍說什麽嗎?隻要咱們去就歡迎咱們,你怕什麽?”
“文義,咱們中你最主意,你就說句話吧!我們都聽你的,”士兵甲小聲說道,眼睛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堅定地光芒,似乎決定了什麽事情一般。
“話不多說,我們這就走。”文義站起身,幾個人迅速的圍成一個圈,“我已經好看過了,咱們這兒的兄弟隻怕都不是自願而來的,就算被人看見了也不會有人管閑事的,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
幾人趁著人不注意,悄悄地溜向播圖鎮的方向。
幾個人剛跑到播圖鎮的大門口,卻發現大門口下有一個小門已經自動的開了,文義出麵,雙手抱拳,“將軍,我等仰慕著九殿下而來,不知可否。”
文義的話沒有說完,守城將軍已經笑容滿麵的道,“殿下早就已經吩咐了,兄弟們辛苦了,快去後堂休息,殿下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文義幾人頓時麵麵相覷,眼中流露出一股欣喜之色,文義率先的道,“多謝將軍和殿下。”
守城的將領魏漢陽心中暗道一聲,殿下果然是神機妙算。
這一晚上,他已經接到很多波這樣的投誠士兵了。
一夜到了天明,因為人多,周將軍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兒,因為九皇子手中的炸藥令周將軍有些忌憚,周將軍左右為難,此時,朝中聖旨快速的傳到了周將軍手中,周將軍打開一看,瞬間麵帶喜色。
二皇子在信上指示令周將軍暫時按兵不動,朝中已經研製出炸藥若幹,已經在送往播圖鎮的路上,周將軍麵上帶著喜色。
趁著夜色。
很多士兵一波一波的逃向播圖鎮的方向,清晨周將軍點將的時候,人突然少了很多,周將軍頓時怒火中燒。
堂堂的十萬兵馬,短短幾日之內就跑了五分之一,而且人數還在增加之中。
周將軍看著慫了的小將領,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可是隊伍中就指著這些兵將呢!
沒有兵將,自己這個將軍還算什麽將軍?
法不責眾,周將軍在當天晚上抓到了一對倒黴被發現私逃的士兵,當眾殺了,怒聲喝道,“誰若再敢逃跑,這就是下場。”
事情並沒有好轉。
有了炸藥包,周將軍終於信心滿滿的出兵了,九皇子冷笑著看著周將軍的挑釁,一個個手榴彈像是不要錢似的往出仍,一炸一個準兒,反觀周將軍的炸藥包,不少扔出去之後不響的。
這一仗,周將軍铩羽而歸。
臨陣脫跑的現象更加嚴重。
周將軍氣的吐血。
短短半個月之內,周將軍的十萬兵馬跑了七萬,死了兩萬,剩下還不到一萬在苟延殘喘著。
九皇子站在城樓上,一身鎧甲十分威嚴,一雙冰冷的眸子冷冷的看著周將軍落魄的樣子,趙孟頫與孫清分別在九皇子左右。
周將軍強咬著牙,手把著劍拄在地上,指著九皇子的鼻子就大罵,“你不要得意一時,亂臣賊子是沒有好下場的,我周家一生為國,就算死在這裏,也是死得其所。”
九皇子冷笑,“還是莫要侮辱了周老將軍的威名吧,我給你一刻鍾的考慮時間,看在周老將軍的麵子上,你若投降,我留你姓名,否則。”
九皇子話沒有說完,但是未盡之意已經十分明顯了。
周將軍麵色頓時一百,眼中閃過一抹不甘的神色,想到已經嫁到異國的唯一的女兒,想到皇上承諾的後位,隻要心兒成功的回來,幫助了皇上,那麽周家對於皇上功不可沒,到時候自己就是國丈了。
若是今日投降,隻怕對於心兒以後的道路,周將軍想到這,瞬間咬著牙,怒叱道,“我周某寧願戰死在這兒,也絕對不會在投降的。”
九皇子皺眉,手中的劍高高舉起,指向前方,“冥頑不靈,殺!”
“殺!”士兵們見到九皇子的指示,口中狂喊著就衝了出去。
這一仗,贏得毫無疑問。
九皇子大軍收整了周將軍的八萬人馬,共十三萬人馬,與趙孟頫商定,向唐朝的南邊行進。
南富北窮,隻要將南方收歸為根據地,軍隊的糧草就會解決一大半。
半月後,九皇子毫無疑問的收歸了南方。
而在上京的二皇子氣的鼻子都要歪了,狠狠地拍著桌子,氣的麵色發白,“蠢貨,十萬大軍都擋不住他的五萬兵馬,蠢貨!!”
二皇子氣的直拍桌子。
九皇子在南方打出匡複正統、護衛河山的口號,這在唐朝引起了震動,朝中議論紛紛,各種討論不停,二皇子頭疼的看著朝堂中的大臣炒作一團。
在朝堂上吵;
在私下裏吵;
在書信中吵;吵架的花樣極其豐富,就是沒有一個解決方案,一個老大臣顫顫巍巍的走出行列,“皇上,我們派出使臣去和談吧,九皇子不會為難您的。”
“和談?”二皇子滿臉怒容,“讓朕低三下四的去求他?然後將皇位讓給他?”
老九的肚子裏有幾根花花腸子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就是他野心想謀奪皇位,什麽匡複正統,都是笑話?
“臣不敢。”老臣連忙小心翼翼的低頭。
“一群廢物。”二皇子破口大罵,“一個個的都不能替朕分憂,反正說些喪氣話,周斌,你立馬帶著十萬兵馬去迎戰逆賊,鏟除逆賊,死活不論!”
“是。”周斌雖然有些為難,可是皇上已經點明到自己的頭上,不願意也得願意了。
二皇子帶著怒容返回禦書房,暗衛緊隨其後,出現在二皇子身邊,小聲道,“皇上,宗家那位老太太聽聞最近鬧得很,該怎麽辦?”
二皇子嘴角噙著一抹陰狠的笑容,冷笑道,“當然是留著,宗家可不隻是有宗誌勇,放出消息去,宗老太太現在在皇宮。”
***
鳳幽宮。
“什麽?”鳳曼擰著眉頭。
暗衛低著頭,“皇上,消息千真萬確,宗家的老太太現在在唐朝的皇宮,聽說是陪著太後,可是屬下覺得未必。”
鳳曼為難了。
二皇子能放出消息來,恐怕這回的事情不會像救出老爺子一樣容易了,現在兩國關係異常的緊張,況且,就算救出了老太太,還有宗家的上下呢,她能一個一個救出宗家的所有人嗎?
如果不救,她能眼睜睜的看著宗家一個一個的去死嗎?
鳳曼腦子異常混亂。
權傾利弊。
不管怎麽樣,現在都不是救人的好時機,二皇子既然放出風聲,隻怕就是做好陷阱等自己去自投羅網了,若是不救,按照二皇子為人,宗老太太性命難保。
“嬤嬤??”鳳曼有些為難的看向王嬤嬤,“您怎麽看待這件事情?”
“不能去。”王嬤嬤皺了皺眉頭,斬釘截鐵的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二皇子氣量狹窄,容不得人,遇事更是不擇手段。”
當年因為與九皇子的過節,就險些要了鳳曼的性命,為了拉攏信朝,竟然能將自己的寵妃親自送上花轎,給了都燦,這樣的人,王嬤嬤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厭惡,況且那宗老太太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心中清楚。
“可是。”鳳曼有些遲疑,“畢竟是海寧的親人,我怎能無動於衷、冷眼旁觀?”
“哎。”王嬤嬤歎了一聲氣,“曼兒,你仔細想想吧,二皇子現在無非是權宜之計,你要想想,咱們正在與信朝開戰,而唐朝那邊,雖然九皇子牽製了二皇子,但是很大一部分物資都是咱們的,也等同於兩線作戰了,這個時候更是不能出一點點差錯啊。”
“我明白的,嬤嬤。”鳳曼左右為難。
“曼兒。”門外傳來一聲蒼老熟悉的嗓音,“你不能去救她。”
“爺爺?”鳳曼驀地抬頭,看到宗老爺子在龍禦西的攙扶之下走進了鳳幽宮,鳳曼一雙鳳眸中快速的劃過一抹欣喜,連忙走上前將宗老爺子扶住,狠狠地瞥了一眼龍禦西,然後扶著老爺子坐下,有些歉然,“老爺子您的身體好些了沒?這些日子事務繁忙,沒有顧得上去看望您。”
經過被囚禁的事件。
宗老爺子身體明顯差了很多,蒼老了不少,宗老爺子捂著胸口,咳嗽不止,麵色有些灰敗,拉著鳳曼的手,皺著眉頭,眼中閃過一抹蒼涼,歎了一口氣,“曼兒,這件事情你不要去了,沒有用的,或許她命該如此。”
“爺爺。”鳳曼急聲喊道。
宗老爺子拍了拍鳳曼的手,“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是人各有命,她是自己作出來的,你要記住你現在已經不僅僅代表著你自己了,還有你的國家,你是秦朝的皇,你就要以國家為重。”
“可是。”
“沒有可是。”宗老爺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顫巍巍的站起身,看著鳳曼,“你為宗家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了,不要再平添數十條人命在老婆子身上了,你是個好孩子,咳咳咳咳。”
宗老爺子捂著胸口咳嗽不止,麵色憋得通紅,鳳曼連忙走到宗老爺子的身後幫忙順順氣,端上來一杯茶,等到宗老爺子咳嗽終止的時候,輕聲問道,“爺爺,您好些了沒有?”
“哎。”老爺子接過茶喝了一口,笑道,“歲數大了,身子不如從前了。”
“我讓人送您回去休息吧,您放心,有龍禦西在,您的身子一定會好起來的。”鳳曼關心的道。
“哎,都一把年紀了,還什麽好不好的,活一天少一天了。”宗老爺子嗬嗬的笑道,眼中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蒼涼。
鳳曼心中一緊,明白老爺子心中是在難過呢!
老爺子口口聲聲的說著不要救老太太,可是畢竟是幾十年的老夫老妻,心中當然會惦記的,鳳曼垂眸遮住眸中的情緒,再張開眼睛,眸中已是一片笑意,“老爺子,您可得好好養著身子,您還沒有見過嬛嬛呢吧?等您身子好了,讓嬛嬛去陪著您,還有陣兒,振兒現在在禦殺學藝呢,都十分想念您呢!”
“真的?”提到孩子,老爺子麵上多了一份喜悅,連連點頭,“好、好,我這把老骨頭還有用,我得養好了抱我的大孫女。”
進了屋一直表現出不感興趣的龍禦西聽到老爺子的話,瞬間冷颼颼的看向宗老爺子,然後又委屈的看了一眼鳳曼,撇了撇嘴,什麽話都沒有說。
等到將宗老爺子送回宮後,鳳曼皺著眉頭,走到龍禦西麵前,“是不是你告訴老爺子的?”
龍禦西眼神躲閃,“什麽啊?老子會幹那種畫蛇添足的事兒?”
“老爺子歲數大了身子又不好,這件事情你不該告訴他.”鳳曼深吸了一口氣。
被鳳曼一說,龍禦西的火也上來了,橫眉豎目,拍桌而起,“老子就告訴他了怎麽了?老子就看不慣你總處處維護那個狐媚子,連他的家人你都一塊而操心了,你當你是救世主啊?老子不但告訴了,就連那個老太婆死不要臉的讓你讓出皇位給宗家人的事也一並告訴老爺子了,老子就是讓他羞愧,你奈我何?”
龍禦西霍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瞪著鳳曼,身上沒有慣常的冷厲,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他為了那個老頭忙前忙後的,救回了老頭子,可是在蠢女人這從來都換不回一個好字,到現在,她為了一個狐媚子指責自己。
這是讓龍禦西最傷心的事情。
蠢女人可以指責他,可是她不能幫著那個狐媚子、還有區區外人來指責自己。
王嬤嬤在一旁忍不住勸道,“曼兒,你這是幹嘛?禦西也是好心。”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相處,王嬤嬤在心中對龍禦西最後一點的防備也慢慢的卸去,甚至有時候有些憐憫龍禦西,人人都看得出來龍禦西到現在都沒有放棄,那種求而不得的痛苦,王嬤嬤心中歎了一口氣,禦西真的付出了很多。
鳳曼直勾勾的看向龍禦西,才恍悟,她自己對龍禦西已經苛求了很多,龍禦西的付出,竟然漸漸地已經當成了習慣,鳳曼心中震驚,表麵上不動聲色,直勾勾的看著龍禦西,認真的說道,“禦西,你可以離開的,不用為了我付出這麽多。”
聲音很平淡。
但是其中卻有種令龍禦西害怕的認真。
龍禦西袖中的手顫抖,突然之間爆發出震怒,看著鳳曼,“你又想趕老子離開是不是?老子就不。”
龍禦西一瞬間憤怒的想砸東西,隨手抓起一個花瓶就要砸在地上,驀地,龍禦西瞟見鳳曼突然之間變了的神色,那表情,好像是自己隻要摔在地上,她就會名正言順的趕自己離開,龍禦西揚在空中的手慢慢的收回來,將花瓶放在原處,“老子就是不砸。”
然後憤憤的拿出自己身上的匕首,憤怒的手一揚。
寒光一閃。
門外的梧桐樹上已經赫赫的插上三把鋒利如鐵的尖刀。
龍禦西瞪著鳳曼,氣得胸膛起伏,不說話。
鳳曼也直視著龍禦西,心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王嬤嬤不知在何時已經悄悄退出了鳳幽宮。
兩人之間陷入詭異的沉默當中,龍禦西幹脆扭過頭,賭氣的不看向鳳曼,心中越來越委屈。
不知道過了多久,鳳曼低低的開口,“對不起。”
龍禦西瞬間不敢置信的看向鳳曼,傻傻的問道,“你說什麽?”
“是我不好,不該和你發火。”鳳曼看著龍禦西,眸中滿是真誠,“對不起。”
哎呀!
聽到鳳曼服軟,龍禦西瞬間回血,心中的委屈啊什麽的全都不翼而飛,喜諄諄的湊到鳳曼麵前,乖乖的低頭,“是老子小心眼了,蠢女人,我去救那個老太太。”
龍禦西深深地看了一眼鳳曼。
鳳曼啞然,“你是不是極其討厭她嗎?”
“隻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一定都替你完成。”龍禦西看著鳳曼,眼中有著赤luo裸的情意。
“不行。”鳳曼斷然拒絕,二皇子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想到龍禦西因為這件事受傷或者死掉,她是決計受不了的,“你不能去,這件事情得好好地想想。”
鳳曼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意,怒視著龍禦西,“龍禦西我告訴你,就算是我想要救老太太,但是我絕對不能讓你冒著生命危險去,你給我好好留著小命,知道嗎?”
龍禦西眼睛瞬間一亮,執起鳳曼的手,“蠢女人你是在心疼我嗎?”
鳳曼一瞬間恨不得抽腫了麵前那張大臉,“滾,你隻是我的朋友。”
龍禦西麵容黯然了幾秒鍾,然後心中又變得喜諄諄的,蠢女人隻是不承認而已。
***
唐朝皇宮。
在一間不起眼的廢棄房子中。
寒風卯這勁兒的往屋中鑽,寒冬臘月屋中沒有的一點溫暖的氣息,一個頭發花白了的老太太蜷縮在榻上,正是宗老太太,比起之間在宗家說一不二的樣子,宗老太太憔悴了很多。
門外一日十二個時辰有人看守,就是屋中的動靜都有人監視。
宗老太太慢慢的有些絕望。
宗老太太心中跟明鏡兒似的,誌勇出征之後,皇上就派了一頂小轎子接她入宮,美其名曰陪伴老太後,可是實際上根本就是囚禁自己威脅誌勇。
那個王氏,老太太心中恨得咬牙切齒,平日裏請安送東西還算孝順,可是接自己進宮的那一天,王氏表麵上著急,可是她看的分明,那女人分明是偷著樂呢!
不過還好,老太太一開始心中還有個念想,她的孫兒海微還算是得了皇上的青眼,境遇一時也差不到哪裏去,可誰知?
宗老太太悲歎一聲,看了看四周,她現在隻能在這個地方苟延殘喘。
不知道誌勇怎麽樣了?
造孽啊,用自己這個老太太去威脅她的兒子攻打她的孫子孫媳。
真是造孽啊!
宗老太太眼睛緩緩閉起,蜷縮在一起,隻有這樣才能稍微減緩一點寒冷的感覺。
也許。
宗老太太萌生出一股希望,老頭子還在秦朝,也許海寧會來救自己呢?
***
比起宗老太太過的悲苦日子,跟著宗海清來到秦朝的周氏就好上太多了。
周氏本是抱著隨著宗海清到秦朝吃苦受罪的想法來的,哪知,她的兒子竟然已經成為秦朝的忠義侯了,還有一座侯府。
這侯府比起唐朝她住了大半輩子的鎮國公府好上太多太多了,最起碼,在鎮國公府她上有婆婆,還有夫君,可是在這裏,她就是侯爺的親生娘親,說一不二。
看著宗海清經常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周氏心中多少猜出了幾分,在她看來,鳳曼能夠給清兒這麽大的封賞,清兒也未必是單戀。
女人都是了解女人的,周氏決心幫著兒子一把。
周氏習慣了掌家,到了侯府,第一時間就是將掌家之權拿到了手中,卻令她發現了一件事——兒子竟然有了女人。
竟然還是個下賤的婢女,這令周氏心中極其的不舒服。
“去將清兒房裏的給我叫過來。”周氏皺了皺眉頭,吩咐紅梅。
不過是一個下賤的丫頭出身而已。
況且,在周氏心中,清兒日後是要進宮的,這忠義侯再大,也不過就是個爵位而已,宗誌勇同樣也是爵爺,混得如何周氏心中跟明鏡兒似的,可是若是當了皇夫可就不一樣了,這是在秦朝,放在唐朝,那可就是正宮娘娘。
論才貌、論人品,她的清兒不論哪一點都強過宗海寧那個賤種千倍萬倍,周氏眼中瞬間閃過一抹寒光,心中已經開始打算開了。
紅梅這麽多年一直跟著周氏,周氏心中想著什麽就算不說也已經猜到個八九不離十了,夫人恐怕打心眼兒裏已經厭惡了那個女人,紅梅同樣的對那個女人沒有什麽好感,在紅梅眼中,不過是一個小丫鬟不要臉的爬到了主子的床上而已,紅梅轉身就出去了。
多一會兒,關屏被叫了過來,同時過來的還有一直跟在關屏身邊的小丫鬟櫻紅。
關屏在府中多日,突聞府中來了一位老夫人,可是侯爺的親生母親,關屏有心去請安,可是想了想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身份,究竟是要以什麽樣的身份去呢?再三想了想,還是沒去,隻是沒有想到自己沒有去,這位老夫人倒是讓她過去。
這對於關屏來說正是求之不得呢!
她迫切的想融入宗海清的生活,若是討得了老夫人的歡心,關屏心中動了動,連忙對著過來的紅梅討好的笑了笑,“姑姑,可否等我片刻中?”
紅梅打量一般的看著關屏,眉頭挑了挑,含笑點頭,“好。”
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
歎了一口氣,海清少爺心中恐怕已經對唐曼情根深種了,就連找個侍妾都是模樣這般相似的。
關屏精心打扮了一番。
一改往日大紅色的衣袍,反而是穿上了一件白底藍邊的衣衫,挽了一個淑女發髻,看起來猶如清水芙蓉一般,櫻紅也沒有阻止,主仆二人連忙出門,紅梅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帶著主仆二人快速的來到了周氏的院子中。
關屏不換掉身上的紅袍還好,畢竟周氏沒有見過穿著鳳袍的鳳曼,關屏換掉身上的紅袍變成白衫,款款走來,在一瞬間,周氏以為自己花了眼睛,仿佛走過來的是唐曼一般。
以往在鎮國公府中的恩恩怨怨一瞬間又浮上了周氏的心頭,周氏頓時手指緊緊地攥住,眼神淩厲的看著走進來的關屏。
“關屏給老夫人請安。”關屏彎腰屈膝的行禮。
周氏並沒有立即讓關屏起身,反而是用審視的眼神上上下下的看著關屏,半響之後,關屏屈膝的腿都有點顫抖了之後,周氏才極其冷淡的開口,“行了,起來吧。”
關屏站起身,勉強的笑了笑,“幾日前聽聞老夫人回來,沒有及時來請安,還請老夫人恕罪。”
周氏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你不懂規矩我不怪你,你畢竟不是大戶人家的端莊小姐。”
關屏驀地抬頭,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的話,沒有想到周氏竟然一來就絲毫沒有情麵的說出這樣的話,不禁有些局促,“我。”
紅梅見狀,轉身內室,給周氏拿了一個小毯子,蓋在周氏的腿上。
周氏輕笑一聲,端著態度,“之前呢,是我不在,清兒多少有些胡鬧,不過你既然已經被清兒收歸進房中,我也不會多說什麽。”
周氏慢悠悠的開口道,“但是我想,你的身份還是要保密些的好,清兒日後身份尊貴,身邊不適合明目張膽的留著女人,這樣吧,從今以後,你就來我房中伺候吧,這樣外麵也好聽一些。”
周氏一開口就將關屏的退路毫不留情的堵住了。
關屏變了變臉色,試圖解釋,“老夫人,您可能有所不知,我是關家......”
“誰家的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你現在進了宗家,就是宗家的丫鬟。”還沒有等關屏說完,就被周氏毫不留情的打斷。
“娘。”宗海清的聲音突然之間從門外傳了進來,關屏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如釋重負,宗海清走到周氏麵前,看到關平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心裏不禁一軟,給了關屏一個眼神,“你先回房去吧,我和娘有事要說。”
“是。”關屏低著頭,對著周氏福了一福之後轉身就出去了。
“心疼了?”周氏看著宗海清,有些笑意,拉著宗海清坐了下來,換了衣服麵孔,笑著問道,“是不是今天有些累了?”
“娘。”宗海清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斟酌著言語,“關屏的事情您能不能在那時不要插手?”
周氏板著臉,“怎麽?一個女人就將你給迷住了?嫌棄娘管的多了?那我現在就回唐朝,省的礙你的眼睛。”
周氏作勢站起身向外走去,宗海清連忙拉住周氏,“娘,您別生氣,我不是那麽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周氏苦口婆心的勸著宗海清,點著宗海清的腦門,“你呀,這孩子從小就把什麽事情都藏在心中,不過娘可是要提醒你,你既然喜歡了,為什麽寧可抱著一個和曼曼相像的人,也不願意去爭取?”
宗海清頓時沉默了下來,想到宗海寧曾經的警告,還有曼曼沒有絲毫的維護,宗海清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眼中閃過一抹微微的怒意,無力的辯解,“她是大哥的。”
“她是女皇。”周氏強調著,口苦婆心的勸著宗海清,“自古至今,您看到哪個皇上沒有個三宮六院,你若是真的喜歡她,就要爭取,孩子,隻有攥在你手中的權勢才是你自己的,你還不明白嗎?”
宗海清有些茫然的看著周氏。
周氏定了定心思,拉過宗海清小聲的說道,“不是娘離間你們兄弟的關係,宗海寧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可能不清楚,但是娘十分的清楚,別看現在曼曼給了你一個侯爵之位,若是等到了將來宗海寧真的成了帝君之後,他能容得下你嗎?”
宗海清身子一震,低下頭沒有說話,袖中的拳頭緊緊地攥起來。
周氏一見宗海清的反應,頓時趁熱打鐵,“趁著宗海寧現在在外麵打仗,你要早做打算了,成與不成,你都要留下一個心眼兒,不然你將來如何在這秦朝的地方立足?”
“娘,我明白了。”宗海清皺了皺眉頭,點點頭。
“那個女人。”周氏看了看關屏離去的方向,“讓她到我這邊來吧,你還信不過你娘嗎?”
“娘。”宗海清心中雖然覺得不妥,可他若真的得到了曼兒的心,那麽關屏勢必要成為一個阻礙了,索性也就交給周氏了,宗海清提醒道,“那個女人是這秦朝四大家族之首關家家主送給我的,娘,您莫要出了什麽差錯。”
“關家?”周氏眼睛頓時一亮,想是想到了什麽,點了點頭。
等到宗海清走了之後,周氏坐在椅子上,眼中一片神思之色,“沒有想到那個下賤的女人還有一些背景,紅梅。”
“夫人,您要怎麽做?”紅梅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光芒。
“你去查一查。”周氏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交給紅梅,“不要怕花錢,務必給我查出那個女人的背景。”
紅梅連忙點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了。”
***
鳳曼不知道周氏又要興風作浪。
她直接讓白七帶領汪正德還有汪淨父子倆參觀了一趟工藝局。
工藝局現在涉及的工藝品品種還不是很齊全,目前也僅僅有藍印花布、織金錦還有景泰藍等物件,鳳曼打算著等到戰爭結束之後,慢慢地將工藝局豐富起來,這些東西看的汪正德簡直瞪大了眼睛,口中不停地說著好,眼珠子恨不得都扔在工藝局不要帶回來。
汪正德回來之後直接找到鳳曼,拍著胸脯,“主子,您要是信得過我,我汪正德願意重新開張店鋪,將工藝局的藍印花布、景泰藍賣起來。”
鳳曼願意。
她當然願意,將汪正德父子召回來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這個,並非是她信不過白七,以她對白七的了解,白七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不適合商場,再說單單是工藝局的研究和管理也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那麽賣的人就非得汪正德莫屬了。
有了鳳曼的首肯,汪正德風風火火的在秦朝的中心位置籌備了店麵,取名工藝處,藍印花布和景泰藍重新賣了起來,鳳曼心中籌備著找個時機去唐朝將宗老太太救回來,畢竟她是曾經撫養海寧長大的人,讓她袖手旁觀她還真的做不到。
隻是沒有想到,鳳曼沒有動手,三國的戰事卻重新起了變化。
這年的臘月初一,宗海寧偷襲成功,一把火燒掉了信朝僅存不多的糧草,再打下去就意味著要餓肚子,信朝已經無力再戰。
轉天,九皇子也取得了一定的勝利,輾轉一個月以來,九皇子牢牢地站住了天時地利人和,控製住了民心;
二皇子殘暴,因為研究炸藥本就投入了不少錢,國庫沒有了就去搜刮民脂民膏,增加稅負,民間早就已經怨聲載道了,等到九皇子一出現,打著匡複正統的旗號,迅速的占領了南方,之後立即宣布三年之內免除稅負,這一舉措迅速的贏得了民心。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