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錙銖必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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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玉起望著薛亦晚,根本沒有在她眼裏看到絲毫的嘲諷。
    她反手將手心的羽箭輕輕放下,隨後長呼了一口氣,朗聲道:“我輸了。”
    薛亦晚倒是有些高看她,到底是封家的人,願賭服輸是毫不拖泥帶水的。
    昭文帝點點頭,表示同意這一結果。
    “想不到啊!今日是薛二小姐奪了彩頭!”
    一陣喝彩聲直傳到外殿,陳氏和薛安蘭對視了一眼。
    “你們可是沒瞧見,方才薛二小姐就那樣和繡花寫字一樣拿著箭,誰知道十次中了九次!”
    “還有一次呢?”
    “那可是人家薛二小姐讓給封大小姐的,畢竟啊,那封大小姐可要喝二十幾杯酒了!”
    “哈哈……那封大小姐可是將門封家的嫡長女,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
    這議論聲一陣高過一陣,薛亦晚的名字也不斷在薛安蘭耳邊回蕩。
    “我就說不能讓這個賤人來!”薛安蘭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陳氏重重看了她一眼,“這是什麽地方!別鬧!”
    而一旁的陳紫苓卻是揚起了唇,目中滿是讚歎,敢和封玉起這樣的習武之人較量,果然薛亦晚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回到穆君毅的身後,薛亦晚依然是和原先一樣跪坐著,並無任何的招搖之姿,饒是一些侯門權貴的夫人都高看了這個薛家庶女一眼。
    秦升送來了五十兩黃金,薛亦晚行了一禮坦然收下。
    穆君毅低笑了一聲,“最後一箭射得極妙。”
    薛亦晚偏過了頭,略有些俏皮地揚起了眉,“哦?”
    “薛亦晚,你倒是一次次讓本宮意外。”穆君毅舉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薛亦晚掂了掂手中裝黃金的綢緞小袋,低聲回道:“彼此彼此。”這穆君毅也是一次次地讓自己意外的很。
    這時候投壺的工具都撤了下來,一曲迎春祈福的舞由著笙簫啟奏拉開了序幕。
    看見了板著臉卻一杯杯不斷喝著酒的封玉起,薛亦晚遲疑了片刻後喊了宮女過來。
    薛亦晚取出袖中一隻極小巧的荷包道:“將這交給封大小姐,告訴她這是解酒的藥丸,賞春宴至少還有一個多時辰,讓她自己決定用不用吧。”
    那宮女忙應下了,躬身而退。
    穆君毅倒有些意外,開口說道:“她可是意圖羞辱你。”
    “我同她有何計較的?”薛亦晚輕輕一笑,自己已經是兩世為人了,還會和這樣一個沒心機的姑娘記恨麽?
    況且封家的確是令人敬佩,封玉起也當得起女中豪傑的名頭,隻是脾氣著實差了些,但人卻是耿直而單純的。
    “薛二小姐可不是如此大度之人。”穆君毅嘴角掛著笑。
    薛亦晚一怔,轉頭就看到穆君毅似笑非笑地舉起了酒杯,原來是取笑自己,她撇了撇嘴,“大度與否要看是對什麽人。”
    穆君毅眼底浮起一絲隱笑,“那對本宮這樣的人應當如何?”
    薛亦晚臉色不變,淡淡道:“對殿下這樣的人,我錙銖必較。”看著穆君毅一凝的臉色,薛亦晚也揚起了嘴角。
    而這時候的封玉起卻是一邊喝酒一邊往嘴裏狂塞著水晶玉露團,一副生人勿近的臉色。
    “好!算你厲害!”一邊罵著,一邊一口塞下一個水晶玉露團,封玉起捂著嘴打了個嗝,又突然臉色一變,拍著胸口對一旁的丫鬟道:“杜鵑!酒!”
    一旁的丫鬟杜鵑忙手忙腳亂地端了一杯酒給封玉起,封玉起一口壓下了喉嚨裏卡著的水晶玉露團。
    “封大小姐。”那來送東西的小宮女看到封玉起這姿勢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走近了。
    “什麽事?難道這酒倒少了?”因為喝酒的緣故,封玉起略有些小麥色的臉頰上浮起了兩坨酡紅,加上她眸中的怒意,看起來嬌俏了不少。
    “沒有沒事!奴婢不敢!”那小宮女忙拿出了薛亦晚給她的一隻小小的荷包。
    “這是薛二小姐讓奴婢給封大小姐的,說是解酒的藥丸,薛二小姐說了賞春宴至少還有一個多時辰,讓封大小姐自己決定用不用。”說完了那小宮女將荷包往桌上一放立刻起身退下了。
    封玉起本來是在心裏將薛亦晚罵了個遍,可現在拿著別人給的東西臉上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什麽漲得通紅。
    “小姐,你怎麽臉紅了?小姐喝酒從來不會臉紅得這麽厲害啊!”杜鵑嚇了一大跳。
    “嚷嚷什麽?”封玉起打開香囊看了眼,裏頭是幾顆極小巧的藥丸。
    “小姐,藥丸可不能隨便亂吃!萬一……萬一那薛二小姐居心不良的話……”杜鵑嚇得臉色一變。
    封玉起瞪了一眼她,“要是有毒才好呢,你家小姐就不會心裏堵得慌了。”說著她一口將香囊裏的藥丸吃了個幹淨。
    杜鵑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家小姐,就怕自家小姐吃完就倒下了。
    這藥帶著清香中和了酒氣,很快火燒火燎的感覺都被壓下了,封玉起抿了抿唇,抬頭再看薛亦晚的方向卻看到她還是一臉平靜地坐在那裏,也沒有獻媚也沒有得意。
    一旁離席片刻的柳如煙也回來了,她看著封玉起的臉色暗自好笑,心裏暗道想要除掉薛亦晚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柳如煙柔聲道:“玉起妹妹不必難過了,還有我在呢,要對付薛亦晚也不難的。”
    封玉起望了眼柳如煙,想到她的一舉一動,皺了皺眉。
    她雖然是粗線條的習武之人,但也是世家大族中的嫡長女,那些女人間勾心鬥角的勾當她也見得不少了,方才自己是被人挑唆著當槍使了。
    “我當然不會難過了,這是願賭服輸的事情。”封玉起望著最後幾隻酒杯,慢慢喝起來。
    “玉起妹妹這是氣糊塗了,這哪裏是願賭服輸,分明是玉起妹妹著了別人的道,她一開始裝作那模樣就是要玉起妹妹輕敵……”
    “夠了!我還要喝酒。”封玉起別過臉不再看柳如煙,可臉上卻是漲得更紅了,心裏暗道自己還真是夠糊塗的!
    這個時候同樣在一杯杯不停喝酒的是晉王穆餘清,他遠遠望著被人喝彩被人高看一眼的薛亦晚。
    像是自己從來不認識這個女人一般,再不同於以往任何一個被自己厭棄的薛亦晚。
    穆餘清餘光一掃便能看到穆君毅身後靜靜坐著的薛亦晚,清冷而淡然的模樣才讓她那份美豔不再是庸脂俗粉,而是如同畫中仙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這樣讓自己驚覺竟然欲罷不能的女人怎麽能輕易放手?穆餘清緊緊捏著手中的玉杯,目光中也充斥著占有欲。
    此時,一襲美輪美奐的祈福舞跳得昭文帝都看直了眼睛,尤其是領舞的那女子,身姿曼妙而靈動,雖然周身被青綢包裹卻能嫵媚地恰到好處。
    那青衣女子一邊跳著一邊接近昭文帝的條案,一邊舞著一邊旋轉著,手中的長衫揮動如雲彩。
    薛亦晚也起了疑,這青衣女子的眼睛總像是有些熟悉,每次劃過自己的時候還會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敵意,望著這個青衣女子,薛亦晚微眯起了眸子。
    漸漸地,這青衣女子已經站在昭文帝的正前方了,連柳貴妃都眯起了眸子,分明這賞春宴是她操辦的,怎麽不知道裏頭混著這麽個賤婢!
    那青衣女子突然腳下一滑,以一個絕美的姿勢倒在了昭文帝的眼前。
    昭文帝立刻伸出手接住了她,那青衣女子便整個落入了昭文帝懷抱。
    連樂師都怔了一下,一瞬間的沉默後眾樂師幹脆是閉著眼睛繼續該怎麽吹就怎麽吹。
    “放肆!”柳貴妃冷下臉來,她從沒有見過這麽放肆大膽的舞姬!
    昭文帝懷中的青衣女子取下了麵紗,從昭文帝的懷中下了地,隨後跪在了昭文帝的麵前,淚如雨下。
    這時候上首的後宮之人皆是一愣。
    這不是因為用錯了藥被柳貴妃罰禁足的婉貴人麽?
    “皇上,一切都是柔婉的錯,柔婉擅做主張跳了這支舞,和貴妃娘娘沒有關係的。”婉貴人瑟瑟發抖的模樣,加上一臉淚痕楚楚可憐的神態都讓昭文帝神色緩和了下來。
    柳貴妃卻是斥責道:“皇上!婉貴人是在禁足期間,她怎麽能來賞春宴?”
    婉貴人一哆嗦,往昭文帝的身旁靠了靠,聲音也越加哽咽,“是臣妾的錯,臣妾隻是想跳給皇上看,臣妾知錯了,皇上罰臣妾去浣衣司都行……”
    薛亦晚眼眸微眯,原來是禁足不少日子的婉貴人!
    可真相怎麽可能像她口中那樣簡單?這賞春宴可是柳貴妃一手操持的,婉貴人又是被柳貴妃禁足的人,這麽一來倒還真是有意思,後頭還藏了個看戲的人。
    昭文帝對柳貴妃沉下了臉,“貴妃是要在賞春宴動怒?”
    柳貴妃這才意識到昭文帝的臉色,她忙斂起了怒意低下頭,“臣妾不敢,一切都由皇上做主。”
    婉貴人瞥了眼不說話的柳貴妃,唇角微微一扯,眼淚卻沒有停,“皇上別為臣妾和貴妃娘娘生氣,是臣妾錯了,臣妾這就走!”
    她一起身就是撫著額頭搖搖晃晃地不穩起來。
    昭文帝一把將她扯到了懷裏,隨後轉頭道:“朕身子不適,就帶著婉貴人先走一步了,這裏就交由貴妃了。”
    臨走前,昭文帝懷中的婉貴人一雙眼睛劃過柳貴妃等宮妃的身影,最終狠狠地落在了一旁靜靜坐著的薛亦晚身上。
    這些日子她在緊閉的殿門前早就一遍遍地提醒了自己,一定要將自己所受的苦千百倍地還在這個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