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封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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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斐將其放大最大,但是那人的位置實在刁鑽,剛好被外麵的柱子擋住了麵容,隻露出一雙與站在門口的勞倫交握的手,根本無從比辨別對方的身份。
    “頭兒,隻能這樣了。”雖然賽斐也記掛尹婪,但是眼下卻隻有這一條線索。
    華景笙沒有說話,直接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是莫森見縫插針,“老大,你的傷口該換藥了。”
    華景笙坐在沙發上,沒有吭聲。
    就在莫森為華景笙換藥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他不便接聽,便讓賽斐接。
    賽斐裂開接起電話,與對方說了兩句之後將電話遞給了他,“頭兒,是阿勝,他有事要跟你說。”
    “阿勝,什麽事?”他漠著神色,平淡不驚的詢問道。
    “景爺,我昨晚收到一封從美國來的信,裏麵是一張邀請函,而且署名是尤曼。”巫勝聽聞華景笙陰沉的語氣,不敢繞圈子直奔主題。
    “地址和時間。”華景笙雖然也覺得奇怪,但是眼下美國的市場被好幾個勢力盯著,的確應該聚一下。
    巫勝說了地點和時間後,又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景爺,我沒聯係上你們,之後就收到消息,說你們被伏擊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昨晚在勞倫的家裏。”華景笙答得平淡。
    “景爺,不瞞你,我已經在趕往紐約的路上了,現在至多還有兩個小時就到了。我知道我這是自作主張,但是請景爺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再來罰我。因為我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需要親自跟您說。”
    華景笙聽完巫勝先斬後奏的話,立刻簇緊了眉,眼下正是他被諸多勢力盯上的關鍵時期,能讓巫勝這樣急匆匆的意大利趕來的一定不是小事。
    而且眼下又是美國勢力變幻多端的時期,先前留在這裏的人已經靠不住了,巫勝帶著人過來,正好可以緩解他們現在比較被動的局麵。
    “我知道了,待會兒我讓賽斐把我們的地址給你,到時候你直接過來吧。”
    “是。”沒有被華景笙責怪,巫勝舒了一口氣。
    掛斷電話後,華景笙讓賽斐給巫勝發地址。
    莫森立刻八卦道:“老大,是不是勝哥要來了?”
    華景笙輕輕頷首。
    “太好了!”莫森高興不已,多一個人就少一份風險,而且他最會勸人了,以後他的日子一定就好過得多了。
    “頭兒已經發過去了,阿勝說兩個小時後就能和我們碰麵。”賽斐聽聞巫勝要來,心頭也鬆了一口氣,這邊不比意大利,勢力錯綜複雜,就是一個烈豹家族也分裂出了許多支,內湧不斷。其他勢力更是削尖了腦袋想要擴大地盤,眼看烈豹家族如今內哄不斷,都想要分一杯羹。
    而且他們之前藏在這裏的眼線紛紛倒戈,已經靠不住,眼下巫勝帶人來就是最好的選擇,不然他們孤軍奮戰比如那艱難。
    他們能想到的,華景笙自然能想到,隻是巫勝的到來,不隻是有讓他們更有底氣的作用。
    更因為巫勝對尹婪來說,很重要。
    勝友亦兄。
    一間有著專人看管的密室中,躺在一張硬板床上的尹婪依然昏沉的睡著,渾然不知外麵的天已經由夜色轉為了白晝。淺色的陽光從窗口掠過,餘留下一片沒有溫度的光暈。
    四周的空氣處於一股緊繃的密閉。
    十多分鍾過去,一直安靜的門外傳來了兩陣腳步聲,一陣沉穩有力,一陣虛伐遲緩。走到門前,守在外麵的人打開了門鎖。
    但是卻沒有人進去。
    “叔叔,他們已經決定了嗎?”溫斯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衣,被莫爾攙扶著,蒼白的臉色將那雙罕見的淡紫色眼眸襯得亮若琉璃,紫若藤花。
    “明天就是他們對外宣布的日子,也是我們被徹底踢出局的日子。”莫爾望著已經步步走向孱弱的溫斯,淺藍色眼中溢著明顯的心疼與憐惜,曾經眾星捧月般長大的他,因為一個致命的弱點而成為了一個無人問津的棄物。
    身為叔叔的自己都不能接受,更不要說他本人了。
    溫斯深深的望著尹婪,“她能有什麽作用?真的能讓寧歐甘心放棄一切嗎?”
    “聯係我們的人說,隻要明天帶上她,就有翻身的希望。溫斯,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莫爾擔心溫斯會心軟,扶著他的手緊了幾分。
    在大家族中被徹底放棄的人,隻有一個弱肉強食這一個下場!
    溫斯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弊,不看莫爾,那雙紫得詭異的眼瞳望著尹婪,滿目的淡漠,“既然明天還需要她,那就把她帶到我隔壁的房間,好好給她檢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好好收拾一下,不能讓旁人看出貓膩。”
    “好,我會安排的。”莫爾點頭,這些事他自然你不會讓溫斯操心。
    溫斯輕輕咳了一聲,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覺得胸腔仿佛被針紮入般的刺疼。他的手下意識的按住胸口,漂亮的紫色眼睛蒙上了一層灰。
    莫爾見溫斯身子不適,不由道:“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你抓緊時間休息,不然明天你會撐不住的。”
    聽聞莫爾的叮囑,溫斯一把揪緊了他的手,灰蒙的眼眸中含著一抹淩然的逼視,“叔叔,我還能活多久?”
    雖然沒人告訴過他,但是從他越來越虛弱的身體上,他很清楚自己距離死亡近了。
    莫爾被溫斯這樣一問,立刻凝住了臉,斥責道:“你還年輕,好好保養身體,不會有事的。”
    溫斯聽聞莫爾的回答,目光倏的一滯,握緊了他的手緩緩放鬆,而後低聲道:“一年嗎?”
    莫爾覺得心突然被揪緊,死死壓抑在心底的疼絲絲縷縷的滲了出來,沒有回答。
    溫斯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答複,臉色又白了幾分。他放開了莫爾的手,雙目無神的轉過了身,蹣跚的往前走。
    “溫斯!”莫爾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立刻跟上去。
    “不要跟著我!”溫斯腳下一絆,所幸手快扶住了牆才沒有跌下去,厲聲道:“讓我一個人靜靜。”
    莫爾見溫斯激動了起來,不敢上前激怒他,隻得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溫斯,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轉身回去準備安置尹婪時,卻發現前一秒還在沉睡的人,此時已經坐了起來。
    長頭披散,臉色蒼白,神色疲倦,但是目光卻清明。
    “你醒了。”他邁步走到了裏麵,神色沒了往日的紳士之色,冷冰冰的說道。
    “為什麽我會在你這裏?”尹婪坐在床上,背倚著牆,神色懶卷。
    她明明是被勞倫的人抓住的,怎麽又會回到莫爾的手裏。
    “因為我去把你接回來的。”莫爾沒有走近她,靠在了門旁的牆麵上。
    “這一次你又打算算計我什麽?”尹婪知道他和溫斯都不是善人,如果不是有所圖謀,不可能把她撈出來。
    “你為什麽不奇怪,我會知道你在勞倫那裏?”莫爾不習慣談話被別人控製節奏,出聲遷離了兩人的話題重心。
    尹婪抬眼看了他一眼,無謂道:“不想知道。”
    不用說,兩者之間必然有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她不想知道,免得被這篇漩渦越絞越深。
    她的不好奇讓莫爾有些驚訝,“你不想知道,可是我卻想說。”
    尹婪沒接話,將頭枕在了牆上。
    “那是因為有人跟我做了交易,讓我救你出來。”莫爾拋出誘餌。
    尹婪心思一動,麵色卻依然平淡。
    “他說隻要我救你出來,那之後他就會無條件的幫我。”莫爾見尹婪不動聲色,繼續引誘。
    尹婪垂下的眼睛微微一抬,一念間心頭掠過無數條心思。
    第一反應是寧歐?但是細想之後又覺不像,寧歐如今正忙著收攏人心,對付烈豹家族,不應該會妥協。
    華景笙?他之前在敘利亞的時候已經與他們不合,眼下應該不會那麽快與他們談合。
    可是除了這兩個人,她不知道還會有人會救她。
    而且還許諾了莫爾這個要求。
    莫爾見尹婪還是不動,心頭也是疑慮陣陣,之前告訴他華景笙會遇襲的消息的人,和之後讓他去接應尹婪的人是同一個,對方能顧比他先掌獲所有消息,眼看寧歐與華景笙之間沒有分出上下,立刻展開了第二個方案,這讓他很是驚疑。
    見對方所有的目標都在尹婪身上打轉,本以為能問出什麽,但是不想尹婪對那人一無所知。
    那個人現在看起來是幫著他們出謀劃策,但是難保之後不會倒戈相向,他必須要盡快知曉對方的身份或者其他信息。
    不然自己又要陷入被動。
    “尹婪,你真不知道對方是誰嗎?”
    “這幾天我不是被你們看押著,就是被其他人看押著,你認為我有那麽神通廣大能夠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事情?”尹婪見莫爾反複試探她,不由揶揄道。
    莫爾見尹婪似是不知,撐起靠在牆麵的身體,淡淡一笑,“你之前不是想知道這一次我算計你什麽嗎?我可以告訴你。”
    尹婪枕著牆的頭偏向了他,等待他的下文。
    “這一次我要你答應從現在開始,一直陪著溫斯,直到明晚宴會結束。”莫爾語氣緩慢的說著,隨後雙手環胸繼續道:“如果你不答應,那我現在就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