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隱而不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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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張尋驀溫潤的眉目聚著倔強,不肯迷糊糊的去做事。
    寧紳心緒煩躁,但是又忍著不發作。
    “我和他達成協議,瓜分意大利市場。”
    寧紳和張尋驀聽聞,兩人再度色變。
    不等張尋驀破口,寧紳已經急不可耐的反對了。
    “意大利是華景笙的地盤,他與華景笙之間關係匪淺,他怎麽會讓你插足意大利的事!就算他與華景笙之間有問題,想要換了他,那這個人再怎麽也不該是你!萬一他滅不了華景笙,或者滅了華景笙之後,他不想你做大,又找人對付你,到時候你不是更危險!”
    “你以為你考慮到的,我沒有考慮到嗎!但是這是我對付華景笙最好的機會,我不想錯過。”寧歐倨傲的別開了臉,側臉溢光,迷人非常。
    “你什麽時候跟華景笙之間到了這樣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寧紳不信。
    張尋驀卻一眼看透了本質,“你還是為了尹婪吧!”
    心思被戳破,寧歐沒有難堪,反而更加強勢,“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找別人。”
    “阿歐!”張尋驀聽著寧歐隔離他的話,登時怒火上頭。
    “小驀,你先別急,我先勸勸他。”寧紳不忍兩個孩子過命的交情被這樣衝淡,走到寧歐身旁坐下,語重心長道:“小歐,我知道你對尹婪念念不忘,因此對華景笙頗有微詞,但是華景笙不是你之前對付的那些人,不說他的雷厲風行,就說他在權勢就非一般人所比。他也不是隻有意大利這一塊,日後你和他爭得你死我活,便宜的還是當初挑釁你們的人,而且你現在身子不如以前,萬事還是小心為上。”
    寧歐側目凝視他,鋒銳的目光讓寧紳坐如針氈。
    “你是不是以為我那天與尹婪為了你對立,所以你就對我很重要!告訴你,寧紳,當初的事我沒有忘,我沒有忘記是誰毀了我的家,沒有忘記我媽慘死,更沒有忘記你放任我的生死,任我自生自滅。我那天救你,隻是不想你橫死街頭,被媒體曝光,髒了我們寧家的門楣!”
    “寧歐,你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張尋驀見寧歐對寧紳說話愈發沒有分寸,衝到他身前,舉起了拳頭。
    寧紳心如刀絞,卻伸手阻止了他,“小驀,不怪他,不怪他!”
    張尋驀聽著寧紳的話,不由心酸,“寧歐,你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一再執迷不悟,那為什麽卻對你自己的親人那麽刻薄?為什麽不肯諒解?”
    寧歐別過頭,刻薄嗎?諒解嗎?
    他做不到!
    “我答應蓋諾意大利的事的確是為了尹婪,我心胸素來不寬曠,對所有傷害我的人無法心存善念,所以毀了她所儀仗一切,難道不好嗎?而且鷹門久退江湖,這一次既然被這場風雲翻出了海,那為什麽不以更加強勢的姿態回歸呢?不要忘記了,當初的我們到底是以什麽目的在建立鷹門,如今天擎不在了,我們更不能辜負他的期望。”
    他的這番話讓張尋驀無從辯駁,他可以忽略前麵的話,但是卻無法不理後麵的話,當初的鷹門如果不是那一場變故,現在必然是道上一橫,如果是那樣,華景笙也不可能這般肆無忌憚出手就殺了天擎!
    而且如今老一輩漸漸隱退,暗流與風波看似可以掌握,但是經過這一次的對戰,他很清楚如果遇到勁敵,他們依然無力反擊。
    與其待亡,不如血性拚搏一把。
    可是這樣的以暴製暴,真的就是終結嗎?
    寧紳知道寧歐的這份偏執傳於他的母親,如果當初不是她一意孤行,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是另一番摸樣。
    “小歐,我知道以前的事你放不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這樣做,不要把自己置身於眾矢之的。”寧紳看著寧歐,殷切的目光含著一絲請求。
    寧歐凝視了幾秒,冷哼著不作在意。
    “我累了,你們出去。”他就勢靠近了在沙發上,閉上了眼。
    張尋驀欲再說什麽,卻被寧紳帶出了書房。
    在兩人放輕腳步離開之後,寧紳倏的睜開了眼,當初一味隱忍未曾細查的鷹門變故,如今依然是未解之謎,他既然要決定重出江湖,自然要將這件事查下去。
    尤其是曾經與他們有密切合作過的人。
    寧紳與張尋驀走到樓下,確定寧歐已經聽不見兩人說話之後,才麵色嚴肅,語氣凝重的對張尋驀叮囑道:“小驀,我知道我不管說什麽小歐都聽不進去,但是我想你答應我兩件事。”
    “伯父,你請說。”雖然張尋驀對目前的寧歐十分不滿,但是卻還是不會讓他單獨去麵對。
    之後自然會跟著他出生入死。
    “那我就直說了。”見張尋驀算是答應了,寧紳惴惴不安的神色微微舒緩了些,“一是不要讓小歐再與‘烈豹’家族正麵接觸,當初就是他們將鷹門內部挖空,致使你們不得不避其鋒芒,暫退南興的, 如果你們這一次再與對方衝突,一定會有性命之虞。”
    張尋驀驚訝的看著寧紳,當初寧歐回來南興對這件事絕口不提,而且這件事除了他們三人再沒有其他人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烈豹家族的?
    “伯父,恕我冒昧,這件事您是怎麽知道的?”
    寧紳的表情細微的僵持了一下,而後一笑,試圖掩蓋內心的波瀾,“我見小歐回來有些不對勁,才知道你們的情況,後來我也托人查了一下也就略知一二。”
    張尋驀見寧紳表情不對,但是也聽出了他的有意隱瞞,也就不追問,隻是點頭答應。
    他的不追問也讓寧紳舒了一口氣,繼續舒了一口氣,“第二件事就是不要讓寧歐與尹婪再碰麵。”
    這件事倒是讓張尋驀有些意外,“伯父的意思是……?”
    見張尋驀不解,寧紳蹙眉道:“其實尹婪對小歐並非無情,隻是她接受不了這份感情,無法認同自己內心對小歐的異常,所以才會發生昨晚那一幕。”
    “我不是很明白。”張尋驀隱約了解,卻還是不理解。
    “尹婪是許錦鬆和之婉的女兒,想必她已經知道了尹家的滅亡跟我們寧家也有莫大的關係,所以她恨寧家,而且昨晚你也聽到了小歐的腿就是她弄的,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他,隻是小歐命大沒有死而已,所以她不可能會愛上小歐,自然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但是感情豈是你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她卻還是對小歐產生了異常的情感,所以她才會以殺我為謊言逼小歐恨她,而一旦小歐恨了她,傷了她,她心頭對小歐那份不同尋常的情感就會轉為恨,她就可以在這場情戰中全身而退。所以下一次他們如果再相遇,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動手殺小歐!”
    張尋驀聽著寧歐的解釋,對尹婪這一番匪夷所思的思維感到難以置信,“喜歡上一個不能喜歡的人,是可以克製的,但是要逼得兩個人這樣轉愛為恨,未免太過自私,且太過殘忍了吧!尹婪,怎麽能這樣處理感情!”
    “或許是生長的環境所迫,或亦是她性格使然,有些人對待感情就是冷酷而殘忍的。”說著,寧紳的眼中蒙上了一層頹敗的灰,低喃道:“她和她的媽媽在這一麵是相似的。”
    張尋驀他聽聞寧紳似是而非的低歎,感覺自己隱約窺視到了一角上一輩恩怨的真相,但是寧紳卻不願再回味。
    借此,他又忍不住再度出問,“寧伯父,我不相信你會做出那樣傷害尹家的事,其中是不是還有內幕?或亦是其他緣由所驅使?”
    寧紳驚訝的看著張尋驀,其中自然還有旁人不知的緣由,但是這件事他不想提,一切的因果止在他們這一輩就好,不應該再把他們這下一輩牽扯進來。
    收住了自己的表情,半歎半訴,“小驀,記得我的叮囑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南興可能真的不再安全了,你們還是回到你們的營地上去吧。”
    “伯……”張尋驀聽聞寧紳富有深意的話,正要出生詢問。
    寧紳卻閉口不言,朝他揮手之後,便轉身上了樓。
    “張少爺,您需不需要吃點東西,休息一下?”老丁見寧紳上樓,便主動跟張尋驀攀談。
    “不用了,謝謝。”張尋驀現在哪還能吃得下東西。
    “那張少爺需要我為你做什麽事嗎?”老丁見狀,又出聲詢問。
    張尋驀回頭見老丁眉發虛白,想問起當年的事,轉念一想寧紳不願說的,對他忠心耿耿的老丁自然不可能會說,隻得放棄了這個打算。
    “沒事,我有事先走了,如果阿歐之後找他,麻煩丁管家轉達一聲。”
    “好,張少爺慢走。”老丁主動將張尋驀送到大門口,見到他的車消失在視野後才轉身回去。
    想到之前寧紳與張尋驀的談話,他扶著扶手踏著樓梯往上走,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見到寧紳的門沒有關緊。遲疑了一下,他站定不動,目光通過細微的門縫探到了裏麵。
    寧紳一手扶額,一手握緊了一張沒有過塑的照片,睿智的眉目不似往日那般儒雅溫和,反而溢滿了痛苦,充斥了悔意。
    一邊細細撫摸著畫上人,一邊低喃著“之婉,之婉,之婉……”
    老丁見此,蒼老的眉宇也溢滿了惆悵,當年的事果然還是成了如今他邁不過的坎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