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獻計,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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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士弼伸出食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下四個字:一石二鳥。
信陽侯眯起眼端詳著那四個茶水字,不可否認三孫子的確在不知不覺中成長著,變化著。
曾經畏畏縮縮在劉士彥背後的小男孩已經敢走出陰暗的角落,初露鋒芒。這是他在貝州城的事件之後,突然想明白的嗎?還是他終於悟到了“隱藏”並非是保命的最好方法。
信陽侯觀察著三孫子的表情變化,此時的劉士弼從容,淡定,不焦不躁,有一股超出於他平常表現出來的智慧和敏銳。或者說,此時的劉士弼像極了捕獵的老手,他的一舉一動都透出兩個字:奸詭。
再好的獵手,沒有經過重重磨難和曆練,隻能是初出茅蘆罷了。
官場多年,信陽侯一眼便看透劉士弼想要表現謀智的急迫心情。他願意給三孫子這個機會,也願意培養這個韜光隱晦多年的孩子。一個孩子,從五歲懂事之後便懂得避其風芒已是難得。可歎他竟錯失一個培養下一代的好時機,悔不當初啊。
“爺爺,孫兒的意思是……既然柔兒表妹鍾情司徒宕,不如成全柔兒表妹,請皇上賜婚。”
“皇上賜婚?”信陽侯冷笑,隻一句話就泄了劉士弼的無知,皇上賜婚是單單一個請求就行的?可見他尚且不夠成熟。
劉士弼看出信陽侯的意思,平靜地說:“爺爺請聽孫兒說完。”
信陽侯頜首,“好,說來。”
劉士弼暗自吞咽口水,平複焦灼的心緒。
“爺爺,聽說皇上已答應西都國扶柔公主的請求,同意將她賜婚給司徒天逍那個死人?”
信陽侯點頭,“正是。”
“她以貝州城軍功為要挾,求得皇上同意,帶著貝州城的兵權嫁入司徒府。”
“是。”信陽侯亦點頭。
劉士弼緩舒氣,說:“爺爺,如此我們更該請皇上賜婚,將柔兒表妹嫁給司徒宕。”
“說下去。”信陽侯察覺到一絲詭異的陰謀,而且這個陰謀的得益者正是他。
有了信陽侯的鼓勵,劉士弼不再畏畏縮縮,他挺直身板,直視信陽侯的眼睛,說:“爺爺,孫兒認為,柔兒表妹嫁給司徒宕,成為司徒家的長孫媳婦。未來的某一日更會成為司徒一族的主母,於信陽侯府來說是件好事情。等到柔兒表妹掌家,還怕司徒一族不會為信陽侯府所用嗎?”
信陽侯眼睛一亮,他怎麽沒有想到這層關係。對呀,司徒宕好好的活著,等司徒善死了,司徒宕名正言順成為司徒族的家主,那麽列柔柔就是主母。司徒家的兵權終有一日會落到他的手裏。
“哈哈哈,妙計!妙計呀!”信陽侯拍著桌子大笑,讚許地目光端詳著對麵的三孫子,此時越看越順眼。
能討得信陽侯歡心,劉士弼覺得自己攬下列柔柔親事的這攤子事是正確的。至少可以讓爺爺提前見到他的價值,他的優點,他的才能。
“爺爺,未來之事不可預見。但是我們可以借由柔兒表妹嫁入司徒府,得到更快的一些信息。”劉士弼平聲靜氣的說完,將信陽侯從未來的憧憬中拉回現實。
“哦?你說說。”信陽侯饒有興味地看著三孫子,越看越喜歡。
劉士弼垂瞼思考片刻,組織一下語言,說:“爺爺,孫兒想知道一件事情。”
信陽侯好脾氣地點點頭,“問吧。”
“孫兒想知道,爺爺是真心與扶柔公主合作,還是假意與她合作。”劉士弼問得直接。與混在官場多年的信陽侯打啞謎,無異於自挖墳埋墓。如果想得到信陽侯的青睞,必須要誠實。
信陽侯被問得一怔,他從未想過與木寧夕的合作是什麽定義的。隻是覺得目前能利用木寧夕訓練精兵,而暗中拐著彎的奪取司徒一族的兵權。
“與木寧夕的合作,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給出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卻沒有出乎劉士弼的預料。他臉上神情不變,微據幹澀的唇瓣。
“來人,烹兩杯茶來。”
信陽侯立即命人烹熱茶來。
劉士弼心中暗喜,今夜冒死前來,值得了。
護衛很快將熱茶送來,除了信陽侯的,還有劉士弼的。對此,護衛很是不疑惑,侯爺什麽時候對三少爺變好的?難道三少爺要得寵,二少爺的地位將不保嗎?
待護衛離開,祖孫二人喝過茶潤潤喉嚨。
劉士弼捧著茶杯暖手,說:“爺爺,孫兒認為,柔兒表妹與扶柔公主一同嫁入司徒府,日後可以借機監視扶柔公主的一舉一動,而且司徒府有什麽異動也可快速地稟告爺爺知曉。”
“嗯。我就知道你會如此說。”信陽侯頜首微笑,這個三孫子不錯,也許好好培養,日後超越司徒家的孫子們。
劉士弼汗顏,放下茶杯,作揖,“爺爺恕罪,孫兒在你的麵前賣弄小聰明,請爺爺責罰。”
“無礙。”信陽侯擺擺手讓他坐下,笑道:“我馳騁官場多年,連點子小計謀都看不透,還能坐上今日的高位?你但說無妨,不必害怕惹我生氣。”
“謝謝爺爺不怪罪之恩。”劉士弼作揖,坐回來。這次他輕鬆的拿起茶杯喝一口,不再拘緊,能與信陽侯侃侃而談。
“爺爺,司徒府的兵權與其落於皇上之後,不如一直等司徒宕接任司徒一族家主之後,再圖謀兵權吧。”
信陽侯輕歎,笑說:“當初沒有柔兒這步棋,自然要在皇上身上打主意。而今有了柔兒這步好棋子,皇上又算得了什麽,拋之即可。”
“爺爺說得是。隻是眼下還有一事須得皇上出助啊。”劉士弼欲語還休。
信陽侯冷挑眉,“賜婚嗎?”
劉士弼卑微地說:“是。什麽都瞞不過爺爺。”
信陽侯哈哈大笑,讚許地點點頭,“的確如你所想的。要想柔兒嫁入司徒府,即便不能高於木寧夕,至少與她平起平坐。這皇上的賜婚還真是少不得。”
“這樣,柔兒表妹在司徒家就不會受委屈了。”劉士弼如是說著,眼睛裏閃動淚光。有種嫁妹,又舍不得的樣子。
信陽侯見他如此深情厚意,心裏又讚許了幾分。沒想到這孩子竟然是個有情有義的,平日沒見列柔柔對他有多好,相反與劉士彥更親近一些。而現在看來,劉士弼才是大將之才,一直以來竟看走了眼。
“此事我會去向太後請旨,她來向皇上諫言,比我出頭更好。”信陽侯眼皮打架,有些困倦之意。
劉士弼放下茶杯,深深鞠躬,道:“孫兒打擾爺爺的安睡,內心自責不已。請爺爺早些歇息吧,孫兒去院子裏自罰跪。”
“不必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信陽侯起身,伸出一隻手來,“走,送我回東院去歇息。”
“是。”劉士弼內心激動。雙腿有些打顫地走上前,扶著信陽侯慢慢往若夫人居住的東院而去。
曾幾何時,他隻能站在角落裏,看著劉士彥嬉皮笑臉的扶著爺爺的胳膊,將爺爺送回院子去,然後劉士彥揣著幾聲金幣出來。他不想要金幣,他隻想要爺爺多觀注一些、多關懷一些。
一路送信陽侯回東院,劉士弼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更讓在前麵打燈籠引路的婢女要護著燈籠裏的燭火,別被風吹滅了。
劉士弼如此的小心謹慎,讓信陽侯感到欣慰,喜悅,還有一點點自責。他忽略這孩子太久,久到孩子的一顆火熱的心被冰凍起來。其實這孩子也是活潑愛玩鬧的,也許比劉士彥還要愛闖禍。隻是歲月的積累,那個愛闖禍的孩子被硬生生的鎖在籠子裏,硬生生的把自己養成“隱形人”。
東院。
若夫人早已接到老管家的通報,早早讓婢女們鋪好床,用熱燙婆子暖了被窩,又命人薰了安神香。
乍見劉士弼扶著信陽侯前來,她心髒微緊一下。表情有些僵硬地看著漸漸走來的祖孫倆。
“侯爺,慢著點兒。”若夫人挺著圓滾滾的孕肚站在門內。
由劉士弼扶著走到屋裏,信陽侯笑問:“你還沒睡啊。”
“沒呢。侯爺不在身邊,睡不踏實。孩子沒見著爹爹,也不肯安睡。”若夫人不經意地瞟了眼劉士弼,笑盈盈地上前接信陽侯脫下的長袍,漫不經心地隨口問:“今兒怎麽是三少爺送侯爺來的。”
習慣忽略了劉士弼的存在,經若夫人提醒,信陽侯微怔,立即扭頭看到站在門外默不作聲的三孫子。
“回去早些睡吧。明日準你睡個懶覺,不必過來請安了。”
“謝爺爺。孫兒早起習慣了,明日雞啼之前不需仆僮來喚,便會起來練功。”劉士弼誠實答話,作揖,“爺爺,孫兒退下了。”
“嗯,去吧。”
信陽侯難得露出笑容,揮揮手。已疲乏得睜不開眼睛,由若夫人扶著走向床邊。
“侯爺想要栽培三少爺?”若夫人玲瓏剔透心,隻需觀察信陽侯的一個眼神便知道劉士弼定是用什麽計策討得信陽侯的歡心。
信陽侯點點頭,“這孩子今夜來找我,說柔兒想要嫁給司徒家的大孫子司徒宕。此事,你可知曉?”
若夫人微微一笑,“雖然柔兒小姐沒有與妾身說,但妾身也猜到了。”
“哦?何意?”
信陽侯已躺在床上,半眯起眼睛,大手在若夫人圓滾滾地肚子上撫摸著,仿佛在撫摸著他的老來子。
若夫人笑道:“日前去別院的路上偶遇司徒大公子,柔兒小姐一見傾心。妾身想著不如何日侯爺輕閑了再提此事。沒想到,倒是孩子們沉不住氣,先說了呢。”
信陽侯睜開眼,看向身邊的若夫人,“你覺得,柔兒嫁入司徒府,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
“說說。”
若夫人笑道:“侯爺不想想,木寧夕嫁入司徒府,隨時有可能翻臉。到那時再想掌控便難上加難。不如借此機會讓柔兒小姐同嫁入司徒府,即圓了柔兒小姐的心願,又監視司徒家。”
“哈哈,你與弼兒想到一處去的。他亦想的是一石二鳥之計。”
信陽侯滿意地闔上眼睛睡去。看來,劉士弼會是個意外之喜。
若夫人如臨大敵,她要想辦法與劉士彥聯手,在劉士弼羽翼沒有豐滿之前動手打壓。
這一夜,信陽侯睡得安穩甜美,若夫人半夢半醒。同床異夢,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