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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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夏佐抱在懷裏的江羽楠偷偷的從披散下來的頭發裏,已經看到了床上的慘狀。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二次,想要將自己的兩隻手,抱在腦袋上仰天大嚎。
她怎麽會讓自己這麽邋遢的一麵,出現在自己的哥哥眼前呢?乖乖女的形象估計一瞬間就在哥哥的心中崩塌了吧。
江羽楠很想抬頭看看,哥哥會是一副怎麽樣的表情,但是因為自己目前還是“病人”,隻好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壓了下去。目前什麽形象問題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自己那極為特殊的血液狀況隱瞞住。江羽楠還以為,知道這個事情的,隻有自己和媽媽。如今媽媽不在了,那麽剩下的也就隻有她還有組織裏的人了。
她不知道的是,作為哥哥的夏佐,在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情,並且就在前不久,還講這件事告訴了尉皓辰。
雖然季軍和韓童童還不知道,但是從目前的現狀來看,組織裏的人一定是要有動作了。她的這個秘密也會在不久之後,被人所知道。
謝謝都是後話,江羽楠又不能預支過去未來,自然是以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優先考慮了。再說,其實江羽楠的形象,早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丟的一點也不剩了。
畢竟夏佐是比江羽楠大了五歲的,江羽楠剛剛出生的時候,夏佐就已經記事了。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都是長得不太漂亮的。
那個時候,江羽楠因為還是個嬰兒,承受不了實驗的藥品,所以在組織裏。還是被當成正常的嬰兒養著的。
臉蛋兒紅紅的,而且皮膚皺皺的,像個小猴子一樣。那副醜醜的樣子,至今為止夏佐都還清晰的記在腦子裏。後來江羽楠在長大一點,經常會把自己的腳丫塞在嘴裏吃。
跟現在隻是床上淩亂了一點比起來,小時候的那些黑曆史,讓夏佐認為,自己的妹妹從來都不是個乖乖女,小惡魔的本質可是從小到大的。
夏佐把江羽楠放在床上安置好,輕手輕腳的幫她蓋好被子,然後就被江羽楠趕出了房間。
“哥,我自己一個人睡一會兒就好,你不用擔心我。”
夏佐本來也就不擅長照顧人,而且他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讓江羽楠安靜的休息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夏佐很聽話的,從房間裏離開。
他離開之後,江羽楠在床上眨巴著眼睛,想著接下來究竟要怎麽辦才好,但是想著想著就開始大腦一片空白。沒過了多大一會兒,就有些困倦的睡著了。
江羽楠在沒有恢複記憶的時候,就一直有一個深深印刻在腦海裏的夢,每次醒來的時候,卻又會將夢裏的一切全都忘得一幹二淨。
十七歲後的江羽楠經常整夜整夜重複一個夢境,夢裏的她赤裸著雙腳站在玫瑰花從中,張牙舞爪的玫瑰尖刺劃傷了她白皙的皮膚,眼淚一顆一顆墜落卻無法逃離。
夢裏的江羽楠在耳邊聽見了一道很溫柔的聲音,熟悉的聲音。
畫麵一轉,她站在人山人海的火車站,麵前是數不清的人在來來往往,不舍的呼喊聲,還有囑咐聲不絕。天空開始烏雲密布,陰沉沉的雲好像隨時都要墜下來。然而站在候車廳正中央的少年,燦爛的笑容好像陽光。
一張清秀的臉皮膚白皙的過分,那是一種病態的白。
夢境突然到此停止,江羽楠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大汗淋漓。許久都不在夢見的夢境這會兒竟然又出現了。江羽楠清楚的記著,那是在十七歲的秋天。
江羽楠突發闌尾炎,好心的路人送她到醫院後,拿了她的手機通知了她的家人,然後做一個不留名的雷鋒的樣子離開,等到江羽楠的家人趕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闌尾炎並不是非常的嚴重,進行了一場小手術,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在麻藥的藥效過去之後,江羽楠卻陷入了昏睡的狀態,讓家人擔心不已。
醫生檢查過後,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隻能推斷說是因為緊張。和體力透支而陷入了睡眠狀態。
那個時候開始,是江羽楠第一次做那個夢,夢裏非常的模糊,少年蒼白的臉讓人心疼的不行,天空仿佛為了而哭泣,雨絲細密的打在少年的臉上,本就白皙的臉色更加蒼白。
夢裏的少年陪伴她走過曾經的時光,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她肩膀,在她哭泣流淚的時候幫她擦掉眼淚,那麽的溫柔。可是江羽楠卻根本就不記得那究竟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江羽楠在一點一點的長大,夢裏的場景也經常的在變幻,但是一直以來,夢都是從被束縛的玫瑰花開始,到少年悲傷的麵孔結束。
那年江羽楠高考剛剛結束,不知道為什麽江羽楠很不安,莫名其妙的不安,沒有理會同學驚訝的眼光和老師氣急敗壞的叫喊,江羽楠離開了教室。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重,她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江羽楠坐在高高的圍牆上一遍一遍撥打著自己的電話,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從中午撥到了黃昏,自己撥打自己的電話,這麽荒唐的事情,她就是一直在做。
那天的江羽楠一直麻木的撥打著自己的電話號碼,等到天色終於黑下來的時候,坐在圍牆上的江羽楠莫名的哭的撕心裂肺。
那天之後,江羽楠就很少夢見那個人了,夢境還在繼續,可是夢裏的少年卻不見了,像是驗證了江羽楠的不安,她覺得她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個少年了。
冬天很快就要走到了盡頭,江羽楠的生日也到了。
就在生日那天,江羽楠接到了好友母親的電話,她被告知自己的好友去世了,就在江羽楠覺得撕心裂肺的的那一天。
安冉是江羽楠的好友,患有嚴重的心髒病,常年接受治療,即使這樣醫生仍斷定安冉活不過二十五歲。
因為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了盡頭,安冉斷掉了自己的治療,原本就不多的生命被安冉折斷,停止了學業回到家的安冉,沒有繼續自己的治療,醫生說國外有一項手術可以治愈他的心髒,但是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三十,不手術安冉還有至少三年的時間,但手術很有可能生命就此終止。
安冉選擇了做這個心髒手術。
安冉的母親說,幸運之神終究是沒有照耀安冉,躺在手術台上的他再也沒辦法繼續她的生活,死亡奪走了她的生命,手術失敗了。
在安冉母親掛掉電話後江羽楠都很平靜,沒有哭也沒有傷心,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高考結束的那一天經曆過了,和那個少年一起消失的,還有自己的好友。
江羽楠生日的那天晚上,江羽楠開始發高燒,被家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燒到昏迷。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一周之後,她整整燒了一個星期,昏迷了一個星期。
醒來的江羽楠一切都好,隻是關於夢裏的少年,還有去世的安冉她不記得了,就好像她的青春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十七歲後的江羽楠,好像沒了太多的情感,沒有交任何的朋友,一直都是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她總是笑的很燦爛,但是和過去不在一樣了。
在那之後,江羽楠還是會夢見同一個夢境,夢裏的玫瑰花仍舊張牙舞爪,她忍不住的哭泣。淚眼模糊之間夏寧總能看到一個少年,燦爛的微笑好像太陽。
但是她始終看不到他究竟是誰,等到她的記憶恢複之後,她對於那段記憶還是非常的模糊,分不清夢裏的少年,究竟是不存在的,還是自己的好友安冉。
江羽楠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窗外的陽光非常的明媚,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明媚的陽光,好像和她再無關聯。
她的視線盯著窗外,嘴唇因為幹渴變得起皮,一張一合之間,聲音小的微不可聽:“這樣的陽光,大概不屬於我吧。”
她突然想起來,那個夢裏的少年根本就不是好友安冉。安冉雖然給了自己溫暖的陪伴,可是和夢裏的人並不是一個,安冉有些醉生夢死的感覺,可夢裏的那個少年更多的感覺,是溫暖和絕望。
仔細想一想,江羽楠想起自己是在那裏見到過同樣的畫麵,又是在哪裏見到過那個又溫暖又絕望的少年。
那個時候她才九歲,而少年已經十二歲了,那次是年少的時候最後一次見麵,再後來就已經是在她二十五歲的時候。
是的,江羽楠終於知道夢裏的少年是誰,那個人就是尉皓辰,夢裏的玫瑰花鋪滿了地麵,那就是她們曾經一起居住的地方。
有她和尉皓辰,還有她的媽媽和尉皓辰的媽媽。她記得那個時候不僅僅是她一個人,還有尉皓辰的妹妹尉夕顏。
江羽楠也終於想起來,尉皓辰的記憶是錯的,尉夕顏在她離開之後,就也和尉皓辰分開了,起碼在十七歲之前都是分開的。
因為當年她那個去世的好友安冉,就是尉皓辰的妹妹尉夕顏,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分不清安冉和夢裏的少年。
這對兄妹長相並不是很相似,氣質也完全不同,可是畢竟是兄妹,在說不清是哪裏的地方,總是有那麽一絲絲的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