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終會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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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臨殿。
    柳貴妃正坐在上首的位置,看著威嚴端莊,目光裏卻始終帶著一絲怒意。
    跪在柳貴妃麵前的正是被送走後又送回來的柳如煙。
    柳如煙的傲氣都被磨了個光,隻是眼底明顯擺著不甘心,她現在再也不是風光不二的柳家嫡長女了,一個旁門別枝的小小嫡女身份簡直就是她這輩子的恥辱!
    氣氛沉悶了好一會兒,柳貴妃冷硬地開口,“皇上既然還沒有旨意,你就暫且留在秋臨殿吧,沒有封號本宮也不好擅自做主。”
    柳如煙哪裏還敢說一個不字?她低著頭,一副恭順的模樣,“多謝娘娘。”
    柳貴妃冷冷地抿起唇,“以後在宮中要想著柳家,不要再生事端,否則,本宮也不會輕易饒過你。”
    柳如煙身子一僵,咬緊了牙低頭跪伏下去,“多謝娘娘教誨。”
    “彩月,將她帶去偏殿。”柳貴妃說著就要起身,不耐煩地瞥了眼柳如煙。
    她上回差點因為這件事和皇上爭吵起來,雖然皇上為了柳家的顏麵著想還是讓了一步,可誰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麽心思?
    柳如煙剛要起身,外頭卻傳來了腳步聲。
    “奴才給娘娘請安,給小主請安。”
    來人是秦升。
    秦升隱隱一笑,望了眼柳如煙,“小主在給娘娘請安呢?那奴才來的可是巧。”
    柳貴妃坐回了主位,有些懷疑地蹙起了眉,這個時候秦升怎麽會來,“秦總管怎的親自來本宮這裏?”
    秦升笑道:“奴才來給娘娘賀喜,皇上給新進宮的小主封了貴人的位份,賜居寧和殿東殿,可不是喜事一樁?”
    柳貴妃一聽就變了臉色,“如煙還未侍寢就封為貴人,這於理不合,況且她可以住在本宮這裏,寧和殿位置偏遠。”
    最主要的是,柳如煙住到寧和殿,自己還怎麽插手控製她?柳貴妃心裏一萬個不願意,從這件事她也越加捉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秦升笑著搖頭,“娘娘這可就是為難奴才了,這都是皇上親口下的旨意,奴才怎麽敢隨意揣測。”
    柳如煙倒是聽了這道旨意後鬆了一大口氣,能夠離開秋臨殿也就意味著自己安全了幾分。
    她能感受到這個姑姑對自己的態度以及完全改變了!
    “如煙接旨!”柳如煙對著養心殿的位置磕了三個頭。
    秦升扶起了柳如煙,“皇上怕小主這初來乍到會不太方便,特地讓秋嬪娘娘多加照顧小主,貴妃娘娘到底是要在後宮理事的,皇上唯恐娘娘會對小主顧及不周。”
    柳貴妃心裏一股怒意派遣不出,冷著臉勉強扯出一個笑意,“原來皇上都為本宮考慮好了,倒是本宮多慮了。”
    秋嬪是什麽人?在宮裏她一無子嗣二無強勢的娘家,不過是個唯唯諾諾怕事之人罷了,柳貴妃倒是不怕秋嬪敢做什麽。
    想到這裏,柳貴妃稍微解了一絲氣,她望著柳如煙道:“你到底也是柳家的女兒,與本宮同氣連枝,有什麽難處本宮也會盡力幫襯著。”
    秦升笑了笑,“娘娘,那奴才這就帶小主去寧和殿走一走,也好盡快安置下來。”
    柳貴妃點點頭,“彩月,送秦總管。”
    等到人走了,柳貴妃立刻崩了臉色,她緊緊蹙起眉,“皇上這是想做什麽?”
    她想了想還是要把穆餘清喊來商量,可是她轉念又想起了穆餘清偷偷去了沐陽。
    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要去一封書信。
    當夜,昭文帝駕臨了許久不去的寧和殿。
    宮中的風聲比秋風還要來得快,新得勢的貴人是柳家送進宮的,這消息如同炸開了鍋。
    各種傳聞添油加醋地散播開來,也有不少送禮想要拉攏這位煙貴人的,但寧和殿的門卻極難進得很。
    秋嬪這些日子也是惴惴不安,她打聽來的消息是柳貴妃和這位同族的煙貴人感情並不深厚,這就讓她在擺立場的時候犯了難。
    柳貴妃也暗地裏傳了意思來,要讓自己看著煙貴人,而那個煙貴人的態度又是晦暗不明。
    最後秋嬪幹脆是報了有病在身起不來床的借口。
    寧和殿更是被傳得繪聲繪色。
    這時候,京郊的官道上封玉起也在說著新鮮得到的小道消息,她一手拿著馬蹄糕,一邊吃一邊說,“如今這寧和殿可是東邊日出西邊雨啊,聽說秋嬪一病不起,找了好幾個太醫去診脈了。”
    薛亦晚正在瞧著自己手抄的經文,抬頭回道:“秋嬪?我聽說過,平日裏很是安靜的一人,想必是不想牽扯到這風波裏。”
    封玉起點點頭,“也是,要是我,一時半會兒也看不明白,誰知道風到底往哪裏吹呢?”
    薛亦晚嘲諷一笑,“柳如煙如何甘心隻做個貴人在宮中蹉跎?她必然會爭。”
    封玉起掰了一塊馬蹄糕放進嘴裏,“可是柳貴妃有晉王,難道柳家還能犯糊塗?”
    薛亦晚抬起了清亮的眸子,“皇上是在柳如煙一進宮的時候去秋臨殿傳得旨,自然是做給柳貴妃看的,隨後柳如煙得寵自然也是應該的,如果我猜的沒錯,柳家是引起皇上的猜忌了。”
    封玉起一時沒繞明白,“亦晚,你這是什麽意思?皇上現在猜忌柳家?所以就幹脆寵幸柳家另一女?這樣能做什麽?柳家難道會因為柳如煙得寵就瘋了去放棄晉王?”
    薛亦晚輕輕一笑,“你如果是柳家,麵對的一個是成年有手段的皇子,一個是年幼待扶持的皇子,你會選擇什麽人?”
    封玉起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我就選擇那個年幼的,然後我就可以獨攬大權。”
    薛亦晚目光微微冷冽下來,“沒錯的話,皇上也是要柳家內亂,必定是穆餘清的什麽舉動引起了皇上的猜疑。”
    封玉起不悅地蹙起了眉,扁著嘴道:“按這個意思的話,豈不是那柳如煙還要繼續受寵了?萬一她在後宮步步高升這豈不是惡心人?”
    薛亦晚搖了搖頭,“伴君如伴虎,在皇上的眼裏,這些女人大多是權衡朝政的棋子。”
    說完她也一愣。
    宮中的女人的確大多如此,為朝政和權勢所犧牲,一輩子活在清冷的後宮中為家族爭奪,受家族牽連。
    她心底一酸。
    驀地她想到了穆君毅。
    如果選擇這條路,以後自己會不會也成為這樣的女人?和人明爭暗鬥,一輩子不得安寧。
    “亦晚?亦晚,你怎麽了?這經文都快被你攥壞了。”封玉起連忙喊她回神。
    薛亦晚抬起頭,倉皇一笑,“方才走神了,沒事的。”
    封玉起以為她是想娘親了,也沒好意思追問,岔開話題道:“亦晚,太子哥哥真的要帶你去青州?”
    薛亦晚點點頭,“不過是我們各有目的,正好同行罷了,我會等他的消息,一旦確定就會啟程。”
    封玉起咬了咬唇,拉著薛亦晚的手臂求道:“亦晚,你就把我扔在京都了?你知道的,我和那些人都合不來,你就和太子哥哥求求情,算我一個嘛!”
    薛亦晚倒是有些為難,“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況且青州並不妥當,你……”
    “哎呀,亦晚,我還會功夫呢!太子哥哥也不方便時刻保護你嘛。”封玉起繼續纏著薛亦晚。
    薛亦晚無奈,“封少將軍若是不同意?”
    聽到自家哥哥,封玉起臉上的熱情頓時消退了大半,別提了,絕對是不會同意的,說不定還會親自來把自己綁回去。
    她扁了扁嘴,“我去求太子哥哥,反正他要是不同意還是得告訴我哥。”
    薛亦晚失笑,勸她道:“其實也不會去太久,隻是說不準。”
    封玉起悶悶地應了一聲,歎道:“那我可就又要難捱了。”
    說著說著一路的美景總算是衝淡了封玉起的糟糕情緒,她一活泛起來整個馬車都歡聲笑語。
    “前麵就是寒山?那個冒出頭的塔樓就是寒山寺的小樓吧?”封玉起兩眼放光,驚呼起來。
    遠看那塔樓就像是長在懸崖邊上,在風中搖搖欲墜卻又穩若磐石。
    薛亦晚看著這樣的美景心裏也放空澄澈起來,她輕笑,“那座樓是寒山寺的藏經閣,裏麵的經書都是幾代傳下來的典籍,這藏經閣本身也夠精巧,藏在懸崖邊。”
    又過了半個時辰,馬車總算是停在了寒山寺的門口。
    今日寺廟很是清靜,門外隻有三三兩兩幾輛馬車隨意停放著,幾個小沙彌挑著擔往山下走去,一派寧靜之象。
    封玉起用力吸了一口氣,隨後跳下了車,“這裏的清晨倒是教人覺得清爽。”
    隨後如意也扶著薛亦晚下了車。
    薛亦晚捧著一匣子的經書,此刻在寺門外也覺得清靈澄澈,心裏的煩亂不安都減少了許多。
    “女施主,許久不見了。”一個年紀不小的和尚緩步而來。
    薛亦晚也有一點印象這人必定是見過的,她將裝經書的匣子暫時交給了如意,雙手合十和這個和尚還了一禮。
    那和尚道:“施主幾年來的早了好幾日,可是有何變故?”
    薛亦晚如實相告,“過幾日要出遠門,唯恐耽誤了祭拜家母,這就先來了。”
    那和尚會意一笑,諱莫如深地望著薛亦晚,“施主這趟遠門要多加小心,凡事終會柳暗花明,回來必定是有所收獲。”
    薛亦晚也沒有深究,佛法到底是深不可測的,她充滿敬意地躬身行了一禮,“多謝大師吉言。”
    那和尚手指動了動,眸中的深意更甚,“凡事雖說都有定數,一旦生變,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