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去有三別
字數:5799 加入書籤
迎著清晨的朝霞,三人也準備好,隨時可以啟程。
“徒兒你這一去便不再是凡人,踏上修行之路,修行一路多坎坷,注定孤獨,今日一別你當有三別”
一別父母,二別恩師,三別故土
你去見一見吧,以後也許就沒有機會了。隨後幾人來到了王大娘家的店鋪,做生意的早早的就開門了,王大娘正在裏麵擺著布。
“娘親,孩兒來了”
王大娘身體顫抖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說道“不用多說我知道你要走了,從你那天跟著這位仙師時,我也就明白了,你終有一天會離開這個地方的,娘親活了半輩子你父親走的早,有些事情也懂的,家裏有你弟弟也已長大,你切勿擔心。”
“娘親”此時的王醫行早已哭成了淚人。
“休要多言,速速離去吧”
王醫行跪地三叩九拜方才和師傅離去。王大娘手裏的布早已被淚打濕,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出聲,孩兒是去修行,是去學醫濟世,為娘的不能困擾到自己的孩兒。大街上人群走動,一行馬車就這樣緩緩離去,待大街恢複平靜,王大娘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此去一別就是一輩子。這是一個男孩走出來喊了聲“娘親”王大娘看著這個十歲左右大小的男孩,“剛剛你為何不出來”“娘親,我怕我會哭出來,放心娘親以後有我。”小男孩笑了,很開心。
一行馬車來到小鎮外,這裏有一間私塾,王醫行就是在這裏學的知識。這次三人都進了,這時看見一位先生,隻見先生身體略顯清瘦,滿頭白發紮成發髻,一身灰色長袍,手持一把戒尺,一身浩然之氣。
三人當即行李“楊先生,學生來向你告別了”
“你選的路當要走下去,你應知對你自己有多困難,醫者也好,儒子也罷,當知何為修行,何為懸壺濟世。”
“學生謹記先生教誨”
“你們早些啟程吧時候不早了”說完,先生又去看書了。王醫行三拜之後幾人離開了私塾。待快離去的時候老藥頭看了看正在看書的學子不禁感歎“皆是璞玉。”
幾人離開後向著城門走去,走到城門外,王醫行回頭望去,辭別當第三別,別故土,當即拜了三拜。老藥頭還記得當年傳出來此處有仙府,自己也就來了,畢竟誰不想成仙呢。可是等了這麽多年也不見仙府的蹤跡,不過倒是收了王醫行這個徒弟,也就因為收了這麽個徒弟,老藥頭很知足了,自己後繼有人了。哪知又遇到了青霖,老藥頭感覺這多少年沒白等,對那所謂的仙府也不再有什麽想法了, 當即選擇帶著二人離開。不禁感慨這麽多年過去了,在這小鎮過的也是很舒心。
正在王醫行剛踏上馬車,突然聽到“別走,等等我,別走啊,等等我”,抬頭望去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陸繁星,隻見陸繁星手裏拿著兩個翠綠的竹節向自己跑來,今天陸繁星特意梳了梳發髻,洗了個幹淨的臉,雖然衣服還是那麽破舊,身體瘦弱,但是精神十足。青霖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王醫行旁邊。兩人等著這位少年跑過來。
“你怎麽來了?”
“我來給你們送禮物,給”說著陸繁星把手裏的兩個竹杯遞了上去,“這是給你們做的”,看著這個滿臉笑容的少年,王醫行不禁臉色微紅。“謝謝你,沒想到還有最後一別竟然是你”此時王醫行已無言。而青霖則是略微驚訝問道“這個是給我的?”
“當然,這兩個是我為你們做的,好看吧。”
“好看,我們很喜歡,這是最好的禮物”說著王醫行把個竹具係在了腰間,青霖一樣係在了腰間,翠綠的竹杯在這個秋季顯得格外耀眼。
看到這一幕,陸繁星說道“這才是那個什麽,懸壺濟世”
王醫行摸了摸身上的竹杯隨即說道“當是懸壺濟世”
王醫行從身上拿下一柄短劍,“陸繁星這把劍送給你了,這是我送給你的。”
不等陸繁星說啥就回了馬車上。接過劍的陸繁星手都是顫抖的,哪個少年不是夢想仗劍走天下。陸繁星拔開這七寸短劍,他可不懂劍,隻見劍上唯有一個“星”字,隻知道這是王醫行送給自己的,上麵還有餘溫暖著陸繁星的手心。
王醫行上馬車後,老藥頭摳門的說道“這是我找高人為你打造的貼身短劍,你就這麽送人了?”
“哦”此時王醫行在馬車裏哪裏聽老藥頭說的啥,隻想著與這少年相遇相識相知。
“謝謝你”這時青霖開口了。然後做了一個陸繁星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動作。青霖打開了麵紗,在晨光的照耀下,一張絕美的臉龐,在陸繁星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饒是心如止水的陸繁星此刻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心跳加速,仿佛要跳了出來。世間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孩。陸繁星當然不知青霖為何親他,這時青霖已經上了馬車。
秋風起,馬嘶鳴,一位少年站在城門下,十六年以來第一次感到悲傷,嘴裏碎念著“故友離別時,折柳寄相思”。
遠去的馬車上無人言語,老藥頭閉著眼,王醫行和青霖還看著已經模糊的白雲鎮。兩人皆是滿臉不舍,不舍這白雲鎮,不舍那鎮上人。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命泛桃花,不過那小子沒任何氣運,注定一世為凡人,百年後終歸是一捧黃土,忘了吧”說完老藥頭出去了,喝著小酒好不自在。就這樣一行馬車消失在山林間。
此去經年,江湖不可期,陸繁星摸了摸懷中的劍,抬步往白雲觀方向走去,回去還得多撿柴,還要過冬。
秋天是風的季節,也是離別相思的的季節,仿佛到這個時候總有一些人要走。今天陸繁星這種感覺格外的清晰。可是陸繁星的生活依舊如此,無論風走風留,落葉歸根,這個少年每天都要去撿柴,王大娘依舊賣著布,張師傅依舊打著鐵,私塾的楊先生教著書,拿著戒尺敲打那不好好念書的孩童手掌心。
官道之上馬蹄聲碎,白雲山中清風流水。有人的走了,有的人還留在這。
自那天別離後起陸繁星喜歡每每在晨起敲完鍾時,站在鍾前,看看祥和的小鎮,看看鋪滿霞光的遠方。
不知不覺一個月就過去了,漫山的樹葉也落光了。今天是秋天的最後一個晚上,明天就要進入冬天了。天氣也開始冷了起來,今天白雲老道準備了許多的祭祀東西,因為明天白子雲就要離開了,今天白雲老道要為他祈福。
往日摳搜的白雲老道今天竟然花了大價錢買了許多東西,換了一身新的道袍,手持一把太極劍,很難想象這是經常去百姓人家坑蒙拐騙的白雲道長。在院中,老道士讓陸繁星打了一大缸水,放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裏麵。而後讓白子雲光著身體坐在其中,隨後白雲老道在白子雲身上畫了滿身的符文,繞著白子雲按照東南西北各自向外拜了三拜,繞了一圈後坐在祭壇旁念起經文。良久起身向大殿裏走去,三步一拜最後跪在那團蒲團上而後大聲道“道家仙尊在上,弟子白雲,在此祈福,以我二十年的壽命換得白雲觀第一百零八代弟子白子雲氣運加身。”
屋外的白子雲聽見白雲老道的話,瞬間淚流滿麵“師傅,弟子何德何能,萬萬不可。”
“閉嘴,不準動”此時白雲老道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後悔,滿臉的堅決。
白雲老道頭貼著地,不禁想起了自己。白雲觀一直是一脈單傳,傳承了上萬年,可是後來的白雲觀日漸衰敗,早就沒了昔日的輝煌。他自己也是被人遺棄的孤兒,是白雲老道的師傅看著被人丟棄的白雲老道於心不忍,抱回了白雲觀認作弟子,隻知道十二歲那年白雲老道的師傅就做了相同的祈福,用五十年的壽命換取白雲老道的一點仙緣,白雲老道方才修了行,可是隨後沒多久,白雲老道師傅便死了,臨死前拉著十二歲的白雲老道,眼睛一直盯著白雲老道那稚嫩的臉龐說道“一定要光大我白雲觀”。
十二歲的孩子什麽也不懂卻記住了這句話,從那以後這白雲觀一年四季隻剩下一個白雲老道一個人,之後每天都想著如何吃飽,想著如何要光複白雲觀。直到認了白子雲做了弟子,白雲老道看到了一絲希望。
一點香灰從香灰爐中掉落在白雲老道手中,白雲老道大喜。將香灰倒入碗中給白子雲喝了下去,而後二人開始在殿內打坐,陸繁星則在院內坐著,就這樣度過了一夜。雞鳴鍾響,今日又將離去一人。。
“陸繁星你切去山下鎮上買點幹糧”說著給陸繁星一袋錢。
今日不知怎麽的,今天的白雲鎮格外的熱鬧,外來的人很多,陸繁星走到大街上,看到
這些人竟然個個都是身懸寶劍,錦衣華服,頭戴玉冠。但當陸繁星從他們身旁經過時,卻投來滿是鄙夷的目光。陸繁星也沒做多停留,就離開了。今天白雲老道給他錢,想買什麽就買什麽,雖然不是給自己買的。買完後便匆匆離去,大街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回到觀裏,陸繁星便看到了觀裏來了幾個華服男子。其中一個正上次來過的那位。這次應該是接白子雲走的,陸繁星趕忙把東西遞給了白雲老道就退了出去。
“大人,我徒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啟程,還望大人以後多多照顧我徒,小道我感激不盡。”
那華服男子看了看白雲老道,平淡的說“當然,從今天開始子雲就入我劍蒼院,我等當然用心培養”而後看了看天“天色不早了,我等可以走了”說完,一陣疾風吹來,幾人禦劍而起,飄在了天空中。白子雲背上包袱也踏上飛劍,而後幾人飛出了白雲觀。
陸繁星站在院中看到了這一幕,癡了。喃喃的說“原來外麵的人都是可以飛的”。白雲老道也激動地差點癱坐在地,而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白雲觀要發揚光大了”。二人又追出觀門外,看著白子雲幾人向白雲鎮方向飛去,此時不知何人傳出驚天聲音“各方弟子皆離去”此刻白雲鎮上頓時飛出漫天“仙人”,有踏劍而行的,有身騎飛馬的,也有空中樓閣....
隻見天上有許多少年,向腳下三拜,隨仙人而去。今日楊先生的私塾也就來了三學生了,其他人一早都沒來隨那些人走了,走上了修行一途。楊先生都沒抬頭看,繼續教導剩下的三人說“看書,心都不靜如何能成大事。”三個學生也不敢再抬頭。
今天是陸繁星最吃驚的一天,改變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白雲老道這個時候也想著白雲觀的未來在白子雲手上如何壯大,如何受人敬仰。但是白雲鎮上則是不少哭聲,他們隻是普通人,子女這一走就是再也回不來了,身為父母,誰能不傷心落淚。
白子雲站在飛劍之上,看了眼腳下的飛劍激動萬分,自己終於踏上修行之路,他日也定能禦劍飛行。“幾位師兄當真好修行,令我大開眼界啊,他日一定名震天下。”
其中一個青年大笑道“我們之中當以齊賢師兄最為厲,我等望塵莫及啊。”“諸位師兄我們師尊不是一同前來嗎?我是否前去拜見?”
這時候齊賢回頭看了看白雲鎮,“師尊留在那裏有要事要辦,我等先回去吧。”
白子雲也不敢多言,看著不見蹤跡的白雲觀,不免心生感慨。“他日我定要光大白雲觀”(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