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深情?假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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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婪的確已經不記得這件事了,但是聽著吳晴的訴說又隱約想起似乎有這麽一回事,但是她已經來不及去想了,因為她看到吳晴的眼中的光寸寸暗了下去,宛若失去了水的河流,寸寸幹涸。
    “吳晴!每個人活在世間都是有意義的,你現在還沒有找到最需要的意義,生活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精彩,所以請你撐下去,我們馬上到醫院!”
    “不……不用了。”吳晴說著身子止不住的往下墜,“有的人混沌一生也未必知道自己的意義,我能夠知道自己的意義,並且還幫了你,就很滿足了。我……很高興……認識了你,也追隨過你……”
    尹婪聽著耳畔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低,到最後什麽都聽不見。她張著嘴呼吸,好一番整理後才側頭去看吳晴,隻見她的頭輕輕垂著,光潔的臉染著層層光暈,安然如沉睡。
    正在飛馳的車子突然急刹在了路上,尹婪的手握著方向盤,目光定格在手上,感覺心口處有一種很是怪異的情緒在反複流轉。
    似難過,似疼痛,不是很明晰,但是卻很壓抑。
    也是在這種靜謐之下,她才聽到一聲接一聲的倒計時聲音,幾乎本能的從駕駛室上下去。然後她走到副駕上想要搬出吳晴,但是她安全帶被卡住,她怎麽也弄不出來。隨著計時器的聲音漸漸急促,她更是狂躁。
    死命的撕扯著安全帶,但是它卻依然固若磐石的卡著。
    “吳晴!”尹婪紅著眼,看著一睡不醒的她,而後轉身離開。
    在計時器發出警報之後,她順著馬路的斜坡滑到了下方。
    “轟!”
    一聲巨響,一團金紅色的火柱猛然竄起,灼燒著空氣突破蒼穹而去。
    聵耳欲聾的聲勢讓正在趕追的人驚了心,慌了神。
    看著前方騰起的黑煙與火霧,方元淅心亂欲止,“快!快過去!”
    同時,由另一頭繞行至距離尹婪不到百米的豪駕裏的人也看到了這一幕,心跳驀地加劇,豪駕便朝著那邊行駛而去。
    過大的熱浪騰騰上浮,燒得處在下方的尹婪皮膚裂痛,她抱著頭坐著,上方稀稀落落的掉落著車輛碎片與灰燼。
    等到空氣漸冷,尹婪才爬上坡,現在車沒了,吳晴沒了,而且她對這裏一無所知,身心疲憊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找尋出路。後背的傷口一番折騰之後,疼得讓她覺得呼吸都不由放慢了,她索性盤腿坐在了地麵,等待方元淅找到自己。
    剛坐下不到一分鍾,一聲刹車聲在耳畔響起,她懶得抬頭,等待對方靠近。
    不多時車門打開又合上,緊接著一陣穩健的腳步聲停在了她跟前。
    她輕輕抬頭,從皮鞋到西服再到臉,對方逆光,但是五官卻十分清晰。看清對方的臉之後,她臉色微變,舉目朝車那邊看去,隻見後座的車窗被人搖下,那個人坐在後方沉默而深刻的凝視自己。
    “少爺!”阿淩抵達現場,看著已經化成一堆廢鐵的車子,再看還在熊熊燃燒的火團,回頭看著臉色極不好看的方元淅。
    方元淅英俊的眉目迎著彤彤紅光,深褐色的眼眸影著縷縷豔色,猙獰而可怖,“她不會死!快去找,把這裏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
    “是。”阿淩領著其他人即刻展開了地毯式搜索。
    熟悉的靜謐,熟悉的氣息,就連呼吸的頻率都是那麽的熟悉。
    尹婪輕輕歎息了一聲,看著如同浮光掠影的窗外,突然發現命運真的很奇特,仿佛將所有人都變為了困獸,走來走去就是找不到各自的出口,所以死死纏在了一起。
    她都不清楚,她與寧歐之間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緣分,才讓兩人總是在相遇。
    思忱間,一雙手上下齊攻的摟起了自己,將自己放在觸手可及的位置之後,一股清幽冷氣隨著呼吸灌入了自己的身心。
    “寧歐。”清淡的聲音含著明顯的警告,目光微垂,不去看近在咫尺的那張俊美妖冶的臉。
    “你最好不要動,我不想傷你。”寧歐雙手環住了尹婪,將頭枕在她的肩頭,幽香若蘭的氣息絲絲縷縷滲入鼻尖,沉在心頭,讓他狂亂的思緒漸漸開始變得安定。
    尹婪輕輕側頭,墨色的短發下那張紅豔的薄唇抿出冷冽的弧度,遮住了那雙如夜如星的墨眸。
    “怎麽了?”
    不知為什麽,這樣的他突然讓她感覺有些低落。
    環住自己的手臂微微收緊,“他是怎麽叫你的?婪兒?阿尹?還是阿婪?”
    尹婪無聲吐納著心頭的鬱結,“你問景爺,還是方元淅?”
    景爺!
    這就是她對那個男人的稱謂?
    “華景笙。”忍住這三個字對自己的波瀾,他低聲回答。
    “阿婪。”
    “那我可不可以這樣叫你?”
    “隨你。”
    “阿婪……”
    尹婪聽著同樣的兩個字,從華景笙嘴裏出來,與從寧歐出來似乎有些不一樣。
    華景笙的聲音低沉含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勢與霸氣,而寧歐的聲音溫醇低柔,似是融著一份情念在其中。
    “阿婪。”沒聽到回答,寧歐再次低喚。
    “是不是這兩天寧氏發生了什麽事?”尹婪見寧歐不同尋常的樣子,猜測道。
    “阿婪,如果有一天我和華景笙之間隻能活一人,你更希望誰活著?”
    猝然的問詢讓尹婪僵硬了身子,她凝眉沉問:“為什麽要拿你和他比?你們之間似乎沒有交集,與可比性。”
    “是嗎?沒有可比性嗎?”一聲低喃從寧歐的嘴裏溢出,含著一絲隱忍的嗤笑。
    尹婪感覺環住自己的手臂緩緩鬆開,她伸手握住了寧歐欲撤走的手臂,側頭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你在意嗎?除了許家,你還將偌大的南興裏的誰放在了心裏。”寧歐沒有掙紮,但是聲音卻含著拒人千裏的冷淡與諷刺。
    然而目光在掠過她血跡斑斑的後背時,卻不由自主的頓住了。
    偌大的南興,還有誰需要被她放入眼裏呢?尹婪自問。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她緩緩放開了手。
    “你的傷還沒好?”
    寧歐再度突兀的問話,讓尹婪錯愕,想到之前他知道自己後背受傷的事後,又恍然。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似乎被人算計了。”
    她拉著吳晴逃出來的時候,開的是方元淅的車,是誰在暗算方元淅?還是方元淅在暗算……她?
    “你竟然也會被人算計。”上揚的語調,卻是針芒的挖苦。
    想到吳晴,尹婪淡然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苦澀。而後,她回頭凝視身後的人,俊美的五官在被墨色玻璃阻擋的微弱日光下泛著許許冷意,幽白的光澤臣服般貼服在他的眉睫上,讓他那雙墨眸看起來更加攝魂奪魄。
    “寧歐,如果我有一天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如果有一天她也如吳晴一樣芳魂消逝,會不會有一個如同自己記得吳晴的人記得自己呢?
    聽聞尹婪的問話,寧歐冷色逼人的眼眸倏的落在了她身上,久久未語。
    寧歐的沉默如她所料,他們之間沒有友情,更沒有感情,說得更清楚一點,不過曾經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而且她數度讓寧歐氣得差點沒殺了自己。
    他們之間怎麽會有那份深厚情誼呢?
    可是為什麽自己的心卻突然空得發慌呢?
    是因為沒有人記得自己嗎?
    “阿婪。”寧歐的聲音在她迷失的時候壓了過來。
    尹婪迷離著目光抬頭。
    “或許,”寧歐微微蹙眉,似是在斟酌,似是在猶豫,最後還是開了口,“我愛上了你。”
    五個字瞬間如同海浪衝擊著她的心房,那一刻尹婪頭腦發白,意識發懵,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但是等她恢複過來之後,寧歐已經垂目靠在了椅背上,似是在歇息。
    似是看穿她震驚後麵的驚濤,寧歐繼而又開口,道:“隻是或許。”
    尹婪這才鬆了一口氣,殊不知她的動作卻淩虐著寧歐深陷迷局想要找尋出口的心。
    原來她並不想要自己的這份情。
    兩人再度陷入沉默,而駕駛著車的利文對兩人的詭異氣氛視而不見。如今他們的關係已經遠不如開始那般清明,一語一字都含著深意。
    不知道該說是世事多變,還是該說人心不可測。
    來到了金鬱莊園,一如當初所見的那般華美精致,尊貴無匹。
    尹婪打開車門走下車,不想後背的傷口再度被牽扯,疼痛仿佛從未終止般陣陣加劇。
    握著車門,她咬牙不讓自己被虛弱擊垮。
    寧歐坐著輪椅等在另一側,遲遲未見尹婪走過來,正示意利文走過去看,就見到尹婪咬著唇走了過來。
    見到寧氏的大門,她將身子半倚在車尾,淺笑道:“我還是不上去了,可不可以送我回匯豪?”
    “不可以。”寧歐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看著她泛白的臉色,知道她一定疼得厲害,但是他厭惡她的強忍,更厭惡她對他的偽裝。
    “我不想給你惹麻煩。”她從地牢失蹤,華景笙那邊一定在找她。如果得知她在寧歐這裏,怕是麻煩不斷了。
    “我不怕麻煩。”寧歐絕了她想要逃離的心。
    縱然知道尹婪對他無情,但是要他放任她孤單離開,跑到看不到的地方去處理傷口,他的心就跟著了魔般不忍,甚至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