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我的要求過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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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一點都不在意嗎?他不信。
俗世的七情六欲足夠操控所有情緒,哪怕是超脫於俗世之外的人也難免受困,他怎麽可能做到絕對的淡然超脫。
韓燕北俯下身子:“你現在的處境可是你一心報效的國家給你的,你即將麵臨的是什麽,不用我多說了吧?”
位高權重這一個適用於古代的成語用到齊宣身上也恰當,這樣的人一旦觸犯法律,國家便不可能放任不管,威脅遠遠大於普通人的存在,結果會是什麽?
最多,從死刑變為死緩,從死緩改為無期,一輩子耗在幾平米的地方,暗無天日,接觸不到別人。
“你真的就甘心這樣嗎?”
才三十二歲,未來還有大把的時光,卻要因為猜忌把時間統統耗費在監獄了嗎?
可眼前的男人好像並不在意,眸色淡淡,從容不迫,不答反問:“看來你經常研讀有關法律的書籍。”
“我過的可是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時時刻刻有可能命喪黃泉,被你們警方或者軍方抓了去,我也得算算我這樣的罪行關上多少年合適,也好有個心理準備,你說呢?”
如果連一點籌謀和打算都沒有,就不要做這樣的事情,他韓燕北有個習慣就是凡事往最壞處打算,一旦失敗也不至於措手不及,對不對?
相反,那些及其自信的人,總是把結果料想的太好,一旦結果不盡人意,就覺得這世界虧待了她,極度崩潰,受到嚴重打擊,精神失常也是常有的事情。
“恩……”齊宣微微頷首:“經受過那麽多案子,你倒是我見過的看得最開的人。”
一句不鹹不淡,不知褒貶的話語,韓燕北卻笑出了聲:“我殺了那麽多人,你也是我見過最淡然的。”
“不。”清冷的聲音響起,齊宣淡抬眉眼:“你不準備殺我。”篤定,自信。
韓燕北微怔片刻,眯了眸子打量齊宣。
“上次能殺卻不殺,這次也不會,你已經成功的讓軍方進一步懷疑了我,目的不可能隻是想殺我這麽簡單。”他在賭,用命來賭韓燕北的下一步計劃。
“如果我說……”冰冷的槍管抵住了太陽穴,齊宣頭部微偏,韓燕北韓笑出聲:“你算錯了呢?我這次就是想殺了你……”
齊宣微微勾唇,目光平視前方:“你不會。”
保險拉開的聲音響起,冰涼的槍管微微抽離再度碰觸:“自信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過度自信確實不是一件好事,但是……”
話音未落,手槍聲悶響,帶著震顫,足夠讓碰觸帶的皮膚發麻,鼻息間似乎嗅到了火藥的味道。
守在門口的手下立刻衝了進來,目睹房子裏依然平靜的一幕,有些詫異。
韓燕北背對著他們冰冷出聲:“出去!”不過是個空槍而已,這點判斷力都沒有。
“嗬。”齊宣輕笑出聲,眼眸微閉再睜開,他賭對了。
韓燕北抓著椅子,俯身下去:“你知道這七年我有多想把你抽筋拔骨,挫骨揚灰嗎?”
“不難想象。”古往今來麵對殺父仇人不都是這樣想的嗎?
從s市的槍擊事件開始,韓燕北就已經開始行動了,隻不過他一次又一次化險為夷躲了過去罷了。
“嗬。”韓燕北冷笑出聲:“沒有真正經曆過絕望的人除了想象還能做什麽?”
父母慘死在麵前,左手被廢,這輩子注定是個廢人!那種在地獄裏沉浮,在鮮血裏麵摸爬滾打的日子,他受夠了!
“你所說的絕望我倒真的沒體會過,可那是法律所無法容忍的罪有應得。”
隻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隻顧及自己的感受,身邊親人的死會痛苦,會絕望,可是卻沒有想過自己親手造下的孽果會導致多少家庭深陷痛苦之中,人越自私越會覺得這世界上誰都對不起他。
“那你呢!”韓燕北被人踩到了逆鱗,一把抓住齊宣被手銬控製的手腕:“我告訴你!無論是好是壞,最後的結果都一樣!你比我好不到哪裏去!”
“我能坦然的接受,不去計較,這便已經贏了。”如果總是計較那麽多得失,活著也是一種負累。
韓燕北呲笑一聲:“可惜我不能,所以你憑什麽這麽坦然?”
要這樣在他麵前顯示自己胸懷有多寬廣嗎?告訴他自己有多狹隘,有多自私嗎?
嗬,不需要,根本就不需要。
“本來是準備殺了你的,不過……我現在很慶幸當初沒有下死手,也慶幸你命大。”
韓燕北輕笑,帶著濃鬱的嘲諷,能跟齊宣現在麵對麵相處,感覺還不錯。
“不然我怎麽能看到你現在這副狼狽樣呢?忠心耿耿的軍區統委也落得這麽個地步,軍方也真是不講一點情麵。”
齊宣無所謂的笑笑,淡淡反問,滿不在乎:“是嗎?”他倒是沒覺得自己有多狼狽。
最討厭的莫過於他這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種超脫於人之外的模樣!憑什麽他們這些人就要背負著罪惡,而他們就要說什麽滿腹正義!不同的活法而已,憑什麽就要論斷誰的罪!
韓燕北輕笑一聲,敘舊敘夠了,是時候談談正事了。
“我知道祁晉琰錚錚鐵骨從來都不畏懼生死,可是你不畏懼生死,不代表旁的人也將生死置之度外。”
齊宣唇角微勾迎上那兩道銳利的視線,靜候接下來的話。
“是人都會有在乎的東西,對吧?”戴著手套的左手從上衣內側口袋套出來一張照片:“她就是你在乎的人,我說的應該沒錯吧。”
果然,意料之中……
“說吧,你們想做什麽。”
可是這對韓燕北來說卻始料未及,如此這般的橫刀直入,倒有些不像是齊宣的風格了。
“你的信仰不要了嗎?你們軍人不是最看重當初立下的誓言嗎?那口號不是喊的震天響嗎?”
“我的信仰在你這兒有用嗎?既然結果都一樣,又何必多費口舌。”齊宣微微靠坐在椅子上:“今天大費周章把我帶到這兒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這個……”韓燕北把手裏的紙放到椅子把手上:“有些人你應該知道。”
齊宣打開紙掃了兩眼:“免談。”
“現在由不得你拒絕!你沒有資格跟我說什麽不行,懂嗎?”
“如果我就說不行呢?”獅子大開口,一次性讓他把當年涉案被捕入獄的所有人放出來,且不說以前做不做到,現在恐怕是不行了:“你知道,我被撤職了,現在沒有任何軍職,你讓我放了他們不現實。”
韓燕北猛地俯下身子,雙眸死死地盯著齊宣,一字一頓:“祁晉琰,你真當我還是小孩子嗎?”
“嗬。”齊宣搖頭輕笑:“你忘了,七年前我跟你差不多大。”
“……”
“韓燕北,我現在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麽價值吧。”
“當年的軍火案誰能比你更熟悉!你沒有辦法,誰有辦法?”
齊宣放下手裏的紙張:“七年了,你以為國內的監獄和關押人員都不用轉移的嗎?”
“怎麽找我不管,我隻看結果,隻需要一個地址,有了我保證她生命安全,也保證你平安,你該知道國內軍人犯法不可能從輕處置,包括家人也要接受盤查。”
齊宣抬眸,淡淡對上那雙冒火的眼睛。
如果非要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韓燕北,從這一刻開始故事的結局,已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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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麽不親自來?”
沒有意料之中的哭鬧,沒有設想的激動,甚至連情緒上過大的起伏都沒有,冷靜的有些過分。
唯一不同的就是病床上的小人兒纖細的手指死死地扣住了麵前的紙張。
“你知道晉琰他……”
“他不能來是嗎?”姚雪抬眸看向現在一旁的霍庭堯,那一襲墨綠的顏色刺痛了她的眼睛:“我知道他現在行動不便,你們的人看著他,可是來親自來跟我說一聲都不行嗎?”
憑什麽結婚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就要了她一個簽名,一切都不用她管了,現在想離婚也是這樣,隻要她簡簡單單的簽個字嗎?
“姚雪……”霍庭堯忍不住出聲想要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
“他連為什麽要離婚都不告訴我嗎?”一切來的這麽突然,分明原本所有的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轉眼之間她這是要被拋棄了嗎?
姚雪紅著眼眶:“霍長官,您也覺得我的要求過分了嗎?”
“晉琰他真的沒辦法親自來,所以才讓我送給你……”
就算他現在把齊宣架著腦袋帶來也來不及了,這個點押送他的車隊應該已經出市區了。
“他就那麽肯定我會簽嗎?”
紙角被姚雪死死地攥在手裏顫抖著,看著那白紙黑字,不敢相信,拚命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憑什麽那麽認為!”姚雪喃喃出聲:“他覺得他一手就可以操控我的人生是嗎?結婚是他,離婚是他。說愛的是他,讓我愛上的也是他!”