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 賭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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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這樣,那你一直在這裏等我,想要我聽你說的,是跟溫斯有關的,還是跟寧歐有關的。”尹婪緩緩回頭,看著一臉篤定的歐拉,暗暗思考著溫斯與寧歐絕口不提的往事到底是什麽樣子。
    “不,算起來這跟你的關係比較大。”歐拉回頭望著站在坡上的尹婪,答得深意十足。
    “跟我?”尹婪愣住。
    歐拉點頭,收回目光之後將其投放到遠處,低聲說了一句:“在你還是個小女孩兒的時候,你就沒了自己的家吧。”
    尹婪呼吸倏地凝滯,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了胸口,阻止著它的進出。她愕然的望著歐拉,這件事並不算國際要聞,也不算大事,為什麽她會知道。
    心裏有無數個想法冒出來,但是她還是選擇了一個她稍微能接受的解釋,出聲道:“看來你為了對付我,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啊。”
    歐拉冷笑,“不要太高看你自己,當初的你根本無法入我的眼,我怎麽可能為你耗那種功夫!”
    尹婪怔住,不吭聲。
    “怎麽?這樣就受不了?”歐拉見尹婪沉默,嘲諷道。
    “歐拉,你直接說。”尹婪不動,聲音卻冷滯。
    “你難道不會聯想嗎?”
    歐拉見尹婪遇到這種事就跟傻子一樣站著,等著別人的下文,很是看不起她。
    “那個時候的你是小女孩,但是那個時候的寧歐卻已經是溫斯的眼中釘,更是被獵豹家族遺忘的私生子。在如同獵豹家族這樣大的家族中長大的孩子,跟你們這種普通人家生長的孩子是不同的,他們往往心智過人,人小鬼大,能做很多你們不敢想的事。而那個時候,在寧歐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溫斯已經知曉了他的存在。更戲劇的是,那個時候的溫斯很高傲,很獨裁,絲毫都不能接受寧歐這樣的存在,所以他做出了平常人都不敢想的事。”
    尹婪聽聞偶循序漸進講述著溫斯與寧歐看似南轅北轍,實則血脈相連的兩個人的故事,心也在敘述中跌宕起伏,幾近失控。
    “後來呢?”
    歐拉望著臉色瞬間白了一層的尹婪,嗬嗬一笑,“你是不敢想,還是不肯想。”
    尹婪的逃避被戳穿,她伸手撩發想要理順一下思緒,卻發現整個腦子艱澀異常,一想就痛,連帶著心都開始痛。
    “這是他們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看起來是沒有的。”歐拉同意她的話,隨即話鋒急轉直下,“可是命運就是這樣,總是要殺你一個措手不及,生生讓沒有關係的人變得有了關係。”
    “為什麽!”尹婪低著頭,視線凝固在一角,不敢動。
    怕一動某一處坍塌的角落就會殘垣一片,碎裂不休。
    “當時的溫斯雖然心智過人,但是畢竟年幼,考慮不周全,以至於放錯了火。而當時的寧歐年幼,不知道背後有這樣一雙黑手,無意間踏入了你的家,導致了那一場不該有的意外。”
    歐拉的話瞬間擊倒了尹婪,讓毫無準備的她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歐拉見到尹婪的反應,眼中難得浮現了一絲不忍。拋開她對尹婪的妒嫉與仇視,她的命運跟她其實很像,都而且兩個人的性格也是相似,都是失去了一切,不得不遇強則剛的人。
    “為什麽……”尹婪的聲音透著一股心死的絕望,“要在這個時候告訴我。”
    歐拉輕然一笑,“或許是想看到你痛苦,也或許是想要阻止你去山頂,誰知道呢?”
    “這件事是許錦鬆做的,還有寧紳,不是溫斯與寧歐。”尹婪垂死掙紮。
    “你要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你說的許錦鬆我不認識,但是你說的寧紳我卻是知道的。那個男人,當初是被家裏逼著娶了寧歐媽媽的,對於寧歐他倒是真心的,從沒有虧待過他。甚至為了不傷害到他,還自己一力扛下了這個罪,寧可讓寧歐怨他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還有這樣一段不堪的身世。”
    尹婪閉上眼,體內一股情緒正在奔騰。她無助的搖頭,“不可能的!寧紳的手下還有一筆尹家的財產,不可能啊!”
    歐拉望著眼淚無聲掉落,卻依然不肯相信的尹婪,收回了目光,低聲答:“其實,我今天來是想殺了你的,可是偶然得知了你就是當年那個被誤殺的那家人的女兒,我突然就改變了主意。或許你不信,但是我的確就是這麽想的。如果我是你,這個時候我不會再去山頂,因為無論是他們當中的哪一個人,都是你不想麵對的。”
    “歐拉!”尹婪蜷縮著,低聲喚道:“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麽?”
    她一直想要自己死,甚至還想自己一無所有,如今她做到了。但是最後一句話又是什麽意思,憐憫?可憐?
    “尹婪,沒有人是刀槍不入的,每個人都有著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一旦那裏被觸碰,就會做出自己意想不到的事。”
    歐拉說著,轉身沒入了來時的灌叢。
    “而且,我比你,更愛華景笙。”
    尹婪聽著歐拉走遠的腳步聲,抬頭看了看被暗色籠罩的山林,與頭頂那片滅頂般的烏雲,有種無處容身的感覺。
    然而,即使是這樣,她卻沒有停留太久。
    歐拉說最好的辦法是不去,可是對她來說,這卻不是最好的辦法,心念欲催,卻不等於心死。
    任何事情,她都要親耳親口去求證。
    更何況這兩個人對於她的意義,非同尋常。
    歐拉雖然是離開了尹婪的身邊,卻沒有走得太遠,看到尹婪繼續往山頂走去的時候,她的目光迷惑而晦澀。
    這樣的尹婪就是華景笙所愛?
    山頂,暗色如蓋,沉沉壓下。
    寧歐與溫斯的單打獨鬥也開始進入尾聲,無論是從技巧和體力上都不占優勢的溫斯傷痕累累,無論是身上還是臉上都布滿了重重淤青。他豁出命跟寧歐對決,雖然不能壓製寧歐,卻也沒有白白吃虧,寧歐也被他打得狼狽,臉上掛了彩。
    兩人隔著一米的距離站著,各自都是氣喘籲籲。
    寧歐望著嘴唇上布滿了咬痕的溫斯,看著他的手緊緊放在心口,明明痛不欲生卻偏偏不肯認輸的樣子,心裏多少都有些佩服。
    而溫斯望著寧歐,雖然兩人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合,但是這一場打鬥卻讓他對寧歐的固有印象略微改變。
    尹婪喜歡的確實有幾分不同。
    雖然兩人打得狠,但是他明顯的感覺到寧歐並沒有對他下陰招,就如當初剛開始跟尹婪交鋒一樣,縱然她被他氣得要死,卻不曾對他最弱的地方出手。
    這種不算什麽,卻顯盡了一個人的氣度。
    想著,心處的絞痛轉厲,讓心誌堅韌的他受不住,“咚”的一聲他就跪倒在地,發出隱忍的低吟。
    寧歐望著已經不可能有反抗之力的溫斯,想到烈老的交代,再看他幾近透明的臉色,與瀕臨極限的身子,幽深的眼瞳驀地閃現了一絲決絕。
    “門主!”阿鶯見溫斯明顯不支,寧歐沒有趁勢拿下他,反而朝他走過去,不由吃驚。
    寧歐卻充耳不聞。
    觀戰的方元淅與華景笙見局勢一轉,亦是不解,這兩人不是明爭暗鬥了那麽久,到了這麽關鍵的時刻為什麽卻不致弱勢的一方於死地呢?
    溫斯一手撐在地麵,一手揪緊了自己的心口,垂下的臉因隱忍和氣血逆行開始漲紅,額頭的青筋暴起,身體機能繃至極限。在他痛苦不堪的時候,他的目光望見一雙皮鞋靠近了自己,他忍痛抬頭,冷汗隨著額際滾落。
    “溫斯。”寧歐走到他的身前,輕輕蹲下了身,將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一派鄭重之態。
    “別……碰……我。”溫斯艱難的擠出這三個字,明顯的有氣無力。
    “我想求你一件事。”寧歐見溫斯支撐不久,快速的道明了目的。
    溫斯痛苦如斯,卻還是擠出了一絲冷漠的笑意,“不……”
    寧歐見他拒絕,用著格外鄭重與真摯的語氣說道:“我求你,救尹婪。”
    溫斯瞠目,無聲質問。
    寧歐見狀,這才解釋:“當初你從烈老那裏得到的解藥隻是一半,不能救她。現在烈老說除非我拿著你的人頭去見她,否則就讓尹婪等死。我之前一直沒對你下手,不是因為我忌憚你,而是因為我擔心尹婪。可是如今我沒有辦法了,尹婪的身體再度惡化,如果我還不拿到剩下的解藥,她就會死。我求你,救救她!”
    溫斯愕然,他放開揪心的手抓緊了寧歐的衣襟,一直沒有力氣說話的他拚出了全部的力氣冷笑道:“我憑什麽,信你!”
    “憑我哪怕輸盡一切,也不可能會拿尹婪的性命來開玩笑!”寧歐應對溫斯懷疑的目光,坦然而誠摯。
    溫斯腦海似萬馬奔騰,轟轟而過,留給了他殘斷的思緒。
    “嗬嗬。寧歐,縱然你對尹婪的感情出於真心,可是我依然不相信你的話。”說著,他放開手低笑了出來,聲音卻淒涼,“但是,尹婪的命我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