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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說吧。”
    果然，他立馬轉了個身，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隻是神情還是照舊那般不耐煩。
    他的坐姿很是詭異，總是時不時扭動抓動，就好像身體裏有著什麽讓他抓狂不安的東西，但是奈何他怎麽努力，也沒有消減這種痛苦的辦法。
    心疼他的席父也隻能坐在那裏眼睜睜的看他這樣。
    “你還想去找蘇淺淺那個丫頭嗎？”
    席慕風沒有回答他，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對於他來說，也許這就隻是一句廢話。
    “我知道是我和你媽限製住了你的幸福，所以這一次我決定順著你自己的意思，想幹嘛就去幹嘛吧。也許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對你說這樣的話。”
    席父回想著這些天的生活，又哀歎了一聲。有時候一些行為總是使得這個家變得更加不像家。
    他是個父親，可惜不是一個好父親。關於席慕風的記憶，最多的都是在他成年長大之後的，再小一點的，那都是模模糊糊的，隻怪他陪伴他的時間實在是太少。
    父愛給予的那麽少，他又怎麽可以強行讓他去做他不喜歡的事情呢。
    至於席母那裏，他一開始都是順著她的，這一回也該讓他來做作主了。
    “想幹嘛就幹嘛？”
    一聽到這關鍵的一句話，席慕風整個都呆滯了，但僅僅是表情呆滯了一秒，接著又恢複成了原來那般痛苦的樣子。
    按照他現在這個樣子，他能去做什麽？
    他蠕動著自己的嘴唇自問。他是想去找蘇淺淺啊，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是出去丟人現眼還是去尋求更多的厭惡。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我覺得隻有那個丫頭能夠真正的改變你吧。接下來你要做什麽選擇我都會支持你，你媽那邊的話，我也會解決好的。”
    第一次，席父跟他進行了這麽一番慈愛的交談。等到他回到房間的時候，精神還仍舊處於恍惚，一是因為毒品的毒效果，二則是因為席父的那一句話。
    他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向那軟床，一放鬆，便陷在了柔軟的床墊之中。
    也許愛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至少現在他的心裏多出的那份念想，讓他在這樣的痛苦之中還能麵帶微笑進入夢境。
    這個夢做了很久，不再是先前接連不斷的噩夢，這一次，夢裏的蘇淺淺朝著他走來了，並且抱住了他，告訴他，他們還是跟以前一樣。
    隻不過當房間內的第一束陽光照射在他的眼睛上時，他才恍惚醒來，明白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夢。
    他走下床，來到了浴室的鏡子前，碩大的鏡子幾乎將他整個人都照了進去。
    他揉了揉本就亂的有些像雞窩的頭發，莫名其妙之間，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多了一種淩亂的美感，隻是頭發之下的麵孔卻分外的憔悴。
    那種痛苦的感覺還在隱隱作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熬過了這一夜，反正沒有昨晚那般讓人痛苦了。
    他在夢裏細想了一晚上，最終決定回到美國。
    回國的目的已經是沒法做到的，那麽他也沒必要再繼續留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他等不起，也不想等，跟蘇淺淺在一起的時間本就隻是一百年不到了，他做不到繼續為這無謂的事情去浪費。
    於是，他很快便定了去美國m市的機票，等到他進行安檢的時候，席母才發現自家兒子又要跑了，而這發現的理由很奇怪也很離譜。
    “說，你帶這些東西打算去幹嘛？”
    此時，席慕風已經被警察帶到了公安局，坐在審問室裏的他，感覺渾身都不舒服，不隻是因為待在這麽一個環境之下，還因為他的眼前擺著兩袋藥粉。
    這些藥粉不是別的，正是他這幾天所嗑的毒品。純白色的粉末在微微閃動的燈光下，顯得異常誘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麽樣的想法，直接管也不管就伸手將警察麵前的藥粉拿到了自己的麵前。
    在他即將要打開的時候，警察要更快他一步，奪了過來，並且還用極其可悲的目光看著他。
    也許在每一個警察的眼裏，這些吸毒者都是十分的可悲，不然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去吸毒吧。
    警察見拷問無果，朝著一旁的助手示意了一下後，便離開了審問室，準備進一步的調查。
    來接席慕風的是席父，原本席母也是打算帶著莫瑤跟過來的，但是被席父阻止了。他說，這種事情還是讓他們男人來處理會比較好。
    他相信席慕風也不願意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遇到自己的母親。
    “我想一切都是誤會。”麵對著警察，席父絲毫不慌，這種場麵他也不是沒有經曆過，隻是一般的警察都不會那麽的好說話，好走關係。
    他本來可以更快一點，隻是他那個做局長的朋友正好出國旅遊了，暫時是沒有辦法聯係上的，所以，現在他隻能靠自己來了。
    “這還有什麽誤會嗎？事實都擺在眼前了，而且犯人的體內也檢測出含有該毒品。”跟席父對話的是一個上任沒多久的新警察，第一次抓人就抓到個販毒者，這對於他來說是件和很棒的事情。
    他覺得這種東西帶出去，是不僅要丟中國人的臉，而且還會禍害到別人。
    所以，他認為自己是一個絕對的超級大英雄，這麽一想，他是越發的樂嗬起來了。看向席父的目光也變得更加堅定。
    不管怎麽樣，他現在都是要遵守一個做警察的原則，絕不能被賄賂。
    “那好吧。那我在這裏等會兒人。”席父也不是個喜歡跟別人糾纏的人，既然在這個人身上說不通，他自然可以在別處找出路。
    他已經派人去聯係公安局局長了，就不知道那個老家夥在旅行的時候會不會接電話了。
    索性等了十幾分鍾後，劉霆就拿著電話來到他的身旁，將手機遞給他，小聲的說了句“是王局長。”
    而這個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個安靜的房間內，卻是鑽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尤其是先前還一副很厲害的小警察，在聽到這個稱呼後，整個人都抖了一下，接著就強裝正定的將視線望向其他地方，可是耳朵已然向席父那個方向豎起。
    沒想到眼前的這個老爺子認識他們局長，要知道這樣的話...他是不是應該剛剛就好好跟他說話，而不是這個樣子？
    “老王啊，其實我也沒什麽事啦。”
    “就是我兒子犯了些錯，關在裏麵，想讓你幫幫忙。”
    “行的行的，以後一定請你吃飯。”
    席父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那爽朗的笑聲，聽的小警察是毛骨悚然，總感覺自己現在所做的這個位置要不保了，他才到手的飯碗呀...
    他苦逼著一張臉，看到席父將手機遞給自己，不想接，卻又不得不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
    不管是什麽樣的人，在權力之下，都還是會變得畏畏縮縮。
    “喂，局長...”
    他的聲音很小也很弱，跟剛剛那個說話氣勢磅礴的樣子已經截然不同。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與局長對話，卻不想是如今這樣的場麵。
    “把你剛剛抓進去的那個人放了，然後今天的事就當什麽也沒發生，知道了沒。”
    “知...知道了。”
    “嗯，那你去辦事吧，我還有事要忙。”
    說完，王局長久將電話掛斷了。
    聽著聽筒那頭嘟嘟的聲音，小警察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撲通撲通的猛跳。
    他還以為局長要撤了他的職位呢，幸好幸好，沒有發生這麽可怕的事情。他拍著胸口，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殊不知坐在他對麵的那個男人已然笑得有趣。
    畢竟，沒有人是不屈服在權勢之下的，再強悍的人都會被這樣的權位壓得弱小而又可悲。
    之後，小警察將手機還給了席父後，自己則是匆匆忙忙的跑到監獄裏將席慕風放了出來。
    從那個封閉的小房間裏出來後，席慕風的表情有點釋然，雖然知道自己不會在裏麵待得太久，可是那種壓抑的感覺，快將他逼瘋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變得如此焦慮不安，做事也是毛毛躁躁，生活似乎已經不再給他取冷靜思考的時間，那麽的急促，那麽的著急。讓人心慌意亂。
    因為鬧出這麽一件事情，他今天的行程也算是被迫終止了，他又回到席家，而席母也是正坐在家裏等待著他。
    “你告訴我，你這是做什麽？”
    他一進門，席母就以逼問的形式對著他，她是真的生氣了，從來就沒見過自己兒子這般不聽自己的話。
    隻是當她看到一臉憔悴的席慕風之後，注意力隨即就轉移到了他的身體狀況上。
    這些天他們雖然待在同一個屋子內，但是她幾乎很少看到自家兒子，他總是早歸晚出，就算待在家裏，也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裏。
    這樣，無疑就是在冷落莫瑤。
    要不是莫瑤這孩子懂事，一般的姑娘嫁肯定是受不了他兒子這個樣子的。
    看著突然變得有些憔悴的席慕風，席母頓時感覺自己對兒子的關心也是太少，畢竟現在才發現他的變化，他這個樣子也絕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出來的。
    對此，她在心裏哀歎了一聲，不過也沒有什麽辦法。
    因為，她從來就沒怎麽管過這孩子，小時候沒去管，現在他大了，就更沒辦法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