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商膽戰心驚地挪動步子，每向前一步，都覺得後背仿佛有兩隻利劍，正抵在背上。

    院中的下人們站成三排，能在前院伺候的，都站在第一排，其他在後院伺候的，都站在二三排。

    下人們不知發生了什麽，皆是麵麵相覷，一臉茫然。

    茶葉商才走進院中，便聽到聶宇風冷聲道，“快點。”

    他雙腿一軟，險些跪下。

    言芩上前，一把扶住茶葉商，幾乎是捏著他的胳膊，拖著他在三排人之間來回踱步。

    每看到一人，言芩便冷聲詢問，“是他嗎？”

    茶葉商抬眼掃視一圈，緩緩搖頭。

    言芩也不等他再多言，便拖著他往下一個人身邊走去。

    接下來，他又會重複一遍方才的話。

    茶葉商則還是低著頭，慢慢搖頭。

    直到將三排人都指認完，茶葉商也沒有指認出那個和他私下往來之人。

    “沒有？”

    見言芩將茶葉商推到了自己麵前，聶宇風的目光更加寒冷，挑眉冷聲道。

    茶葉商聲音極小，幾乎聽不清楚，“沒……沒有……”

    聶宇風別過頭，望向蘭芷箬，“你院中所有人都在這裏？”

    “是。”

    “這倒是奇怪了。”

    聶宇風冷笑一聲，看向茶葉商，可餘光卻不動聲色地掃視了兩眼一側的曾柔。

    “王妃自從入府以來，便在蘭苑甚少出來。這府中若非要說哪些人是王妃的心腹，隻能是這些奴才了。若是在這些人中都找不出來……”

    聶宇風一邊說著，一邊逼近茶葉商，“隻能證明，是你在說謊。”

    強大的氣勢，讓茶葉商再也不敢直立著說話。

    他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雙手緊緊地攢著膝蓋上的長袍，“王爺明鑒……王爺明鑒……小人不敢隨意攀誣王妃。的確是王妃派人與小人往來，交代小人，將那些茶葉都賣給阿大的。”

    聶宇風氣勢逼人，冷著雙目，餘光睨了睨茶葉商。

    “不敢？”

    蘭芷箬冷然一笑，灼灼的目光卻看向曾柔，“我看，你多的是膽子還有七竅玲瓏心。”

    聞言，眾人皆將目光落在蘭芷箬身上。

    就連聶宇風，也饒有興致地望向她。

    不知這女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蘭芷箬緩步上前，居高臨下，凝視著茶葉商，“你認不出是什麽人私下見了你，那我說一個人，你瞧瞧？”

    茶葉商錯愕地抬起眼，望向蘭芷箬。

    卻見她慢慢抬起手，蔥白的手指，往曾柔和小枝的方向指去。

    曾柔本能地後退兩步，在小枝的攙扶下，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就連聶宇風，也蹙著雙眉，心中發緊，微微一沉。

    隨即，便見蘭芷箬的手指又往一側滑動了幾分，指向一個老嬤嬤。

    “是她。”

    老嬤嬤驚呼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就連小枝和曾柔，也紛紛驚訝地望向那老嬤嬤。

    茶葉商與老嬤嬤對示意一眼，更是慌張不已。

    蘭芷箬沒有給兩人解釋的機會，一步上前，揪住那老嬤嬤，將她拉到眾人麵前，“今日一早，你在後門做什麽？”

    “奴婢……奴婢……”

    老嬤嬤結結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給他的銀票，應該都還在他身上。隻要一搜，什麽都知道了。”

    言語才落，那茶葉商便慘叫一聲，言芩已經扭住他的胳膊，上下其手，很快就找到了一張銀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