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耍賴,意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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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潭裏摔跤還是頭回看到。士兵們紛紛圍上來,看著威武士兵首先步入泥潭,而那個中等身材的士兵呆怔怔地看著木寧夕,連身後的同伴推了他一下都不知道。
    “怎麽,怕了?”威武士兵站在泥潭裏,頤指氣使的叉著腰,瞪圓眼睛鄙夷的瞧著站在岸上的對手。
    “不,我不怕。”
    呆滯的士兵大聲反駁,攥緊拳頭捶打下胸膛,昂首,說:“狼後,我定會贏得勝利的。”
    “盡力而為,不可勉強。”木寧夕表情平靜,心底卻在打鼓。
    大喝一聲為自己提升勇氣,士兵脫下身上的輕便甲胄,露出一身褐色的短衣短褲。
    比起仍穿著輕便甲胄的威武士兵,輕裝上陣的士兵更有優勢。這也是木寧夕悄悄教導給他的戰術。
    “狼後,將軍,是否可以開始了?”衛漠聲音有些沉悶。依他的經驗所見,褐衣士兵絕對沒有贏的可能。
    “嗯,開始吧。”木寧夕微微一笑,顯得輕鬆自在。
    衛漠不自覺多看兩眼。為何木寧夕麵對很棘手的事情時候,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仿佛所有事情都掌握在她的手裏,每一個變化都是她預想到的。
    如此悠然自得的淡定,讓衛漠在她的身上看到司徒天逍的影子。或者說,司徒天逍和木寧夕是一樣的人。遇事不亂、處變不驚,不論事態的發展是好是壞,他們總能泰然自若地遵循著自己的謀劃去行動。
    不滿衛漠的失神,旁邊的馮莽按耐不住,搶著喊道:“開始!”
    頓時,鴉雀無聲地營寨裏沸騰了,每一個圍觀的士兵都握緊拳頭,聲嘶力竭為自己看好的一方加油鼓勁兒。
    泥潭之中,威武士兵氣勢洶洶地追著不停亂跳的對手。
    褐衣士兵如同吃了大力丸似的,在泥潭裏像兔子似的又跑又跳。偶爾跑到威武士兵背後時,還不忘挑釁的出擊拳頭,直接打在威武士兵後背上,或者後腰上。氣得威武士兵連連大喝數聲震懾,卻是徒勞。
    “你像隻猴子是跑什麽?快快和我來摔!”
    威武士兵握緊沙包似的拳頭,對準褐衣男子就是一拳。
    好險!
    褐衣男子身手敏捷,又經過剛剛木寧夕有針對性的練習。他很輕易躲開襲來的拳頭,身子一彎,同時擊出雙拳……
    “嗷!混賬!”
    威武士兵痛苦地皺著肥臉,摸摸胸膛,罵道:“你竟敢偷襲我!你到底懂不懂摔跤!”
    暴怒邊緣的士兵像發怒的雄獅,恨不得把對手撕碎。
    “抓到我,就比摔跤。如何?”
    褐衣士兵非但不懼怕,反而挑釁地瞧著對方。
    “好,看我抓到你要如何揍得連你娘都不認識。哈哈!”
    威武士兵趟著泥濘追逐褐衣士兵,這一番追逐必然耗費他大量的體力。
    每次都在他的手指尖堪堪觸碰到對方的衣袖時,對方像泥鰍一樣滑溜溜的逃跑了。
    “你給我站住!”
    “哈哈,我站在這裏等你抓。”褐衣士兵也跑累了,他站在原地,等著對手趟著泥濘大步走來。
    “哼哼!被我抓到,你必死無疑!”
    威武士兵對準喉嚨伸手一抓,凶惡的肥臉露出勝利的、陰戾的猙獰笑容。
    刹那之間,在所有人都認為褐衣士兵即將一命嗚呼的時候。隻見他動如脫兔,脖子上的泥漿起到潤滑作用,他的身子往下一蹲,立即擺脫威武士兵的鉗製。
    趁對方怔愣之際,褐衣士兵坐在泥潭裏,對準麵前兩條粗壯的腿狠狠的踹過去……
    “啊——!”
    威武士兵驚慌大叫,身體慣性的往前撲倒。
    早已預料的褐衣士兵就地打滾,一連三翻逃出危險圈。
    “哈哈哈哈……”
    狂笑聲四起,眾人皆指著泥潭中央啃了滿口泥水的威武士兵。黝黑的肥臉糊了一層泥,滿巴裏有泥,鼻孔裏也有泥,連眉毛都沒有幸免。
    “呸呸呸——狗東西,你敢陰我!”
    威武士兵在泥潭裏爬動著,試圖抓住對手壓在身下。
    幾次嚐試,在最後一次終於如願,將褐衣士兵狠狠的騎在身下,抓一把泥漿強行塞入對方的嘴巴裏,狂妄地大罵:“吃!給我吃!你敢陰我!”
    “住手!”
    司徒天逍怒喝一聲,眼中冒火。
    衛漠更是不顧泥濘的髒汙,直接跳下去抓住威武士兵的粗手腕,“比試武藝不過是遊戲罷了,你何必如此。”
    “哼!他敢陰我,我就要好好的修理修理他。讓他明白明白誰才是王。”威武士兵狂妄的說。
    “王?”
    木寧夕冷笑,往前走一步,二步,三步,四步……直到她步入泥潭,在眾人驚奇地目光中來到威武士兵的麵前,諷笑問:“狼山,甚至四國之中,隻有一個王。你敢在真正的王麵前語出不遜,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我是司徒將軍的人。即便住在狼山,亦不受狼王之製。他做他的狼王,與我何幹。”威武士兵囂張地哼氣,輕蔑地眼神看向木寧夕,冷笑道:“堂堂西都國的公主,明明和親南晉國做王妃,卻跑來狼山勾引狼王,公主的妖魅手段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
    “閉嘴!”衛漠怒喝,憤然罵道:“你是哪個分營的?”
    “衛副將軍也被她迷惑了嗎?”威武士兵鄙夷地笑起來,從泥潭裏站起來,倨傲地看向站在岸上,沉默不語的司徒天逍,拱手道:“司徒將軍,我平生最敬佩智勇之人。你絕對是我認識的將領中第一人。可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呀。連你都敗服在石榴裙下,真真令人惋惜。”
    “是惋惜,還是挑唆?”木寧夕突然發問,震驚眾人。她全然無所覺,依然笑嘻嘻地說:“喲喲喲,快看呀,竟然摔跤摔出意外收獲呢。”
    她目不斜視,打量著威武士兵,柔柔地走過去,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親手為威武士兵解開輕甲的帶子,緩慢地脫下輕甲。
    “西都國的公主,這……不太好吧。”威武士兵臉色微變,即驚訝又有點不失所措,甚至又有點期待。
    一個美麗的女人服侍自己脫下甲胄,是個男人都會有所期待。
    木寧夕嫣然一笑,抬手,纖細的手指輕輕為他抹去臉上的泥垢,露出黑黝的皮膚,範出不自然的紅暈。
    當威武士兵有些害臊地低下頭時,就聽到木寧夕突然笑嗬嗬地說:“北契國的漢子就是有趣。一路走來遇到許許多的北契兵,沒想到哪一個都不如你有趣。”
    “衛漠,把這人給我綁了!”
    隨著她一聲喝令,衛漠動作如閃電,直接將威武士兵按倒回泥潭裏。連同站在岸邊看熱鬧的士兵們也跑下來幫忙。
    不知被誰拉了一下,木寧夕回頭看時,已經落入溫暖的懷抱。
    司徒天逍鷹眸迸射出駭人的陰戾,他薄唇抿成一條線,呼吸都帶著撲撲的寒氣,凍得人發顫。
    “夫君,看到那幾個人沒?是他的同黨。”木寧夕貼在他的耳邊悄悄說,“衛漠帶出來的兵都清楚他的能力,反而那些圍上去的人因為急於解救同伴,所以才會擁上去,看似幫著衛漠,實則將衛漠圍在中央,企圖挾持人質。”
    “馮莽,去將衛漠救出來。”司徒天逍意有所指地瞟向馮莽。
    “是。”馮莽離得最近,一個躍身跳入泥潭中。
    瞬時,泥潭裏的八個人定住,除了逃出來的褐衣男子,衛漠和馮莽被當作人質包圍在中央,其餘六人紛紛亮出武器,仰視岸上的司徒天逍和木寧夕。
    “西都國的公主,你的心思真是令人琢磨不透啊。”威武士兵笑吟吟地說,用脫下來的上衣抹幹淨自己的臉,揉成一團丟在泥潭裏。又不禁好奇地問:“你是如何看出我是北契人,而非南晉人的。”
    木寧夕嘿嘿一笑,“南晉人從不稱本公主為‘西都國的公主’,他們更喜歡稱本公主為‘扶柔公主’。而且,天下之中能將狼王視如蟲蟻不屑一顧的,隻有北契人。”
    “西都國的公主,那麽你來猜猜,接下來我們會如何血洗狼山呀?”威武士兵笑問。
    “血洗狼山?”木寧夕鄙夷地冷嗤,“十萬大軍裏,即便有五萬是你們的人,我們能打個平手。八萬是你們的人,我們可以兵不厭詐,照樣打個平手。但前提是,十萬大軍裏,你們有五萬以上的人嗎?”
    “西都國的公主,你可不要小瞧了我們。除了這個營寨,我們還有許多同伴藏在狼山呢。”威武士兵囂張地大笑出來。
    “哦,這麽多人啊。”木寧夕點點頭,突然笑得更大聲,說:“青禽,快去找駱名流來,讓他帶著百人的梅影進來幫我做事情。”
    “啊?駱名流和梅影?”青禽傻了。駱名流和梅影不是護送司徒老將軍夫妻回汴州城去了?怎麽會在這裏呢。
    木寧夕氣得瞪眼,“要你去找人,呆站著幹什麽呢。”
    青禽看看司徒天逍,顯然還沒有明白。
    “駱名流不必來了,梅影帶來五十人即可。”司徒天逍吩咐。
    “是。”青禽疑惑,梅影跟著駱名流回去了,而且梅影也不準許進入狼山。怎麽狼王反讓他去找五十個梅影來?
    青禽走了一段距離,突然靈光一閃。咦?原來如此!
    趁著青禽去找五十個梅影,木寧夕繼續與泥潭中的八個人對峙。
    “你們是誰的屬下呀?”木寧夕語氣輕鬆地問,完全沒有將衛漠和馮莽的安全當作一回事。
    威武士兵被問得一怔,這也行?
    難道她要話話家常再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