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章 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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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斯被兩個人似架似扶的撐著走了過去,雙手被製衡,致使他手裏的槍都被繳獲。望著端坐在車上,一身藍色格子西服,清貴不凡的寧歐,他紫色的眼眸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麵對寧歐的問候,他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的確,我們早該見麵的。”
寧歐見溫斯被自己人壓著來到了自己的身前,唇角一勾,笑著站了起來,“是啊,我們應該早碰麵的,這樣的話,你我之間就少了許多不必要的牽絆。”
溫斯的臉色泛著病弱的蒼白,紫眸含恨攜怒的盯著他,絲毫不為自己已經成為了俘虜而感到不安,反而因為靠近寧歐而變得猙獰。
“寧歐,你以為整件事裏麵就是你最為不幸嗎?你跟我說牽絆,你和我隻見到底是誰耽誤了誰,誰又阻礙了誰,你我心知肚明!”
寧歐揮手示意製衡溫斯的人鬆手,瞥了一臉怨恨的溫斯一眼隨即掃到阿鶯。
“門主。”阿鶯見寧歐的目光掃來,立刻出聲:“尹婪就在趕來路上,我們的人本來是打算生擒溫斯與莫爾的,但是出了意外,莫爾死了。隻剩下了溫斯,而且當時……”說著,她的語氣一頓,顧忌了一下才繼續道:“尹婪也在,而且現在她就在趕來的路上,很快就會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所以我們必須盡快與獵豹家族取得聯係,不然恐怕會生變。”
“她真的來了!”寧歐桀驁的眉目在聽聞尹婪的時候瞬間一變,冰霜密布。
“嗬嗬。”溫斯見寧歐色變,嘲諷的笑了起來,“事到如今,你還想著背著她在做什麽嗎?為了拔掉我這顆眼中釘,你還真是不留餘力啊。”
“你當初為了對付毫不知情的我,不也是不惜一切嗎?可惜,你沒想到當初被你弄得瀕臨崩潰的鷹門還有這樣重新崛起的時候,現在你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沒有趕盡殺絕啊!”寧歐望著溫斯,毫不吝嗇的回饋著一眼的恨意。
說起怨恨,他不比溫斯的少。
至少他還曾擁有過完整的家,一份完整的幸福,可是他呢?
生活了半輩子的家至今才知自己是一個外人,對著一個對自己傾心照顧不求回報的人,他卻給予了對方滿腔的怒意與恨意,甚至於將媽媽的死都歸結在了對方身上,讓兩人的關係一度陷入破裂。
如今真相大白,他卻連麵對對方的勇氣都沒有。
他今生今世都不曾擁有過一個完整的家,也不曾擁有過一份完整的幸福,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尹婪,卻冒出了一個溫斯要和自己爭。
命運待他,又何曾公平。
“當初,”提及當初,溫斯想起了之前鮮亮高傲的自己,眉目間藏著的悍厲漸漸顯露,“我最後悔的是對你的一念之差,以為你回了中國就沒事了,所以留了後患。”
“可惜,你沒機會了,今日就是你在這個世間最後的時限。”寧歐說著,朝前走了一步,無懼的迎視溫斯,緩聲道:“我可以大方的答應你一個要求,算是你當初對尹婪做了一切的報道。”
溫斯直視寧歐,他對尹婪的癡比自己重,自然也就比自己更加容易被情感左右。如果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很樂意為此一搏。
“好啊,我沒有別的要求,就希望能跟你來一場公平的對決,隻有你和我。”
“門主!我們應該盡早離開這裏。”阿鶯擔心有變,提醒著寧歐。
寧歐自然是有顧忌的,但是想到之後自己與尹婪的未來與處境,他認為溫斯的這個要求是可以答應的。至少這樣的話,尹婪不會認為他是故意算計了溫斯,自己已經給予了對方足夠的尊重。
所以他漠視了阿鶯的提醒,直接對溫斯答:“好。”
“門主!”阿鶯不同意,溫斯與莫爾都是心思詭譎的人,尤其是現在的情勢,她認定對方不會照常理出牌,擔心寧歐落入圈套,重聲提醒道。
“阿鶯,圍住四周,不要讓任何人衝進來。”寧歐卻打定了主意,不肯再改。
阿鶯見勸阻無用,隻得吩咐其他人將四周圍起來,不讓閑雜人等進來。而自己則留在了戰圈,靜觀其變。
兩處隱秘點蟄伏的人見到人牆圍城的戰圈,紛紛驚訝。
“景爺,這寧歐在想什麽!這個時候不是要盡快的帶走溫斯嗎?”巫勝不同,寧歐這樣拖下去等到尹婪追來,必然會前功盡棄。
華景笙想著寧歐,再想尹婪,嘴角拉開了冷酷的笑意。
“他以為這樣做就是對溫斯最後的尊重與成全,以為尹婪會懂得這份苦心,卻不知很多事情會適得其反。”
就如他對尹婪,他以為她永遠不可能離開他,但是卻不想如今兩人卻越走越遠。
巫勝聽聞華景笙的話這才恍然,寧歐果然是很在意尹婪的,大形勢無法改變,他卻為她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兩人說著,索爾便回來了。他回來之後,走到了華景笙與巫勝身前,低頭答:“老大,山腰處發生了一起較大傷亡的戰鬥,溫斯被寧歐的人帶走,現在尹婪就在趕來的路上,最多十分鍾就會抵達這裏,而且她身上染著血,像是參與了那一場戰鬥。”
“我知道了,讓大家先靜觀其變。”華景笙的臉色沒有動容,冷淡的說道。
“是。”巫勝與索爾聽聞他的交代,兩人一同下去。
華景笙繼續站在臨風口,繼續靜默觀戰。
同時觀戰的方元淅見寧歐的人自動圍城了一個圈,將他和溫斯包圍在了裏麵,輕輕一笑,似是很高興。
“這個寧歐,太天真了,也太低估仇恨的力量了。溫斯絕對不是需要這份所謂的尊重,他要的是毀滅。”
阿淩站在方元淅的身影處,聽聞他的話,不由疑惑:“少爺是認為溫斯別有打算?”
“如果是我,我也會提跟他一樣的要求。”方元淅輕輕的笑著,藏在茶色墨鏡下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阿淩似懂非懂的點頭,不再追問。
夜色隨著風的流竄開始往四周滲濾,因為地勢的原因,雖然幽暗但是還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加之天空陰暗卻不黑暗,還是能看到山頂的情形。
寧歐見溫斯的手裏沒有槍,也自行卸去了自己的槍,準備徒手應戰。
溫斯見寧歐的動作,紫色的眼眸藏著一股別有深意的殺機,因此一直站在不遠處薄涼的笑著。
兩人迎麵對立,開始挪動著自己一成不變的身影,沿著戰圈緩緩走著。隨後兩人同時眉目一肅,雙雙衝撞在了一起。
一人黑眸藏墨,沉暗如魅,一人紫眸掀狂,張揚如妖。
兩條身影飛快的糾纏在一起,呼呼的拳風激起了股股戰意,颯颯的腿風更是凶悍的抗爭。每個人都拚著全力,希望能在這最後的時機,力壓對方。
靠近山頂的山路上,尹婪還在努力奔跑著,因為他們的精力都被上麵決鬥的兩人吸引,現在沒有人再緊盯著她。
也是這樣,才能一直蟄伏的歐拉有了可趁之機。
極速奔跑著的尹婪突然被一記銀光所襲,讓她不得不強興改變自己的線路,致使她胸腹部因為力道過大爆發出一片撕裂的疼痛。她半跪在地上躲開了銀光,卻很難再動,抱著腰腹部,眼眸緊緊的看著正在簌簌作動的草叢。
當歐拉的身影從後方輕然走出時,她平淡的目光倏地變厲,“你怎麽在這裏!”
“我為什麽不能再這裏?”歐拉並沒有完全現身,在這裏藏了那麽久,她很清楚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前來探尋尹婪的消息,所以她隻現了一半,不能讓自己完全暴露。
歐拉一改之前的張揚囂張的個性,將一頭耀眼的紅發染成了黑色,也不再穿紅色的勁裝,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緊身衣,低調了許多。
隻有那雙如火般的眸子沒變,對著她一如既往的冷傲,且含著一股輕蔑。
尹婪望著眼前已經有所改變的歐拉,輕輕一笑,“你在這裏埋伏就是為了對付我嗎?”
“對付你!”歐拉聽聞這句話,哈哈的笑了出來,同情的開口道:“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會嫉妒你這樣什麽都握不住的人嗎?”
聽聞歐拉語氣不對,尹婪笑意一收,清澈的眼瞳驟然結起一片防備,“既然不是對付,就讓開。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裏耗!”
“耗?”歐拉抓住尹婪的措辭,嬌笑著反擊,“尹婪,你自負能夠把握住眾多男人的心,卻不知男人光是有愛還不夠的,更何況如他們這樣生來就與旁人不同的男人。他們一生所求太多,而你除了能夠給予感情還能給予他們什麽。你現在沒有時間跟我耗,那你盡管走,反正你現在去也未必能改變什麽。”
尹婪最煩的就是這種欲言又止,卻又牽腸掛肚的暗示,但是偏偏這確實歐拉最擅長的把空人心的手段。
尹婪見歐拉真的沒有為難她,大方的讓她離開。往前走了幾步,卻又回頭望著她,“歐拉,你是溫斯的表姐,那你也算是寧歐的表姐,是嗎?”
歐拉見尹婪已經越過了她,本以為自己的辦法是沒有效了。卻不想尹婪突然又問出了這樣一句話,滿懷信心的一笑,隨即雙手環胸,愜意的站立。
“沒想到這件事你也知道了,不錯,如果非要算起來,這倒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