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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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之後,江羽楠就不記得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記得關於尉皓辰和尉夕顏的任何事情,就連尉皓辰的媽媽,還有自己的媽媽她也都一起忘掉了。
    所以當她以江羽楠的身份,出現在江家之後,因為“門當戶對”的原因,讓她認識了安冉,她和安冉也是同學的關係,所以成為了好朋友。
    江羽楠是不知道尉夕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她究竟記不記得自己,總之她是沒從安冉的臉上,看出任何的不對。
    從記憶中的回想看來,她想尉夕顏應該是因為某種原因,被送到了她的身邊。具體是要做了些什麽,她不得而知,也許要等到日後再見的時候才能知道了。
    不過這段記憶恢複了之後,江羽楠非常的確定,尉皓辰的妹妹,一定是還活著的。少年時代的心髒病去世,也都是一個謊言罷了。
    她之所以會開始做那些“夢”,也就是她過去的那些記憶,完全就是因為闌尾炎入院,做手術的時候打的麻醉劑,影響了她的催眠。
    在那場手術之前,江羽楠從來都沒有生過病,也沒有吃過任何的藥,就連鈣片和感冒藥這種東西,她都從來沒有吃過。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因為她那個“媽媽”也是那個組織裏的人,恐怕是因為在她記憶被封印之後,她被母親送到了舅舅家做養女,然後嫁給舅舅的第二代,也就是她的養母,發現了她的身份。
    應該在那個之後,就對她做了什麽手腳吧。不是為了殺了她,而是為了讓她記憶裏的東西暫時想不起來,而她也的確一直如他們所願。
    催眠加上藥物,讓她的記憶一直沒有恢複,直到麻醉劑影響了她的大腦,她才想起了一些,但是也因為後來的那場高燒。全部都忘了個幹淨。
    而在那場高燒之前,安冉的心髒病去世,也就是一場謊言,江羽楠無法確定安冉究竟是自己母親安排的,還是組織的人安排的。
    從尉皓辰對找自己的妹妹不積極,而且從來都沒有提過自己妹妹的任何事情,就連一開始的時候,尉皓辰找江羽楠冒充他妹妹,也沒有跟她說過多的事情。
    隻是一直在告訴她,怎麽樣才能更像他妹妹一點。而且讓江羽楠非常確信安冉就是尉夕顏的理由,還有一個,那就是安冉的腰側,也有一個胎記。
    她和安冉的感情一直非常要好,所以她曾經和安冉一起睡過一張床,有一段時間,甚至是形影不離,所以對於她身上的胎記她在清楚不過。
    江羽楠忽然有點想要大笑,過去的十幾年裏,她的大部分生活,竟然都是假的。父母的寵愛是假的,朋友的友情也是假的,就連她這個名字,其實也是假的。
    她跟本不姓江,是因為舅舅收養了她,她才被重新取了“江羽楠”這個名字。不過也不能算是假的吧,在從組織裏逃離,到被母親送去舅舅家為止,她從來都沒有名字。
    夏佐這個做哥哥的,一直都叫她小小,隻是因為她出生的時候,看起來小小的一隻,後來因為藥物的原因,變得生長緩慢,和正常的同齡孩子比起來,小了不止是一點點。
    所以夏佐才會叫她小小,因為如此,組織裏的所有人,也都叫她小小。因為身份原因,所以根本沒有辦法上戶口,她也就一直頂著“小小”的名字,直到變成了“江羽楠”為止。
    江羽楠有點迷茫,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麽,因為她的存在所有人,都在危險的漩渦裏苦苦掙紮,她的愛人,她的孩子,還有她的哥哥和朋友,都在痛苦著。
    江羽楠苦笑了一聲,笑聲裏的悲傷和絕望讓聽到的人很壓抑,可是房間裏隻有她自己,所以不會有人聽見的。
    床頭的櫃子上,就當這一把削蘋果用的水果刀,她現在隻要拿起那把刀,甚至不需要用力,隻需要在自己的手臂上輕輕的一劃,一切就都結束了。
    隻要她死了,那些人就會放過其他的人,因為沒了她,其他人的生死就變得毫無意義。“隻要我死了,就結束了。”
    江羽楠從床鋪上往下爬,身上的棉被絆住了她的腳步。她不得不伸出手,將身前淩亂的被扔到了一邊去,眼前的床上沒有了阻礙。
    江羽楠順利的從床上爬到了床下,也許是因為心中太絕望了,也許是因為夢境讓她失去了體力,整個人變得虛弱。
    從床上爬下來之後,江羽楠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伸出雪白的手臂,拉開抽屜櫃子的這個動作。好像消耗了她的所有精力。
    反複試了好幾次之後,江羽楠才成功的把抽屜拉開,水果刀的上麵蓋著綠色的刀鞘,那是市麵上最常見的水果刀,在每一個商店裏都能夠買的到。
    這種水果刀沒有華麗的外表,隻是刀鋒鋒利的不得了。江羽楠將水果刀從綠色的刀鞘裏拔出來,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冰涼的刀鋒從手腕上細嫩的皮膚上劃過去,有些疼痛的感覺傳到大腦裏,那種疼痛非常的細微。江羽楠幾乎就要把那細微的疼痛感忽略掉,像是麻木了一樣。
    疼痛感好像從她的大腦裏消失不見,卻又還剩餘著殘留的一點感覺,提醒著這一刀的的確確是劃了下去的。
    刀鋒劃過之後,鮮紅的血液從皮膚的裂口裏緩緩地流出來。血液是一種粘稠的液體,非常的富有張力,但是血液又是一種沉重的液體,隻需要一點點,就可以在引力下低落。
    從江羽楠的手腕上,流出來的液體絕對不是一點點。被她扔到一邊的被子,就在她的腳邊,江羽楠將割開口子的手隨意的扔在一邊,剛好落在被子上。
    雪白的棉被,被鮮紅的血液所渲染。江羽楠的視線,緊緊的盯著地麵上的被子,看著它從雪白色變成鮮紅,紅的刺眼。
    也許她從來都沒和任何人說過,雖然紅色是血腥的顏色,但是比起純潔的白色,她真的更加喜歡紅色。
    因為在她剛剛記事的時候,她的視線裏就全部都是潔白的牆壁,反光的儀器,還有白色的醫生服。她最不喜歡的地方就是醫院,醫院的場景讓她會喚醒小時候的記憶。
    隨著血管裏的血液一點一點流出去,讓江羽楠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但是人的凝血係統是一件很神奇的東西,當時間一久,手腕上被刀割開的口子,就慢慢的開始愈合。
    又過去了一會兒之後,江羽楠的意識開始一點一點的模糊起來,可是又在血液停止向外繼續流淌的時候,重新慢慢凝聚。
    江羽楠原本就已經非常虛弱的身體,更加的不堪重負,她真的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因為失去支撐的體力,而倒在地上。
    眼前就是被染紅的棉被,這下子她的眼睛裏真的就隻剩下了紅色。她知道自己是死不了了,有些不甘心,當血液說著皮膚流下的時候,她沒有任何的害怕和不舍,更多的竟然是解脫。
    又過去了一會兒,江羽楠開始發困,上眼皮和下眼皮一下一下的碰觸著,好像在親吻一般。江羽楠的嘴臉微弱的上揚,為自己這樣浪漫的想象力而發笑。
    就在困到不行的那一瞬間,上下碰觸的眼皮好像是靈魂在激蕩,她終於開始清醒,她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心思,是假的。
    從那個過去的夢境開始,就是有問題的,她原本想要偽裝的東西,因為催眠而引起的反噬所以頭疼欲裂。其實是真的,隻不過所表現出來的情況,和她裝的完全不同罷了。
    因為反噬,所以她自己陷入了對自己的催眠當中,一開始是嗜睡,到後來開始把自己引領到死亡的道路上。
    剛剛結束催眠的時候,她就已經陷入了噩夢當中,她隻以為是自己恢複記憶所致,總是嗜睡也是這麽理解的,她跟本就沒有往反噬的方向去想。
    “省的再來一次,真好。”
    雖然恢複了一點精神,但是她還是很快又陷入了昏迷當中,流出去的那麽多血,終究讓她昏迷過去,隻是還不會有生命危險。
    江羽楠在昏倒之前,想的東西是:“既然會反噬,就代表對尉皓辰的催眠失敗了,那她就不用費力的重新再解除催眠一次了。”
    她想,她的身體裏一定是住著兩個人,一個人對生活和明天都充滿了期望,那是個天使。另一個人從骨子裏都是絕望悲傷,那是個惡魔。
    所以在很多的時候,她可以在一瞬間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就像在前一秒她還和尉皓辰恩恩愛愛,可是後一秒她就已經在計劃,安全的離開他。
    房間裏變得靜悄悄的,隔壁的嬰兒房裏卻不是很安靜,透過牆壁傳不出任何的聲音,但是卻可以從門外聽到細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