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回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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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川最怕他這種一言不發的陰森樣子了,當下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就隨便說說,沒其他意思,你不喜歡聽就當我沒說過,我這次來是要和你說正事的。”
    “什麽正事?”
    南川神色一下子凝重起來,緩緩吐出一句話,“萬象書終於出現了。”
    祁天啟迎親那天,在長興街上捉住了一個年方十六七歲的少年。
    原本以為那個少年是血狼派過來事先混淆視聽的,沒想到,祁天啟審問一番後,卻發現他的確隻是來替他祖父和父親伸冤的。
    少年名叫顧七岩,福州定縣人氏。
    顧家在定縣是有名的醫學世家,祖上三代都是名醫,不僅醫術出眾,醫德更是為人稱道。
    絕對擔得起懸壺濟世這四個字。
    隻是這積善修德的一大家子卻在十五年前卷入了暗殺敬德帝,也就是現任國君的父皇的大當中。
    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顧家也是應了這句話。
    十五年前,神醫聖手的名聲從定縣傳到了帝都城內,恰好那時敬德帝正身患重病,太醫束手無策,顧家父子兩便被宣進宮中為敬德帝治病。
    起初,在顧家父子兩的治療下,敬德帝的病情果然有所好轉,豈料,沒隔幾天,敬德帝的病情突然急轉直下,病入膏肓,而與此同時,長宣王帶著一眾叛軍直逼皇宮。
    一時間,朝野上下,動蕩不已。
    最後叛亂被當時的太子,現在的國君鎮壓下,而敬德帝的命卻是沒保住。
    顧家父子兩自然有重大嫌疑,一番徹查後,被定下了謀害國君的罪名,一大家子都被判了死罪。
    慶幸的是,顧家在定縣是活菩薩一樣的存在,定縣當地的父母官奉命抓捕顧家人時,因為不忍,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顧家人提前將顧七岩送到了鄉下奶娘那裏,躲過了一劫。
    顧七岩長大後,拿著當年祖父父親托人留下的遺書,來到了帝都伸冤。
    遺書中,提及了當年的治療的一切,而其中就提到了萬象書。
    萬象書,傳說中,是可以起死人肉白骨的書。
    書中記載了無數救人性命的法子,是無數醫者夢寐以求的神書。
    根據當年顧家父子兩的遺書上所述,萬象書正掌握在敬德帝手中。
    敬德帝將萬象書交給他們二人觀看,希望他們能從其中找到救他命的方法,誰知,那書中竟然是空白一片,一個字都沒有。
    後來那萬象書從顧家父子兩手中被人偷走,沒了下落,敬德帝咬定是他們據為己有,怒極病情加重,又聽聞叛亂,反正最後基本算是被氣死了吧……
    玄澤麵無表情的聽完南川的敘述,沉默了片刻,淡淡的問:“你從何處聽來的?”
    事關當年先帝的死,這樁伸冤的案子自然會保密的,一般人根本不會知曉。
    南川漫不經心道:“祁天啟在禦書房給尊貴的國君陛下密報這件事的時候,我就在太子爺的身體裏光明正大的聽著啊。”
    玄澤聞言斂下眸,冰海雪原一樣的俊臉上清淡一片,看不出具體的情緒。
    南川眯了眯眼,幽幽道:“這些愚蠢的人類都當萬象書上寫滿了叫人起死回生的法子,萬象書真正的作用,你我心知肚明,如今這樁陳年舊事被挖出來,我們是不是也該循著這件往事找一找萬象書?”
    玄澤手指微微蜷縮,一時間沒有接腔。
    “怎麽了?你又在猶疑什麽?”南川饒有興味的盯著沉默的男人,溫潤的嗓音了摻雜淡淡的冷嘲,“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這些聖物一件接一件的出現,你心慌了對麽?用師父的身份與毫無記憶的她相處,得到了她全部的信賴和依戀,你沉溺於這種美好的感覺之中無法自拔了?”
    ……
    又是良久而令人壓抑的沉默。
    玄澤若是不想說話,,就是大羅神仙也沒法從他嘴裏挖出一個字眼來。
    南川最煩他這副油鹽不進,刀槍不入,半死不活的冷漠樣子,生生把他最原始的暴脾氣給逼了出來,“媽的,還記得我以前我常說那句話麽?溫柔鄉英雄塚!什麽雄心壯誌蒼生責任深仇大恨都能被個小丫頭給磨沒了。”
    玄澤終於緩緩抬眸,意味深長的看他:“你在說你自己的親身教訓麽?”
    南川:“……”
    作為對彼此的黑曆史都十分了解的兄弟,南川覺得,他果然還是不要對玄澤冷嘲熱諷落井下石的好,因為隨時都可能被對方懟回來。
    ……
    成親過後第三天,新娘子是要回門的。
    如果新娘子得夫家喜愛看重,那夫君必定是會陪著新娘子一道回娘家的。
    祁家早早備好了厚重的禮,祁天啟特地請假休沐一天,陪著蒙清瑤回蒙家。
    馬車裏,看著對麵閉目養神,英挺俊朗的夫君,蒙清瑤羞澀又喜悅的抿嘴淺笑起來。
    雖然……雖然他們還未洞房,這讓她又幾分失落,但婚禮當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夫君一直都忙著調查那日的事情,每日都早出晚歸,她作為一個好妻子,本就該體諒他。
    現在他特地放下手頭的事情,堅持陪她回門,她之前所有小小的委屈和不安都煙消雲散了。
    這也讓她再一次相信,他們往年的那些感情都不是假的。
    ……
    新夫婦回門這天,蒙家也派了人來接阿潯回家。
    可是阿潯對蒙家沒什麽感情,實在不想去,隻是邊關那邊來信,北川國得知守邊將領不在,蠢蠢欲動,所以蒙雲飛明日就會離開都城,趕回邊關。
    今日也算是給蒙雲飛的餞別。
    阿潯也就不好不去了。
    玄澤作為一介“外人”,本不好參與蒙家家宴,奈何拗不過阿潯的軟磨硬泡。
    小姑娘說她人生地不熟啦,萬一被蒙家人欺負怎麽辦?而且她中了血狼妖術的時候正是在蒙家,若是再出意外可怎麽好?
    玄澤無奈,隻得陪著她一起去了。
    小姑娘在馬車上活潑的像隻小鳥,看到街邊各式各樣的小攤,眼睛就發亮,扯著男人的衣袖,問東問西,嘰嘰喳喳個沒完。
    玄澤突然就想起,很久以前,他帶著她去法源寺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還知道收斂守禮,現在在他麵前,儼然就是肆無忌憚了。
    玄澤淡淡的想,她就像某種毒藥,明明早已荼毒了他全部的心髒,卻還要慢慢滲入他的骨血裏。
    ……
    蒙家。
    武將之家,其實沒那麽多的繁文縟節。
    玄澤帶著阿潯見了禮之後,便在前廳坐下,和蒙家一眾男人聊天。
    他寡言少語,大多隻是沉默的聽著。
    而另一邊,阿潯和蒙家女眷坐在一起。
    小姑娘牢牢記著師父這幾日的教導——在旁人麵前,要知書達理,不要主動說話,有人問她,她再作答。
    於是她就坐在桌旁,不停地吃著水果。
    水果切成小塊,她拿著牙簽,一小塊一小塊的往嘴裏送,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個小鬆鼠。
    她吃的實在太過心無旁騖,好像隻有吃這件事是唯一重要的。在一旁偷偷觀察了許久的蒙清瑤這會兒徹底有點拿不準她了。
    蒙清瑤從祁天啟嘴裏得知了阿潯的情況後,她驚訝之餘,更多的是心虛。
    她比誰都清楚,種種變故,和她給她的那個荷包脫不了幹係。
    但是那個荷包具體有什麽作用,她其實也是不清楚的。
    一切都是那個神秘的黑袍男人安排的。
    然而,如今說這些,似乎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木已成舟,她已經是祁天啟明媒正娶的妻子。
    “清清。”蒙清瑤握起她的手,看著她有些懵懂的小臉,柔聲道,“是姐姐對不起你。本來祁家少夫人該是你的。”
    “不用說對不起的。”
    阿潯不在意的笑笑,目光從蒙清瑤的臉落到兩人交握的手上。
    她動了動,從她手心裏抽出來,非常自然的擦了擦沾有果肉的嘴角,繼續眯著眼睛笑,“姐姐比我大,本來就應該先嫁人的。而且姐夫對姐姐很好啊,姐夫都親自陪著姐姐回門呢!”
    小姑娘一番話說得天真又無邪,隻是站在蒙清瑤的立場上,也許是她做賊心虛,她就是覺得這番話聽起來讓人有點不舒服,好像處處都有些綿裏藏針冷嘲熱諷的意思。
    縱然她一貫八麵玲瓏,此刻麵對天真無辜的阿潯,倒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該主動提起,到底是她太貪心了些,總想著得了便宜還賣乖……
    蒙清瑤有些尷尬的笑笑,揪著手帕不做聲了。
    阿潯完全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問題,完全就是實話實說嘛,於是她繼續歡快的吃東西。
    蒙家其他的女眷原本還想出來打個圓場的,姐妹兩李代桃僵這種事,不說外人了,即便她們這些家人想想都有些怪異。
    隻是見阿潯這副無憂無慮的樣子,頓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了。
    ……
    家宴的時候,同樣是男女分開的,彼此之間隔了道屏風。
    蒙家的姑娘都是正兒八經的名門閨秀,吃飯的時候姿態優雅得體,小口小口的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