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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第二天，戚子恒和淩夕兒都是從沙發上醒來的。淩冬兒走出房間的時候，兩個人正靠在一起睡著。淩冬兒上前叫醒淩夕兒，戚子恒也跟著醒了。
    “我們居然在這裏睡著了。”淩夕兒伸了個懶腰，“子恒哥，還記得我媽剛去世的那一年嗎？你為了安慰我，沒少這樣陪著我在沙發上睡著。”
    “不記得了，”戚子恒搖搖頭，“不過，我想那時候我一定很幸福。”
    淩夕兒笑了笑，“現在你也會幸福的，子恒哥。因為好人有好報。”
    “但願吧。”戚子恒站起身，整理下自己的衣服，“你們來美國也有段時間了，都沒好好玩過，今天我帶你們出去轉轉吧。”
    “耶，萬歲！我要去海邊衝浪。”淩夕兒高興地跳起來，上一次在美國皇甫冷冽教他衝浪，到現在還是念念不忘呢。
    “冬兒，這裏哪有海？”淩夕兒嗔怪道：“不要為難戚叔叔。”
    “不為難，隻是幾個小時的車程。”戚子恒笑眯眯說道。
    “可是……我還有點事情要辦。”淩夕兒遲疑下還是說出口，皇甫冷冽實在是讓她放心不下，她必須去看看。
    “小媽，先去海邊嘛，好不容易戚叔叔有空，有設麽事情回來再辦嘛。”淩冬兒拽著淩夕兒的衣角撒嬌。
    “是啊，夕兒，你陪我出去多走走，才有機會幫我恢複記憶啊。”就在昨夜他已經暗暗做了個決定，無論以前和淩夕兒是什麽關係，現在他都要依著自己的心意——追求她。
    “好了，那這樣你們先吃早餐，我出去一下，待會將我的早餐打包，我路上吃。”淩夕兒說完就轉身朝外走。
    “哎，夕兒……”戚子恒想叫住她，人卻已經飛速出了大門口。
    淩夕兒跑到街上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皇甫冷冽下榻的酒店。無論用什麽方法她都必須確定洌會不會去做手術，不然她哪有心思到海邊去玩。
    隻是當她匆匆趕到酒店，再次到前台打探7532房客人的行蹤時，卻被前台小姐告知，7532客房的客人昨天就退房走了，是和他隔壁房間一位美麗的小姐一起離開的。
    洌居然走了！還是和一個漂亮女人。淩夕兒鬱悶極了。垂頭喪氣走出酒店。昨晚她不該就那麽離開的。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她不如到伍德醫生那裏再看看……或許，洌今天會去谘詢手術的事情也不一定。
    想到這裏，淩夕兒又馬不停蹄趕到聖母瑪利亞醫院。
    “伍德醫生還沒有上班啊。”年輕的醫師助理這樣對淩夕兒說。
    “哦。”淩夕兒隻好徘徊在走廊裏等。
    大約十分鍾後，湯姆—伍德終於從電梯裏走出來。
    “伍德先生……”淩夕兒急忙迎了上去。
    “淩夕兒小姐？你有什麽事嗎？我們進辦公室談。”
    “不用了。”淩夕兒笑笑。“我想麻煩伍德先生一件事。”
    “你說。”為了自己愛的人默默做那麽多，現在這樣的年輕人已經很少了。所以湯姆—伍德對淩夕兒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淩夕兒遞過一張紙，是剛剛從醫師助理那裏借來的筆寫下的。“麻煩你，如果有皇甫冷冽的消息，就打電話給我，可以嗎？”
    “好吧。”湯姆—伍德伸手接過那張紙。
    “謝謝，拜托您了！”淩夕兒彎腰深深鞠了一躬，才扭頭離開。
    然後，她急匆匆趕回戚子恒的公寓。
    戚子恒和淩冬兒已經準備好一切，隨時可以出發。
    上了車，淩冬兒遞給她一個粉綠色飯盒，嘻嘻笑著說，“小媽，裏麵都是你愛吃的菜。冬兒裝得哦。”
    淩夕兒笑笑摸摸他的頭，“謝謝你了。”
    淩冬兒卻悄悄撇撇嘴，突然變得這麽客氣，吼吼……小媽果然有心事。
    車子飛馳，淩夕兒慢慢吃著飯。腦子裏全是皇甫冷冽。他現在在哪？是不是去了伍德醫生那裏……
    “小媽，紅蘿卜好吃啵？”
    “嗯。”淩夕兒點點頭。
    淩冬兒卻立刻哇哇大叫，“小媽，那明明是甘藍，哪有紅蘿卜。”
    “呃……我是說甘藍很好吃。”
    “小媽，你是不是在想我老爸。”淩冬兒忽然壓低聲音，湊到淩夕兒耳邊。
    “沒有。”淩夕兒下意識否認。
    淩冬兒露出很鄙夷的神色，“這有什麽不敢承認的，小媽，你隻有在想老爸的時候，才會這麽‘心不在焉’！”
    “我是擔心他的腿。”淩夕兒又吃了口菜，這才嚐出來這是蒜香紫甘藍雙絲卷，於嫂的拿手菜。
    “沒事啦，老爸那麽強悍一定會站起來的。”
    “他不肯做手術，再強悍也站不起來啊。”
    “怎麽會？在s市的時候，我有看老爸查詢醫院的資料啊。他還告訴我一定要站起來呢！”
    “真的？”
    “當然。”一半真一半假了。老爸查詢醫院的資料他的確見過，但後麵那話是他自己編的。
    “快吃飯了，小媽。”淩冬兒催促。
    “哦。”
    挖了一大勺米飯夾菜放進嘴裏，淩夕兒感覺這飯菜有滋味多了。
    戚子恒靜靜地開車，將兩個人的話全都聽進耳中。原來，夕兒一直還記掛著冬兒的爸爸。那是個怎樣的男人呢？他使勁搜索自己的記憶，卻，什麽也想不起來。
    倏地，感覺有一道犀利的眸光射向他，似乎在警告他什麽？然後，頭又開始疼了。和往常的每一次一樣，剛剛出現的一些模糊影像，瞬間又消失了……
    吱一聲汽車突然停靠在路邊。然後，淩夕兒就見戚子恒抱住自己的頭。她急忙丟下飯盒，“子恒哥，怎麽了？”
    “沒事。”戚子恒將頭抵在方向盤上。
    淩夕兒望著他緊抓方向盤的大手，關切說道：“你不舒服，我們就回去吧。”
    “不用，老毛病了，一會兒就好。”
    休息一會，戚子恒感覺好多了，他們就繼續上路……到達海邊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
    淩冬兒看到大海，看到有衝浪的人，立刻興奮跑過去。
    “慢點，冬兒……”淩夕兒連忙跟上他。
    “小媽，我要衝浪啦。”
    “好啊，讓戚叔叔帶你去，不準擅自行動。”
    戚子恒停好車走過來，聞言歉意一笑，“我不會衝浪。”
    “啊？”淩冬兒失望看了他一眼。戚子恒忽然覺得自己不會衝浪好像太不應該。黑眸一掃看到一個抱著衝浪板的年輕人，立刻走了上去。就見他往淩冬兒這邊指了指，然後一番比劃，掏出了幾張鈔票。那個年輕人點點頭，收下。
    “好了，冬兒。”戚子恒走回來，牽住淩冬兒的手，“來，冬兒，你可以跟著這位叔叔去衝浪了。”
    淩冬兒自然很高興，淩夕兒卻擔心跟上去問：“會不會有危險？”
    戚子恒扭頭將淩夕兒的話翻譯給那個年輕人聽，那年輕人拍拍胸脯，“no，problem！”
    “放心吧。”戚子恒看看淩夕兒，“他是衝浪的老手，不會有問題的。”
    就這樣，淩冬兒高高興興去衝浪。戚子恒和淩夕兒看了一會，那年輕人將冬兒保護的很好。於是，戚子恒說，“夕兒，咱們走走。”淩夕兒點頭，兩人沿著海邊散步，身後留下幾串長長的腳印……
    “你知道嗎，子恒哥，你帶我來過海邊，每一次，我都嫌海水太涼，不肯下海。然後站在海邊，看你在海水裏遊……”
    “其實，是你怕水吧。”莫名的這句話就突然冒出了口。
    淩夕兒驚喜扭頭望著他，“子恒哥，你想起來了。”
    “什麽？”戚子恒的眼裏有些茫然。
    “不然，你怎麽知道我曾經怕水？”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就出現了這句話。”
    “嗬嗬，沒關係了。”淩夕兒察覺到戚子恒的一絲懊惱，連忙笑著安慰。“今天，既然能想起這些，說明曾經的記憶還在你的腦子裏。以後肯定會想起越來越多。”
    “嗯。”戚子恒點點頭，然後忍不住問出一直盤旋在心裏的那個疑問。
    “夕兒，”
    “嗯。”
    “你和冬兒的爸爸是怎麽認識的？”
    “他……”淩夕兒微怔，她知道，既然想幫助戚子恒恢複記憶，以前的種種隱私就隻能曝露在戚子恒麵前，所以猶豫下，她還是如實回答，“我們是在酒吧遇到的，那一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
    “可是你說過你曾經是我的女朋友。”
    “是啊，”淩夕兒微微一笑，往事如煙，如今再重提她很淡然，隻是多了幾分感觸——人生無常，物是人非。“就是那一天你提出和我分手，你說愛上了另外的女孩子。”
    “對不起，”戚子恒停下腳步很鄭重看著淩夕兒，“可是我怎麽覺得自己離開你，肯定不是因為愛上別的女人，而是有其他原因。”
    “嗬嗬，子恒哥，你真的失憶了嗎？”淩夕兒笑望著他，美眸晶亮。“後來，我才知道，你的確是因為其他原因。”
    鮮亮的小臉映在碧海藍天間，迷人而耀眼……
    原來，他一直都愛著她，所以即使記不起她，卻依然感覺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