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章 妖嬌,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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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曦寧園。
管事姑姑領著一眾婢女捧著許多襦裙、發飾,以及配戴的荷包、宮絛、玉佩等物,默默地站在一旁的亭子外麵守候。
木寧夕一身粗布便服,指揮著院子裏的小婢女們煮好十壺梅子茶,粗略算算也有百斤之多。吩咐青線和紅線給管事姑姑及眾婢女們捧來幾碗解解暑熱。
來到亭中,請管事姑姑入內歇歇腳。
管事姑姑小小飲一口,正色道:“清晨由宮內送來這些,是皇後專門為公主準備的。”
看著那一大盤一大盤的珠花翠寶,木寧夕一陣頭昏目眩,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管事姑姑,這……是不是太多啦。”
那一盤子的步搖簪花、玲瓏佩飾,以及一些精美小巧的,卻說不出名字的金箔花飾。
木寧夕好奇地以手指拈來一片金箔花飾,問:“管事姑姑,這是何物呀。像花鈿,又像貼在指甲上的飾物。”
“這個呀,稱作‘金靨’,又可稱為‘花子’,是貼在臉頰邊的花飾。”管事姑姑溫聲慢語的為木寧夕解惑,指指拈在纖細指尖上的金箔花飾,笑道:“公主拿的名為‘妖嬌’。”
妖嬌?
這名字真是詭異。難道隱喻她是“妖女”?
木寧夕不怎麽喜歡地放回去,又拿起一支軟翠的金絲花盤銀簪子欣賞。
管事姑姑瞟了那“妖嬌”的金靨,笑問:“公主不喜歡‘妖嬌’嗎?”
“是,不喜歡。”木寧夕直言不諱。
“公主該喜歡它的。”
“為何?”
木寧夕冷了臉,這擺明諷刺她是妖女,她為什麽不能拒絕。
管事姑姑淡淡一笑,起身走過去拈來一對“妖嬌”擺在木寧夕麵前,說:“皇後意在保護公主,太後更不想讓公主入宮為妃,這其中的原由相信奴婢不說,公主也猜得出。”
“以‘妖女’之名諷刺我,難道還要我裝作不知的磕頭謝恩嗎?”木寧夕氣悶,沒想到那對婆媳倆默契十足,一個送衣裙花飾,一個送金靨。
管事姑姑搖頭歎氣,半跪在地上,湊近木寧夕耳邊悄悄說:“這對金靨曾經是二公主之物。百日宴時皇上所賜。公主若明日入宮赴宴,定要貼上這對金靨,方可保身。”
方可保身?
木寧夕盯著那對金箔花靨,忽然猜到了什麽,她半伏在管事姑姑肩上,悄悄地問:“姑姑,你到底是皇後身邊的人,還是太後身邊的人?”
管事姑姑怔愣,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敏慧,僅僅一對花靨竟被她看出破綻。
“公主,奴婢不知你所說的是何意。”管事姑姑悠地站起來,審視著巧笑俏兮的木寧夕,“公主,不管奴婢是誰的人都會忠心於安陽長公主。”
“我可以相信你。但是……”木寧夕端來一碗梅子茶淺酌,輕聲說:“太後為何願幫我?”
“是司徒老夫人親自入宮請太後相助。”管事姑姑毫不隱瞞。
原來如此。
木寧夕暗自偷笑,皇太後不但沒有如願以償地殺了她,如今還要違心的幫她度過難關。果真如那句“人算不如天算”,皇太後眼下心情一定很糟糕吧。
“管事姑姑,這些留下吧。”
木寧夕示意紅線收下。
“公主,康公公來了。”
紫線匆匆而入,與管事姑姑相禮。
“快請!”
木寧夕與管事姑姑對視一眼,各自心如明鏡。
紫線去而複返,引領康公公入園來。
“老奴給公主請安!公主千歲金安!”
康公公謙恭有禮,拂塵一甩,欲要行大禮。
“這可使不得,康公公免禮!”
木寧夕慌忙攔住康公公,笑說:“康公公對本公主多加照拂,已是舊友,不必如此。”
“公主金枝玉葉,看得起老奴,是老奴積了十輩子的福分。謝公主不嫌老奴身賤人微,恩典有加。”
“康公公太自謙啦。”木寧夕頷首,問:“不知康公公來……是為何事啊?”
“哎喲喲,看看老奴光顧著與公主閑話,都忘了正事呢。該打!該打!”
“好些日子不曾見過,多聊一些也是可以的。”木寧夕後退一步,作勢要跪下接懿旨。
康公公正色,展開一直高高托於掌心的懿旨,道:”皇後懿旨,端午佳宴,邀西都國扶柔公主入宮同樂。欽此。”
“西都國扶柔公主接旨,皇後聖安千秋。”
懿旨交到木寧夕手,康公公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公主,老奴還要到晚香園去宣旨,就不多留啦。”
“晚香園?”
木寧夕略感驚訝,皇後邀請樂月瑤入宮參加端午宴,這又是何意呀?
“公主。”
康公公瞥了兩邊的婢宮數人,包括管事姑姑。眾人都會意地後退了步,紛紛散開一些。
微靠近木寧夕一些,他悄聲低語:“公主切莫忘了錦緞荷包中的秘密。”
“原來如此。”
木寧夕恍然,她還真的把錦緞荷包中的西都國皇後密令給忘記了。那麽皇後想借端午宴試探樂月瑤,還是來試探她呢?
“公主,老奴告退!”
“且慢!”
木寧夕吩咐青線去拿來一壺梅子茶交給康公公身後的一位小太監,笑說:“這是本公主親手熬製的。想著明日入宮給皇後和安陽長公主帶一些。既然康公公來了,自然是有口福的。這一壺梅子茶也請康公公嚐嚐,別嫌棄,啊!”
“哎喲,老奴怎敢嫌棄呢。公主親手熬製的梅子茶,老奴萬般感激,都不舍得喝呢。”
康公公滿臉堆笑。這梅子茶雖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但卻是最大的臉麵。能和皇後、安陽長公主喝到同樣的東西,宮裏還有誰能有如此的口福。
“不嫌棄就好。”
木寧夕頜首,菀爾一笑。
“公主保重貴體,老奴告退!老奴告退!”
“黃線,送康公公。”
“多謝公主!”
康公公躬身作揖,行禮後便托舉著另一道懿旨,帶著五六個小太監浩浩蕩蕩的往晚香園而去。
這邊,管事姑姑也告退。留下木寧夕獨坐在亭子裏,靜靜地謀算著。
那一夜,月牧騙了她,藥匣裏僅有一瓶有龍紋毒的藥丸,其他都是空的。
玉環死了,管理那些藥匣子的人也許是月牧,也許是玉珠,也許是樂月瑤。
木寧夕思謀一會,決定今晚去碰碰運氣。
晚香園。
夜色如墨潑畫一般靜謐。
屋頂上三道影子伏下身子。其中一人揭開一片瓦,屋中的光射出來形成一道光柱。
屋中內室裏大床上春色旖旎,兩具身體糾纏在一起,女人嬌羞,男人強悍。
屋頂上,木寧夕彎起眼睛,得意的笑出來。好在身邊的紫線及時捂住她的嘴巴,否則那狂放的笑聲一定驚動院子裏的護衛。
公主,這等羞恥之事,我們還是別看了吧。
手快速動著,紫線已經很好掌握手語,與木寧夕交流起來沒有障礙。
木寧夕丟她一記白眼,手語道:偷窺別人的房中之樂是本公主最大的喜好。你們不想看就去幫我找找藥匣子,我要好好地欣賞欣賞。
紫線無奈,與黃線對一眼,手語道:你陪著公主,我去找藥匣子。
黃線微皺眉,她也不想看樂月瑤的風流事。但是晚香園裏認得她的婢女太多了,不方便行事。
手語道:好吧,你多加小心。
紫線點頭,再看木寧夕,忍不住發出輕輕的歎聲。看看她家公主,幾乎像小狗一樣趴在洞口,一副“我看我看我看看看”的貪婪表情。真不敢想象萬一被主人知道,會不會一刀宰了她們四個貼身婢女。
越來越心塞,還是先去尋找藥匣子吧。紫線閃身躍到漆黑的後院去了。
木寧夕伸手拍拍黃線的袖子,單隻手比劃:黃線,你去找玉珠,也許她知道藥匣子在哪裏。
黃線翻翻白眼,紫線走了,她再離開,萬一有人來襲擊怎麽辦。
見黃線穩坐不動,木寧夕也懶得再催她。繼續欣賞著裏麵一男一女的纏綿。
忽然,院子裏出現玉珠的身影,她走到窗前敲敲木欞,說:“郡主,奴婢已命人將西都國的美酒準備好了。”
屋內樂月瑤一聲舒爽的尖叫,男人一聲低啞的長歎,二人體力不支地倒在床上。
“進來吧。”
樂月瑤推開男人,就那般不著片縷的下床,拿過一塊綢裹住身子。
玉珠進門,始終低垂著頭。她雙手捧著一個小紙包,慢慢吞吞地走到樂月瑤麵前。
“郡主,這就是西都皇後賞的藥粉。”
“嗯。”
:“明日將這包藥粉混入獻給南晉皇後的酒中。”
“是。”
玉珠接回藥粉,垂著頭退出屋去。
“真是個傻丫頭。嗬嗬!”
撩開綢,樂月瑤回去床上繼續與男人烏山雲雨。
屋頂上,木寧夕嫌棄地小小冷哼一聲。做來做去都是一個動作有什麽趣兒,真不明白樂月瑤那迷醉的表情到底是怎麽裝出來的。
向黃線打個手語:我們走吧。
好,公主。
黃線立即點頭,扶著木寧夕的小腰一並躍下屋頂,往最漆黑的地方躲藏。
孰不知,有人在另一處盯著她們。
紫線拿著一個小包袱往曦寧園走。
這條小路偏僻,很少有人會來這裏。但是……冤家路窄,肯定不是巧遇的。
“姑娘拿了在下的東西,怎麽不告知一聲就走了呢。”
月牧負手而立,攔住紫線的去路。
“離開影閣,你一樣沒能逃脫‘狗’的命運。”
“二七,原來你還記得我呀。”
月牧微笑,一雙淫色的眼睛打量著亭亭玉立的姑娘。嘖嘖讚道:“果然女大十八變,二七長得水靈靈,越來越讓我想念你的……”
“住口!”
紫線斥喝,憤怒地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
月牧淺笑,“二七,你沒有將我的身份告訴那個傻公主吧。”
“你?”紫線冷笑,“我怕講出來汙了公主的耳朵。”
“二七,你拿了我的東西,總要付出一點代價吧。”月牧慢慢地走過來,每走一步,他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紫線警惕地握緊劍,瞪著漸漸逼近的男人。
“放心,我隻想要你陪我睡一晚。”
月牧伸出手要觸碰紫線的臉頰。
紫線呼吸一滯,她本能的想要扭臉躲閃,卻聽見男人笑道:“你敢拒絕我,今晚陪我睡的便是那位傻公主。”
“你敢!”
紫線怒瞪。
“有何不敢!”
月牧撫摸紫線的臉頰,耳廓,耳垂……往下,再往下……
“什麽時候開始你的口味從月老夫人變成本公主的婢女啦?”
就在紫線忍無可忍準備動手時,便聽見旁邊的大樹冠上飄然落下六個人,而說話的人正是木寧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