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 絕處真能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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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寧歐優雅落座,交疊著腿,自若的端坐著。
許清雅有些局促,擠著笑坐下,等待著寧歐的開口。
然而這一坐又是五分鍾,其間兩人沒有說過話,這一份沉默又讓她有一絲黯然神傷。
他對著尹婪的時候,恐怕不會這個樣子吧。
“許小姐,我想知道你來鷹門的目的?”
許清雅還在心傷,不想寧歐的話就這麽橫衝直撞入了她的心。淡然的語氣,平靜的音調,沒有絲毫的遮掩,直白而尖銳。
“你以為我來是別有用心!”
她驚痛的表情並沒有刺激到寧歐,他始終平淡的看著她,仿佛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你直接說,你想要什麽?”
許清雅心痛的蹙眉,“你就是這麽看我的!”
“許清雅,你為什麽來美國我不關心,但是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些什麽,我卻是清楚的。”寧歐的語氣由客套變為了冷厲。
許清雅表情微凝,再度握緊了自己的手。
“我之前問你是給你一個台階,但是你不下。那麽我隻能直接問了。”寧歐說著,沉下了一口氣,“你是不是在為華景笙辦事?”
“寧歐!”許清雅猛地起身,以著一種痛心疾首的神態瞪著他,“你認為我會幫著尹婪那邊的人做事!你太……”
“很多話出口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措辭,不然你就是在打臉,你知道嗎?”寧歐截斷了她的話,輕飄飄的提醒道。
許清雅愣住,寧歐過於恬淡的神態,讓她心裏沒底。
這一招對付自己的爸爸有用,但是卻未必對他有用。
想著,她老實了。
寧歐見許清雅收斂了脾氣,才繼續說道:“我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有幫著華景笙對付我的一天。”
“阿歐!”許清雅見寧歐說得平淡,但是語氣裏含著的失望宛若鞭子狠狠的抽打了她的心一下。她撐著桌麵,急切道:“我沒有要對付你,我隻是……隻是……”
後麵的話她說不出口,按照寧歐的心思,這個恐怕比對付他還要嚴重。
“我不管你是處於什麽原因,但是你既然是華景笙的人了,那就不適合呆在我這裏了。你自己回去收拾一下你的東西,待會兒我會讓人送你出去的。”寧歐神色不見半絲變化,淡漠得近乎無情。
“不!”許清雅聽寧歐要趕她走,立刻就慌了,“我不能走!”
現在好不容易尹婪不在他身邊,是她唯一下手的機會。如果錯過了,她一輩子都得不到他了。
她不能走!
寧歐不將她的反抗看在眼裏,站起了身,從氣勢上碾壓了她,“不要讓我反複說一句話,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再叫我那個名字!這不是你能叫的!”
許清雅見寧歐是鐵了心要趕她走,花容失色,不敢去扯他,隻能張開手攔著他,用著慌亂與請求的語氣說道:“你不要趕我走!隻要你不趕我走,我額可以做任何事!”
“任何事?”她的一通話裏,寧歐就抓住了他想聽的幾個字。
“對!不管是什麽,隻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許清雅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掉入了被寧歐算計的陷阱,誠摯的點頭。
寧歐淡淡勾唇,笑含嘲諷。
華美的古堡裏,寬敞得可以容下四五十人的大廳。尹婪孤零零的坐著,長發披散,幾乎蓋住了她整個後背。雖然穿著一件風衣,卻擋不住她弱不禁風的身形。
她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傭人準備的素茶,目光時不時的看著外麵,等待著某人的到來。
在她以為華景笙不會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他終於在巫勝、賽斐與一個她不熟悉的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眉目如刻,五官冷沁,像是一塊溫不暖的冰。她站起了身,目光直勾勾的望著他。
華景笙早先就見到坐在大廳內的尹婪,隻是他現在不想理她。
賽斐與巫勝交換了眼色,準備撤。
索爾看著兩人齊齊跟他打的眼色,暗暗點頭。
“你們去書房等我。”哪知華景笙不等他們說話,直接側頭對他們說道。
幾人錯愕了一下,紛紛將目光投向尹婪。
大廳空曠,華景笙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足以回蕩到她可以聽聞的地步。
她也愣了一下,他是真的不打算理她啊!
驀地,她收起了怔神,主動走到華景笙的麵前,攔住了他,“景爺,我有話跟您說。”
華景笙淡淡掃了她一眼,墨蘭色的眼睛仿佛臨夜的海麵,看似平靜,實則洶湧,暗藏著她不敢直視的鋒芒。
“我沒時間。”
“景爺。”尹婪不肯放棄,時間拖得越久,那他們的下場就越慘。
巫勝與賽斐還有索爾裝作聽不見,幾人各自將目光投向各處。
華景笙見尹婪硬要攔著她,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是為了什麽事。暗藏鋒芒的目光倏地陰沉,不再搭理她,繞過她離開。
巫勝見華景笙漠不在意的離開,看著尹婪,想要暗示她。
但是尹婪的應對比他更快,一下子衝過去從後麵拉住了華景笙的手臂。
華景笙的步伐再度被阻。
“景爺,我真的有話跟你說。”尹婪握緊了他的手臂,重聲說道。
三人見狀,推舉出巫勝來開口。
“景爺,我們先上去等您。”
語畢,幾人逃似的跑開,卻又不想錯過這一幕拉鋸戰,上樓之後,幾人紛紛藏在隱秘處繼續觀望。
“放開!”華景笙的語氣很衝,像是生氣尹婪沒有給他麵子。
尹婪卻不管,見華景笙要掙脫,抬起另一隻手圈住了他,擔心還拉不住他,身子微微後傾,感覺差不多後才開口。
“景爺,你可以告訴我,溫斯怎麽處理的?”
華景笙的怒火本是暗暗烈著的,聽聞她這句話一下子衝了出來,回頭瞪著她,“放開!”
尹婪見華景笙動怒,被呼喝得一愣,卻還是不放,“你帶走了我,不可能不會帶走溫斯,溫斯對你來說還有價值的,不是嗎?”
“嗬嗬。”華景笙冷笑,“一具屍體對我有什麽價值!”
“至少那可以挑起各方勢力對獵豹家族,對寧歐的憤怒不是嗎?”尹婪一語道破他的目的。
華景笙收回力道,折身走向尹婪,眸色逼人,“不錯,我就是這個目的。你想怎麽樣,想我放了他,還是放了寧歐?”
尹婪沒有被他刻意的岔開話題吸走注意力,反而目光澄澄的望著他,“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現在的溫斯在哪裏?”
“你救不了他,還是不要關心得好。”華景笙不肯告訴她。
尹婪見他不肯說,心瞬間就沉了,一種不敢想象的恐懼感抓住了她,她無法控製自己的聲音,無法阻止那份因為恐懼而發出的顫抖,壓低聲音道:“他沒有入土,也沒有入棺,是不是?”
這是最壞的打算,也是最可怕的預想。
華景笙沒有想到她一猜即中,控製著臉色沒有顯露情緒,可是他的沉默卻成為了最有力的回答。
尹婪倒吸了一口氣,抓著他的手指一根根鬆開。先前因被陽光照射變得微紅的臉瞬間慘白,以至於她本能後退的時候險些因為腿無力而栽倒。
華景笙望著大受打擊的她,想要伸手扶她,卻又克製了這樣的想法。
“我早該知道的,我早該知道的。”尹婪淒楚的笑著,那份笑容泯滅了一切希冀。
溫斯生是獵豹家族的唯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所有人都將他看作眼中釘,死了之後依然想要得到獵豹家族的人的肉中刺。
隻要有他,隻要用點心機,隻要狠點心,吃下獵豹家族成為美國霸主,又怎麽會遠!
華景笙望著這樣的尹婪,隻覺她離自己更遠了。而這樣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見穀瑤像是避諱他一樣後退著,他衝上去捏緊了她纖細的手,厲色道:“尹婪,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也會成為另一個溫斯,所以為了我的家族,我沒有選擇。從你第一天跟著我開始,你就知道我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也知道我的手段。那你現在在怕什麽!抗拒什麽!論到鮮血,論說鮮血,我們又差得了多少!”
尹婪聽著他的斥訓,無力反駁,如他所言,從被他救起的那一天起,她的命運就和他緊密相連。曾經她一直這麽認為著,可是後來她變了,她看到了另一片陽光,那是一片真正的可以讓生命春暖花開的陽光。
華景笙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內心的呐喊,突然冷酷一笑,笑容緋靡而殘冽,“尹婪,你以為你堅守的那份希望真的會在絕望的土地上開花嗎?你看著吧,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他的命運是怎麽真正被你一步步推入死路的!”
尹婪反手握住他的手,顫音道:“你還要做什麽!”
“一個溫斯怎麽足夠穩固我在美國的騰飛,”華景笙的聲音仿佛一股奔騰的洪流,轟隆隆的以著滅頂之勢淹沒了尹婪生命的光,“我要的是整個獵豹家族,包括寧歐以及鷹門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