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老太敵對上輩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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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在這居住的人,都不知道這麽多的小路。
    那老婆子一路都是不說話的,一直待到了一個破敗的不成樣子的宮殿前頭,才是站穩了腳步。
    順著這宮殿看一眼,便是能想象到這宮殿之前是個多奢華的模樣來,可是現在瞧著,可是怎麽都入不了眼睛。
    富麓宮這三個字,被歲月斑駁的不成樣子,但是也能依稀看出來。
    在哪宮殿的閣樓上,可都是蜘蛛網密布,叫人煩心的很。
    倒是那老嬤嬤在宮殿前頭站住了腳步,頓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在門上敲了兩下,才是緩慢的推開了門。
    感覺像是有些灰塵都跟著緩慢的飄落下來,晴兒在前頭猶豫了一下,才是走在安想蓉的前頭,將們開的大一些,又是生怕那些灰塵落到四殿下的身上。
    卻是瞧見走在前頭的老嬤嬤頓住腳步,回頭看著這兩個人:“恕老奴多嘴,敢問兩位是為何而來?這富麓宮裏可是沒幾個活人了,又都是上了歲數的,老奴一直都是富麓宮的人,也沒瞧見過兩位,眼生的很呢。”
    這話是跟著晴兒說得,給這老嬤嬤兩個膽子都是不敢衝著安想蓉說,生怕是惹惱了安想蓉,平白遭了難去。
    “我們四殿下是來走個場子,來瞧瞧長輩。”
    這個時候什麽討喜的話兒都說不出來了,說是要見禮的,但是估摸著這禮,裏頭的人兒都是承接不起,晴兒也便是不提了,省的雙方都是尷尬。
    再者說,這裏頭的人兒過得也很淒慘,沒必要這麽咄咄逼人。
    卻是那老嬤嬤聽見四殿下這幾個字,一雙已經渾濁了的眼眸竟是多出了幾分情緒來,緊緊地盯著安想蓉去,過了片刻,便是怯懦到:“四殿下?”
    安想蓉便是點了點頭,她隱藏在薄紗之下的臉看不清楚,但是這一身氣度看起來,不像是作假。
    而且身上穿著的衣裳,一瞧就是上等的貨色,能在宮裏穿上這些東西,沒點身份說出去人家都不信。
    “便是循著一些老人來,本宮也甚少瞧見什麽人的,回宮的日子也不長,倒是不曾前來拜訪過。”
    安想蓉說著客套的話兒,但是還沒說完,就瞧見那老嬤嬤笑得開懷,一雙眼眸不知道閃爍著什麽樣的光芒,過了片刻,便是深深的點頭:“我們家老主子,撐了這麽多年,便是想著,有朝一日還能瞧見四殿下,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瞧見了。”
    這話說的可是不對味兒,整的好像是原先他們兩人就是見過一般。
    但是還容不得安想蓉問著,前頭的老嬤嬤便是一彎腰,恭敬地在前頭帶路。
    隱約之間,好似是神情都有幾分不同了,方才瞧著,就像是一個破敗的風燭殘年的老人,現在瞧著,竟是能依稀之間看出當年的幾分風采來。
    應該在她年輕的時候,也是有幾分本領的人吧,隻是瞧著這歲數,應當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奴婢,便是瞧著主子的能耐過活的,再聰明的奴婢,主子沒本事,也是要跟著受罪的。
    眼下瞧著,這罪過已經遭受了很久了。
    晴兒下意識的站住了腳步,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跟上去。
    這事規矩。
    這富麓宮怎的說也是個宮殿,裏頭的人多破敗不堪也是主子,這老嬤嬤是帶著四殿下進去看主子的,晴兒隻是一個丫鬟的身份,縱然是貼身丫鬟,也應該等在外麵。
    總不能因為對方這裏破敗不堪沒有一個主子的模樣來,她便是壞了規矩去,而且瞧著,這老嬤嬤也是受盡了折磨,她還是尊敬一些罷了。
    那老嬤嬤瞧見了晴兒沒有跟進來,臉上便是有幾分感激來,卻是越走越小心。
    安想蓉本是跟著她走的,跟了一會兒,便是止不住的歎氣。
    這四周都是破敗不堪的,但是越往裏走,裏頭就越幹淨,等到走到了內間的時候,幹淨整潔的跟外麵那些受寵的妃子的屋子沒有什麽不同。
    隻是這裏麵的東西都是上了年歲的,少了金玉鑲嵌點綴其中,倒是多出來幾分歲月沉澱清新淡雅。
    叫人瞧著都有幾分心酸來,卻又是覺得浮躁的心情都少了幾分。
    莫名的竟是有幾分莊重。
    走在前頭的老嬤嬤卻是正在此時站住了腳步,聲音有些發顫,卻還是鎮定的說道:“娘娘,四殿下來了。”
    裏頭的人似乎沒有聲音,好像是沒聽到一樣,又好像是裏頭根本沒有人。
    安想蓉性子從來都是耐得住的,在外頭一直等著,那老嬤嬤同樣保持著最開始的姿態來,也是一直耐著。
    又等了許久,才是聽見裏頭傳來一點聲音:“叫她進來吧。”
    聲音很沙啞,像是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了一樣,那老嬤嬤聽見這聲音,微微幹澀的笑了一下,便是給安想蓉引路。
    又做出來一副要推下去的姿態來。
    安想蓉便是瞧著她推下去,才是姿態同樣恭敬地走上去。
    她並非是覺得這裏頭的人身份如何高貴,都到了這樣一個地步了,還能高貴到那裏去,隻是覺得如何都是長輩,又都是這樣一個落魄的姿態來,她甚少瞧不起別人,也甚少惺惺作態,隻是一顆平常心。
    經曆了太多腥風血雨,便是更喜歡一副平淡的相處。
    才是一進來,便是瞧見了坐在前頭的影子。
    看上去像是一個精神的老太太,歲數應該不大,可是看那臉色,卻又覺得是個飽經滄桑的。
    安想蓉才是已進了門,便是摘掉了麵紗,又衝著麵前的老太太見禮。
    這老太太看上去跟安家老祖宗一個歲數,一雙眼眸也銳利得很,明明瞧不出來有什麽壓迫,但是偏生就讓安想蓉有些嚴陣以待。
    那老太太卻是遲遲沒有交安想蓉起來,過了片刻,才是抬起頭來,說道:“過來做吧。”
    安想蓉便是應允她,走過去做到她下麵的一個凳子上,這是晚輩的座位,雖然不曉得這人最開始是個什麽位置的,但是她到了這夫天地也是這一臉的桀驁,當初也應當是個厲害的。
    安想蓉也不想下她的臉麵。
    那老太太又是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便是垂下了眼睛:“想問什麽,你便是問吧。”
    安想蓉奇怪了一下,卻是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那老太太,笑道:“娘娘,您有個什麽話兒吩咐晚輩的,晚輩倒是聽著,哪有那麽多話兒去問您老的。”
    聽見安想蓉這麽說,那老太太卻是嘿嘿一笑,臉上也沒看出來什麽欣喜地,反而是說話都有幾分冷:“你便是跟你那母親一個模樣來,當著人麵兒都要裝出來這麽個姿態,背著人也還是這麽一張臉麵,也不嫌著累得慌!”
    說話倒是不客氣,安想蓉依舊靜靜地看著她,隻是過了片刻,笑道:“晚輩入宮入的晚,前段時間才是來的,現在便是要走個場子,便是要嫁人了的,娘娘您說的是什麽,晚輩不大清楚。”
    “哦?”那老太太才是有幾分情緒來,盯著安想蓉看了片刻,竟是笑出聲來:“沒想到這麽快就叫你嫁人了,竟然是這麽快就忍不住了。”
    頓了頓,那老太太都是帶了幾分諷刺來:“還說著什麽天之驕子什麽胸懷天下,竟是到現在,都是不肯放過你們母女倆。”
    安想蓉聽這話聽得心裏的血液都開始沸騰,僵持了一下,生生的壓下去了心思,才是笑道:“您這話可是大逆不道的。”
    那老太太卻是哈哈大笑:“你隻以為他真的能把我怎麽樣?若是真的能,我早就是一把枯骨了,我苟延殘喘了這麽久,豈不就是等著你來?”
    安想蓉僵持在哪兒,等了片刻,便抬起頭來盯著她:“也不知老人家說得是什麽,若是方便的話,還請告知一二。”
    那老太太深深的瞧了安想蓉一眼,便是笑道:“左右都是故人之友,我便是跟你說說你的母親。”
    安想蓉心裏有些發慌,卻又按捺下:“您老是要說個什麽?我那母親早亡,我自己都是沒有怎麽瞧見我的母親的。”
    “我便是說,你們母女倆從來都是會裝的人。”那老太太嘿嘿笑了笑:“瞧瞧你這模樣,和你那母親果真分毫不差,都讓我想起來你母親年輕的時候的手段,當初本宮也是個春風得意的,就是被你母親害到了這樣一個地步,不過,要是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她。”
    說罷,那老太太又是從身後摸出來一個盒子來,直接推在桌子上,推到安想蓉的地方:“這簪子是你母親當時送給我的,保了我一命,我再把這東西給你,你自己掌握好。”
    頓了頓,那老太太深邃的眼眸緊緊地定在安想蓉的身上,上下轉了轉,笑道:“給你定下的親事,是哪一家?”
    宮裏的規矩還是知道的,能上來走場子,就是什麽都定下了,就差這一個過場。
    安想蓉倒是不曾在意,她隻以為宮中什麽人都知道了,這老太太到現在問她,估摸著就是個孤陋寡聞的,或者是已經沒有了爪牙,兩個人孤苦伶仃相依為命,怕是也不知道後頭傳過來的腥風血雨。
    京城的邪風怎麽刮,都是落不到這裏的。
    況且,這富麓宮是這麽個姿態來,怕是連老鼠都不願意走,若是真有人存了心要算計,恐怕早就什麽東西都不給留下了。
    更別提是人。
    “左右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想蓉伸手把玩著那個盒子,過了片刻,才是說到:“是江都世子。”
    手中的杯子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那老太太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通紅,繼而又猛的蒼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