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朧月心裏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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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供奉長明燈的大殿,封玉起沒有跟進去。
薛亦晚一個人捧著經書進了大殿。
前世,穆餘清為了哄自己開心在皇恩寺點了一盞最大的長明燈,大部分人都是為生者而點,穆餘清這一舉動讓自己很是感動卻忘了本心。
起先,自己不過是因為從未見過娘親,所以執意要為她點一盞長明燈,像是在心裏她仍然還活著。
薛亦晚將一卷卷的經書引燃在長明燈前一一燒毀,跳動的火焰映在她眼底,閃著堅毅。
“娘親,多年未曾來這裏了,你一定還是喜歡這裏的清幽吧?以後亦晚也不會再做糊塗的事情了。”
薛亦晚低低呢喃,手中緩緩往銅盆內放著經書。
一卷卷的經書都是字跡雋秀而有力,剛柔並濟。
薛亦晚燒完了這些抄錄的經書,磕了頭這才起身。
按照慣例她來祭拜都是會再做一場法事,可今日來接待的小沙彌卻吞吞吐吐地沒有接過銀子。
“施主不知道,今日來了貴客,方丈趕去為貴客做法事去了,不如施主的法事推到明日吧。”
薛亦晚微微蹙起了眉,“先前我曾派人來寺中打過招呼,怎的又出了變故?”
那沙彌也不明就以,“往常有貴客要來都是提前半個月就通知寺內,可這次來得急。”
薛亦晚也沒有為難他,“罷了,小師傅去忙吧。”
這時候封玉起也走了過來,“亦晚,怎麽回事?”
薛亦晚將原委說了一遍,“看來今日是沒法做法事了,你不是不曾來過?我陪你走走看看吧。”
封玉起點點頭,“也行,你也不用著急,法事可以明日再做,你娘親也知道你的心意。”
薛亦晚暖暖一笑,“走吧,我帶你去前麵看看。”
前麵不遠處隱約傳來了吟誦聲,隔著極遠也聽得真切,封玉起好奇地說道:“也不知是哪門子的貴客,做場法事倒是排場不小,亦晚,我們去瞧瞧?”
薛亦晚失笑,“也好,雖是別家的法事,到底也是佛門福地,清心靜氣之下總會蒙受福蔭。”
到了前院,封玉起更是歎為觀止,這場法事得是召集了全寺廟的人了吧?
佛經的吟誦聲倒是讓薛亦晚心裏平和。
法事要做兩場,很快第一場就結束了,還有一場是午後了。
薛亦晚看了看天色,“阿起,我們一會兒還是先下山為好。”
封玉起回過神,“也是,今天也不知道有什麽貴客來,說不準寺中也吃不上齋飯,我們逛一會兒就走吧。”
她剛要轉身突然目光一凝,“誒?!”
薛亦晚也停住了步子,“怎麽了?”
說著薛亦晚也不開口了,她已經看到了院內的人。
白衣如雪的女子淺淺笑著,推著的輪椅上同樣是一襲白衣長衫的男子,從樹下走過宛如畫中人一般。
穆君毅今日一身長衫白衣,不同於以往的冷冽肅穆。
半束烏發的溫潤玉簪柔和了他的清冷,更顯俊美,整個人如同謫仙一般。
而後麵推著輪椅的正是朧月郡主,她一身月白衣裙清靈而柔雅,嬌美的麵容上掛著盈盈笑意。
遠看如同一雙璧人。
“君毅哥哥,謝謝你陪朧月過來,每次朧月想爹娘了就想到這裏來,今天有君毅哥哥在,朧月心裏很高興。”
朧月郡主含著一絲羞怯的笑意,語氣也是輕柔端雅。
穆君毅想到了平南王府,臉上浮起惋惜,“我答應了王爺和王妃,會照顧好你。”
朧月郡主淺笑道:“要是朧月不回西嶽了,有君毅哥哥在朧月也不怕。”
不遠處,封玉起蹙起眉,“怎麽又是她……”
看到這樣和諧美好的畫麵,薛亦晚心裏一陣陣止不住的難受,又酸又澀,似乎自己先前的糾結和苦惱都是無意義的。
她拉住了封玉起,用異常冷靜的語氣說道:“我們走吧。”
封玉起憋著一口氣,“亦晚,憑什麽啊,是她搶了你的法事,現在還搶了……”
薛亦晚打斷了她,“阿起,這是佛門清淨之地。”
封玉起扁著嘴咽下接下來的話,“好,我們走,不看她了。”
薛亦晚轉身後的腳步異常的快,像是要逃離這裏。
她以為自己在穆君毅眼前是不一樣的,原來還是自己想錯了,冷靜一點考慮,雖然自己是兩世為人。
可對於穆君毅來說,自己不就是個對他來說認識不到一年的女人,他那些話許是衝動許是魯莽。
平和下來的心境猛地又波瀾起伏,薛亦晚看著佛寺中的一草一木都覺得心裏煩亂。
封玉起看了眼後麵跟著的如意,如意蹙著眉搖搖頭,封玉起這才放下開口的心思。
就這麽一路走著,薛亦晚再次抬頭竟然發覺到了寺門口。
遲疑地頓了下腳步。
自己這是怎麽了?居然在佛門清淨之地惱怒起來。
可隨著朧月郡主和穆君毅在一起的畫麵回想起來,薛亦晚又沉下了心,“阿起,如意,我們走吧。”
封玉起試探地拉著薛亦晚說道:“亦晚,你可千萬別為那個朧月郡主生氣,她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太子哥哥隻是因為平南王府才格外照顧她。”
薛亦晚心裏是苦笑,麵上卻是笑出了聲,“我怎麽會和她較真?我同她並無交集。”
“還說不是?你這話裏都帶著酸味呢。”封玉起拉住了薛亦晚,看她要惱,連忙逗她,“哎呀,她不就是會裝麽?我也會啊,你看看像不像。”
薛亦晚還沒開口,封玉起學得活靈活現,還用手捂著了嘴,聲音尖細而諂媚,“有君毅哥哥在朧月也不怕……”
如意撲哧一笑,彎著腰差點跌在薛亦晚身上。
薛亦晚拉過了封玉起,臉上也一瞬間破了功,“真是拿你沒辦法。”
封玉起見她笑了,總算是放了心,“亦晚你放心吧,要是太子哥哥想娶她,早就該訂婚約了。”
薛亦晚臉色微沉,“阿起,先別說這件事了,我和他不一定會走到一起,朧月郡主其實也是很好的選擇。”
封玉起驚疑地說道:“亦晚,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薛亦晚甩去心裏複雜難言的情緒,“他救我多次,但並不代表我就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報答他……”
“你不喜歡太子哥哥?”封玉起盯著薛亦晚。
薛亦晚沉默了良久,這個答案就是說不出來。
這時候一個小沙彌走上前來,“施主,方丈派小僧來請你們去用齋飯,我們寒山寺沒有讓貴客在飯點不用飯就走的規矩。”
封玉起嗆道:“貴客?貴客不是還在寺廟裏好好地麽?我們這些做不了法事的凡夫俗子如何與貴人一道?”
薛亦晚拉住了封玉起,“阿起,這是方丈的一番好意。”
封玉起扁了扁嘴。
如意勸道:“下山還有半個多時辰,再到城裏隻怕是要餓肚子了,不如就在這裏用些齋飯。”
薛亦晚點點頭,“也是。”
封玉起自然也沒有意見,隻是沒有好臉色地瞥了眼小沙彌,把所受的氣都撒了。
用飯的廳堂設在後院,景致比前廳精致幽雅。
齋飯也是十分香甜,封玉起都誇了兩句。
薛亦晚拿起筷子又放下,總覺得沒有胃口,如意給她盛了些湯,“小姐,總要吃些東西的。”
薛亦晚抿著唇用了一口湯,剛要放下湯碗卻猛地停住了步子,她用筷子在湯碗裏搗弄起來。
“有些不對勁,先別用飯。”薛亦晚看著筷子上沾著的一點菜葉,神情轉為凝重。
封玉起下意識地緊張起來,“亦晚,怎麽回事?”
“這湯似乎不對。”她佯裝無事喚了個門外在走動的沙彌來,“今日廚房換了人手?”
那小沙彌搖搖頭,老實地回道:“沒有啊。”
薛亦晚下意識地警戒起來,但又怕是自己多心,她對那小沙彌道:“你能帶我去廚房看看麽?”
那小沙彌摸了摸腦袋,“施主,廚房這個時候還忙著呢。”
薛亦晚卻是執意要去,這個小沙彌隻好是指了個方向。
封玉起雖然不明白但是下意識地相信薛亦晚,她順手拿了根不粗不喜的木棍,跟著薛亦晚往廚房走去。
廚房在最西邊,遠遠看過去的確炊煙嫋嫋。
可走近了,封玉起一驚,“這是燒菜呢?還是燒房子呢?”
那冒煙的竟然是窗子!
薛亦晚心裏一緊,“快!我們去看一下!”
封玉起向來是習武之人,跑得也更快,她走到近前心裏咯噔一聲,這門鎖了。
正常情況下大中午的誰家廚房會鎖門?
封玉起一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踹開了門,裏麵一陣濃煙溢了出來。
封玉起連忙將薛亦晚拉著後退了一步,她咳了好幾聲,“該死的!這什麽情況啊!”
薛亦晚忍著熏人的煙往前走了幾步,隱約看到一個和尚栽倒在地上,他的褲腿都已經陷在火中了,這樣都沒有反應,必定是沒了氣息。
“不好!廚房被人動過手腳了!快!如意你去喊人來!”
薛亦晚說著看到了一旁的水缸,拿起木盆就要救火,封玉起看到裏麵有人,雖然凶多吉少也不忍心不救,也跟著端起水來。
封玉起一個轉身,突然見到一個身影在窗子旁一閃而過。
“什麽人?!”封玉起丟下木盆就要去追。
嘩啦一聲,水聲被倒進火海的聲音格外刺耳。
火勢猛地竄上來。
薛亦晚一驚,冷聲喊道:“阿起別追了!這是油!”
話音未落,火勢猛地席卷了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