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糾結,被眾臣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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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晉國,汴州城。南晉皇宮,承政殿。
龍椅上,皇帝安括麵色陰鬱,兩排牙齒暗暗咬緊,偶爾抬起眼皮掃一眼跪在地上的信陽侯和兵部侍朗李典。
從大清早開始,這兩人就跪在殿門外當著滿朝文武大臣嚎啕大哭,一副慈父的模樣,看得讓人心煩。
他也有兒子,他也是個慈愛的父親。但是站在國家利益上,怎能有婦人之仁,更不能有護犢子的想法。
“皇上,請皇上救救老臣的孫兒們吧。”信陽侯伏在地上,像狗一樣爬到龍案的桌腿下,額頭不停地撞著堅硬的桌腿,哭嚎:“皇上,老臣隻有這兩個孽障可指望啦。求求皇上救救他們吧!救救他們吧!”
“皇上!皇上!”李典學著信陽侯的樣子狗爬到另一邊的桌腿,先是“咚咚咚”的磕幾個頭,哭道:“求皇上開恩。臣膝下唯有一子,他若去了,臣……臣如何是好呀。”
“皇上,若不能出兵攻打貝州城,不如派些暗衛將三個孩子救回來。再晚一些,臣怕……怕他們……沒命了呀。”李典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即飛到貝州城去救自己的兒子。
安括冷眸眯起,諷刺道:“你口中的‘不能’實則在嘲笑朕吧。是‘不能’,還是‘不敢’?”
李典眉心一跳,立即閉上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再出。
信陽侯瞥了一眼,突然爬著退到原來的位置,連連磕了三個頭,說:“皇上,老臣認為司徒老將軍帶來至尊狼王的建議是個不錯的選擇。一個女人罷了,若至尊狼王真的喜歡扶柔公主,不如借此機會與至尊狼王結盟,也好過被西都國捷足先登的好。”
“哼,一個女人罷了?”安括一口惡氣堵在心口,恨不得將信陽侯拉出去杖責一百。
“信陽侯所言甚是。扶柔公主本就是來南晉國和親的,身為使者就是為了增強兩國的友誼。如今我國麵臨困難之時,她出出力也是應該的。不如皇上應了至尊狼王的建議,下旨將扶柔公主賜婚給狼王。”
“哼哼,你們想錯了。至尊狼王的意思是將扶柔公主許配給司徒天逍,而非至尊狼王。左右都是狼王說了算,要反悔,我們能奈他何?”一個文臣分析得頭頭是道,但是那又怎樣,每一句話說得是正理,可有誰愛聽呢。
安括咬牙喝斥:“閉嘴!混賬東西!”
“你的話太多了,禦使大人。”信陽侯陰惻惻地瞪著那人。
李典始終癱坐在龍案的桌腿邊,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
禦使尷尬地垂下頭不再出聲,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皇帝盯上,拿他當炮灰。
有人敢先發言,就有人放大膽子。
武攸侯走出來,先是拱手行禮,朗聲道:“皇上,禦使剛剛所說的話裏,一句話深得老臣的讚同。一個女人罷了,有什麽可惜的。能得到與狼王結盟的好機會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皇上可不能為了一個女子而不顧黎民百姓呀。”
安括恨不得把武攸侯瞪出兩個窟窿來。這個哥哥平日裏什麽都好,就是在大是大非麵前喜歡和他唱反調,尤其當著眾朝臣的麵前也不給他一星半點的麵子。要知道他是皇帝,是一國之君。
“此事朕會考慮,你等退下吧。”安括黑沉沉地臉色讓眾朝臣再想說點什麽也沒膽子了。隻好一個個雙手交疊在身前,閉上嘴巴裝啞巴。
陳公公走近,小聲道:“皇上,鳳仙殿的康公公來了。”
“他來作甚?”安括不悅,正巧有氣沒地兒撒呢。這就送來一個炮灰給他發發火氣,“讓他進來。”
“是。”陳公公出。
少時,康公公端著小托盤急匆匆地走進來,小托盤上擺著一碗湯。
“皇上,皇後命老奴送來參湯。”
康公公端著小托盤走上前,將一張紙條壓在托盤下,故意留出一點點來吸引安括的注意。
“皇後有心了。等散了早朝,朕會親自去鳳仙殿與皇後用早膳。”安括揮手命康公公退下,趁著端碗喝湯之時抽出紙條。有寬大的袖子作掩護,神不知鬼不覺地瞧了眼紙上的字。立即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怎麽連皇後都讓他下旨賜婚司徒天逍。她明知道他喜歡那個清秀美麗的小女子。
“皇上,司徒老將軍覲見。”陳公公匆匆而入,躬身稟告。
“讓他進來。”
將紙條揉成團,安括龍目冷瞟向殿門口,果然見到司徒善健步如飛,眨眼間便來到殿中,跪下,拱手道:“稟皇上,狼山來信了。”
說著從袖子裏抽出一封信,雙手捧舉過頭頂。
陳公公步下台階,雙手傳遞到安括手裏。
殿中,眾朝臣屏氣凝神,目光看向龍案後的皇帝,紛紛暗自猜測至尊狼王會在信中寫些什麽。
展開信紙,安括一目十行快速閱覽信中內容後,開始糾結起來。
與被眾朝臣威逼相比較,至尊狼王這毫不掩飾的威逼更勝一籌,讓他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司徒將軍,這信中內容……你可知曉?”安括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司徒善。
司徒善拱手道:“稟皇上,老臣不敢。”
“你看看吧。”
由陳公公將信轉交回司徒善手裏,即便隔著段距離,信陽侯和武攸侯亦看得清楚。信紙上簡單扼要的寫著三行字:王耐心不多時,留女留將於狼山。北契求盟,王欲往被阻。女與將能否回晉,全憑晉帝一人之謀也。王,靜觀三日,定奪。
不用說,司徒天逍和木寧夕一直在阻止至尊狼王不要與北契國結盟,而至尊狼王的耐心也沒有多少了。
“皇上!請下旨賜婚於司徒少將軍,安撫狼王之心,收複貝州城為重啊。”信陽侯跪下來苦苦哀求。
“皇上,請下旨吧。”一直癱在龍案下的李典哭求著與信陽侯一搭一唱,宛如一台喧鬧的大戲。
安括冷眼瞧著他們,雙手攥成拳頭。
“朕已命司徒宕從中山趕回來,不日將領兵攻打貝州城。”安括咬牙宣布,陰森的視線掃一圈朝堂下的眾人,“我堂堂南晉國的安危若由一個女子來擔負,傳出去定會被人恥笑我朝中無大將。這等顏麵無存的事情,朕是不會答應的。”
“皇上,那女子又不是我們送去的,有何顏麵可言。她既然被狼王看上,就讓她留在那裏好了。”一個武將揮著頭氣呼呼地抱怨。
“滾出去!”安括大怒,指著那武將的鼻尖大罵:“你哪裏看得清如今的情勢,她是西都國的公主,若有個好歹,朕該如何向西都皇帝交待。”
“皇上,依老臣看,不如下旨賜婚的好。”
一個淡定的聲音從文臣那邊傳出,從始至終沒有說出半個字的丞相龐甫慢慢走出來,恭敬地行禮後,嗓音淡然地說:“皇上,扶柔公主本是來南晉國和親的,若被西都國知道她嫁給至尊狼王,恐怕依照西都皇帝的謀智,會聯合北契國和東楚國一起攻打南晉。那時又有至尊狼王做靠山,我南晉國的未來可想而知。”
丞相龐甫,在皇帝安括的心中是個足知多謀的人。他看得遠,看得深,看得高。雖為文臣卻從不排擠武臣,更懂得文武齊管之下治世的道理。
在朝中,龐甫有著很好的人緣。除了他平日與人謙恭有禮之外,不論身份貴賤皆一視同仁,讓他在百姓之中也頗有威望。
故而,安括能罵信陽侯,能斥喝武攸侯,能無視司徒善,卻唯有龐丞相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安括垂下眼皮遮蓋住失魂落魄的黯然。他是真心喜歡那鬼靈精的小女子,也真心想要寵她、疼她,甚至她要皇後之位都可以給予。如今被眾朝臣逼著將她許配給別的男子,他真心舍不得。
這種感覺仿佛又回到年少時,得知心愛的李淩容被送去西都國和親時的心情是一樣的。年少時他能不斷的鼓勵著自己要忘記,而今已年俞不惑之年的他還有勇氣忘記嗎?
“不,朕不能放棄她。”安括囈語出聲,他突然想將自己縮進龜殼裏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他想象著終有一日親自去狼山接心愛之人回來,想象著寧願脫去龍袍也要與她在一起,想象著……不,他舍不得這皇位,舍不得籌謀多年才得到的無上皇權,舍不得一呼百應的感覺。
“皇上,花無百日紅,扶柔公主能得龍心,不過是因為她代替了真正的扶柔公主前來和親,甚至皇上心底真正想要恩寵的人連真正的扶柔公主都不是。”司徒善毫不掩飾地公然揭開陳年舊事,那是終年潛伏在安括心裏的一道傷疤,即使多年之後談論起,仍然是鮮血淋淋。
安括掀開眼皮盯著司徒善。也許這就是當局者所迷,旁觀者而清的道理吧。他身在迷局之中,分辨不清心愛的人到底是李淩容還是木寧夕。
“皇上,下旨吧。”龐丞相作揖行禮。
“皇上,下旨吧。”信陽侯磕頭。
“皇上,請下旨吧。”李典叩請。
司徒善炯亮的眼睛直視高高在上的皇帝,拱手,“請皇上,賜婚!”
二字出,安括心底咯噔一下。別人都是請求他下旨,而司徒善單單請求賜婚。此時他就是被人逼到懸崖邊,本有一絲生機可以逃脫,而司徒善這一句賜婚逼得他再無路可逃,隻能心一橫、眼一閉跳下去。
“來人!”
安括大喝一聲,放在龍案上的雙拳瞬時鬆開,看向跪在下麵的四個朝廷重臣,國之砥柱。
“將這些人拉出去,各賞二十大板,罰奉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