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皇上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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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恕罪,草民實在是……”話沒有說完,停在了很尷尬的地方。
    雲祀皺了皺眉,納罕的看了看蘇染夏,她也一臉驚奇的看著地上的白起風。
    “隻因為你說一句大話,朕便要治你的罪?豈不是太小題大做了,起來吧。”他以為是白起風害怕了。
    本來嘛,哪個行醫的不愛說幾句大話,在這宮裏,說大話的宮醫他見的多了去了。
    白起風整個人都快趴到地上去了,“並不是草民說大話,草民已經有了結果了。”
    “既有了結果,怎麽不說?”阿福在一邊站著看,也跟著著急起來了。
    這白先生是怎麽回事,剛剛不是還那麽神通,診的那是一套一套的,怎麽到皇上跟前,他就不行了呢。
    好像他是陪著他一起哄騙皇上似得,這哪成啊。
    “並不是草民不說,實在是……是……”一句話說了個斷斷續續,聲音也說的七零八落。
    皇上這會兒已經覺味出來了,恐怕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他坐直了身子,眉頭緊緊的擰到了一起。
    “朕賜你無罪,說!”
    得了皇上的口諭,白起風沒有急著說出來,而是又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好似豁出去了一般開口。
    “皇上,草民方才診出來,您……您中毒了。”
    話音落地,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阿福,他抽出拂塵,什麽也沒說便兜頭抽到了白起風的頭上。
    “放肆!皇上麵前豈容你胡言亂語?皇上好好的在這兒坐著,你怎敢說皇上中毒了!”
    雲祀緊握著的手放開了,臉上早已不見方才的輕鬆,眼眸也結了三尺的寒冰。
    剛才若不是阿福眼疾手快拿著拂塵打了白起風,這會兒打白起風的該是皇上書案上的硯台了。
    被阿福抽了腦袋,白起風忙邊為自己申辯。
    “草民雖然醫術不精,但怎敢在聖駕麵前胡言亂語,被抓住豈不是死路一條?草民怕死,萬萬不敢欺騙皇上啊!”
    白起風聲音微顫,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
    皇上聽了沒有絲毫反應,阿福也站在一邊皺了眉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
    人是蘇染夏帶進來的,這時候她當然不會置身於室外。
    “皇上,臣女有話要說。”
    她知道,皇上是決計不會就這麽輕易的相信白起風的話,就像阿福說的那樣,他還好端端的坐著。
    白起風卻說他中了毒,再往下細想,他中了毒,宮醫院的宮醫卻一句不漏。
    這事,他是該相信第一次謀麵的白起風,還是照顧他幾十年的宮醫院。
    更甚者,背後牽扯的還有她,還有定國候府。
    定國候府的衷心自然毋庸置疑,這也是白起風還能跪著好好說話的原因,但讓皇上懷疑宮醫院,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幾十年都沒有出問題,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出問題?
    雲祀坐在座椅上默然盯著蘇染夏的頭頂看了半晌,“說。”
    “臣女自知,若是這樣空口白牙說皇上您中了毒,您是不會相信的,隻是,皇上可以不信我,卻要信我的父親,還有定國候府。”
    蘇染夏微微抬起腦袋,讓自己的臉暴漏在雲祀的目光裏。
    她心裏坦蕩,不怕雲祀的眼光,她就是要讓他看到,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問心無愧。
    “即便這些您都不信,也該相信江季。”
    前一段話或許對皇上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最後那句話,卻著實讓皇上吃了好大一驚。
    這又關江季什麽事?
    “江季從小由皇上調教長大,對皇上的衷心毋庸置疑,前幾日,他曾來我府上一趟,讓臣女想辦法帶白起風入宮。”
    雲祀沒有說話,雙手撐在桌子上遙遙的看著蘇染夏,眼神意味不明。
    “隻是為了不打草驚蛇,臣女一直不敢帶白起風進宮。”
    “若是想帶個醫師進宮,想必江季也能做到,為何卻要你來做?”雲祀臉上的神色已經歸於平靜。
    “雖然江季武功高強,隻是,若他帶個人進宮,想來去自如,怕是有些難。”
    蘇染夏垂下眼眸,“這宮裏現在的守備,想必比以前嚴了更多。”
    白起風趴伏在地上,腦門上一層汗下去便又接著又出了一層,心裏腦裏一直有思緒不停的來回。
    想的是皇上身體裏的毒症,他心裏隻有五分的把握,這毒病症他見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名字的毒。
    上邊也有解救的藥方。
    當時之所以對這個藥不太上心,這毒藥太難製成,還有幾味藥是已經滅絕了的。
    怎麽已經滅絕了的毒,會在皇上體內出現?
    他沒有時間去想那麽多,而是在腦子裏一遍又一遍的過著藥方,一味藥一味藥的回想藥性。
    這是給皇上配解藥,一絲錯都不能少。
    皇上沉默了很長時間,也考慮了很長時間,直過了有一刻鍾,才長長歎了一口氣。
    “老了,糊塗了。”
    “皇上!”阿福聽的一陣心酸。
    嘲諷的睨了阿福一眼,雲祀伸出手隔空指了指他的腦袋,“你也是個老糊塗啊。”
    阿福雖然沒聽明白是什麽意思,蘇染夏卻明白。
    這位公公在她眼裏的印象,一直很好,雖然性子直了些,但是很愛打抱不平,心思耿直,是一個難得的好人。
    “皇上,這背後之人想必已經準備了很久,哪是阿福公公一個人可以防備過來的。”
    蘇染夏頓了頓,“阿福公公隻有一個人,也難有盡善盡美的時候。”
    雲祀沒有接蘇染夏的話,而是把目光投到了跪著的白起風身上,“白起風,既然你說朕中毒了,可知道中的是什麽毒?”
    “回皇上的話,此毒名字草民一時忘記了,這是,毒藥的藥方以及解藥的藥方,草民還記得。”
    盡管心裏是緊張多一點,但白起風還是難以抑製心裏雀躍的心情。
    這可是已經滅種了的毒藥,就好像彈琴的人碰到上好的古琴,愛品茗的人喝到絕品的茶似得。
    “好,朕便讓你留在皇宮,替朕……”
    雲祀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周遭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眼前更是一陣發黑。
    阿福是最先發現他不對勁的,忙上前扶住了皇上癱軟下去的身子。
    “皇上!皇上!!來人呐!快來人呐!!”
    話還沒喊完,蘇染夏已經一躍而起從地上站了起來,白起風也急忙站起來,踉踉蹌蹌的上前摸住了雲祀的脈。
    剛才摸著還是一副景象,這會兒再摸,居然又換了另外一種景象,白起風深覺有什麽不對,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怎麽了?皇上怎麽好端端的暈倒了??”
    蘇染夏心裏沒來由一陣的緊張,整個人都有些不安寧,好像有什麽事將要發生了似得。
    有什麽東西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快的她根本抓不住。
    不對,有什麽地方不對。
    急促的呼吸著,蘇染夏壓住了砰砰亂跳的心,盡量讓腦子清醒一些。
    她仔細的回想了進宮來看的一切,來來回回的想,甚至連她走了幾步路都想過了。
    最後,定格在了進來的時候。
    那個宮女!蘇染夏的眼睛豁然亮了,那個宮女不對勁!
    她是從宮外回來的,一大早從宮外回來的,那個守門的隊長本來是不會放自己進來的。
    看他臉上堅持的神色就能看出來。
    但是那個宮女不過說了幾句話,他便放自己進來了,而且,他對那個宮女說的話也很奇怪。
    就好像,很怕她一樣?或者說,是忌憚她背後站著的人?
    還有,進來之後,來的路上宮女和太監都太少了,就好像……消失了不少人一樣?
    消失了……不,或許說,是被抓起來了。
    不好!恐怕這本身就是一個圈套。
    “快走!”蘇染夏這個時候已經顧及不了那麽多了,上前一步拉住了白起風的手腕。
    扯住白起風抬腳便走,一點要跟阿福解釋的時間都沒有。
    這裏恐怕早已經換了血了,除了阿福,阿福對那人不會有什麽威脅,所以他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不告訴阿福那些事,才能保住他的命。
    至於皇上,隻要這個國家一日還存在,皇上的性命就不會有什麽問題,隻是,清醒不清醒她不知道。
    隻希望這一切還不晚,她現在走還來得及。
    才剛走到門邊,蘇染夏便感覺她好像用了一年的時間,每一步都踏的太慢。
    再快一點,一定還沒發現,一定。
    心裏還抱著一點僥幸的心理,畢竟是她想到不對勁的,也有可能背後的人還沒來得及行動。
    其實她自己也很清楚,皇上不是無緣無故暈倒的,恐怕,這禦書房裏頭還有那背後黑手的人。
    一個腳踏出禦書房的門檻,蘇染夏便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外邊站了很多人,一群宮女太監簇擁著一個女人,最前邊站著穿著一身鳳袍的,正是當今的皇後。
    她的臉上沒有平日裏見到時候的不耐煩,也沒有看著安寧公主時候的慈祥。
    一身鳳袍染著血紅的顏色,她一臉笑意看著蘇染夏。
    “蘇小姐怎麽這個時候進宮了?這麽著急忙慌的,又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