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京城兩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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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倆私下定了什麽協議,在外人看來,蘇染夏跟雲玦可是一體的。
他是皇上不受寵的六皇子,同時也是手握重權的定國侯,最疼愛的女兒的未來女婿。
定國侯府所做的一切,都會以六皇子的利益為先。
提起蘇染夏和雲玦的婚事,京城中的人還都處於餘熱中,不少人茶罷飯後,總還拿出來說幾嘴。
一說雲玦起了爭奪那位置的心思,一說定國候老了,不願意沾進奪位大計中去。
隱隱還有成兩派之勢。
說雲玦起了心思的,愣說雲玦在皇宮中見了蘇染夏第一麵,見她長相不凡,就起了拉攏定國侯府的心思。
即便蘇染夏那個時候名聲不好,雲玦為了爭奪大位,也就忍耐了,再說,蘇染夏長得不也挺貌美的嗎。
蘇染夏那個時候,跟雲乾還很有些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蘇染夏偏偏還就看上雲玦了。
這些人又忍不住感歎蘇染夏的眼光太差,不管對比什麽,明明就是雲乾高雲玦很多嘛。
兩個人橫著比豎著比,雲玦也就容貌上高了雲乾一些。
這還是因為雲玦總是一襲白衣的原因,那些皇子們都愛穿個黃色或者褐色,看著怎麽尊貴怎麽穿。
也就雲玦,不管什麽時候看他,都是羸弱的樣子,身上萬年不變的也是一件白衣。
私下不免都在思襯,瞧著他不聲不響沒有存在感的樣子,卻原來還是有大手段的。
一出手,就把蘇染夏勾在手上了。儼然把雲玦說成了一個男版的狐狸精。
另一派的,就說定國侯老奸巨猾,他年紀一大把了,也隻有兩個女兒。
幺女遠嫁到西域,大女兒卻要嫁給了看起來最安全的六皇子。
那時候還疑惑,怎麽好好的定國侯千金,卻要嫁到西域去?這會兒再細想,可不就因為天高皇帝遠嗎。
至於這個從小最得他寵愛的大女兒,不忍她嫁的太差,所以嫁給了最安分的六皇子。
這樣一來,名分有了,卻又很安全。
她女兒不嫁給炙手可熱的皇子,也就避免了參與進奪位鬥爭。
這一派,也把蘇驚風說成了一個老奸巨猾的人物。
兩個派係的人難免碰到一起,各自發表自己的見解,非我派係者,皆為敵人。
有了這種覺悟,兩方難免要爭吵,這個說你說的不對,那個說你說的錯了。
說雲玦居心不良的,力證雲玦是多麽的居心不良,平常又是什麽樣的作為。
另一方說蘇驚風老奸巨猾的,不免又要挨句拆台。
這邊說,你看雲玦第一麵見到蘇染夏的時候,就起了不該起的心思,一心想要把定國侯府抓在手上。
那邊就說,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六皇子可是一個身心健康的少年。
看到年紀相當的美人兒,多看幾眼也是有的,即便是心裏真有了什麽,也是一見鍾情。
這可是佳話啊,佳話!
反觀蘇驚風,他一心把掌珠蘇染夏嫁給六皇子,還是蘇染夏自己請旨的,一個姑娘家哪好意思。
這事一定是蘇驚風背後籌謀的。
一個姑娘家家的,即便她以前名聲有多不好,她也不會不顧臉麵去自請賜婚。
即便是請,也該跟皇後說才是,怎麽好端端的卻去找皇上?
再說皇上,平常日理萬機,有人來自請嫁給自己的兒子,即便是再不得他喜愛的皇子,那也是皇子皇孫。
他怎麽就輕易答應了呢?一定是蘇驚風那個老奸巨猾的,在背後跟皇上說了什麽。
又礙著麵子,幹脆讓自己的女兒去請旨,這樣一來,皇上看在他以前功勞的份上,也不好拒絕不是。
另外一方說雲玦居心叵測的,又為蘇驚風保駕護航。
京城裏頭都知道,蘇染夏可是蘇驚風捧在掌心的女兒,誰說她一句不好,隻要被蘇驚風聽到,難免要挨一頓好揍。
他怎麽可能用自己的女兒去給自己搭下橋?
蘇染夏能請旨,分明就是她自己看上了雲玦,否則,這事隻要她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就不成。
可見是蘇染夏對雲玦鍾情在先,所以請旨在後。
他倆認識才多長時間?前頭還有個文武兼備的雲乾,蘇染夏怎麽就鍾情雲玦了呢?
一定是雲玦有心讓蘇染夏鍾情他。
這樣的爭論,隔個幾天總會發生一次,哪裏有聚會,哪裏就有爭論。
當然,這些事蘇染夏和雲玦兩個當事人一點也不知情,誰也不是傻子,會在當事人跟前八卦不是嗎。
雲玦現在也沒有心情想些有的沒的。
方才她說的那些話,對雲玦來說,已經是不大不小的打擊了。
蘇染夏說出來這些話,無非就是想跟他劃清界限,越清越好。
“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雲玦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什麽?”蘇染夏盤腿坐著,眼睛也不睜,就那麽坐著運氣。
雲玦看著蘇染夏閉著眼睛的樣子,心裏幽幽歎了一口氣。“我說的那些話,你都沒有放在心裏嗎。”
蘇染夏放在腿上的手抖了抖,“我以為,當初我們說的也很清楚了。”
“那個協議?”雲玦側躺著,支著腦袋看蘇染夏。
“恩。”蘇染夏睜開眼睛,“王爺不用刻意的討好我,我還有父親,會好好輔佐王爺的。”
雲玦看著蘇染夏淡淡的樣子,很想坐起來拍一下她的腦袋,把她敲醒才最好。
她是石頭嗎?怎麽暖都還是這樣冷冰冰的樣子,不管自己說什麽,她都可以不動容。
“我是在討好你,隻是……”雲玦頓了頓,“不是你想的那個目的。”
蘇染夏有些好笑的睨了雲玦一眼,“王爺還真是大度,就這麽承認了你是在討好我。”
“討好自己的心上人,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雲玦也朝著蘇染夏淺淺的笑了。
“哎……”蘇染夏歎息了一聲,又搖了搖頭。
雲玦好奇,“歎什麽氣?”
“王爺。”蘇染夏垂下眼睛,看著自己褪下的一顆草,“我可不是情竇未開的小女孩。”
就像這顆小草一樣,早就被壓的失去了生氣,隻能這樣趴在地上苟延殘喘。
不,不是苟延殘喘,是趴在地上謀取生路。
如果她不努力,就隻能眼看著雲乾一步步登上皇位,定國侯府被問罪。
在謀取生路的同時,還要想著報仇。
上一世被斬首剁腳的自己,被開膛破肚的自己,還有被串在劍尖上的宏兒,被剁成肉泥喂給蘇雲雪野狗的宏兒。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伴隨著她的呼吸,日升日落,存在自己的心裏。
她感恩陽光還照在自己的身上,卻不奢望,也不打算接受別人,當然包括雲玦。
也包括……眼睛。
蘇染夏的手無意識的摸向自己脖子上戴著的冰玉魄。
這一舉動沒有逃過雲玦的眼睛,他微微的蹙了蹙眉頭,“你真的喜歡你說的那個人?”
“恩?”蘇染夏怔了怔,摸在冰玉魄上的手指顫了顫,然後點了點頭,把冰玉魄掏了出來。
“這就是他送我的。”
果然是這樣嗎?雲玦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女人,卻喜歡自己見不得光的身份?
“你我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你就這麽當著我的麵,說你喜歡別人?”
蘇染夏歪著嘴唇笑了笑,把冰玉魄取下來放在手心把玩,“我記得,一早就告訴過王爺,我心裏是喜歡別人的。”
“你我,是合作的關係。”
真是一個無情的女人,雲玦眯了眯眼睛,“非要說的這麽無情?”
“說清楚,才好繼續往下走不是嗎。”蘇染夏抬眼看向雲玦,一臉的認真,“王爺是做大事的人,看的一定比我清楚。”
雲玦看著一臉認真的蘇染夏,並不接話,他該說什麽?說自己看的清楚,還是說自己看不清楚。
他不想把自己和蘇染夏之間的關係說成是合作關係,但是他也聽出了蘇染夏剛才的畫外音。
若是說不清楚,她和自己就走不下去了?這是在威脅自己嗎。
“你在威脅我。”雲玦的聲音淡淡的。
“王爺想左了,染夏不敢威脅王爺,不過是,希望腳下的路好走一些。”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蘇染夏在等著雲玦說話,雲玦卻並不想再說什麽。
氣氛正尷尬的時候,卻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由遠及近。
蘇染夏一臉防備的站了起來,眼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過一息之間,一個人影闖進了蘇染夏的視野,正是從懸崖上邊下來的四螄。
他看到蘇染夏也是一愣,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蘇染夏,怎麽看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這麽高的懸崖,她掉下來居然無事?
不好!電光火石之間,四螄想到了什麽,猛的衝到了蘇染夏的跟前,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到了地上躺著的雲玦。
剛才看到蘇染夏一身無傷的時候,四螄已經想到了,照著以前雲玦保護蘇染夏的個性。
她從懸崖上掉下來,雲玦一定是要護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